兄弟两个一起告状, 都想让妈妈给自己做主。
陈芸在兄弟俩中间转了一圈,给小儿子辩解了一句:“他还不会叫哥哥。”
此时铁柱也过来,瞪了铁蛋一眼:“你多大他多大?天天跟小娃娃较劲你羞不羞?”
铁蛋哼了一声, 见哥哥想碰自己的水车,一把抱过来:“你别动我的东西!”
铁柱斜了他一眼:“谁说这是你的?”
“就是我的!”
他霸道宣布。
铁柱盯着弟弟看,心里想着要不要把他给揍一顿,正犹豫着,就感觉手指碰到一个东西。
他定睛一看, 见铁锤把自己的水车给推了过来。
小孩看哥哥看过来, 张嘴对他露出一个没几颗牙的笑,响亮的叫:“哥!”
吐字特别清晰。
铁柱愣了愣, 问了句:“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哥——”
铁锤叫完, 又咯咯笑起来, 眼睛都快笑没了。
铁蛋:“……”
他眼睛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小老弟,随后又缓缓扭头, 看向陈芸。
陈芸也觉得有些尴尬, 她刚说完就被儿子打脸。
“唔,估计他是刚学会的, 要不你再试试?”
铁蛋相信了,又问铁锤:“小胖子,你要喊我什么?”
铁锤不怎么想理他,被骚扰了好几遍才勉为其难地看过去,坚定且响亮地叫了一声:“蛋!”
“噗嗤。”
全家除了两个当事人之外全笑了出来。铁蛋涨红了脸,感觉面子全没了,他又扭头,发现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
铁蛋摩拳擦掌想要教训这个小屁孩。
铁锤叫完就不理他了, 狗腿一样把水车往大哥那边推了推,想要哥哥跟他一起玩。
铁柱脸上带笑,手指沾了点水弹到铁锤脸上,小孩尖叫了一声躲开捂住脑袋,露出两只眼睛,还想再玩。
“哼!”
铁蛋冷哼一声,盯着玩着开心的一兄一第咬牙切齿,脸都要黑了。
为了照顾铁蛋脆弱的自尊心,铁柱扭头稍稍整理了下表情。
随后带着一点小心思对最小的弟弟说:“再叫一声哥哥就陪你玩。”
铁锤放下手,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铁柱又重复了一遍:“叫哥哥。”
“哥,”铁锤开口,叫了几次之后更能掌握这个字的发音,便一口气叫了好多声:“哥哥哥哥哥哥哥……”
铁柱心满意足,揉了揉铁锤的小脑门,看向另一个弟弟:“要不要我分你一声?”
铁蛋快被这两个气哭了,一扭头一跺脚:“我才不稀罕!”
说完抱着水车跑向房间。
客厅里的笑声通过门缝传进来,铁蛋靠着门板,撅着嘴,感觉有点受伤。
他们一点都不在乎他,哥哥嫌弃他,姐姐只喜欢揍他,现在连小老四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他都这么生气了,他们还笑!
他气哼哼想着,决定以后再也不理他们了,要是哥哥他们跟自己说话就当听不见,让他们后悔去吧!
铁蛋想着以后家里人求着自己理一理他们,但是他就是一句不说的高冷模样,一会难过一会开心,表情变化之丰富,让别人看到还以为他脸上抽筋了。
客厅里,二妞笑了一阵,停下来问:“铁蛋他是不是生气了?”
“说不定。”
铁柱一点不心软,感觉铁蛋就是自找的,谁让他天天欺负小弟?铁锤没咬他都算脾气好。
他毫不担心铁蛋会出什么问题,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坐回沙发上,一手翻看,另一只手跟小弟一起玩。
没了铁蛋,客厅里一时安静不少,郑卫华收拾好做水车的工具,洗了手去了厨房。
陈芸早上买到了八两牛肉,准备用来炖土豆。
他们做水车的时候,牛肉已经炖得差不多,现在只需要把土豆加进去一起炖烂就行。
牛肉的香味塞满整间厨房,郑卫华进来后深吸一口气,从后面抱住妻子:“做好没?”
“等一等,还有一会。”陈芸把土豆放进去,盖上砂锅盖:“你饿了吗?”
“有点。”
“柜子里还有几块饼干,你先吃着垫垫肚子?”
“不想吃那个。”
“好像还有两块桃酥。”
“也不想吃。”
“那就继续饿着。”陈芸冷酷无情:“你先出去,在这呆着碍事。
郑卫华叹了一声,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有些不太情愿地松开手,转身出去。
土豆炖了十来分钟,陈芸用筷子试了下,确定炖烂了,把砂锅端起来,叫他们来吃饭。
家里几个人吃饭的时候从不用催,听到动静就都来了。但是今天比较例外,陈芸叫了两声,都没见铁蛋。
“铁蛋怎么了?”陈芸当时在厨房,不太清楚铁柱做的事情:“是睡着了吗?铁柱你去叫他出来。”
“好。”
铁柱走向自己房间,推了推门,发现门在里面被反锁了。
“铁蛋,开门,出来吃饭。”他敲敲门:“晚上有牛肉,不吃就没了。”
铁蛋本来想硬气一回的,但是有牛肉……
牛肉可不好买,他上回吃还是过年的时候。
想起牛肉的滋味,铁蛋偷偷吞了吞口水,觉得吃个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不理他们。
想通之后,铁蛋先摆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这才打开门。
他想让哥哥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所犯的错误,可等他开门时,铁柱早就不在了!
铁蛋还听到陈芸问:“你弟弟呢?”
“马上出来。”
哼!
铁蛋心里冷哼一声,脚踩在地上格外用力。
郑卫华听到声音看过去:“你在练正步?”
铁蛋小时候不怕爸爸的冷脸,越长大胆子越小,简单一句就让他不敢作怪。
他放轻了脚步,摆着一张不高兴的脸走到餐桌旁,盛了一碗饭,再不高兴地夹了好几块牛肉。
陈芸正在给铁蛋喂饭,小孩八个月的时候就断奶了,但是牙还没长好,能吃的还是有限。
晚上陈芸蒸了一个鸡蛋给他,里面馋了一点点米饭。
铁锤吃饭也很省心,小胖子知道怎么样能把自己养胖,从来不用人追着喂吃的。
他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眼睛在桌上乱转,看着哥哥姐姐们吃的香,对他们的食物很好奇,伸着手说要。
“这些你吃不了啊,你牙都没长齐呢。”
陈芸给他擦了擦嘴,又舀了半勺蛋羹喂给他。
铁锤低头吃了蛋羹,咽下去继续说要,他一边说要一边手舞足蹈,比鸭子还烦。
陈芸给他闹得没办法,不得已夹了一块土豆,压烂了,弄了点喂给他。
“啊——,张嘴。”
铁锤张大嘴,一口把小勺子都吞进去。
土豆是和牛肉一起炖的,味道足。
铁锤吃多了没什么味道的东西,乍然遇到土豆就像是见到了无上美味。
“妈妈!”他激动地伸脚,表示还要更多。
铁蛋就坐在弟弟旁边,看小胖子这幅没见识的模样嗤笑了一声。
一个土豆就能激动成这样,这可怜。
铁蛋怜悯地看了看弟弟,感觉碗里的牛肉变得更香了。
他故意对着铁锤大口吃了一口肉,馋得小孩张着嘴巴流口水。
“铁蛋你别馋弟弟,来儿子咱们继续啊。”
陈芸试图拉回小孩的注意力,但是铁锤已经发现了自己吃的和哥哥吃的好像不太一样。
他伸长了脖子,头都快埋到铁蛋碗里了,盯着他吃肉的样子不停流口水。
“蛋……蛋……”
小胖子哒嘴,想让哥哥分自己一点。
但是他努力错了方向,叫这个只会引起铁蛋的愤怒,分肉是不可能的,不打一顿就不错了。
“铁锤!”陈芸又喊了一声:“你还吃不吃?”
小胖子犹豫了下,指着铁蛋的碗对妈妈说:“要!”
“哥哥吃的和咱们是一样的。”陈芸骗小孩,挖了点土豆泥喂过去。
毕竟不识字,小孩还是很好骗,陈芸勺子喂过去他就吃了。
还学着铁蛋刚刚的样子啊呜一口吃进去,想反过来馋他。
铁蛋哼笑一声,又夹了块肉,在小胖子眼前晃了晃,一口吃掉。
铁锤继续流口水,接着又在陈芸的欺骗下吃了口土豆。
兄弟俩你馋我我馋你,也不知道谁比谁幼稚。
吃晚饭,铁蛋想起来他的高冷设定,擦擦嘴重新摆出一张冷脸。
他起身就要回房间,却被二妞叫住。
“今天到你洗碗了。”
铁蛋:“……”
洗就洗!
几个碗让铁蛋洗了将近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其他几个人正在听广播,看起来其乐融融。
他们一点都没发现他不高兴!
铁蛋这么想着,心里有些难受,把碗筷放好,就要回房间。
“铁蛋。”他才出来就被陈芸叫住:“过来一下。”
她招手,像是有什么好事。
“来儿子,咱们再叫一声。”陈芸把铁锤抱在身上,指着走过来的铁蛋对孩子说。
铁锤被妈妈抱在怀里,欢快道:“蛋!”
铁蛋板着脸。
“不是这个,你刚刚怎么叫的?”
陈芸循循善诱:“不能直接叫名字,应该叫哥哥。”
“哥哥……”铁锤扭头要去找铁柱。
陈芸指着铁蛋说:“这个也是哥哥。”
“蛋!”
“是哥哥。”
“蛋蛋!”
“不是,是蛋……呸是哥哥。”陈芸哄着说:“你叫哥哥。”
铁锤被弄得有点迷糊,看着眼前的铁蛋,犹豫着开口:“蛋……哥……”
“不是蛋哥,是哥哥。”
“哥蛋!”
陈芸:“……你还是叫蛋哥吧。”
铁锤仿佛玩了什么很好玩的游戏,咯咯笑起来,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估计是听多自己学的,以后多教教就好了。”陈芸对铁蛋说:“哥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铁蛋心里堵得慌,他其实并不全因为铁锤不叫哥哥生气,而是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不过似乎也并没有被完全忽视,毕竟妈妈就发现了不是吗?
铁蛋有点小开心,看向陈芸温柔且包容的双眼,挠了挠头,耳朵稍稍有点发红,粗着嗓子说:“我才不会跟他生气。”
放下那么点心结,铁蛋开始着力于纠正铁锤对自己的称呼。
这件事并不容易,铁锤这小子跟他干上似得,不是叫蛋蛋就是叫哥蛋,就是不肯好好叫哥哥。
兄弟两个跟复读机似得天天念,铁锤坚持己见,铁蛋差点被小胖子带歪。
他失败了太多次,都想要放弃了,结果铁锤不知道是不是玩够了,突然就叫起哥哥来,差点没把铁蛋感动到哭出来。
他激动地像全家人宣布这个好消息,第二天去上学跟班上所有人都说了一遍。
课间的时候还带着一大群人晃进了托儿所玩弟弟,差点把铁锤给吓哭。
被哥哥吓到的铁锤又摒弃了哥哥这个称呼,叫回了蛋蛋,这令铁蛋非常伤心,决心一定要他重新改正过来。
回到家,两个人又变回复读机,陈芸听得头疼,赶忙叫住:“好了好了,铁蛋你下去帮我买包盐。”
“哦。”铁蛋暂时放过了弟弟,拿了钱下去买盐。
他走得快,一来一回不到五分钟,回来时除了盐还带了一封信回来。
“妈,舅舅给你写信了!”
铁蛋扬了扬信封,眼神很期待:“是不是又有好玩的了?”
“哪有那么多好玩的?”陈芸失笑,擦干手撕开信封。
她展开信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看着看着笑容就没了。
铁蛋能看懂她的表情,好奇道:“妈,舅舅写什么了?”
“没什么。”陈芸折起信纸:“你作业写了吗?”
“我今天没多少作业!”
“嗯,所以先去写作业,写完刚好吃饭。”
铁蛋被支走后,陈云又把信看了遍,叹了口气。
信是陈卫军写来的,只有短短几行,说王三妮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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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妮流产这件事纯属自找。
她长期以来的所作所为引发了陈卫军的愤怒,两人关系降至冰点。
王三妮拿不到丈夫的钱,没办法补贴娘家,便升起了自己干活赚工分换粮食的想法。
她怀着孕,村里一般给她安排比较轻便的活,最初是除草,见她这个也干不来,干脆让她跟小孩们一起去打猪草。
打猪草这事没什么难度,就是工分比较低。
王三妮干了一段时间也算适应。
然后转眼半个月过去,又到了陈卫军发工资的时候。当月陈卫军说到做到,果然没有把钱拿回家。
王三妮拿不到钱,自然没钱寄回去,她娘家人就写信过来问。
也不知道王家到底怎么教的,把女儿教成这样。王三妮看到家里来信说吃不饱饭,简直比自己挨饿还感到揪心。
她又找陈卫军吵了一架,陈卫军却铁了心不给钱。
从丈夫这拿不到钱,生产队的工分又不能立即换成钱。
失望之下的王三妮决定换个方法。她听说有的人上山打猎能赚到不少钱,脑袋一热,也不管自身情况,便决定也走这条路。
她知道这个打算如果被别人知道,别人一定会阻止。所以王三妮谁都没说,早上还是照样出门,却没有打猪草,而是上了山。
陈家村这边也有一座山,没有小青山那么高,但是更陡一点,不是特殊情况很少有人会去山上,最多在山脚挖挖竹笋。
被赚钱冲昏了头脑的王三妮就这样一个人上了山。自以为能猎到东西换钱,结果猎物是看到了,却没有追上,反而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便腹痛难忍,被人找到的时候孩子已经掉了。
陈卫军晚上回来的时候听人说了这件事,他有一瞬间脑子是空的。
“唉,卫军你也别太伤心,你们两个都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说话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卫军推着自行车回家,又看到肖月珍在。
“回来了?”
肖月珍压低了声音:“她睡了,你动作小点。”
肖月珍看着儿子,想说点什么,又都吞了下去:“我先回去了。”
陈卫军嗯了一声。
他送母亲到门口,随后回到房间。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铁锈味,床上的人睡的有点不舒服。
陈卫军坐在床边,就这样看了一夜。
清晨,女儿从睡梦中醒来,陈卫军帮她换了尿布。
他洗了尿布回来,王三妮已经醒了,一见到他就哭着道歉。
“别哭了,对眼睛不好。”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王三妮看起来很是伤心。
陈卫军有些不理解:“你上山做什么?”
“我……”王三妮低着头:“我看你工作辛苦,听说山上能抓到兔子,就想试试能不能抓到一只给你吃。”
陈卫军默然不语,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没想到山上会这么滑,就崴了一脚。”王三妮捂着眼睛。
“没事了。”
面对刚流产的妻子,陈卫军怎么也狠不下心,他走过去轻轻抱了她一下,说:“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陈卫军做,肖月珍早已经起来做了早餐。
她虽然对这个儿媳妇不满,更觉得她怀着孕上山简直蠢到了极点,但毕竟现在人小产受了罪,她照顾还是要照顾下的。
肖月珍早上起来打了糖水蛋端过来,对她说;“这阵子你也别出去了,在家养好身体,别落下病根。”
王三妮捧着碗喝了口糖水,对肖月珍说:“谢谢妈。”
肖月珍没答话,扭头看向双眼通红的儿子:“你昨晚没睡?要不今天请个假吧。”
陈卫军点头,嗯了一声。
小产后的王三妮变得容易相处了许多,除了第一天之后都没有再掉眼泪,对于肖月珍的态度也变尊敬了,类似于新婚时的状态。
这样的情况在生女儿之后也出现过,再次看见,陈卫军只想叹气。
他在家呆了两天,第三天销假上班。
陈卫军上班之后,王三妮就交给肖月珍照顾。
为了她,肖月珍这几天都没去上工。
她杀了一只下蛋母鸡,用陈卫军前两天买的桂圆和干荔枝,给王三妮炖汤喝。
“妈你真好。”王三妮感动道:“之前都是我不对,太不懂事了。”
肖月珍反应平平:“你把身体养好。”
小产也要坐月子,时间是正常生孩子的一半,也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陈卫军都很忙,肖月珍伺候她,时间久了,就发现这个儿媳妇有点不对。
像是有什么心事,整天心不在焉。起初肖月珍认为她这种表现是因为受了流产的打击,观察了两天却发现不是。
肖月珍留了个心眼,故意给了王三妮一段独处时间,猛不丁进去,就看王三妮慌里慌张地关上柜门。
“妈——”
“在干什么?”肖月珍走过去,眼见着王三妮开始紧张。
“没什么妈。”
她挡在柜子面前。
肖月珍信她才有鬼,轻而易举把人拨开,打开柜子,只见陈卫军买的桂圆只剩下最后一点。
“东西呢?”
“我吃了。”
肖月珍乐了:“你是猪吗?这一会把东西都祸祸完了?”
王三妮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感觉极度羞辱。
肖月珍又问:“你吃了东西,总得有核吧?总不能这也被你吃进肚子了?”
王三妮手指绞在一起,说不出话来。
“行,你不说我自己找。”肖月珍把人推开,在屋子里找起来。
房间就这么点大,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多。很快,肖月珍就找到了“被吃掉”的桂圆和干荔枝。
陈卫军给王三妮花钱的时候很大方,这两样各买了三斤,被王三妮藏了一大半。
肖月珍的火气一股一股往上冒:“你真厉害,怎么没全部装走啊?”
王三妮低头不语。
“我怎么……我这是上辈子干了多少坏事,这辈子遇到你这样的儿媳妇!”
肖月珍气的语无伦次:“我儿子买回来自己都舍不得吃,你倒是大方!”
王三妮心里很乱,她藏东西被肖月珍发现,她一定会和卫军说,陈卫军肯定会生气的!
“我不是……我是想……”王三妮想着理由,最终决定实话实说:“妈,我也没办法,我家里都吃不饱饭。”
“哦,你的意思是把这些桂圆荔枝搂回去你爸妈就能吃饱了是吧?”
王三妮支吾着道:“这些可以卖钱。”
肖月珍差点气吐血!
“两个不要脸的孬货养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肖月珍骂道:“地里的蝗虫都没你毒!”
她在房间里翻找起来:“我倒要看看你那个爸妈怎么说的,是不是让你把我家搬空了才满意!”
新就放在抽屉里,肖月珍很容易就找到了。
王三妮不想让她看,过去阻止,被肖月珍一把推开。
王三妮家里给她来的信并不多,今年只寄了一封。
肖月珍拆开信,其实并不能怎么看懂,但是她能认识数字。
信封右下角的日期,加上路途,可不就在她流产之前?
肖月珍算清楚时间,打了个激灵,问王三妮:“你上山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