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郑卫华知道她脸皮薄, 这下是不好意思了,没再故意刺激她,识趣的闭上嘴。

陈芸当了一阵子缩头乌龟, 脸上的热度终于消退了一些。

她慢吞吞从被窝里露出半只脑袋,偷偷看了边上的人一眼,突然发现这房间里并没有第三张床可供休息。

“你不睡觉吗?”

“我不困。”

“怎么可能不困?”陈芸问:“你多久没合眼了?”

郑卫华刚张嘴吐出一个字,就被她打断:“回去睡去。”

他没动,四下看了看, 又说:“我在地上睡也行。”

“不行, 这地这么脏,你回去睡。”陈芸下巴也露出来, 威胁说:“你不回去我也不睡了。”

郑卫华:“……”

两人对视半响, 最终还是郑卫华服了软:“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 郑卫华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人。

三个孩子昨天一天没见到陈芸,今早迫不及待就过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肖月珍抱着一个丑不拉几的小孩在哄, 而陈芸半躺在床上,盯着旁边满脸迷茫。

“妈妈!”

铁蛋连蹦带跳地跑过去, 对着陈芸表露心迹:“我好想你啊!”

“是吗?”

陈芸捏了捏他的脸:“早上吃了吗?”

铁蛋点头:“爸爸买了。”

说话间,旁边的小孩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哭声,吓得铁蛋一个激灵。

房间里的人不由得都看过去,肖月珍抱着小孩边走边哄。

铁柱和二妞原本都快走到肖月珍旁边了,这会也停下了脚步,转而绕着走。

“他怎么哭了?”二妞问。

这个问题陈芸也回答不出来,反正她是一大早就被这孩子给吵醒了,现在头还疼。

他仿佛就是试试嗓子, 哭了两声就停下了。肖月珍拍拍他的背,又给外孙喂了一口水。

然后笑着对另外三个孩子说:“来看看你们弟弟。”

肖月珍说完,铁柱和二妞就过去了,但是铁蛋没动。

陈芸问:“不想看弟弟吗?”

铁蛋摇头。

“为什么?”

“弟弟不好。”他上半身趴在床上,仰头对陈芸说:“他坏!”

小孩子在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知道他是来抢妈妈的,天生没有好感。

陈芸笑了笑,也没有强求。

铁蛋慢吞吞爬起来,靠在床上靠哥哥姐姐玩弟弟。

他看了一会,抵不过心里好奇,还是慢慢蹭过去了。

才看了一眼就嫌弃:“弟弟好丑!”

肖月珍说:“才出生的小孩都这样,长开了就好看了。”

然后铁蛋又说:“弟弟好黑啊。”

“这不是黑,是红。”

“哦。”铁蛋伸手在小婴儿脸上戳了下,孩子歪头,蹬了下腿。

铁蛋看的有意思,又在他脸上戳了下,几次过后小婴儿不干了,张嘴又要哭。

肖月珍赶忙哄,哄好了之后对铁蛋说:“你老是戳弟弟不高兴了。”

“哦。”铁蛋哦了一声,扭头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对哥哥说:“他怎么总是哭,他是爱哭鬼吗?”

铁柱看了他一眼:“你小时候也一样。”

“不可能。”铁蛋让姐姐出来做主。

二妞捂着嘴笑:“你去年还喜欢哭。”

铁柱觉得自己被打击到了,非常不高兴,扭头不搭理哥哥姐姐,问肖月珍:“弟弟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把肖月珍也问懵了,她扭头看向正在和女婿说话的女儿:“给孩子起名了吗?”

“起了啊,不是叫郑启学吗?”

这个肖月珍也知道,他俩起名的时候自己也有参与呢。

“问你小名叫什么。”

陈芸和郑卫华对视了眼,看出了对方眼底的迷茫。

“这个没有。”

现在孩子的小名都土,什么狗蛋、铁锤,更过分叫什么狗屎的,就连家里的三个的小名也很土。

陈芸平时叫习惯了倒还好,但要让他给孩子起个类似的小名,她真有点叫不出口。

“你们没想啊?”

陈芸摇头。

“你们啊,真是的!”肖月珍为外孙打抱不平,想着要取个朗朗上口的名字。

铁蛋举手:“叫小黑!”

“去!”肖月珍无语:“你把弟弟当狗啊?”

铁蛋抓着头发,觉得小黑这个名字很不错啊,弟弟就是很黑。

二妞敲了下弟弟的脑袋,问肖月珍:“要叫和铁蛋差不多的名字吗?”

肖月珍犹豫了。

铁柱和二妞的小名都是郑卫华前妻取的,铁蛋的小名则是他外婆取的,总之都跟前面那个有关系。

说实话,肖月珍不太想取差不多的小名,想起来心里会别扭。

陈芸没想过这一点,觉得二妞的提议还挺不错:“可以啊,那叫铁什么?”

她想了想说:“哥哥是铁柱,弟弟是铁蛋,一个柱体一个球形,那小弟弟也叫个差不多的。铁方、铁圆?”

陈芸说着说着把自己逗乐了,埋头在郑卫华肩膀:“太土了我受不了!”

郑卫华拍了拍她的背,面对肖月珍说:“妈想要叫什么?”

“你要放心我也行。”

肖月珍想给外孙取个独特的小名,但她文化程度有限,想来想去也就是类似于金宝、金童这种,陈芸一听就皱眉。

“还是叫差不多的吧。”陈芸说:“要不然走出去人家叫名字,还以为是两家人呢。”

肖月珍抱着外孙,暗地里瞪了女儿一眼。

陈芸被瞪得莫名其妙,搞不清老妈是怎么了。

肖月珍确实有私心,但是也想让外孙和前面的哥哥姐姐关系好一点,心里别扭了一番,还是接受了女儿的提议。

“那就叫铁锤。”

陈芸噗地一声笑出来:“铁锤也是圆形的。”

她手点了点:“三兄弟都是球。”

肖月珍:“……”

铁柱他们还要上学,在医院呆一会就得走,肖月珍也要回去给女儿做早饭。

临走之前,她凑过来对女儿说:“你下奶了吗?”

陈芸一怔,脸色翻红,摇了摇头。

“这要抓紧点,最迟明天就得给小宝喂奶。”

她看女儿低着头不说话,拍了她一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是弄不下来就让卫华帮帮忙。”

“……”

肖月珍说完就走了,留陈芸独自纠结着。

郑卫华打水回来,就见她双手绞在一起,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模样。

“怎么了?”

他走过去问,把盆放在一旁,毛巾沾了水拧干,想给她擦脸。

“我自己来。”陈芸一把抓住毛巾,余光瞥见他性感的下颚,脸上的温度又开始升高。

“我想去刷牙。”

郑卫华问:“能起来?”

“可以。”

陈芸点头,掀开被子就要起床。

她被郑卫华扶着下了地,动的时候感觉身下有点闷闷的疼,不是很严重,就是不时有东西流出来的感觉让人觉得尴尬。

她的生活用品都被拿过来了,郑卫华帮忙挤好牙膏,陈芸将就着刷了牙。

在医院住着真的很多地方都不方便,陈芸有点想出院了。

“再住两天。”郑卫华端着漱口的茶缸说。

陈芸洗漱完毕,又解决了生理问题,被重新扶上床。

她靠在床头,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刚好撞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郑卫华以眼神询问,却见妻子逃一样移开视线。

他心中不解,刚想开口,另一张床上的小婴儿就哭了起来。

郑卫华走过去,学着肖月珍的样子把他抱起来,晃了晃:“别哭了。”

孩子还在哭,一点不给老爸面子,他有些束手无策地扭头。

陈芸也没比他好多少,甚至都没亲手抱过他。

“要不我来?”

“给。”

陈芸接过孩子,抱得心惊胆战。

这也太软太小了!

她低头看着孩子,心里又有种无法言喻的滋味,有一道看不见的线把他们牵住,看到第一眼便觉得喜爱。

显然铁锤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因为他仍然哭的欢快。

“是不是饿了?”

郑卫华想起来儿子似乎还没吃过东西。

陈芸闻言看向他,脸颊又开始泛红。

郑卫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也有些不自在。

“要不我出去?”

陈芸摇头,用那种湿乎乎的眼神看着他。

郑卫华坐过去,瞥了眼闹腾的小子,问妻子:“不喂吗?”

陈芸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耳朵都红了。

她咬咬牙,偷看了他一眼,脸色更红。

经历万分纠结,陈芸终于鼓起勇气对郑卫华招手。

郑卫华靠过去:“怎么了?”

陈芸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脸红的像煮熟的龙虾,下唇被咬得快要滴血,才声如蚊蚋般说了几句话。

听完妻子的话,郑卫华表情一顿,随即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他看了眼快要羞愧晕厥的妻子,有些好笑:“这有什么?”

陈芸睨了他一眼。

“又不是没……过。”郑卫华舌头抵着腮帮,低笑了一声,问道:“现在就要吗?”

陈芸一把将他拍开:“等晚上吧。”

“可他在哭。”

陈芸低头,有些犹豫:“可能不是饿的,医生说孩子刚生下来喂水就行?”

“那是什么?”郑卫华看了看,有了猜测。

他打开儿子身上的小布包,展开尿布一看,果然上面已经变成了墨绿色。

虽然是自己生的,但陈芸显然还没有完全接受他的一切,见到这种场景赶忙捏住鼻子,支使郑卫华:“你去帮他洗。”

郑卫华无奈看了妻子一眼,抽出尿布放到一旁,打了盆水过来给他洗干净屁屁,又笨手笨脚换了新的尿布。

陈芸一共在医院呆了两天,第三天怎么说都要回去。

另外几个人说不动她,只能同意。

从她生孩子之后,连日的阴雨终于停歇下来,气温迅速升高,太阳烈的能把人烤熟一般。

陈芸窝了三天没洗澡,身上粘乎乎的不知道多难受。

她提出了想要好好清洗的愿望,被肖月珍一口否决。

“不能洗,你这才生孩子。”肖月珍瞪眼:“月子不好好做以后身上都是病。”

她唠唠叨叨的,列举了无数因为没做好月子导致身上有毛病的大姑大妈。

“不能洗头、不能洗澡、不能见风。”她端了碗鸡汤过来:“先把汤喝了,然后吃饭。”

大热天,窗户紧闭,没有风扇,房间里热的和蒸笼一样。

陈芸坐着不动都在流汗,看到上面一层浮油的鸡汤更是没胃口。

“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你不吃拿什么奶孩子?”

肖月珍把汤端过来:“我去给你盛饭。”

她的食物是专门做的,只放了很少的盐,让人看着就没食欲。

肖月珍又在催她好好吃饭,说不吃饭奶不了孩子。

陈芸心中烦躁,僵持了好一会才把碗端起来。

下午,郑卫华提前回来了。

最近几天都是晴天,各条河流的水位都在下跌,他们也得以清闲了一些。

到家的时候,小儿子正哭得起劲,肖月珍哄着孩子给他换尿布。

这小子用尿布很快,一天要换好多次,如今家里的阳台晾了一排他的尿布,如果不是这几天天晴,他恐怕还不够用。

郑卫华自觉拿起尿布去搓洗,等他洗完回来,就见到房门紧闭。

陈芸喂奶的时候从来不让他看,郑卫华已经习惯了,在外面等了一会,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味道并不好。

郑卫华面无异色地走进去,先跟肖月珍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走到床边,问陈芸今天怎么样。

陈芸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

“闹脾气呢。”肖月珍插话:“非得闹着要洗澡,这不是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

肖月珍说了两句就停下嘴:“我出去做饭。”

她走后,郑卫华握住陈芸的手:“再忍忍?”

陈芸抽出手,一言不发。

她心情很烦躁,有股发不出来的火。

这火气来自许多方面:不能洗澡、洗头,不能出门、身下一直在排的恶露,整天无所事事像个猪似的吃了睡睡了吃,顺带奶孩子。

肖月珍总说她应该这样应该那样,否则对孩子不好。这让陈芸有种错觉,仿佛自身存在的所有意义都是为了这个孩子。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过激,也试着自我调节,但效果并不理想,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

肖月珍也注意到了她的状态,觉得女儿对外孙的态度有点太冷漠了,甚至都比不上那几个前面留下来的。

“这还有大半碗饭呢,就不吃了?”肖月珍数落:“还有汤也不喝,人家乡下的女人想吃没得吃,你呢?有吃的你不吃!”

陈芸掀起眼皮:“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点,要不哪有奶喂小宝呢?”

肖月珍很喜欢外孙,私下里很少叫铁锤这个名字,都是叫小宝。

陈芸哦了一声,态度有些冷漠。

她擦了嘴躺床上,对肖月珍说:“我困了。”

肖月珍又唠叨了两句,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走以后,陈芸翻了个身,突然就开始流眼泪。

她哭的莫名其妙,连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门外传来一些动静,陈芸胡乱擦干眼泪,翻身背对着门口。

今天下午有文工团下来慰问演出,郑卫华看了一会就找机会溜了。

到家的时候刚好见到丈母娘端着没吃饭的饭出来。

“妈。”他喊了一声,看向手里的碗:“小芸没吃完?”

“说是没胃口不想吃。”肖月珍唉了一声:“我这伺候她还受埋怨,也就是亲闺女,给别人我早不干了。”

“最近天热,确实影响胃口,妈您别生气。”

郑卫华说:“我去看看她。”

他轻手轻脚打开门,见到妻子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动静。

郑卫华走过去,喊了一声:“小芸,你睡了吗?”

床上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反倒是一旁的铁锤蹬了蹬腿。

郑卫华伸出食指挠了挠他的双下巴,孩子一下子将他的手指抓住。

他原本以为陈芸睡着了才没说话,可跟孩子玩了一会才发现不是,床上那个人的气息有些不太平稳。

郑卫华抽出手,绕到床另一侧,低头看到陈芸双眼紧闭,但是眼睫在微微颤动。

“小芸。”郑卫华低笑,蹲下来问:“怎么不理人?”

“……”

“妈说你没胃口吃饭,是不是不想吃鸡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

陈芸依旧不说话,眼睫颤动的频率增加,兀地有晶莹的液体流出,打湿了睫毛。

“小芸。”郑卫华心里头一紧:“睁眼看看我。”

陈芸睁开眼,眼睛红彤彤的。

“怎么了?”郑卫华用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水珠:“发生什么事了?”

陈芸摇摇头。

“那怎么哭了?”

陈芸咬着嘴唇。

“嗯?”

她看着蹲在床边的男人,能看到他眼底的关切,原本收回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她的眼泪像刀子,一刀刀戳在郑卫华心上。

“别哭了,有什么事跟我说。”

他语气有点硬,手上的动作却格外小心。

陈芸也不知道这突然激增的委屈是怎么回事,只是想哭。

她爬起来坐在床上,抽抽噎噎:“你出去吧。”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出去?”

郑卫华无奈道,起身坐到床边,想要把妻子搂过来,但是陈芸却往反方向挪了挪。

“我身上臭死了。”

“我不嫌弃。”

“我嫌弃!”陈芸咬牙,这几个字像一道闸门,她开始不断控诉对现状的不满。

郑卫华认真听着,大概了解到是怎么回事。

“想洗澡?”

陈芸点头。

“想出门?”

继续点头。

“想去工作?”

还是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你不想给孩子喂奶?”

这下陈芸有些犹豫,她捏着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陈芸不可能不爱他,只是……

“没关系,那就不喂。”

郑卫华淡淡的说:“我去找奶粉,不用喂了。”

陈芸睁大眼。

郑卫华笑:“不过这点事,至于哭鼻子吗?”

“你……”

“出去和工作暂时不行,洗澡妈不让,就先擦一擦吧。”

他说着起身就要离开,陈芸扭过头:“你去哪?”

“给你打水。”

当时搬家的时候以防万一,陈芸是找人做了个洗澡盆的。这盆做好之后就没用过几次,表面都积了一层灰。

郑卫华把木盆找出来,去水房洗刷干净,又装了半盆的热水回来。

肖月珍看到了,问这是做什么?

“给小芸擦擦身子,天气热了,总是不洗澡身上也难闻。”

要是陈芸自己题这种要求,肖月珍一准反对,可现在说话的是郑卫华。

女婿说女儿身上味难闻。这一点让肖月珍有些犹豫,这一犹豫,郑卫华就把澡盆端进去了。

陈芸还保持着他出去时的姿势,见他真的端了水进来,不由露出激动的神色。

她一下从床上爬下来,等郑卫华把盆放下,便迫不及待试了水温。

“烫!”

“热一点好,你现在不能见凉水。”郑卫华抬了抬下巴:“脱衣服。”

陈芸一把捂住领口,眼神飘忽:“你出去,我自己来就行。”

“你自己可以?”

“当然!”

郑卫华想了想,说不行:“谁知道我走了你会不会听话?”

他说:“我出去拿毛巾,你先把衣服脱了。”

等他拿了东西进来,陈芸依旧没有动。

郑卫华走过来:“不想擦了?”

“想……”

“那怎么不动?”

陈芸又闭嘴。

她神色显而易见的有些犹豫,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郑卫华叹了口气:“要我帮你?”

“不用。”

陈芸低头,背过身脱了衣服。

铁锤在某些方面算得上一个好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并没有让陈芸的皮肤变差。

她肤色白皙细腻,犹如软玉,从背后看去,纤腰翘臀。

郑卫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蹲下来浸湿毛巾。

“过来一点。”

陈芸背对着他靠近。

郑卫华用拧得半干的毛巾盖上她的背,先捂湿一点,在用力擦拭。

他手劲大,两下就把背擦红了,背上的汗与污渍也一并擦掉。

擦完背面再擦胳膊,随后郑卫华让她转过身。

陈芸慢吞吞转过来。

因为怀孕的关系,陈芸的胸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圈,俏生生挺立着。

郑卫华眼神一暗,挥散冒出来的渴望,继续给她擦着身体。

从肩膀一直往下,胸部因为受力而泌出淡乳色的汁液。

郑卫华眼神停在那,感觉有些干渴,直到陈芸不好意思地捂住,他才移开视线。

蹲下来的姿势不好擦肚子,郑卫华让她站起来。

陈芸装作不在意地起身,露出因为怀孕生子而皮肉松弛的腹部。

她很讨厌看到自己的肚子,觉得恐怖又恶心。

她觉得郑卫华一定也这么觉得,但对方显然没有这么想,他面色如常地给她擦着身体,动作细致温柔。

感觉到妻子微不可觉的抗拒,他抬起头看了眼。

随后靠近,在肚子上吻了吻,语气略带叹息:“不用躲,没人会嫌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