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渐渐被人夺去,说好的循序渐进,却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
赵允承紧紧阖着眼睛,双掌扶着秦三娘的肩膀,整个人微微后仰,专心对付那孟浪到不行的攻势,但是他不会就此举手投降的,秦三娘休想这么轻易……就从他嘴里挖掘出秘密……
他之所以百般坚持,自然不是因为贪图这亲昵,有什么好贪图的呢!
胸闷气短,五迷三道,脑中一片空白,游走在失去自控的边缘,这种感觉很值得贪图吗?
赵允承轻轻呼吸,这可不是什么好滋味,实际上忒难受。
“郎君,可?”秦嫀低声问。
赵允承不答,但手指不由地握得紧了些。
秦嫀没办法,只得又亲香了郎君许久,直至二人都真不好受了,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来。
摄政王叫人要了半条命般,抬起凤眸瞪了秦嫀一眼,可惜杀伤力太小,等同于无,他抹了把嘴角,微微抿着可能已经微肿的唇,不高兴道:“你为了见他竟这般逼迫我。”
方才好生吓人,那秦三娘跟要吃了他似的。
秦嫀:“……”
她似乎是没想到这郎君翻脸不认人,竟然爽过就装无辜?
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骚动,摄政王动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端着冰清玉洁的脸庞说道:“也罢,今晚我就留在你帐中。”虽然很嫉妒,那白衣一睁开眼便能看到秦三娘,不过为了双赢就算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秦嫀没说让他留在自己帐中,不过她的确想观察一下两个人格转换的场景,便按下解释,笑了:“多谢郎君,那我伺候郎君沐浴吧?”
赵允承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待遇了,闻言心藏突突跳,脑海里瞬间出现以前的画面。
秦三娘的小手走遍他全身,遇到喜欢的风景,对方便无耻地久久逗留……还弹他……
“……”摄政王本想拒绝,但又怕秦三娘伤心,便只能勉强答应:“嗯。”
沐浴的过程果然屈辱痛苦,不堪入目,下次他一定不会再答应。
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秦嫀帮对方把头发梳好,说道:“我也要去梳洗一下,郎君去陪言言还是如何?”
摄政王道:“自然是去陪我儿。”
秦嫀微笑:“甚好。”
等她也梳洗完毕,郎君陪同爱子玩闹了一段时间,便到了受人瞩目的写信环节。
这可以说是他们之间最秘密的环节!
今天却要被人围观,丢失所有的神秘感。
当他们之间的通信有第三个人看见的时候,意味着讲真话的时代过去了,这封信将失去原本的意义。
秦嫀帮对方将墨汁磨好,站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脸上充满期待的表情:毕竟她真的很好奇这两个人平时是怎么联系的!
但她注定看不到真相了,往常这个时候赵允承脸上早已咬牙切齿,阴险狡诈轮番上演,但今天他表情如常,平静得很。
像个无情的码字机器一样,将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简略得当地写出来,说白了,这是一封没有灵魂的信。
秦嫀这样玲珑心肝的老司机,怎会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天不早了。”她抿唇笑了笑说:“郎君自己写罢,我有些困了,先行回卧房休息。”
赵允承惊疑不定,有些担心秦三娘会趁他睡着,偷偷看他的信。
算了,今晚就便宜那白衣罢,信中没有说他一句不好。
反而充满了和谐共处的口号,分外虚情假意。
赵允承将写好的信塞入怀中,然后也背着手回了卧房,走到榻边掀开床幔,入眼是夭桃灼灼的好颜色,以及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玲珑身躯。
倒是让他有些迟疑,真的要在秦三娘的榻上,和白衣交换吗?
若是他们醒来就迫不及待地做那等不知廉耻的事,他会气死的。
“墨羽?”秦嫀转过脸来,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你还不困么?快上来。”
赵允承如何经得住这样的邀请,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高壮的身躯已然躺上了秦三娘的香榻……
要知道这是对方未出嫁时住的闺房,啧啧,却邀请他上来躺。
想是爱煞了他。
“虽说成亲之前留你过夜不合规矩……”秦嫀向他胸膛靠过去,双手抚上他的肩膀,二人视线相迎,她笑容满面:“但你我已经成过一次亲,连孩子都有了,倒也不算逾越。”
赵允承便这般被她抚弄着,从肩膀到脸庞,间或还被捏耳朵……令他喉间的小结哆嗦滑动,颈后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秦三娘定然是想看他的信。
幸好他机智,什么都没写。
“在我怀里,你要看便自取。”赵允承声音艰难,直白告知。
秦嫀哭笑不得,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我才不是为了看你的信,你们之间交流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是为什么?”赵允承道。
秦嫀看着他笑得很开心:“因为你呀,你给我分享你的秘密,我很开心。”
原来如此。
赵允承闻言也很开心,一直甜到心里去,太难为情了,不行,他不能叫秦三娘看见他傻笑。
“本王困了,安寝。”赵允承迅速转过身躯,面对墙壁,睫毛忽闪忽闪,因为太开心了。
“好。”秦嫀笑说,伸出手从后面抱住郎君的腰身,然后把脸贴到对方背上。
!!!都说安寝了,还不放过他。
这样如何睡得着?
下一步对方要干甚?
赵允承屏住呼吸等着,片刻之后,对方果真有了下一步,来了来了,淫女!
“我要安寝了……”一会儿到了时间,白衣就要出来了,想到白衣要出来,他便精神紧张,哪有心思享受秦三娘的伺弄:“你且快住手罢。”
郎君回过头来,眼尾微微泛红,但仍不忘狠瞪着她。
“好,安寝。”秦嫀笑道,凑上去最后亲了他……贴着唇瓣停留,刹那间相视一秒,只觉得这世界安静得不像话。
“……”赵允承回过身去,抬起修长指尖抚唇,然后眼皮子慢慢地合上……又不甘心地睁开了一下,他还想停留得久一些,感受属于自己的甜蜜多一些,却始终不敌睡意,不可抗力地闭上了眼。
“郎君?”秦嫀在他脸庞上方,撑着上半身,眼睁睁地看着他入睡。
哎?如此之快。
刚才那样的情景,倒像是被人打了一剂安眠药,说睡着便睡着。
秦嫀满脸温柔的看着他,伸手将他还放在唇上的指尖拿下来,让他的手臂能够舒服地舒展开来。
郎君似是慢慢进入了深眠的状态,呼吸渐渐平稳,面容也越发柔和,有了些修晏才有神态。
秦嫀不由自责,她以前是有多心大,才没有发现这些显而易见的细节问题。
不过转念想想,不是对方亲口承认的话,谁也不会没事往这方面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郎君在秦嫀的眼皮底下,于睡梦中翻了一下身子,转过来面对着秦嫀。
“……”秦嫀想喊醒他,又不敢喊。
就在她以为郎君会一觉睡到天亮的时候,那两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有种要开启的趋势。
秦嫀这次没忍住,低头轻轻地唤道:“修晏?”
赵允承迷茫地睁开眼,没有焦点地呆了片刻,等他眼瞳聚焦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叫他瞳孔扩大,双唇微微张开。
秦嫀凑过去堵住他的唇,在他仍未清醒的时候,就将他带入另一个世界。
“……”赵允承隐约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浑身轻颤了几下,伸手环住对方,不停地眨着眼睑的双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和悸动。
毕竟他从来没想过,会在交接之日醒来的第一眼,看见心爱的人。
不过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有些不适,好像亲吻了很久似的。
亲吻了很久?
脑中已有了答案的白衣郎君,眼中闪过一阵恼意,立刻推了推女郎:“你与他嘴都亲破了,还来亲我。”
秦嫀抱着他笑道:“不予些甜头,我怎有机会看着你醒来?”
想到刚才的悸动,赵允承的嫉意这才散了几分,毕竟小娘子这样做都是为了他。
他淡淡道:“还是你有本事,哄得他唯命是从。”
“好了,别吃干醋了,嗯?”秦嫀严肃起来。
心下仍是酸酸的赵允承,抬眼与她对视片刻,突然凑上去,捞住她的后脑勺。
“不是说嘴巴疼?”秦嫀打趣道。
那郎君不语,没曾停止索要安慰,他扣了她,低声:“等下次我醒来时,你与他应当已然成了亲……”言语间诸多隐忍压抑,叫人听了难受。
秦嫀原本亦没打算抵抗,闻言环了他低笑:“少说废话,快来。”
郎君呼吸一轻,心中千回百转地品味,继而浅笑了开来,俊美到妖冶。
果真黑衣猜对了,叫秦三娘看着白衣醒来,就是给他们这对狗男女制造苟且的机会。
期间黑衣写得信从郎君怀里掉出来,秦嫀捡起来信……在郎君的注视下往旁边一扔:“眼下我眼中只有你……”未说完,她的呼吸已被扼住。
一向点到为止,很有分寸的郎君,今夜显见是被黑衣刺激了,很有几分需要抚慰的伤心。
小娘子怜惜他被人后来居上,霸占了本该属于他一人的温柔,亦不吝啬地百般怜宠,叫他以此忘记不快。
赵允承何曾试过,醒来时便能得小娘子的怜宠,与其说被嫉意激发,也能说是心中爱意过剩,需得做些什么抒发一番。
反应过来时,已是后半夜,他将脸埋进枕间,满是羞愧:“……我这算是坏了规矩吗?会不会有影响?”
新世纪人类摇摇头告诉他:“不会的。”婚前X行为,多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