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会儿覃家也在说着覃子敏的事儿。
覃母这些日子越想越不对,她总觉得覃子敏变了。
以前的覃子敏就好似一团面团,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可自从上次打电话以吵架结尾后,她就觉得覃子敏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
“欸,老头子,你说子敏不会是中邪了吧。”覃母怀里揣着手捂子,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可拉倒吧。”
覃父等了半天,还以为能听到什么真知灼见呢,结果最后就这么个屁话。
“我的闺女我知道,她是被你们给逼急了。”覃父屁股一歪,直接靠在沙发的另一边继续看电视,电视屏幕上,穿着军装的男人手一扬,大喊‘拿特娘的意大利炮来’,覃父看的热血澎湃,跟着鼓掌:“好好好!”
覃母听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抬手‘啪’的一下拍在覃父的大腿上:“我说你别看电视了行不,子敏的朋友圈你也看见了,我瞅着怎么就这么心里头不安呢。”
她蹙紧了眉头:“你说,子敏最后给我说的那几句话到底是啥意思?”
“能有啥意思啊,她受够你们了呗,不想管你们了呗。”覃父哪怕被打了,眼睛也黏在电视屏幕上,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说出的话是多么的扎心。
“要我说啊,你们也该消停消停了,早知道你们心这么大,当初就不该只生一个闺女,最好生一窝,说不定能让小扬当个太子。”
覃母一听,眉头顿时竖了起来:“你这说的什么屁话,我对子敏不好么?我把她养这么大,供她上大学,连小扬都没能上大学呢。”
“小扬是考不上。”
“别逼逼赖赖的,说的好像子敏拿回来的烟酒你没吃你没喝似的。”覃母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自己这个丈夫自己知道。
最是个自私的,儿子闺女他哪个都不喜欢,当初两个孩子成绩好坏对他来说没差,只要不从他兜里翻钱,不打扰他喝酒,恐怕孩子没了,他也只会嚎两声然后继续过日子。
但是后来儿子闺女长大了,他就明显的偏向闺女了。
为什么呢?
因为闺女找了个好女婿,拿回来的孝敬钱和烟酒能让他过的舒舒坦坦。
正因为有这么这丈夫,覃母知道覃父的软肋,知道怎么说话能让他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要是子敏和城子闹翻了,你也就别想有那么多孝敬了,你可要想好了,子敏离了婚就是二婚头,想再找个这样的没可能的。”
“那不能离婚。”
果不其然,覃父改口了。
一边说还一边掏出手机,笨拙的点入微信,想要和闺女好好聊聊,但是习惯性的看了眼覃子敏的朋友圈:“老朱啊,你来瞧瞧,小敏这是发了啥?”
说着将手机递给覃母,自己去拿老花镜。
覃母接过来一看,顿时整个世界都晕了:“你眼睛瞎啊,你没看见上面离婚证三个那么大的字?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离了啊,也不和咱们说一声,这个死孩子。”
“离了?”覃父的身子僵硬了。
“离了啊,真的离了啊。”覃母暴躁的拍大腿,嗓门开始吊高:“她离了咱们小扬怎么办?我还指望着城子给小扬换个工作呢,再说了,天下做媳妇的有几个有她那么舒坦,每天上班回家婆婆把饭做好了,家务更是不用她动手,生不出孩子也没人说她不好,要换做是我,我可不愿意离婚。”
覃母怎么想都觉得周城是个好女婿。
“我的小扬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不行,我得给城子打个电话问问看。”
说着,覃母就拨通了周城的电话。
周城倒是接电话了,不过语气很是冰冷,还透着掩藏不住的疲惫,只独独说了一句:“离了,以后你们覃家和我没关系,别再打电话来了。”
说完就挂了。
听到真相的老夫妻俩面面相觑。
“那你说小扬怎么办?”覃母苦着一张脸:“要不你出去活动活动?”
“我呸,我养了他小,还得养他老?现在该轮到他养老子我了。”覃父斩钉截铁的拒绝。
覃母气的牙痒痒:“就他拿那两个钱能养活谁啊,城子那边是不行了,老覃,你想办法花点钱,给老领导那边送点儿过去,给他搞个好点儿的事情做。”
“想都别想,老子的钱谁都不给。”
覃父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口袋:“你打电话给小敏让她麻溜的回来,你明天给三姑那边去个电话,她上次不是说她们楼里有个二婚硕士带个女儿的么?问问他那二婚硕士是干啥的,年薪多少,赶紧重找了嫁出去。”
这边夫妻俩忙忙碌碌的,一个为了儿子算计闺女,一个为了自己算计闺女,总之都不是什么好鸟。
另一边,覃子扬魂不守舍的一路红灯的到了覃家的楼下。
脸色煞白,浑身冷汗,眼瞧着随时都能厥过去。
一路上,他已经脑补到道上大哥把他剁了手脚,灌了水泥,沉到大海里去了,他爬楼的时候就忍不住哭了,等到了覃家大门口的时候,眼泪已经止不住的飙成喷泉了。
掏出钥匙打开门:“爸~妈~”
充满哀怨绝望的声音把里面的老两口给吓了一跳。
“要死啦,你要吓死人啊。”覃父忍不住的咒骂。
覃母对儿子一向温柔,瞧着儿子脸色不对,连忙将他拖进来,给他泡了杯果珍:“咋了咋了,出啥事跟妈说说。”
“妈,我姐请了催债公司到我家去找我,说要是我不还那五十万,就把我手脚剁了,灌了水泥去沉江。”覃子扬哭的更厉害了。
他从小被亲妈保护到达,亲妈又是有名的朱大炮,可以说整个片区都没人敢惹的女王级人物。
“什么?”
覃母也被吓到了,再厉害她也只是个平民老百姓,什么时候见识过这种架势了。
覃子扬怕她不信,掏出那张被他捏的皱巴巴的名片。
覃母看了也吓到了,连忙掏出手机给覃子敏打电话。
结果传过来的不是‘电话关机’就是‘通话中’,换了覃父的手机打也是一样的结果,他们一家人这才懵了,这才发现,他们好像被覃子敏给拉黑了。
“她来真的?”
不知为何,覃母想到了那天不欢而散的那通电话,心顿时更乱了起来……
***
广陵那边怎么个情况司蛮不管。
催债公司用什么手段她也不管,她只安心的坐月子,家政嫂不愧是金牌家政嫂,这个月子伺候的极好,有时候司蛮运动的时候,家政嫂还能拿着铃鼓长在旁边充当啦啦队,总之司蛮每天都过的动力十足。
特意交代了催债公司那边,不用太急切,钱不重要,让覃家人知道难过最重要。
催债公司那边可能没接过这么耗时耗力又奇怪的任务。
十分干脆的提出了‘得加钱’的要求。
司蛮也十分干脆的同意了。
或许有人会说,覃家人虽然坏,但是也没坏到那种需要刻意报复的地步。
但是在司蛮看来,覃家人不仅坏,还有一种融入骨血的恶。
这种人没有犯罪就纯粹恶心人。
将事情交给催债公司后,司蛮就不再关注这边的事情了,婚也离了,孩子也打了,周城的病告诉了老领导,覃家人也收拾了,她也该找一份工作好好的做了。
虽说卡里还有几百万,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司蛮先是把之前覃子敏码字的网站找出来,将最近爆火的那些书都看了一遍,其实以前她‘没死’之前的时候,也尝试过写文,但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只能将码字作为兴趣,而不是谋生的手段,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现在又要重操旧业了。
就在司蛮已经开始写大纲的时候,孙晓雨回来了。
她还给司蛮带了礼物。
“影视城的扇子,你拿着看看,挺贵的。”
孙晓雨从包里翻出一把团扇,上面绣着仕女图。
司蛮看了一眼就看出,布料是好布料,但是丝线的颜色却不太好,她怀疑孙晓雨被人骗了:“多少钱?”
“一千五。”
“嘶——”司蛮倒抽一口气:“就这扇子还卖一千五?”
“对啊,纯手工的,一千五算便宜了,我们组里面的服装老师团购的时候,我跟着一起定的。”
司蛮还是觉得不值一千五:“这扇子我也会做啊。”
“你会做这扇子?”
“对啊,正好我的行礼到了,还带了几把过来,我拿给你看。”
司蛮说着,便起身回了房间,从空间里拿出一把以前她用来练手的团扇,上面也绣着仕女图,不过这仕女却不是普通的仕女,而是扇县有名的团扇美人的肖像。
当初做太后的司蛮听到团扇美人的名号,还特意宣了头名入宫见了一面呢。
后来这扇县的团扇就成了贡品了。
至少后来钟煌的妃子们很喜欢这些扇子。
只是,司蛮没想到的是,在司蛮看来很普通,甚至可以算得上练手失败的扇子,却让孙晓雨忍不住的大呼小叫了起来:“这可太好看了,真的是你做的?”
“对啊。”
司蛮点点头。
“你等会儿,我拍张照片。”
然后司蛮就看着孙晓雨拿着扇子放在白色长毛地毯上,撅着屁股举着相机各种角度的拍,拍完了还发了出去,不多时就接了电话,等挂完电话后,孙晓雨才一脸郑重的走到司蛮面前。
“你还没有找到工作吧。”
司蛮指了指电脑屏幕:“准备学习写。”
“我们组的服装老师明天过来,想看看这把扇子,要是真的是你做的,说不定会给你订货,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试试做扇子道具。”
司蛮:“……”
她这是又有了新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