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一触即发。
司蛮感觉自己都能看见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火花。
一个嘴角弯着,笑的可爱,眼底却一片冰凉,一个从始至终就没什么表情,只是被他抱在怀里的司蛮,此刻只感觉自己被冻僵了。
“阿嚏——”
司蛮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原本快要凝滞的空气瞬间开始流通。
西门吹雪和宫九两双充满担忧的视线立刻落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的举起手里的罗扇遮住自己的鼻子,那在吴明岛上五年间几乎被消磨干净的矜贵自持,在踏入万梅山庄后,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天冷了。”
司蛮轻咳了两声:“倒是许多年没有感受过寒冷的滋味儿了。”
吴明的岛一年四季都处于温暖的状态,大约十年司蛮都没穿过厚衣服,没度过寒冷的冬天了。
“明天让马三娘来给你做衣裳。”西门吹雪的眸光柔和了些。
“嗯。”司蛮闻言顿时心情愉悦:“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记得我爱穿马三娘做的衣裳。”
西门吹雪也跟着笑了。
他不是个爱笑的人,犹记得梅管家曾说过,他小时候,哪怕在娘的身边,也是经常蹙着眉头,板着张脸,很不爱笑的样子,可现在,他看着十年未见的母亲,却总是想忍不住的勾唇。
真是太好了。
揽进怀里的人是温暖的。
他的母亲,终于回来了。
宫九看着那对母子其乐融融的样子,顿时心里头酸溜溜的。
他倒是想继续粘着司蛮呢,不过看司蛮那不错眼盯着西门吹雪的样子,纵使心里吃了酸柠檬,他还是将正院让给了这对母子俩,恰好,他也有事需要进城一趟。
正如蛮姑姑所说,太平王府,也该回去一趟了。
“小九,进城的话,让梅管家陪你一起去。”
就在宫九要出门的时候,听见门内轻轻柔柔的声音,宫九的脚步顿了一下,应了一声才又离开了。
院子里,西门吹雪被司蛮拉进了屋子。
十年未见。
如今的西门吹雪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的模样,而是个几近成熟的少年,他手里拿着刚刚锻打成型,开刃还未染血过的乌鞘剑,他穿着一袭白衣,身上的气质清清爽爽,已经大不一样了。
“阿雪。”
司蛮抬手,摸上西门吹雪的脸:“十年未见,你可曾怨过我?”
“为何怨你?”
“我明明还活着,却没有想法子告知你。”
西门吹雪目光清澈的看着司蛮,他本就是个心思澄澈的人。
“不怨,你不告知我,自然有你的理由。”说完这句话,西门吹雪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该怎么措辞:“当初你却失踪,也与我有关。”
司蛮这下子倒摇摇头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前头五年我被困在一座无人的岛屿上,确实无法同你联系,可后头五年,我被人救了,却是因为害怕打草惊蛇,所以才不敢同你联系。”
司蛮对许多人都说过谎话,吴明,宫九,叶孤城,还有梅管家……但唯独对西门吹雪,不会说谎话。
“那个岛的主人,是个很恐怖的男人。”
西门吹雪抿直了唇,定定的看着司蛮:“恐怖的男人?”
“嗯。”
司蛮点点头:“他……很强。”
她站起身,走到窗口看向窗外梅林,心中压抑了五年的郁气到了此刻依旧在灼烧着她的心:“他是个可怕的人,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就和你父亲一样。”
父亲……
西门吹雪抿唇。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没有父亲的,可在娘失踪后不久,他的父亲便到了飞仙岛,他迄今都记得,那团黑雾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内心的震撼。
他的父亲很强,这个认知从那刻起,便深深的刻印在他的心底。
“我在岛上五年,日夜苦练不辍,终于武功大成,和小九二人合力与之一战,才逃了出来。”
司蛮想到那惊险的一战,不由得吁了口气。
“我甚至都不知晓,他到底死了没。”
说道这里,司蛮很是唏嘘,她在海底狠狠的咬了吴明一口,因为当时情况紧急,司蛮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她咬的是气管亦或者其它的血管,总之她上船的时候,海面一片平静,毫无波澜。
“他还没死?”西门吹雪沉下脸,语气有些冷。
“他很强,我也不知死了没有。”
司蛮叹了口气:“而且……我临走前杀了他的手下。”
想到那些隐形人,司蛮头疼的揉揉脑袋:“他叫吴明,他手下有个组织,被称为‘隐形人’。”
“隐形人?”西门吹雪蹙眉,他没听说过这个组织。
这些年来,梅管家凭借着司蛮那些宫廷糕点方子开的合芳斋已经开遍了大江南北,私下里形成一个庞大的信息网络,这个网络不仅为西域罗刹教提供着中原的讯息,更是西门吹雪了解消息的渠道。
他都没听说过的组织,可见隐藏的很深。
深到难以想象。
“隐形人的成员,大多数为失踪已久的江湖好手,他们被吴明□□,成为忠心耿耿的属下,他们远赴中原,犯下无数大案,劫掠金银,借此揽下无数金银。”
司蛮将自己知道的,还有那些年从电影中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尤其是吴明的武力值。
“我不知吴明死了没,若他没死,恐怕早晚有一日要找上门来。”
她和宫九摆了吴明一道,吴明绝不会善罢甘休,之前司蛮还未想到这点,这会儿想到了,顿时脸色都变了,若是那些人找到万梅山庄,还算稚嫩的西门吹雪真的能挡得住么?
想到这里,司蛮内心不免有些焦虑。
她倒不是怕和吴明再对上,说实话,因为临回来前吸了不少内力的缘故,单纯比拼内力的话,她自问不会输给任何人,哪怕是玉罗刹,她都敢比一比,可若是说到战斗技巧,那就大有不足了,和吴明的那一场战斗,更多的是出其不意。
“我听梅管家说,你如今武功大成,之前是出门历练去了?”
司蛮转移话题。
“嗯。”西门吹雪微垂眼睑,当做没看见司蛮的僵硬。
“或许你可以往西域一趟。”司蛮笑着提议。
“我之前追杀一采花大盗,他在河北出现过。”
司蛮抿了抿唇,决定私下里去找梅管家,如今西门吹雪也已经大了,她以前没有束缚过西门吹雪,现在自然也不想强制西门吹雪去做什么,关于吴明的事,她得提前做一些准备才行。
“你可还要出门?”
西门吹雪眉心微蹙:“前些日子原本只为采花大盗出门,不过路上所见所闻,让我觉得……或许不该拘泥于采花大盗。”
司蛮从未真正的涉足过江湖,所以在这上面她没办法帮助西门吹雪。
她嘴上没说,而是陪着西门吹雪用了膳,第二天还在西门吹雪的陪同下,到姑苏城内逛了一圈,西门吹雪在万梅山庄众人的心目中,形象一向很完美,如今司蛮回来了,他突然好似乖宝宝似的陪着娘,倒让那些丫鬟小厮们受了不小的惊吓。
万梅山庄的老庄主夫人回来了。
这个消息并未大肆张扬,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其中就有陆小凤。
陆小凤这些年拜了不少师父,学了一身的好武艺,而当年那个对机关很感兴趣的朱停,现在也有了十足的长进,成了妙手朱停,他很胖,却有一双巧手,会做许多机关。
陆小凤去找朱停一起过来,然而朱停是个宅男,他不爱出门,只爱一天到晚呆在自己的屋子里。
所以陆小凤独自来了。
他穿的很精神,月白色的袍子,嵌着珍珠的腰带,靴子更是嚣张的红色,他跑到万梅山庄来,也不走大门,直接翻墙就进去了,他轻功好,外院的小厮丫鬟们都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所以陆小凤直接进了内院。
西门吹雪正坐在石桌后面,任由司蛮折腾自己的头发。
原本司蛮是不管西门吹雪怎么打扮的,只是不知道西门吹雪是怎么想的,头发就这么披散着,又穿着一身白衣,司蛮起早起习惯了,天微微亮的时候就出了院子,结果就看见西门吹雪坐在梅树下抱着他的乌鞘剑悟剑,她被那模样给吓了一跳。
好容易等他修行好了,立刻就拿了梳子跟着他后面要给他梳头发。
西门吹雪也不阻止,就这样任由司蛮给他梳头发。
于是陆小凤过来看见的就是西门吹雪温顺的样子。
“啧啧啧,真是该叫江湖上的那些侠女们过来看看,大名鼎鼎的西门吹雪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想来看过后,那些女侠们也不会害怕你了。”
陆小凤趴在石桌的另一端哼唧着,手里还拿着个酒瓶子,里面装的正是万梅山庄特产的梅花酒。
“为何江湖上的女侠要惧怕阿雪?”司蛮拿起嵌玉的头带给系上,才落座下来:“如今的你倒是和十年前大不相同了,不仅身上的衣裳换了,就连武功也高强了,唯一没变的就是这张嘴了。”
陆小凤贼笑一声,抱着酒瓶子抿了一口:“夫人是说我变帅了是么?我也觉得我现在真是越长越英俊了。”说着,还自恋的摸摸自己的脸:“不过要说变化还得是夫人,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司蛮确实漂亮。
十年未见,据说还是在海外岛上呆了十年,可海上风浪一点都没消磨她的美貌。
她不仅没有变老,还更美了,尤其是身上的气质,比起十年前,更加出尘。
“是么,那我得谢谢你的夸奖了。”司蛮抬手给陆小凤倒了杯茶,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小酒壶:“明年陆公子就二十了吧。”
“夫人这么生疏干嘛,直接叫我陆小凤就是了。”
司蛮立刻开口:“小凤。”
被一个大美女这么亲密的叫小凤,而且大美女还是朋友的娘,就算陆小凤这厚脸皮的,也忍不住羞赧起来。
“是,明年我就二十了。”
“二十该行冠礼了,行了冠礼日后就是大人了。”
冠礼……
陆小凤双眼顿时冒出了圈圈。
作为一个江湖人,一个在破庙长大,拜了一百个放浪不羁的师父的江湖人,他对这些俗礼既不看重也不懂,这会儿听着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厉害。
“行了冠礼也该娶妻了。”
“不不不!”
陆小凤顿时吓出了鸡叫,是青楼不好逛,还是花娘不够美,他为什么要去自找麻烦娶妻啊。
他连忙喊道:“伯母,江湖人没有这些虚礼的,再说了,成亲也需要感情的嘛,等我找到真心相爱的人我自然会成亲的嘛。”
司蛮逗孩子逗的开心,见他急了才笑着说道:“这说的也对,不过,若没有做好照顾妻子一辈子之前,就不要成亲,这世道对女人格外不公,可千万莫要一时之兴,而误了她人终身。”
她一边说一边瞟向西门吹雪。
说的就是你!
有了剑道不要老婆孩子的小渣渣。
掐指一算,距离电影中西门吹雪结婚还有将近十多年呢,司蛮摸摸自己貌美如花的脸,想象不出自己做奶奶的模样,虽说上辈子做外祖母的时候也才三十多岁,但是那时候每日在家中实在是无聊,有个孩子打发时间她自然高兴,这个世界对江湖女人没那么多规矩,司蛮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伯母说的对。”陆小凤听到自己想听的,顿时高兴了。
“对了,前些日子,我知道了个消息。”
陆小凤一边喝酒,一边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我听说,河北莫家被人洗劫了,不仅被洗劫了,连莫家大少爷都被抓走了,据说那可是少有的少年天才。”
洗劫?失踪?
司蛮端着酒杯的手指骤然一紧。
西门吹雪倒是不动声色:“河北距离这里千里之远,你消息倒是灵通。”
“嗐,倒不是我消息灵通,是我前些日子认识个河北的老哥,他昨儿个喝醉了酒给我说的。”陆小凤喜欢交朋友,尤其喜欢交有故事的朋友。
陆小凤将这事儿说了也没放在心上,混了顿午膳便离开了。
等他走后,司蛮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了。
“别担心,不一定是他们出的手。”
司蛮干干的笑了笑:“我一离开河北那边就出事了,虽说不知是不是吴明做的,可这心里到底有些忐忑,阿雪,我听说你要去河北追杀那个采花贼?”
西门吹雪点点头:“嗯。”
“我和你一块去。”
西门吹雪顿时皱眉:“您也要去?”
“嗯,我们十年未见了,我也舍不得你,不如跟你一起去,我也好打探一番莫家的事,最重要的事,小九父王的封地就在那边,我也好带着小九回去一趟,说起来,小九这几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说着,司蛮才想起来,好似好长时间没看见宫九了。
她特意交代梅管家要让人跟着宫九来着。
“不会又迷路了吧。”
司蛮连忙起身去找梅管家。
西门吹雪对宫九没兴趣,见司蛮走了,才松了口气,摸摸自己头顶的发髻,很不习惯,可到底是母亲亲手扎的,他还是有些舍不得拆开,于是就这么顶着发髻回了院子。
他该去练剑了。
宫九当然没有迷路,他只是生气了!
他之前去姑苏城内的官府,利用自己太平王世子的身份给王府送了封信,等回来后他就回了自己的院子,谁曾想恰好就发病了,好在他把门给关了,没能跑出去,等恢复理智时,他已经蹭出了一身的伤口,下面也是一片狼藉。
他虽然年纪不大,却也不是不知事的人,说到底,也只瞒着司蛮一个人罢了。
可现在他发了病,司蛮却没有出现。
宫九觉得司蛮真是一回来就变了,再也没有在岛上的时候贴心了。
等司蛮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宫九一脸不爽的样子。
“你进来。”
宫九拉着司蛮的手进了屋子,然后拿起鞭子递给司蛮:“抽我。”
“你说什么傻话呢。”
司蛮连忙扔掉鞭子:“我不是说过么?若是发病了,一定得忍着。”
宫九愈发委屈:“不想忍。”
被抽打的感觉太舒服了,忍耐的滋味又太难熬。
“你必须忍。”
司蛮压着他坐在椅子上,伸手一把握住他的脉门,宫九居然也不反抗,就这样任由她握着。
他能感受到有一股暖暖的内力涌入他的体内,滋养着他已经有些裂痕的经脉,舒服的让他眼角又飘起一片薄红。
“你这个功法……”
司蛮抿唇,满是担忧的看了一眼宫九,本想再唠叨,却想到自己说了宫九也不会听她的,又将话给吞下去了。
“算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听。”
宫九功法的缺陷早在司蛮第一次给宫九检查身体后就察觉到了,吴明给宫九的功法,是一种速成法,是以损伤内脉来换的强大内力的速成法,与此同时伴随着血热性状,每次发病的时候,都会乞求被抽打,直到将体内热度发泄出来后,才算完。
司蛮将功法的缺陷告知了宫九,本以为宫九会散功重修,司蛮甚至都想好了,只要宫九愿意,她可以找一本秘籍帮助他重修,然而宫九得知后,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修炼这个功法。
在司蛮眼里,这功法堪称邪恶。
只是她到底不能强迫宫九做些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为他修复损伤的内脉了。
宫九果然什么都没说,只看着司蛮,然后‘哼’了一声。
司蛮只当做不知,只说道:“过几日我与阿雪要往河北去,你父王的封地也在那边,小九同我和阿雪一起去吧。”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让我回去?”宫九恶声恶气的说道。
五年的相处,司蛮早就知道宫九的性子。
只伸手撸了一把他的头发:“是啊,迫不及待的想看你和你父王解除误会。”
宫九又不说话了。
他垂眸,脸上恨恨的表情也没了,似乎有些呆愣。
他恨太平王。
这份恨意支撑着他跟着吴明去了海外小岛,可当他真的跟着吴明开始练武后,他却觉得,许是他天生该是江湖人,如今要回去和父王接触误会,若真是误会……
他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功法的缺陷他是知道的,但他并不觉得多严重。
况且,这份功法真的很强大。
强大到哪怕有点小瑕疵也无所谓的地步。
再说……死了又如何,活着才没意思。
他从来不怕死。
“总之,到了日子你跟我们一起走。”司蛮知道宫九心里头不好过,也不想说太多:“路上听话点,若不听话了,阿雪和你打起来,我肯定帮着阿雪打你的。”
宫九:“……”
“我感觉你回来后就变了。”
明明以前很贴心的。
司蛮抿嘴笑了笑:“那是,阿雪可是我亲儿子,我不帮他我难道帮你啊。”
宫九嘟嘴:“以前在岛上也没见你这么想他。”
司蛮顿时嘴角拉直,神色有些难看,她低头继续给宫九修复内脉,过了好半晌,才幽幽开口:“难道我不想么?”
无非是不敢而已。
不敢轻举妄动,不敢流露出一丁点儿的消息,不敢让吴明知晓吹雪包的存在。
因为吹雪包天资非凡,一身极品根骨。
若是被吴明知晓了,恐怕吹雪包就会变成第二个宫九了,而她这个现成的把柄,会成为威胁西门吹雪的存在,所以她才会蛰伏五年,待神功大成后才敢拉着宫九和吴明打一场,然后迅速的逃之夭夭。
司蛮自然是想儿子的。
尤其是那孩子从婴儿就被她抱在怀里长到三岁多。
可越是想孩子,就越是得忍耐。
“你父王想必也是想你的。”
宫九抿唇。
“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
“河北莫家出事了,被洗劫一空不说,莫家大少爷还失踪了。”
司蛮抬眼看向宫九的侧脸:“河北距离你父亲的封地极近,这作案的手法与隐形人素来手法一模一样,所以说……”
“小老头还活着,他去河北找我们了。”宫九转头对着司蛮冷淡的挑眉:“你居然没杀了他。”
“我撕了他脖子上的一块肉他都没死,他怎么那么能活。”
司蛮恨得咬牙切齿。
“他死了才奇怪。”
宫九的语气中含着冷意:“这么多年了,我和他打了无数次,竟然一次都没能逼出他的真实实力。”
若不是这次逃离的时候,司蛮突然加入战场,那小老头不知还要藏着掖着多久呢。
说着,宫九看着司蛮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意味:“你倒是和小老头一样,都藏着掖着呢,你攻击小老公的那条水龙,到底是什么功法?”
“你问这个做甚?”
司蛮顿时警惕的看着宫九。
天水神功毕竟是水神宫的镇派功法,只不知道水神宫居然可还有传人,若是说漏嘴了,被人家找上门来就不好了。
“呵。”
宫九冷笑一声:“不说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很想知道。
司蛮才不管他阴阳怪气的,只自顾自的为他修复内脉,等扶平最后一条裂缝后,司蛮才收回手:“你这身体单靠内力修复是不行的,还得辅以汤药才行。”
“等回了封地,我让他去收。”这个‘他’指的是太平王。
宫九提到太平王时依旧是那冷淡中带着几许厌恶的口吻。
司蛮见他心里有成算也没多说什么,她现在只期待太平王不是个死傲娇,能好好和宫九把误会说开,将谋反的小火苗直接掐死在萌芽中。
宫九见她想走,又是一顿闷气。
晚上也不躲在房里了,而是大喇喇的坐在西门吹雪的对面,躲着可不是他的风格。
争宠就得从黏黏糊糊开始。
“娘,这凉拌鸡丝特别好吃,你吃吃看。”宫九亲手给司蛮夹了一筷子鸡丝,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看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
默默的给司蛮夹了筷清炒胡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