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43)

宗瑾是真心觉得这法子不错,他自己有亲身体会。

这么大的伤口若是以前的话,他恐怕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呢,哪里像现在,都能起来走两步了,虽说拆线的时候受罪了点,但就那几个小针眼和那么大的伤口比起来,实在不值得一提。

林如海点点头:“我回去问问夫人。”

他也没拍胸脯的打包票。

“好。”宗瑾点点头,他捂着胸口咧开嘴笑:“这法子若是教给军医的话,日后战场上也能尽量的保证将士们的性命了。”

林如海回忆那日司蛮的一举一动,不由得蹙眉:“只是那日用了不少药酒,若真的要教给军医的话,烈酒就得想法子存好了。”毕竟当兵的多数都好酒,林如海还真怕有人跑到军医那里偷酒喝。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暂且先将法子学到手,其他的再说。”宗瑾十分光棍的一摊手,胸口的刺痛已经渐渐消失,杜神医又来给他换了药,他缓缓的坐起身来,发现伤口真的不会裂开后,又尝试着站起来走了两步。

一切正常。

宗瑾顿时兴奋的看向林如海:“你瞧,本王真的能起身了。”

林如海也跟着笑:“殿下可莫要乱动,虽说伤口好了,但是到底伤情严重,还得好好将养,补补身子才行。”

“那感情好,正好让厨房里给太太做的膳食多做一份,端过来给殿下吃就好。”杜神医本就是洒脱的性子,面对三皇子也不会诚惶诚恐,这会儿居然还能开玩笑。

宗瑾的面色一僵:“那都是妇人吃的补品……”

“那些都是补气血的,殿下也是气血虚的厉害,吃了正对症。”

宗瑾没话说了。

当天晚上就得到了一碗阿胶猪心汤,吃了不仅补血养精,还能美容养颜。

宗瑾看着补汤很是无语,服侍他的侍卫也忍不住的弯了弯嘴角,难得看见主子爷吃瘪,他们怎么就那么高兴呢?这可绝对不是幸灾乐祸。

回去林如海问司蛮,司蛮自然是愿意的。

“以前因为没人受伤,也就没想过这个事,若这个法子真的能帮到人,也是件好事了。”司蛮侧着身,旁边躺的是那对小兄弟:“只是那日用药酒本就是权宜之计,若真的运用到战场上去,可不能用药酒呢。”

司蛮想到那日给三皇子缝伤口还有些心有余悸。

毕竟药酒这东西虽说喝了确实对身体好,但是对伤口就没那么友好了,里面药材多,杂质自然也多,说不得里面什么成分就能引起感染,其实最好的是酒精,可司蛮不会做,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烈酒了。

“烈酒之事你无需担忧,总归有法子的。”

林如海是文官,对武将之事了解的不多,但是武将们都好酒,若真有个法子能保住将士们的性命,恐怕那些武将会忙不迭的将自己珍藏的好酒拿出来。

因为司蛮坐月子,房间里很是暖和。

两个小娃娃刚睡醒吃了奶,尿布也换了,这会让脱的只剩下一件中衣,真是快活的时候,攥着小拳头就开始蹬小脚,司蛮张开手掌,托着大儿子的两只小脚,挡着不让蹬。

别看是个没满月的小娃娃,却是个犟脾气,不让蹬?开什么玩笑,小爷就是要蹬。

不一会儿,蹬的脸都红了。

司蛮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林如海坐在床外屏风后的官帽椅上看书,听见床里传来笑声,连忙问道:“笑什么呢?”

“大哥儿的脾气犟得很,不让他踢脚,他非要踢。”

林如海听着顿时心痒痒的,想要进去又想到自己从外面回来也没换衣裳,顿时有些郁闷。

“夫君给孩子们的名字取好了么?”

司蛮透着帐子都能看见林如海在外面转来转去的身影,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转移了话题,果然,林如海的思路一下子就被带歪了。

他有些兴奋:“取了,大哥儿叫林瑧,二哥儿叫林珒,都是玉名。”

司蛮:“……”

这林如海还真是喜欢玉呢。

“怎么……你不喜欢么?”林如海没听到司蛮的回应,不由得有些忐忑,脑筋开始飞速转动,突然想到刚走了没几天的贾琏,不由得一愣。

难不成是看孩子的名字同贾琏相似,所以……不高兴了?

连忙解释道:“咱们林家按排序来说,这一辈儿该是从‘言’旁,但我这私心里,更希望他们既能璞玉浑金,也能白玉无瑕。”

林如海是个读书人,他想要自己的儿子保持质朴的本质同时,还能成为一个人人称颂的端方君子。

“若是姑苏那边说起来……”

毕竟没想过分宗,擅自改了老祖宗定下的辈分,对姑苏宗家的人来说,估摸着心里边不会太舒坦。

“等以后取字的时候将辈分加进去就是了。”林如海对这个颇有些不以为然。

他本来就是个任性的人。

上辈子能做出将全副家产送给女儿做嫁妆,这辈子自然也能改名字。

“那就叫林瑧和林珒。”说着,司蛮就忍不住笑开了,她拍拍小儿子的小屁股:“珒哥儿,瑧哥儿,叫起来怪好听的。”

听到司蛮这样说,林如海也不由得得意了起来:“老爷取的名字哪有不好听的?”

已经完全将之前的忐忑给忘了。

说话间,小黛玉过来了。

远远的就听见小铃铛的声音,小黛玉披着粉色绣金桔的披风从院里跑进了正堂,进了屋子解开披风,露出里面淡青色的衣裳,三年母孝未过,她如今只能穿素淡的,不过小布靴子上却是花了心思的,绣的是小花猫玩绣球,入了冬后,原本晒黑的皮子也给捂白了,一双眼睛极为灵动。

一进门就兴奋的大喊一声:“娘,我来看弟弟们了。”

说着,将手里的铃鼓往云挑怀里一扔,‘咚咚咚’的就往房里跑,谁曾想一进门就看见林如海坐在靠窗的管帽椅上看着自己,脚步顿时一顿,举止一下子文雅了起来:“老爷。”

听到小黛玉亲亲热热的喊司蛮‘娘’,到了自己这里却是‘老爷’,林如海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能让小黛玉与自己这么亲亲热热的,可见司蛮的那颗真心,林如海自是感激不尽,毕竟好坏他看在眼里,多少继母嗟磨前头的孩子,司蛮对黛玉却是真的好。

“从外面进来一身寒气,快来烤烤火,可莫要冻着你娘。”

小黛玉听话的走过去烤火,烤暖了身子才绕过屏风进了千工床,那副自在样看的林如海都有些眼红。

小黛玉踩在羊皮毯子上,似乎怕吵醒了弟弟,走路特别轻,可纵使如此,头上的小铃铛还是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懊恼的举起小胖手捂住铃铛。

“别怕,弟弟们正醒着呢。”

小黛玉这才松了手,爬到床沿上看着弟弟们。

睡在外边的林瑧仿佛感觉到了大姐姐的存在,转过脑袋,对着小黛玉吧唧着嘴。

“娘,弟弟饿了。”

“没有,他在和你玩呢。”

“真的吗?”小黛玉惊奇极了,她仰头看向司蛮一本正经的说道:“林嬷嬷说,弟弟现在还小呢,还不能和玉儿玩。”

司蛮顿时被她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玉儿真是个聪明的小宝宝。”

“玉儿不是宝宝。”

小黛玉不满的嘟嘴:“玉儿是姐姐,宝宝是弟弟。”

“好叭……”司蛮认真的点点头:“接受玉儿的意见,以后小宝宝就是弟弟们了。”

小黛玉这才满意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放在林瑧张开的小手掌上,小手掌立刻就将小黛玉的手指包的紧紧的,小黛玉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动都不敢动:“娘,弟弟的手好软。”

“玉儿小时候的手也好软。”

司蛮轻轻的将手放到小黛玉脑袋上,颇有些怀念的说道:“想当初头一回见到玉儿,玉儿也被丫鬟抱在怀里,那时候的玉儿也小小的,软软的,后来我抱到了玉儿,只觉得玉儿全身都是软的,那时候娘感觉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生怕把玉儿给勒疼了。”

小黛玉不明所以的看着司蛮。

“娘生弟弟的时候玉儿听见娘很疼的哭了。”

她抽回手,托着腮,一脸茫然:“娘生玉儿的时候也这么疼么?”

司蛮顿时愣住。

坐在外面正举杯准备喝茶的林如海也愣住了。

这是……误会了?

司蛮抿了抿唇,看着那双无比澄澈的眼睛,到底没舍得说出什么让小黛玉伤心的话,而是是是而非的来了一句:“自然是疼的,只是玉儿是个乖巧的孩子,一定没有两个弟弟磨人,舍不得娘辛苦。”

小黛玉顿时笑了,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那是,玉儿可是最听话的。”

她低下头来对着两个弟弟撅撅嘴巴:“以后玉儿一定告诉弟弟们,娘生弟弟有多疼,让弟弟们多多孝顺娘。”

司蛮顿时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当下也不顾嫌弃自己坐月子坐的一身味儿,凑过去对着小黛玉的脸颊就‘吧唧’亲了一口,小黛玉也学着司蛮的样子,转过头对着她的脸也亲了一口。

司蛮搂着小黛玉直笑。

而小黛玉则是蹭了蹭司蛮的胸脯,耳根都有些红了。

娘身上真的好香,也好软。

坐在屏风外的林如海慢慢的将茶杯放下,缓缓的吁出一口气来,刚才司蛮的回答他也听见了,他自然知道司蛮那样回答的目的为何,他听了也不由动容。

想到前世里黛玉因为贾敏的死而流的那些泪,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司蛮能将这事儿给认下来,让黛玉一辈子都以为自己是司蛮亲生的才好。

可那一瞬间的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贾敏为了这个孩子曾经九死一生,他不该这样想,那是对贾敏的不敬。

晚上的时候,小黛玉陪着林如海用膳,因为司蛮总是让小黛玉自己用膳的缘故,如今黛玉用勺子用的极好,将碗里吃的干干净净的,虽说偶尔会掉在身上,但因为司蛮让针线房做了围兜,吃饭的时候穿上就行。

因为白回来了,现在的小黛玉看起来玉雪可爱,尤其一双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活力。

林如海犹记得前世里,自己女儿这双眼睛里总是雾气蒙蒙的,眉头似蹙非蹙,仿佛盛满了忧郁,是个让人看了就不由自主产生怜惜之情的纤弱少女,如今这样的神情,前世是一次也没见过。

“这些日子还跟着你仲哥哥去练武了?”林如海给女儿舀了一勺汤,声音轻柔的问。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跟着杜仲去了武场后,小黛玉对练武就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从夏天到入冬,她是每日都去,也不觉得累,虽说武师父没有正儿八经的教,但是跟着后面也学了不少花拳绣腿。

小黛玉迷之自信得点点头:“嗯,仲哥哥都没我打的好。”

林如海:“……”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还是个自恋的。

“不过师父不教我。”小黛玉垂下眼睑,有些不满的嘟起嘴巴。

“你还小呢。”

林如海吃了口菜:“练狠了容易伤身子,等你到了你仲哥哥这么大的时候,就能练武了。”

“真的?”小黛玉眼睛顿时亮了。

“嗯。”

林如海点点头,只是他没说的是,翻了年杜仲就七岁了,日后黛玉怕是和杜仲见不上面了。

吃完了饭,云挑抱着小黛玉回了东厢房,林如海则是独自一人躺在西暖阁里,他倒是想躺回那张千工床呢,可惜几个嬷嬷严防死守的,非不让,好似他是多急色似的,上了床就会强要了司蛮。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等河水结了冰,也就到了两个孩子满月的那一天了。

司蛮洗了个痛快澡,换上新衣裳,神清气爽的出了门。

身后的两个孩子都包着大红襁褓被辛嬷嬷和陈嬷嬷抱在怀里,他们生出来时就白净,奶水也养人,如今更是胖乎乎的漂亮的紧。

两个孩子的奶娘选的是府里陪房吴嬷嬷的儿媳妇,她刚生了小儿子,比双胞胎恰好大一个月。

前头林如海正在招待这些同僚还有扬州的那些盐商们,只将孩子抱去看了一眼就抱回来了,回来后司蛮就抱着孩子去了花厅,那里是女眷的席。

扬州知府钱家这次也来人了,是二夫人王氏。

她见司蛮一进门,连忙就打招呼:“这寒冬腊月的,老太太前些日子受了寒,咳嗽的正厉害,长嫂身子骨也一直不大好,所以才让媳妇代替她来恭贺林大人添丁之喜。”

说着,她将身后的两个女孩拉出来:“这是明月,林夫人是见过的,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儿沁月。”

司蛮自然是见过钱明月和钱沁月的,只是王氏不知道罢了。

钱沁月抬眼就看见司蛮眼中的了然,不由得脸色白了白,连忙低头行礼,与之前的灵动大不相同。

“确实是见过的。”

司蛮拉过明月的手,顿时笑了开来:“明月很是贞静,我很是喜欢。”

对于钱沁月,司蛮没说不好,却也没搭理她。

她不仅是巡盐御史夫人也是清阳县主,她不想搭理谁自然就可以不搭理谁,她之所以搭理王氏也是看在钱知府的面上,不然的话,王氏一个小小的平民之妻,她完全可以无视之。

钱明月被拉着手,低头娴静的笑了笑。

司蛮拍拍她的手背:“我们家老爷听说你母亲病的起不来身子,特意托人去京城玄清观求了平安福,等回去的时候给你娘带上,那可是玄清道长亲手做的平安福。”

钱明月顿时表露出感动来:“林大人有心了。”

“瞧你这孩子说的,你母亲是我们家老爷恩师的女儿,自然也是咱们老爷的妹子了。”

司蛮拉着钱明月往花厅里面走。

等坐定后,钱明月才看见辛嬷嬷与陈嬷嬷怀里的两个孩子,不由得眼睛亮了亮:“这就是两位弟弟了吧,长得可真是漂亮。”

“这是瑧哥儿,是哥哥,这是珒哥儿,是弟弟。”

“珒哥儿还有个观音痣。”

钱明月越看越喜爱,忍不住的伸手去摸了摸襁褓,她倒是想摸孩子的手的,但是因为太小了,又有些不敢。

司蛮也没多言说什么,王氏也感受到了司蛮对钱沁月的不喜,她倒没想着自己的事情败露,而是觉得一定是钱沁月做了什么,让司蛮知道了。

她回头横了一眼女儿,低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钱沁月顿时脸色更白了。

她有些惊恐的抬头看了王氏一眼,又低下头去:“上次钱明月及笄,县主和祖母说话的时候,我气不过……进去了。”说道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你可真是……”王氏一听气坏了,低声咒骂一声:“驴脑子。”

钱沁月被骂的眼泪都要掉了。

“不许哭,你还有脸哭?”王氏看着她这副样子就来气:“人家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的,你是生怕人家不讨厌你吧。”

钱沁月连忙擦干了眼泪。

王氏心里气的疼,愈发觉得这女儿就是来讨债的,平日里掐酸要强,如今到了外边却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再想想钱明月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只恨自己不是钱明封的嫡妻,而是什么该死的二夫人。

钱沁月被骂了一通,有些落寞的跟着王氏身后进了花厅,

那些盐商的夫人一个接一个的来了,钱沁月跟在王氏身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司蛮带着钱明月在身边,听着那些盐商夫人们对钱明月那谄媚的笑容和虚伪的恭维,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都是钱明封的女儿,她们一个光鲜亮丽的受到别人的尊敬,一个却只能如同暗处的老鼠,见不得光。

钱沁月从未感受过如此大的落差。

以前扬州的那些夫人,哪个看见她时不时一脸恭维,因为她娘是钱家的当家夫人,可此刻钱沁月才发觉,原来那样的生活是那样的虚幻,只要别人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将她打回原形。

钱明月倒没那么多小心思。

她只是觉得司蛮让她格外的想要亲近,她想着,可能是因为林大人是外祖父的学生的缘故吧。

和那些夫人寒暄了好一会儿,司蛮有些累了,便起身带着钱明月回了正院,将花厅交给几个嬷嬷,作为县主,这些盐商夫人还不足以让她花半天的时间亲自来陪。

“我这儿除了我就没别人了,你平日里若是没处走,便到我这儿来玩。”

钱明月腼腆的笑笑。

她在别人面前做的来端庄的样子,在司蛮面前却会露出本性来。

“太太也这样说,她说难得县主看重我,让我多多孝敬县主。”

说道严氏,司蛮就想起那个病入膏肓的女人。

犹记得那日见面时,严氏那突兀的想要伸手触摸她脸颊的举动,那时她还不明所以,如今想来,恐怕是严氏已经看出来,她和密嫔长得很像了。

如今又让钱明月来孝敬她……

司蛮叹了口气。

严氏这一辈子,被钱明封害的太苦了。

“娘——”

就在两人沉默时,门外传来小黛玉的小奶音,两人不约而同的往门外看去,就看见小黛玉手里抱着喜翠养的狸花猫,飞速的跑了进来:“娘,玉儿把猫猫带来给弟弟玩了。”

狸花猫喜翠养的格外精心,这也导致狸花猫的体重飙升,如今已经是一只胖梨花了。

它此刻被小黛玉的小爪子勒着,也不生气,就这么板着一张脸,见到司蛮懒洋洋的‘喵’了一声。

“弟弟呢?”小黛玉一进门就到处找双胞胎。

“他们被乳娘抱下去喂奶了。”

司蛮连忙从小黛玉怀里将狸花猫接过来放在地上,又抽了帕子给小黛玉擦汗,许是跑的急了,小黛玉额头上都有些汗湿了:“你慢点跑,瞧现在,浑身是汗,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对不起嘛。”

说着,小黛玉的目光就落到钱明月身上,家里少有生人来,小黛玉也不觉得害羞,只觉得好奇极了。

“这是钱家姐姐。”

“钱姐姐好。”小黛玉一点也不怯场的喊道。

反倒是钱明月有些羞赫的低下头:“妹妹好。”

小黛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小屁股:“我刚刚和仲哥哥在演武场踢蹴鞠来着。”

“你这么个小人儿还会蹴鞠?”司蛮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小黛玉顿时不乐意了:“玉儿踢的可好了,仲哥哥都接不住呢。”

那是因为你踢的角度不对!

司蛮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场蹴鞠必定很是惨烈,纯粹是杜仲逗着她玩呢。

“行吧。”

司蛮叹了口气:“云挑去给姐儿换上我房里的那套衣服。”

“是娘给玉儿做的新衣服?”小黛玉立刻眼睛亮了。

“嗯。”

“和娘的衣服一样的么?”

小黛玉又问道,这下子司蛮摇头了,她今天的衣服色彩很是艳丽,但是小黛玉母孝未过,可不能穿这样的颜色,见小黛玉有些不高兴了,连忙安抚:“是娘亲自画的花样。”

小黛玉顿时又高兴了。

被云挑牵着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就换了衣裳出来,就连头发都重新梳了,小铃铛也换成了小葫芦形状的。

“娘。”小黛玉又从里面冲了出来,她换了一身小裙子,素色的裙摆上绣的黑白的卡通熊猫,熊猫怀里还抱着青翠欲滴的小竹子,她指着熊猫问:“娘,这是什么?”

“这是食铁兽。”司蛮捂着嘴笑了笑:“又名熊猫,最爱吃的是竹笋,据说当年是蚩尤的坐骑。”

林黛玉稀罕的不停的看着自己的裙子:“玉儿没见过。”

“它多生存与蜀中一带。”

司蛮又给小黛玉理了理腰带:“玉儿喜欢么?”

“喜欢。”

钱明月看着这对母女的互动,再想想家中尚未能起身的母亲,心底不由得怅然。

过了好一会儿,钱明月起身告辞回前头的花厅。

出了正院,钱明月带着嬷嬷丫鬟没走多远就见两个男人的身影朝着一处院落走去,虽不知那两人是谁,却也知道她若是再站着就要和人撞个正着了,连忙带着丫鬟小厮躲到旁边的一处假山后面。

却不想,很快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