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42)

司蛮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长得不太像,司蛮估摸着是异卵双胞胎。

司蛮和林如海都是肤白貌美的人,所以两个儿子长得白净无比,身上一点儿胎记都没有,只是小儿子眉心多了一点红,有点像司蛮给小黛玉点的观音痣,只有针尖大小,可能随着年岁增长会变大些。

虽说生出来有些皱巴巴的,但也看的出来未来美人的坯子。

生完后司蛮精神还挺好,虽说疼过头了,这会儿有些缓不过来劲儿,但她也真不像别人生完后恨不得睡个三天三夜的样子。

她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饿。

饿的抓心挠肝,恨不得一口气吃三大碗的那种。

林嬷嬷一听司蛮说饿的慌,连忙让人呈了小米粥,一边伺候着一边小声劝哄:“太太先用这个填填肚子,刚生完可不能吃大荤,等过几日想吃什么老奴就让厨房给你做什么。”

司蛮不想喝粥啊,她想吃肉!

可她也知道林嬷嬷说的是对的,吸了吸鼻子,任由林嬷嬷给自己喂粥喝。

帐子外边,辛嬷嬷和陈嬷嬷一人手里抱着个小主子,两人脸上都笑的跟朵花似的,就在屋子里转悠着。

“太太身子骨好,孩子也生的顺畅,真是佛祖保佑了。”辛嬷嬷抱着的是老大。

陈嬷嬷乐滋滋的晃了晃手臂:“可不是,老姐姐你瞧瞧,咱们这小爷有个观音痣,就像仙家童子下凡似的。”

“可不是嘛。”

辛嬷嬷有点兴奋过度:“就是在宫里我都没瞧见过这么标志的。”

陈嬷嬷抿嘴笑,她理解辛嬷嬷,宫里那些孩子都不是从贵妃肚子里爬出来的,辛嬷嬷哪里能有什么好脸色,如今自己伺候的人生了俩儿子,辛嬷嬷这才觉得亲近呢。

司蛮坐在帐子里都能听到两个嬷嬷的声音,也跟着笑。

喝完了粥,司蛮这才有心思想到林如海:“老爷呢?”

“额……”

几个嬷嬷不约而同的僵硬了一下。

司蛮有些狐疑的看过去:“怎么了?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杜神医那里?”说着就有点着急。

“不是不是。”

林嬷嬷开口说道,她可真怕太太掀开被子下床来。

她也算是见过不少产妇了,精神头这么好的她还真少见。

“太太生产的时候,怕是疼的厉害,喊的有些吓人……老爷这……这不是被吓到了嘛,就昏过去了,这会儿正在西暖阁躺着呢。”林嬷嬷说着都有些觉得丢人。

生孩子的自己没事,在外面等的给昏过去了。

司蛮:“……”

感情还怪她?

司蛮靠在枕头上,叹了口气:“我以前在寺里听一些香客说过产子之事,无不是疼个几天几夜,折腾了半条命才生下一个来,我本以为我也得这样,谁知道上来就疼得我喘口气的空暇都没有,我想着,我这般是不是不大好?”

“太太说哪里的话?你这样才是最好的……”

林嬷嬷自己生过孩子,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生孩子的滋味不好受,安抚的说道:“老奴当初生忠儿也是疼了两天两夜才生下来,那滋味难受着呢,起初不太疼,睡着了就被疼醒了,然后又不疼,睡着了再疼,可折磨人,最后生的时候也不见比太太舒坦的,要老奴说啊,宁可像太太这样一口气生出来呢。”

司蛮这才舒了口气:“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

“去瞧瞧老爷醒了没,醒了让厨房上膳食,饿了一天了,可莫要把身子饿坏了。”

“太太就睡吧,可莫要烦神,不然老了头疼。”

司蛮点点头,吃饱喝足,又正疲惫,这会儿也是真困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林如海醒来时已经很晚了。

正院里静悄悄的,就连中堂里的灯都灭了,只有旁边的碧纱橱里还点着灯。

林如海心里一惊,怎么没声了呢?

犹记得贾敏生孩子时,可是折腾了两天一夜呢,他这是睡了多久,难不成睡了几天几夜,孩子已经生出来了?还是说……林如海的腿突然有些软,难不成蛮儿出事了?

不,不可能。

要是出事的话,正院里只会更乱才对。

林如海定了定心,起身拢了拢衣裳,穿上鞋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老爷。”一直在西暖阁门外等着的谷雨连忙站起来。

“太太可生了?”林如海连忙问道。

“生了,太太生了两个哥儿。”

“真的?”林如海眼睛顿时一亮,语气里压抑着兴奋的问道:“可母子平安?”

“两个哥儿都壮实的很,太太亲自把的脉。”

“太太呢?”

“太太也好着呢,生完了都精神极好,硬是吃了碗小米粥才睡了。”谷雨跟在林如海身后,语气也略有些兴奋的回答道,对她们这些下人来说,自家太太能生下嫡子比什么都高兴,这证明太太的位置稳如泰山。

林如海越听越觉得不真实。

嫡子啊……

他有嫡子了,还一下子有了俩。

原本因为三皇子被刺杀而感觉无法逃避命运的焦躁被一瞬间抚平,蛮儿无事,两个孩子也好好的生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经被改变,此刻的他,无比迫切的想要看见自己的两个嫡子,还有为自己生下两个嫡子的司蛮。

“哥儿都在碧纱橱呢?”林如海看了眼透光的碧纱橱,顿时有点着急的往那边走。

“太太睡了,小主子这会儿吃了奶,怕是也睡了。”

林如海脚步猛地一顿,想要转身,可到底心里的渴望胜过一切:“我只看一眼。”说着,就推开碧纱橱的门走了进去。

几个嬷嬷都还没睡呢。

虽说年纪大了,可今天实在是太兴奋,亢奋的情绪让她们无心睡眠。

这会儿她们围着两个紫檀木小床坐着,弯腰恰好能趴在四周的围栏上面,这床是太太画了图老爷特意找的老匠人打的,起初看着有点怪,如今用着才知道好处来。

听到推门声,嬷嬷们立刻坐起身来。

“老爷你醒了?”林嬷嬷连忙站起身来:“厨房里一直温着饭呢,老奴让人摆膳?”

“嗯。”

林如海摆摆手,也没听林嬷嬷说什么就同意了。

他这会儿的心神全在小床上的两个小娃娃身上,他摈住呼吸,直直的看着那两个孩子,屋子里面有些黑,只点了两根蜡烛,从他这里看过去,只看见两个孩子白白的小脸蛋,他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喉咙也仿佛被什么扼住了一样,他抿了抿唇,突然张开嘴喘了口气,呼吸骤然顺畅,可眼圈就酸涩了起来。

他的嫡子……

两世了。

他终于有嫡子了。

林如海缓缓走到小木床的旁边,陈嬷嬷和辛嬷嬷举着烛台凑近,两个小娃娃面对面睡着,就像还在娘胎里似的,四只小手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你抓着我的袖子,我拽着你的手指,仿佛这样才安心。

林如海看见这样的画面,心里边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恰好林嬷嬷的晚膳也给摆上了,随意的吃了两口,就急急忙忙的往放着祖宗牌位的院子去了。

当天晚上,林如海在祖宗牌位前烧了一晚上的香,和老祖宗们絮絮叨叨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林如海的精神还是很亢奋。

谁知道第二天还有好消息,三皇子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蛮的缝纫技术好的原因,三皇子夜里只烧了一回就退了烧,到了早上就醒了过来,这会儿都能靠坐在床上喝粥了。

林如海急急忙忙的去了杜神医院子里。

宗瑾脸色还有些白,但是精神头看着不错,他半靠在枕头上,带着笑的看着林如海:“本王要谢谢如海了,若不是你的话,恐怕我性命堪忧了。”

“臣要向殿下请罪。”

林如海走到床边跪了下来:“若不是臣让殿下来两淮督造河堤,也不会受到追杀。”

“咳咳……”宗瑾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然后摇摇头:“这不怪你,是我身边的人下的手,咳咳……说不得还多亏出来了,他们的人追杀不到我,才启用了我身边的棋子,否则的话……”

宗瑾的声音有些悠远。

不敢想象这个么不轨之臣放在身边,未来会捅出多大的篓子。

他回去得好好的筛一筛家里的下人了。

林如海抿了抿唇,回忆着上辈子三皇子遭刺杀的经过,上辈子,三皇子是在春狩的时候被刺杀的,刺客是一群死士,确实不是他的身边人,这辈子虽说也有死士追杀,但一直没成功,说不得万不得已了才启用了那枚埋藏至深的棋子。

不知道上辈子这枚棋子有没有做过什么。

“不过我听杜先生说,本王的伤势还得多谢林夫人,若不是她的话,恐怕本王没那么快醒过来。”宗瑾想到早晨换药时看见的胸前伤口上百足蜈蚣似的针脚,就忍不住的惊叹:“林夫人当真女中豪杰。”

林如海想到司蛮,脸上不由挂上温柔的笑。

“殿下谬赞了,她也是见过游医为别人缝过腿,才想起来这般做,实在当不得夸。”

“如海真是太谦虚了,若不是本王如今还下不了床,必定当面道谢才是。”

“道谢就不必了,拙荆不太方便。”说道这里,林如海脸上忍不住露出嘚瑟的神情来:“昨日午后回到正房,拙荆就腹痛不止,将要临盆,如今已经平安产子,正在坐月子呢。”

“哦?当真?”

三皇子惊讶的瞪大眼睛:“可是生下嫡子了?”

“是,一双嫡子,兄弟二人皆很康健。”

“还是一双嫡子?如海真是好福气啊,如今子女双全,可真是太好不过了。”

宗瑾也为林如海高兴,他想到之前杜神医说的,昨日林夫人为他缝伤口累得脸色发白,站都站不稳,就能想明白,昨日林夫人之所以产子,估计也有劳累的原因,这般一想,宗瑾心中也不由的有些感动。

等林如海告辞回去看儿子后,宗瑾连忙招呼着侍卫,让人去准备洗三礼。

巡盐御史府添了一双嫡子的消息不过半日就传到了贾琏的耳朵里。

他本来都准备回京了,没想到就接到了这样的消息。

两个儿子……

就连贾琏自己都有些怀疑那个早死的姑母了。

说不得真的是姑母的原因才导致人家林老爷年过三十都没有个儿子,如今新夫人刚进门一年就生了两个儿子,这话说出去,任谁也不敢说是人家林老爷的原因。

哎……荣国府的姑娘风评被害。

贾琏不仅没办法找林老爷算账去,这会儿还得放下行囊,派遣小厮去古董铺子找两个好物件儿,留作孩子洗三送礼用。

住隔壁的贺老二也高兴疯了。

心说老爷生了两个儿子,他儿子还是很有机会跟着少爷的。

小裴氏生了个儿子,如今还没出月子。

贺老二喜得贵子,这些日子家也不回了,就住在这里了,白日有儿子看,晚上还能有裴氏陪着睡,日子过的不知多潇洒呢。

可这潇洒也没能潇洒几天,快活的日子戛然而止。

贺老二的嫡妻叫秋纹,是贾敏当初从荣国府带来的陪房郑家的小女儿,以前在贾敏院里打帘子,后来贾敏嫁了大丫鬟,又怀有身孕,便挑中了长相普通的秋纹提了做大丫鬟,谁曾想秋纹脾气不好,很快贾敏就厌了,做主将她嫁给了贺老二。

起初贺老二对这个妻子很是纵容,自从贾敏去后,秋纹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尤其是等新太太入了门,贺老二更是在外面养了粉头,如今粉头更是给贺老二生了个儿子,贺老娘在家里上蹿下跳的要让儿子把粉头迎进门来做二房。

本来秋纹心想忍忍就算了。

可一听贺老二还有心要将粉头的儿子送去林家给新太太的儿子做小厮,这下子秋纹坐不住了。

她暗里打听到了贺老二养粉头的地方,却没想到,却查到那处宅院的隔壁正巧住着的是荣国府的琏二爷,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荣国府能袭爵的长子嫡孙。

撑腰的就住隔壁,秋纹立时什么也不怕了,喊了个轿子,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就上了门。

这天贺老二如往常似的去当值。

秋纹带着几个粗使婆子,下了轿子就砸门。

小裴氏带着儿子睡着还没醒,听见外面的砸门声就让裴氏去开门,也是凑巧,裴氏恰好端着水,脚步一快手里的水盆一抖,就摔了个跟头,当时就起不来了,小裴氏没办法,只得自己起床去开门。

门一开,还没看清外面站着谁,就头皮一紧,被狠狠的甩了两个耳光。

“好你个小娼·妇,勾引男人勾到老娘头上了。”

秋纹本就是个泼辣的,几个耳光就打的小裴氏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再加上本就产后没多久,身子也虚,被一个推搡就倒在了地上。

“给我砸。”

秋纹大手一挥,身后的婆子冲了出去。

裴氏吓呆了,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动都不敢动,只看着那群婆子恶狠狠的冲进房里去一通乱砸,床上的孩子仿佛感觉到了什么,顿时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婆子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带出门去,走到秋纹面前讨好的笑笑:“你瞧,这就是那个小杂种。”

秋纹伸出尖长的指甲,对着那嫩嫩的小脸蛋就戳了上去,一下子就见了血。

孩子顿时哭的更厉害了。

小裴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抱儿子,秋纹一脚踹上去,冷哼一声:“这娼·妇原来是嫁过人的吧,将这个孩子送给她家男人去,本奶奶听说那男人是个痨病鬼,有个儿子养老送终也是好的。”

“欸,这事儿交给老婆子我就行了。”

小裴氏顿时目眦欲裂。

“你这贱·人,自己生不出来就算了,还来动我儿子,我要杀了你!”许是为母则刚,小裴氏居然爬了起来,冲进厨房拿了一把刀就朝着秋纹冲了过来。

秋纹也不躲,直接从婆子怀里拎过孩子,掐住孩子脖子:“来啊,看谁先死。”

小裴氏没想到秋纹这般无耻。

登时手里的刀落了地。

秋纹冷笑:“贱人肚皮养出来的奸生子。”

小裴氏心疼儿子,目光落在秋纹的手上,不敢再叫嚣,她看着眼前嚣张无比的女人,和周围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邻居,顿时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这就嫌丢人了?当初怎么不扎紧自己的裤腰带呢?”秋纹笑到最后,突然冷脸:“就算先太太死了,我也是荣国府里出来的。”

秋纹带着孩子走了。

小裴氏当时就疯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坐月子见不得风,披头散发的就跑去马房找贺老二去了。

等贺老二赶回东关街的宅子,看见的就是一片狼藉,孩子已经不知所踪,贺老二当下也没心情当差了,连忙又赶回家中,却见家里只有贺老娘一人,秋纹根本就没回来,贺老二又忙不迭的往小裴氏以前的婆家村赶,秋纹也没将孩子送来。

贺老二坐在马车上,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大片的田野。

他头一回感觉自己如此茫然,与秋纹成婚也有两年了,除却这几个地方,他竟不知秋纹会去哪些地方。

秋纹这会儿在哪儿呢?

秋纹这会儿跪在贾琏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自从小姐去了后,咱们这样嫁了男人的就没了好日子过,如今奴婢家的那个,更是在外面养了粉头,生了儿子,明知奴婢是荣国府的家生子,也敢这般行事,真真是没将荣国府看在眼里。”

贾琏没心情管这些官司,他过两日就想启程回京了,再加上秋纹实在长得很是一般,没办法激起他怜香惜玉的感觉来,身子靠在枕头,敷衍的摆摆手:“那你想怎么样?”

“奴,奴婢想回荣国府去,好伺候二爷……”

说着,手已经摸上贾琏的腿。

贾琏挑了挑眉,他素来荤素不忌,但对女人的长相也是挑的,这秋纹……嘶……

秋纹服侍的好,贾琏顿时忽视了秋纹的长相。

等服侍了一场后,贾琏喊来了自己的小厮锅儿,指着秋纹道:“爷记得你家有个二哥如今十九了还没有媳妇子吧。”

锅儿点点头:“二哥少年时受了伤,明明无事却被以讹传讹的,这些年也没个媒人来说亲。”

“爷回去给他保个媒。”

锅儿目光落到秋纹身上,瞬间了然的笑了起来,对着秋纹行了个礼:“小的鲍锅儿见过二嫂子。”

这一声‘二嫂子’喊得秋纹一阵恍惚,因为贾琏排行第二,这一瞬,就好似她成了贾琏的老婆似的,心里顿时一阵酥软。

“鲍二是个好的,你好好和他过日子。”

贾琏哪里不知道这些个女人想什么呢,直接开口打破了秋纹的妄念。

第二天一早,贾琏先去了林府和林如海告辞,将满月礼提前送上后,又和林如海要了秋纹爹娘哥嫂一家的身契,林如海对荣国府的下人本就很不喜欢,贾琏来要,自然就给了。

于是贾琏便带着秋纹一家人登船往京城驶去,秋纹带着娘家几个,怀里抱着个,手里牵着个,也跟着上了船。

贺老二找了一天一夜都没能找到秋纹,更别说那个孩子,等回了家,贺老娘着急的来问,贺老二才发现,不仅秋纹没了,秋纹连他的女儿都带走了。

这下子贺老二彻底傻了眼。

小裴氏在得知儿子没了,觉得儿子肯定是遭了秋纹的毒手了,当天夜里就吊了脖子。

这件事没几天传到林如海的耳朵里,主要是贺老娘因为孙子孙女没了,成天的在家里嚎哭,被告到林管家这里,林管家哪里拿的准这个事儿,连忙告了老爷。

林如海喊来贺老二,问清楚缘由,这才想起来自己放出给贾琏的身契,正是秋纹一家。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

林如海这些日子抱儿子还不够呢,哪有功夫管这些官司,干脆将贺家的事交给林管家了。

林管家跟着贺老二去了赁的屋子瞧了一眼,就看见被灌了哑药的乳娘裴氏,不由得冷笑:“这不是还有一个么?这个以前可是生过儿子的,小裴氏能生,裴氏估摸着也不差。”

贺老二心里还想着那个儿子呢,可却也知道那儿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心里再不舍,可人到底要往前看。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让老爷不喜了,如今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当天就把裴氏接回家里,也不说办婚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起了日子。

只是没过几天,贺老二马房的差事没了,被转去倒夜香了。

这一桩官司司蛮是一点都没听说,如今她正在坐月子。

因为生在深秋,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房里烧的暖暖,这月子本该挺好坐的,可偏偏三个老嬷嬷拦着不让洗头,不让沐浴,还得用大棉被捂着,司蛮觉得自己都快馊了。

本想着也就一个月时间,还挺有盼头。

没想到辛嬷嬷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宫廷秘辛,说生了双胎得坐双月子,司蛮只觉得眼前一黑没了指望。

林如海也着急啊。

以前贾敏睡觉很规矩,他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可司蛮睡觉却是个粘人的,自从成婚后早就习惯抱着媳妇睡了,如今独自一人孤零零的睡在西暖阁,他抓心挠肺的想念那张千工床。

本以为满月了能回去,没想到被通知说要坐双月。

林如海的脸都黑了。

就连去见三皇子的时候,都浑身的低气压。

宗瑾恢复的很好,这些日子已经能起身慢慢走路了,虽说胸口还是会拉扯的疼,但已经开始结痂了,可见恢复的很好,今天林如海来见三皇子,就是提醒他该拆线了。

缝线是折磨,拆线也是折磨。

等拆完线,三皇子脸都白了,刚能起来走路又躺了回去。

还不能抱怨,毕竟这法子是真的好,若是只包扎的话,说不定现在三皇子还不能动呢。

“如海,你回去问问林夫人,这法子可否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