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奶奶进门第三天就给内院的嬷嬷们一个好大的下马威。
这件事不出两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巡盐御史府,前院的那些管事们顿时人人自危,不由得想要去寻找一下林管家,想要得个准信,到底奶奶的手会不会伸到前院来。
林管家高深莫测的捋捋胡子:“会不会插手前院我不知晓,但是有件事我倒是清楚的很。”
“老管家您说。”得到信儿的贺老二连忙给林管家的烟袋点了烟,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
“你们呐,都把屁股给我擦擦干净,奶奶身边的两个嬷嬷,以前可是在贵妃娘娘宫里当差的,贵妃娘娘疼咱们奶奶,才特意把身边儿贴身的嬷嬷送来给奶奶。”林管家吐了口烟,眯着眼从烟雾中看向贺老二那张脸:“针线房的小娘子,你日后莫要再肖想了,否则的话,恐怕老爷都保不住你。”
贺老二顿时脖子一缩。
眼珠子转了转:“瞧老管家说的,那小娘子自己贴上门来,岂有不弄的道理?”
“你可是成了亲的人,家中妻儿老小,可莫要走错了路。”
提到家中的妻子,贺老二就忍不住露出厌恶的神色来。
他现在的妻子可是先太太身边儿的贴身丫鬟,长得一般却脾气很大,先太太没去前在家里很是得势,那时候想着攀上太太身边的丫鬟,日后也能得个好差事,也就不在乎包容这一点,谁能想到先太太是个没福的,就这么去了,他对这个妻子立刻就没了耐心,针线房的小娘子颜色好,性子也温柔,他只尝了一回,就忍不住的和她勾搭了起来。
谁曾想着新奶奶身边都是能人,一眼就看穿了什么,将那小美人给踢出了林府。
小美人哭哭啼啼的找来了,他这个做男人的,怎么能不帮着问两句呢。
没想到却被警告了一番。
贺贺老二垂头丧气的回去跟小娘子说他也无能为力,小娘子哭哭啼啼的走了。
没曾想,才过了不到几天,那小娘子又找来了。
“贺爷,我,我有了身孕了。”小裴氏手指不停的搅着衣服的下摆,泪眼朦胧,满是幽怨的看向贺老二。
贺老二顿时两腿一颤:“身,身孕?我的?”
“我都三个月没回家了,家里那个身子骨弱的莫说子嗣了,连我的身子都上不来,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若你不信我,我便死了算了。”说着,小裴氏捂住脸哭了起来。
小裴氏年轻貌美,此时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身上穿着素色的褂子,衬托的身段更加窈窕,和贺老二家中长相平凡的妻子比起来,更添风情。
此时见她落泪,贺老二顿时心疼了起来。
他想着家里的妻子,以前仗着先太太在家中耀武扬威,后来仿佛受了诅咒似的,先太太和她身边的几个大丫鬟都只生了女儿,到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而小裴氏肚子里怀的……
贺老二咬咬牙:“我本来还想着求老爷一个恩典让你重新回针线房呢,不过如今你怀着我的儿子,我肯定不能让你这么累了,我去东关街那边给你赁个小院子,你先住在那里安胎,待我回去将家里的母老虎给搞定了,再迎你回家。”
小裴氏一听还有机会去针线房,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后悔。
但是想到家中姐姐的下场,又哆嗦了一场,忙不迭的点头:“好,贺哥,我就知道你疼我。”
“你伺候的好,我不疼你疼谁?”贺老二十分放浪的伸手捏了她软绵绵的胸脯一把。
小裴氏顿时红着脸避开。
贺老二一想到小裴氏肚子里的孩子就激动,当日下午就从牙行那里在东关街找了个一进的小院,让小裴氏搬了进去,小裴氏看着这院子,又看向准备离开的贺老二,连忙慌张的说道:“贺哥你要走?”
“我得回家去,不然闹起来反而不好。”
“可是我害怕……”
贺老二看着小裴氏苍白的脸,不由得有些头疼:“明日给你送个小丫鬟来伺候你。”
“小丫鬟懂什么啊。”小裴氏下意识的反驳,随即又看到贺老二脸上浮现的不悦,连忙解释道:“我有个姐姐前些日子遭了难,哑了嗓子,被婆家厌弃,倒不如让她来伺候我,一来她生过孩子有经验,二来她不能说话,口风也紧。”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就是这家里的奶奶,这家你来当家。”不用烦神的贺老二自然愿意说两句好话。
果不其然,小裴氏脸颊红红的,腰板子倒是正了不少。
贺老二又摸摸她的肚子:“好好给爷生个儿子,日后少不了你的好日子过。”
小裴氏顺势靠在他怀里:“爷,日后你就是我当家的了。”
贺老二走了,一连三日都不曾来这处院子,小裴氏也不着急,她手里还有贺老二临走前给的二十两银子,她先差人给家里透了口风,第二日,一个穿着清布裙子的女人敲响了小院的门。
“二姐,你可来了。”小裴氏打开门就把女人拉了进来。
女人抬头,苍白的脸,憔悴极了。
若林嬷嬷在这就能认出,这女人便是前些日子被灌了哑药遣回家的乳娘裴氏。
裴氏看见自家妹妹娇妍的脸,忍不住的伸手抱住妹妹,痛哭流涕,可偏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二姐你别哭,姐夫到底怎么说的,他还不愿让你归家么?”
裴氏摇摇头。
小裴氏顿时咬牙切齿:“真是没心肝的东西,当初要不是你去府里做乳娘,哪有他如今的好日子过。”
裴氏顿时垂眸,她如今也是后悔无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想要撺掇先太太的陪房和老爷闹呢。
现在想来,不过是高估了大姐儿在老爷心目中的地位罢了。
果然世间男子皆薄情。
“二姐莫怕,等日后我生下贺爷的儿子,一定让贺爷去帮你把儿子要回来。”
裴氏眼睛圆睁,一把抓住小裴氏的手臂,她还能将儿子要回来么?
“你且看着吧,我这一胎,一定是儿子。”
小裴氏自得的勾唇。
她可是早就打听清楚了,贺爷家里的母老虎,到现在只生了个丫头。
***
林如海跟着司蛮身后动了几日,明显感觉自己这几天精神好了不少。
在忙碌之余,也有空关注后院的情况了。
他知司蛮从小在蟠香寺长大,会看书念经,但是执掌中馈却没有人教导过,所以很是担心。
听到这几日司蛮雷厉风行的将后院的事情摆平,还将账目都和各位管事对了,嘴角不由得上扬,哪怕明知道是几个嬷嬷在旁边帮衬着,心里头也不由自主的涌出几分自豪来。
知人善用也是个本事不是?
于是他吩咐林三:“让厨房上道软兜鳝鱼,奶奶昨日吃了不少,可见是喜欢吃的。”
“是,老爷。”林三立刻退下往厨房跑去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林如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好心情。
这会儿司蛮恰好让林嬷嬷带了小黛玉过来,让谷雨和立夏牵着她的两只小手,带着她在屋子里学着迈步,小黛玉好似从来没这么玩过,兴奋的时不时的发出尖叫声。
司蛮学着前世里的那些妈妈,手里拿着拨浪鼓,弯着腰一边摇一边往后退:“宝宝快过来,过来姨姨就给你玩。”下意识的学着孩子说话,脆脆的声音听着格外的甜美。
林如海刚到院子里就听见里面的热闹。
小黛玉两只小手攥的紧紧的,又想玩又害怕的表情很是好笑,而且这孩子长得漂亮,微蹙着眉头的表情让司蛮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她吐了吐舌头:“宝宝胆小鬼,都不敢自己走路,略略略。”
小黛玉顿时气了。
就算是个宝宝,她也是个有脾气的宝宝好么!
恨恨的扔开谷雨和立夏的手,提着一股气,撅着屁股,一步两步,先试探的走了两步,当发现不会摔跤后,才眼睛一亮,一鼓作气的朝着司蛮怀里冲了过去。
司蛮张开双臂,一把将小黛玉抱进怀里,自己却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哎哟哟,宝宝力气好大呀,把姨姨胸口都撞疼了。”
林如海听到屋里的声音脸色顿时一变,抬脚就冲了进去,看见司蛮坐在地上连忙伸手从后面将她抱了起来,司蛮有些懵,下意识的收紧双臂,小黛玉也跟着被抱了起来。
司蛮惊恐回头:“……”
小黛玉也歪头看向林如海:“……”
两张脸上露出相同的茫然表情来。
林如海顿时有些尴尬,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连忙松开手,扶稳了司蛮:“夫人,你没事吧。”
司蛮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如海:“夫君以为我欺负了玉儿?”
“不是。”林如海立刻摇头,他是真没这么想:“我看见你摔了。”
司蛮抿嘴笑了笑:“所以赶紧的进来扶我?”
那哪里是扶啊,可是很豪迈的一抱。
司蛮觉着,就林如海这运动量,恐怕明天不仅肌肉酸痛,恐怕也有用力过猛的酸疼了。
“咳,我让厨房做了软兜鳝鱼,昨儿个见你用的多些,想必是喜欢的。”林如海耳根红红的转移话题。
司蛮瞥了眼他的耳根,弯了弯嘴角:“嗯。”
此时怀里的小黛玉不甘寂寞,瞪圆了眼睛,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揉司蛮的心口,显然还惦记着刚刚撞痛司蛮胸口的事呢:“噗噗噗~~不~噗……”
不会说话的小黛玉喷了司蛮一脸的口水。
司蛮伸手掐住她胖乎乎的小脸蛋:“你口水怎么这么多呢?难不成要长牙了?”
小黛玉瞪大了双眼,抬起小手捂住嘴巴。
“脏兮兮的脏丫头。”司蛮捏着她鼻子晃了晃,见她嘴一撇仿佛要哭,才讪讪的收回手。
小孩子真是不经逗啊。
“让嬷嬷将她抱下去吧。”林如海看向旁边的丫鬟,云挑连忙从司蛮怀里将小黛玉抱走,将空间留给这对新婚夫妇。
司蛮看了眼林如海,没说话,转身走到罗汉床边坐下,床上的矮几上面还有账本。
显然,在林黛玉来之前,司蛮正在看账本呢。
这会儿林如海坐在矮几的另一端,司蛮让人将账本搬了下去,又让人上了棋盘:“离晚膳还有一会儿,夫君下棋么?”
“好。”林如海欣然同意。
两个人很快坐定,开始下棋,林如海本就棋力不弱,司蛮就不行了,原主虽然棋力不低,但是并不代表司蛮就能完全接收,所以现在处于一种偶然一步棋走的非常漂亮,其余时间都很水的状态。
一连几盘,司蛮都输的很惨。
“算了,不下了。”司蛮有点生气,端起旁边的茶碗喝了两口茶。
林如海收拾棋子,笑看着司蛮气呼呼的样子。
司蛮瞥了他一眼,下了榻就张罗着摆饭,林如海收拾好棋子,自顾自的端着茶碗,看着司蛮忙忙碌碌的身影,等到饭摆好了,才施施然的下了榻,坐到了桌子边。
一整个晚膳间,司蛮都没和林如海说话。
林如海也不恼,他夹菜给司蛮,司蛮也吃了,他见司蛮一口一口,认真地吃着饭,心情就更好了。
等沐浴后上了床。
帐子一罩,林如海将司蛮抱在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她的头发:“还在生气?”
“哼。”司蛮闻言,想要转身背对着林如海,却被林如海一把抱住,强迫她不许动。
司蛮咬咬牙,干脆咬他的扣子。
林如海只觉胸口传来的温润湿糯让他背脊发麻,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
司蛮的身子微僵,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林如海低头,将脸埋在她的肩窝:“一直以为我不是个重欲的人。”
没想到,现在的身子却这么敏感,只一个小动作,就让他丢盔弃甲。
他去寻怀中人的唇,然后印了上去。
早晨跑步,白日办公,他早就累了,可偏偏身体却很精神,本想休息一日修身养性,看来现在是不行了。
林如海以前从不觉得床笫事有多么快活。
贾敏从小作为贵女培养长大,行走坐卧都很符合贵女的典范,所以在床上也很有规矩,林如海以前没觉得哪里不对,可自从和司蛮在一起后……林老爷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司蛮是个很忠于自己身体感受的人,舒坦了哼哼唧唧,不舒坦了,就挥舞着小拳头锤他。
完事后,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
林老爷突然觉得自己也只是一个凡俗的男人,更喜欢这人间的烟火气,曾经作为灵魂在天地间飘飘荡荡,仿佛在这一刻轰然落地,终于踏实了下来。
带着这样的感想,林如海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还没亮,再次从睡懵的状态被喊醒了,只见自己的新婚妻子精神满满的穿着褐衣站在床边看着自己:“夫君,该起来锻炼了。”
林如海拢着被子坐着,甚至有些悲愤。
他昨夜是不够努力么?为什么她还能如此精神!
林如海四肢酸痛的厉害,跑起来比前几日还要难受,好在司蛮体贴他,跑到最后拉着他的手往前挪,硬是跑了七八圈才回来,出了身汗,林如海觉得很痛快,可四肢都不像自己的了,就连走路都有些怪异。
于是早早在书房等候的黄竹生和白劲松,就看见那个清隽如松的林大人脚步蹒跚的进了书房。
两个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这新夫人……有点猛啊。
“阿嚏——”司蛮打了个喷嚏。
她连忙揉揉鼻子。
“奶奶可是凉着了?”云挑关心的问道:“虽说天气已经炎热了,可早晚还是凉的,奶奶早起只穿褐衣有些凉了,该加件罩衣才是。”
“没事,估摸着谁念叨我呢。”司蛮咧开嘴笑了笑。
林如海走时四肢僵硬的很,估摸着正在心里腹诽她呢,她只打一个喷嚏都算好了。
林如海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一打眼,就看见黄竹生和白劲松两个人的脸色不对,随即一想,就知道这两人想错了,可又不好解释,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
“咳咳,林大人,前儿个赵老四来找我了。”黄竹生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他说他以前是猪油蒙了心,如今也知道自己有不当之处,只望大人能原谅介个。”
林如海挑了挑眉尾。
原谅?
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他都记在心底的小本子上呢。
犹记得前世他原谅了赵老四,让赵老四补上盐税,结果赵老四暗地里投靠了二皇子,谎报了盐量,抽了三成的税给了二皇子,后来更是成了二皇子的钱袋子,他更是因为查到了这条线,被投了毒。
“避税之事,可不是我一句原谅就能解决的,此事已然上达天听,我已不能左右了。”
林如海的话很直白,意思就是赵老四完了。
黄竹生和白劲松对视一眼。
他们其实也不喜欢赵老四,但是这么些年他们斗智斗勇已经习惯了,没有了赵老四肯定还要来其它人,除非他们能将赵老四手下的盐引都吃下来,可盐引一动,扬州城势必也要动荡一番,他们可没把握在这动荡中安然无恙。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赵老四继续拿着盐引。
可很显然,林如海不愿意。
林如海眼看着他们脸色变了,也不着急,端起茶杯喝茶,等着他们开口。
“大人,这盐引……”白劲松率先开口:“只怕赵老四不愿意还啊。”
“说到这盐引,我已经禀明圣上,明年年初统一更换,旧盐引全部作废,你们回去将原来的盐引准备好了,等明年新盐引到了,就拿来更换。”林如海直接堵住了白劲松的嘴。
白劲松这下子可算知道林如海的决心了。
“赵老四和金陵薛家有点关系,大人若真想从赵老四手里收回盐引,金陵那边不可不防。”
林如海闻言眯了眯眼睛。
这倒是他以前不知道的。
赵老四是二皇子的钱袋子,可薛家可是真真实实的太子党,薛家新上的家主是薛蟠和薛宝钗的父亲,他这人相当衷心,在太子谋反的前夕,家里就准备好了金丝楠木的棺材,就想着若是太子不成事死了,他能给太子做个收尸人。
“此事我已经知道了。”
林如海点点头,端茶送客,黄竹生和白劲松得了个准信,心神不定的起身告辞了。
“老爷,午膳是在前头用,还是回正院去?”
“回正院。”
林老爷觉得很有必要回去和司蛮算算账。
正院里,司蛮正在安慰林嬷嬷。
林嬷嬷不停的抹眼泪:“怎么就得了那么个病呢?”
“莫要伤心了,年纪大了,再加上年轻时劳累很了,什么病都是可能的。”
“那可是痨病啊。”
林嬷嬷说着,眨巴了下眼睛,眼泪又成串的落了下来:“她命不好,找了个男人也不疼她,自己带着个二房去了庄子上做事,只把她一个人扔在府里,如今她又病了,也不晓得接下来可怎么活。”
林嬷嬷说的是前几天那个给了二十两回去看病的老嬷嬷。
“她无儿无女么?”
“只有一个女儿,嫁的府里铺子上的掌柜,去年的时候,老爷派去姑苏开店去了。”林嬷嬷越说越唏嘘:“那二房倒是一连生了三个小子,也不是她不能生,只是那男人更喜欢二房罢了。”
司蛮也不由得抿唇。
“奶奶,她只是身子骨不好,简单的活还是能做的,您看……”
“嬷嬷。”司蛮连忙打断了林嬷嬷的话:“不瞒你说,她那个病,我瞧着不是个好的,瞳仁黄疸,很可能是肝上的毛病,你要知道,那毛病可是传染人的……”
林嬷嬷闻言,顿时脸都白了。
“也幸好她男人不稀罕她,那病也是忌房事的,否则的话,怕是早没命了。”
“传,传染?”林嬷嬷吓得都有些结巴了:“不,不会是疫病吧。”
“不是,是慢性病,不至于到疫病的程度,但只要是病都不是好的。”司蛮也不是吓林嬷嬷,现在没有肝病疫苗,一旦有人得了肝病,想传染真的太容易了。
林嬷嬷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林如海恰好听到这段对话,脸色严肃的走进来:“赶紧让人给她周围的人查一查,可有人染病了。”
“好,好,老爷,老奴现在就去查。”林嬷嬷心神慌乱的连忙走了。
林如海黑着脸坐到司蛮的旁边,心里也是一阵乱,他不停的想着,上辈子林黛玉最后因为肺病去世,是否也是因为早就染上了病而不自知,最后硬生生的拖死的。
突然手背被一片温热抚上。
林如海侧过头,就与一双满是担忧的眼睛对上。
“老爷莫怕,这病不在一个碗里吃饭的话,也不容易传染上。”
司蛮的安慰让林如海不由得勾起唇角,他伸手,将司蛮拉进怀里,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肩窝,他内心深深的懊悔和此时的庆幸交织,庆幸有司蛮,他才能发现这种潜藏的病,规避了未来可能发生的危险。
真好啊……
好像从遇见司蛮开始,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