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萧家(3)二更

皇城热皆知,裴宜笑嫁入萧家后就病了,目睹两个人伉俪情深的就知道这是事实,而一些不知道的平头百姓和某些人就说,萧将军果然恐怖如斯,如同传闻之中一样嗜好虐待,就看裴宜笑能在他的手下活几个春秋。

思琦听闻这些事情,立马持鞭上马去找人算账去了。

这事儿是顾听兰传出去的,思琦莽撞就到了顾家,想要顾听兰给个交代,思琦骂骂咧咧道:“我嫡姐与姐夫琴瑟和鸣,你个不知羞的女子,休要污我姐夫的名声!”

顾听兰与思琦向来不对头,逢见必掐,现在虽然害怕思琦官职在身,可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她实在是嫉妒思琦竟然能做本朝第一个女官。

竟然连她刚定下的未婚夫君齐四公子,也曾私下里夸赞思琦。

顾听兰哪里肯让步,叉着腰就说:“你姐和姐夫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得很!一个没点礼义廉耻之心,一个暴戾残忍,还不许我说了?”

思琦竖眉,气得要命:“我撕烂你这张嘴!”

“还有你裴思琦,举止粗俗,哪里像是什么侯府女儿,你别是哪个农户抱回来的吧?就你这样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男子会心悦于你,肯娶你回去,你当了官儿又怎么样?”

思琦忍无可忍,可顾听兰扭打在一起,两个人撕得天昏地暗,最后由顾听兰狼狈不堪大哭起来收场,顾听兰表示,回家一定要告她一状。

从顾家离开,思琦骑着马心不在焉往家里走。

她心情不是太好,她就是嫁不出去没人喜欢怎么了?她郁闷地往前走着,冷不丁马前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她没反应过来,等到人在马下时,才猛然收住马缰绳。

思琦赶忙下马来看,只见方必正扶着腰站在马下,险些被马蹄子给踩了。

这下子,思琦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她撅了噘嘴,“你找死不成?看到有马过来不知道躲开?”

方必没有受伤,只是腰好像是扭了一下,他悄悄揉了揉,回答思琦:“我叫了你几声,你都不曾回应,是在想事情?”

思琦白了方必一眼:“关你什么事?我们从前就说过,我俩之间再无瓜葛,方必,你现在又追上来算什么?”

方必抿了抿唇,眸中掠过一丝失落,思琦已经上了马,她行马很慢,像是在闲庭漫步一般。

方必跟在她的马旁,说:“当初之事,是方某的不是。如今我已经想明白了,思琦,我是想要娶你为妻的。”

思琦稍顿,最后慢慢停了下来。

她侧目看去,方必也在仰头看她,四目相对,思琦嗤得笑出声来,嘲讽说:“方都统,你当我裴思琦是什么人?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你想要娶我,我就得嫁给你?”

她语气里难以遏制住怒意,觉得方必就是在轻贱她,她一鞭子挥出去,红着眼睛呵斥:“滚!”

她快马而走,方必摸了下方才鞭子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就好像是在心口上疼一样。

方必有些懊悔过去的自己,那般摇摆不定,如同懦夫,伤了思琦的心。

萧家。

朱红大门微微敞开,有想要上门来拜见萧重的,都被人推拒了回去,萧重一向不会参与党派之争,也不会与皇城之中的人太过深交。

更重要的是,他没空。

裴宜笑病了后,萧重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这边,裴宜笑刚喝完一碗药,她打小身子弱,喝的药多了,也就习惯了。

此时喝完,也只是淡淡擦了擦嘴角,将瓷碗放在一边。

萧重从外头进来,身上好像还带着外头的阳光一样,整个人都炽热明亮。

裴宜笑朝着他弯了弯眼眸。

萧重瞥了眼她刚喝完的药碗,里面还沉淀了些残渣,他握了握拳头,坐到床边,手放在膝盖上,试探着问:“药可是很苦?”

繁星识相地出去了。

裴宜笑摇摇头,“不苦。今日已经好上许多了,这也是最后一副药,吃完便能与将军一起栽种子了。”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出来,从中取出一颗白色的糖,他找了一颗大一些的糖递过去,“昨日见你吃药的蜜饯没了,今日回来便想再给你买一些,只是那家闭门未开,我只好给你买些糖。”他期待地说:“你尝尝味道如何,若是不喜欢,我重新去给你买。”

嘴里的苦味都快要过了,可裴宜笑不愿意拂了萧重的面子,这可是他特地给她买的呢。

她应了一声,微微凑过去,一口咬住萧重递过来的糖。

糖在嘴里慢慢化开,甜味蔓延,将药的苦味都压制了下去,糖塞了一嘴,她嘴边也是鼓鼓的。

她弯了弯眼眸,对萧重说:“将军买的糖,是我吃过最甜的。”

萧重松了口气。

他买的糖如此甜,萧重也忍不住拈了一颗放进嘴里,果真很甜,甜得有些腻人了。他果真不太喜欢吃甜食,还是她的小馄饨好吃。

裴宜笑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没过几日就能够下床走动,萧老夫人和淑怡每日过来教她些许主持萧家的事情,凡是过来,都会看到萧重冷冷的脸。

于是淑怡与萧老夫人也不敢多留,只与裴宜笑说一些就好,免得她累着了。

裴宜笑彻底好了那日,她想要出去走动走动,萧重那天也正好无事,就答应和她一起出去。

她朝着妆台那边指了指,对萧重说:“将军帮我把彩蝶如意金簪取来,今日佩戴它出去。”

“嗯。”萧重起身去梳妆台那边帮她找彩蝶如意金簪。

萧重翻了下妆台,找了半天没认得出来金簪长什么样,这些金簪,怎么都长成一般模样?!

他挠了挠后脑勺,继续往下找,眼中看到一个妆匣,他想,应当在里面吧。

他将妆匣打开,里面没有金簪,只有一叠厚厚的书信,每一封书信上都有着熟悉的笔迹,他抿了抿唇,他当时写的时候没觉得自己字丑,现在瞧着,他有些嫌弃自己了。

他继续往下翻,整个妆匣里,竟然都放着他的信,每一封,裴宜笑都贴心珍藏。

萧重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手指碰到一个硬物,拿起来一看,是他与她在正月十五见面时送的小兔子,还有些别的杂七杂八的小玩意。

他的东西,值得珍视。

原来,他在笑笑心中,竟是如此重要。

他心中一暖,手指碰到了匣子最下面的一本小册子,他似乎没有送过裴宜笑这个物件。

这是什么?

他将那本册子拿出来一看,没有封面,他不禁打开了它。

里面男女交缠的画面让萧重顿住,他心中微愕,都不曾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还是裴宜笑唤了一声:“将军,怎么这么久?”

萧重回头,看到裴宜笑迎面而来。

他脑子里一下就有了画面,手中的画册因为手抖掉在了地上,整个房间,瞬间寂静了,没有一丝声响。

裴宜笑与萧重对视一眼,脸都红透了。

再看萧重,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脖子慢慢红了上去。

两个人都手足无措地看着对方,手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对劲。这时候,一阵风吹进来,将画册翻了一页,入目是更加羞耻的姿势,裴宜笑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

她忙上前将画册拾起合上,藏在身后,红着脸对萧重说:“将军……方才那是我母亲给我的。”

萧重发现了裴宜笑的小秘密,也臊得厉害,支支吾吾回答了一句:“知…知道了。”

裴宜笑把小册子藏进匣子最下面,从妆台上随便找到了一个金簪,想要往头上簪。她心里很乱,怎么都簪不好,眼神还时不时往自己身后的高大身影上看,心乱如麻。

她怎么就还留着这册子呢!

怎么就被萧重看到了呢?萧重会如何想她?想她是个轻浮的女子?

越想,裴宜笑的脸上越红,那还有什么心思插簪子,忽然,一双手攥住了她的小手,她惊愕回头,脸上更红了,柔情万种唤了一声:“将军……”

萧重掩下眼中的欲望,声音喑哑说:“笑笑,莫戴了。”

裴宜笑疑惑看他。

萧重将她手中的簪子放下,弯下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说话时声音里都染上暧昧压制的意味,“笑笑,我没心思陪你出去走走了。”

裴宜笑不安分地动了下,脸上红晕不减,“可我躺了很多日子,不动动,身子骨不舒服。”

萧重低声在她耳畔说:“我有别的法子,夫人来试试。”他手指摸了下她的耳垂,一阵战栗。

要试的是什么,裴宜笑清楚得很。

她回眸嗔了眼萧重,眉眼间更是勾得他心猿意马。

裴宜笑道:“将军,青天白日的……这怎么行?”

萧重神情不变,继续动着:“如何不行?行不行,夫人试过就知道。”

裴宜笑脸上更红,手推拒着他,“将军你不知廉耻。”

萧重唇角一弯,触到了她某处,她立马僵直了身体。

萧重哪里还忍得住,他将裴宜笑抱起回了床上,床上的花团锦簇绣被上,花开正好。

萧重将她压在身下,咬她的小桃尖,吻她的唇瓣,两个人在此刻都将身心交给了彼此。

萧重进去时,伏在她的耳边说:“笑笑,方才我在画册上看到另一种姿势,我们试试吧。”

这种时候,裴宜笑再怎么拒绝不要,都逃不过萧重的强硬。她想,将军一直都听她的,唯有在这一事上,当真强硬。

哪里都硬。

许是她病了之后,萧重与她就没有再动过,此时情之所至,又解锁了新的姿势,两个人都沉迷其中,疯狂得很。

裴宜笑搂着萧重的脖子,唇瓣轻启,断断续续说:“将军…好…好厉害。”

萧重力道更大了些。

咔嚓——

咔嚓——

床上声音响动,最后关键时候,床忽然往下一塌,床上的两个人都愣了。

裴宜笑眼神迷茫,小声说:“将军,床好像……塌了。”

萧重喉结动了下:“暂且不管,先做完。”

裴宜笑绝望了,床都塌了,别人会怎么想???晚上也就罢了,偏偏这还是在青天白日,白日宣淫,她是没脸再出去见人了。

她抓着萧重精壮有力的腰身,眯了眯眼说:“都…都怪…将军。”

萧重:“如今皇城的工匠愈发大胆了,竟拿这种缺斤少两的东西来敷衍我。”

事后,时辰已晚,萧老夫人那边差人来问,是否要一起用饭。今日两个人都有些用力了,裴宜笑身上的暧昧痕迹久久消不掉,萧重的脖子上也有,自然不与萧老夫人一起用饭。

两个人用过晚饭后,看着塌掉的床,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没办法,萧重只好去找了萧老夫人拨银子找人再打一张床。

萧老夫人惊讶问:“你院里的床不是刚买的吗?怎么又要换了?”

萧重正气凛然说:“许是之前的工匠偷斤少量,床不结实,塌了。”

萧老夫人霍然起身:“塌…塌了?!”

萧重这时候才感觉到微微臊意,点点头:“嗯。”

萧老夫人瞥见他脖子上的痕迹,眯了眯眼睛,慢慢又坐下,吩咐人去打一架结实点的床。

萧重道了谢就要回房,萧老夫人按了按眉心提醒:“你也节制些,人笑笑才刚病愈。”

萧重慌乱“嗯”了一声,赶紧离开了。

外头暗淡,只剩下一路过去的烛火荧荧,他顿了顿脚步,抬手在脖子上的痕迹上摸了下,竟然露出了一个浅浅不显眼的笑容来。

他与夫人……可真是天作之合。

他一想到在那方小小的院子里,有个人等着他回去,心里都暖了不少,归去的脚步也快了很多。

他的夫人,他的笑笑,他真想时时刻刻都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