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魔神对魔族是个什么态度谁也不清楚,但因为有魔神和维勒特王族的契约存在,所以魔族也被限制着轻易不能离开魔界,而人族对魔界和魔族的事情自然也是不了解的。
甚至就连主意识对于魔界的事情都知之甚少,魔界说到底并不属于这个世界,那里又封印着魔神,受到魔神的影响,主意识对魔界的探查也是极为有限的。
而这个时候,主意识也无法继续和哈蒂丝联系了,它的力量本来就为了压制封印而损耗了不少,之后又在把哈蒂丝带回来的时候大量消耗,至今都没有恢复过来,如今又是在魔界,它无法逗留太久。
【之后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加油。】
说完这句鼓励,主意识就退出了哈蒂丝的意识,遗憾离开。
等它走了,哈蒂丝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举着烛台走到窗边往外看。
虽然不清楚魔界的真实情况,但哈蒂丝从皇家藏书中是看过一些相关资料的,虽然很多书本中记载的东西都太过荒诞,但总归还是有一些真实内容存在其中。
所有的书籍无一例外都说魔界是个十分险恶的地方,这个险恶不仅仅说的是居住在其中的魔族,更指魔界本身。
穷山恶水,不足以形容它的糟糕,据说,魔界的白天热的像是沙漠,晚上又冷的像冰川,它的土地曾被众神血液浸染过,导致这里的土地都受到了神明诅咒,赤红的土地非常贫瘠,普通植物根本无法存活,能在魔界扎根的植物无一不是危险的魔变植物,很多甚至比魔族都要危险。
具体情况还有待观察,但温度问题,哈蒂丝暂时没感觉到,她现在依旧穿着新娘礼服,精致昂贵却不保暖的礼服显然无法让她应对传说中寒冷的魔界夜晚,但她确实没感觉到那种严寒,可从窗户外隐隐约约的景象来看,此时应该是夜晚没错。
她放下烛台,摘下头上的头纱,折叠几次后绑在脸上捂住了口鼻,这才去把破碎的窗帘全部拉开,再小心的打开了灰尘遍布的窗户。
一道冷风顺着缝隙吹了进来,窗户上沾染的雾气在顷刻间结成了美丽的霜花。
哈蒂丝立刻关上了窗户。
虽然只是片刻,但那一瞬间身体体会到的寒意告诉她,外面的气温确实非常低,以她如今人族的身体,不用力量保护自己,只怕出去就会冻死。
这让她暂时打消了查看外面的想法,她确实期待死亡,但契约在身,她可不能死的这么没价值。
不过就刚刚那一下,她也多少看清了一些外面的情况,她现在应该是在城堡的高处,在隐约的雾气中,她看到天上挂着一轮血月。
红色的月亮哈蒂丝不是第一次看见,神恩大陆的月亮是正常的银色,就和地球一样,出现月全食的时候,月亮经常会在一段时间内呈现出这种血月的形态,和朝霞晚霞一样是一种自然现象——当然这里的人把这看成是一种凶兆——她曾经有幸看过几次,所以对红色的月亮并不陌生,但魔界的月亮并不是因为月全食的原因才变红的,月全食的血月都是满月,而魔界现在的血月是弯弯的月牙,两者的区别很大。
外面的情况不太友好,可室内的温度却明显很适宜,温暖的让她即使只穿了一条没有什么保暖效果的婚纱也并不觉得冷,这可不像是一座废弃许久的城堡会有的情况。
哈蒂丝拿起烛台,打算离开房间出去看看。
离开房间时她还担心城堡内的温度,甚至准备好稍微动用一点力量保护自己,但开门之后外面的温度和房间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代表很可能整个城堡都处于恒温之中,不是魔法阵,就是某种炼金道具的效果。
卧室的门外是一条长廊,石头切成的墙壁斑驳老花,同样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长廊上黑漆漆的一片,一点光线都没有,仔细一听,黑夜中并不安静,时不时传来淅淅索索的声响,偶尔还伴随着吱吱的叫声,像是某种哈蒂丝十分讨厌的小动物。
城堡内部的空气十分不好,有种挥之不去的霉味,即使用头纱遮住了口鼻,隐隐约约的味道还是能飘进口鼻,好在霉味已经被降低了不少,而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其他什么难闻的味道。
她顺着长廊走着,墙壁上有固定的烛台,上面的蜡烛同样还有一些,哈蒂丝想了想,没有点亮它们,继续往前。
然后,她看到了一具倒在楼道间的骷髅。
白森森的骷髅架子靠墙倒着,空洞洞的眼眶正对着她,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恐怕早就吓得惊声尖叫,但哈蒂丝平静的目光只在它的身上停留了很短的时间。
这具骷髅身上的血肉早已消融,身上套着的盔甲也蛮是锈迹,显然死了很多年了,其中最特别的是它的头骨是兽头,身体却是类似人族的体格,只是更加高大,所以这应该是一个兽人。
这个兽人是被杀死的,它的的盔甲和头盔都是完好的,但脖子上的骨头处有刀剑留下的划痕,盔甲和头盔的一侧也有血液喷溅留下的污迹。
没有多停留,哈蒂丝直接路过这具兽人的尸骨,继续往前走。
随后她又在城堡各处看到了不同的尸骨,无一例外都是被杀死的,而从尸骨的打扮上看,这应该是两拨人,其中一方身上有和卧室里一样的家族徽章,应该是城堡的守卫,而另一方则是入侵者。
这座城堡非常大,尸骨也多,到处都有打斗的痕迹,她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楼梯,楼梯是顺时针螺旋式的,中间空着,可以看到一楼的地板,哈蒂丝目测了一下,自己应该是在五楼,于是她一路向下,也没去其他的楼层,只是在路过时看了每层的过道一眼,然后一路走到了一楼。
走了这一路,除了尸骨她什么也没看到,而从城堡落败的情况来看,这里除了她,应该没有别的人了。
哈蒂丝在一楼慢慢走着,最后走到了城堡大厅,这个大厅里只在正对大门的位置放着两把椅子,应该是城堡的主人和女主人召见臣民时使用的。
哈蒂丝举着烛台观察着城堡大厅,这里高耸的天花板上有精美的壁画,只是如今已经斑驳脱落看不清原貌,墙壁上也有各种造型诡异的雕塑,精致中透着诡异,当她站在中间的时候,有种所有的雕塑都在看她的错觉。
当她走到大门处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你去哪?”
哈蒂丝回过头,不意外的看到了奥西里斯。
她并不意外奥西里斯在这里,但他现在的样子令她有些诧异。
之前见到奥西里斯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巨大的怪物模样,看着就吓人,而现在,奥西里斯的身形缩小了许多,目测只有两米,而其中还要加上他头上魔角的高度。
除此以外,他的样子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此时站在她身后的奥西里斯全身的毛发和身后的翅膀尾巴都收了起来,双手也是人族的手,只是指甲十分尖利,唯有双脚还是之前的样子。
而他最大的区别是那张脸。
原本奥西里斯是一张狮子脸,如今却露出了人族的面孔,面容十分英俊迷人,能看出维勒特家族特有的美貌,只是本应该是银发银眼的他现在一头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而和之前一样的血色瞳孔在看着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种对血肉的渴望,十分清明。
“外面的温度现在只有零下十度,你如果出去,马上就会被冻死。”
哈蒂丝听出奥西里斯是以为她要离开城堡,所以才出来阻拦她的。
哈蒂丝:“我知道,所以并没有打算出去。”
奥西里斯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眼,冷冷道:“最好是这样。”
哈蒂丝看到他,又想到了之前的疑问。
“你为什么留下我?”她盯着那双猩红的眼睛问道:“你向王室索要了祭品,却没有吃掉我,为什么?”
奥西里斯也没有卖关子,道:“我确实并不准备吃了你,我只需要你的血。”
奥西里斯告诉哈蒂丝,他之所以没有吃掉她,是希望留着她,让她每个月给自己提供一次血。
所以,奥西里斯把哈蒂丝放在这里,并且提供保护,让她能在魔界生存下去。
“除了每个月为我提供一次血,以及不能离开这座城堡,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