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记带着狠意的啃咬。
时烟整个都不对劲了,耳垂后的敏感足够让她浑身变软,恨不得哭出声。
战战兢兢地撑着自己,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不让对方听出丝毫的不对劲:“封则衍,你都叫我一声林夫人了,那你就该放尊重一点,不然……”
男人却不在乎,反而挑了挑眉,笑得更为肆意:“不然怎样?叫你……那位来揍我一顿?”
说着,他的手渐渐移到了左上方,轻轻盖在那处原本该有疤痕的地方摸索了一下,最后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呢喃:“你不是怕疼吗?”
“祛个疤能有多疼?”女生轻轻捏着拳头,强势转过身来,与男人面对面相视。
毕竟被他压着实在太过被动。
这些年她已经不喜欢再把后背留给别人了,谁都不行。
男人一愣,显然也没想到她的神色能冷成这样。
于是手也不放肆了,转而无比珍重地环紧在她的腰身,并低头落吻在她的肩颈上,轻轻地蹭了蹭。
“你说……现在遇到的你,会不会其实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这般柔软且受伤的低语,如同一只受伤的狮子,全然没了平日的威风,只能独自黯然地舔舐伤口。
声音入了时烟的耳朵里,也让她一时间无法硬声将人呵斥。
只好静静等待着,等待他将情绪缓和一些。
大概五分钟左右,时烟才开始挣扎起来:“放手吧,封则衍。”
男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一僵。
时烟感受到了,但也没有改变丝毫的态度:“我是Michelle,想必你也应该关注过林湛垣的信息,大概就能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了。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会给你发请柬。”
音落,她要绕过他离开。
谁知,封则衍直接将人拉回来,按在门上,低头就堵住她的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时烟呼疼,泪花差点冒出来。
她想要用双手去拍打男人,但是被紧紧桎梏在了头顶上方,基本算是无力反抗。
期间,对方的吻越来越密集,却显而易见地柔和了许多。
最后,他停下了动作,凑在女生面前,眉眼下阴沉得不行,一字一句地宣布:“封时烟,你戴上那个镯子的那天,就和我绑在一块了,你逃不掉的。”
“可我早丢了。”
“那你也是我的。”
两人对视着,眼里火光四射。
谁也不退让一步,仿佛能对峙到永远。
可忽然,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甲板上传来,还有女声的哼唱。
时烟意识到可能是谁后,慌张不已地挣扎起来:“我约的人来了,封则衍,你快把我松开。”
“谁?”
“你管她是谁,你快把我松开。”时烟将他推开,然后打开自己这侧的门,将人一把推了出去,又快速锁上。
封则衍透过小小的玻璃窗望进来,眉头紧锁,显然很不满。
那模样颇有点偷.情被打断的恼怒。
不知怎么,时烟看着那眼神,心里也有点虚。
身后的门被打开了……她再不管男人,转头看去。
只见季星星抱着只小鸭子的游泳圈走过来,一晃一晃地很是可爱,还甜甜地展示泳圈解释:“那个……姐姐其实我不太会游泳,但是现在天热嘛,就也想下水。”
时烟又回头看了一下窗户,那里已经没人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走过去表示:“没关系啊,我可以教你。”
“好啊……可是姐姐,你的嘴?”季星星皱着眉头伸手过去轻轻一碰。
时烟倒吸一口凉气,又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吓得连忙捂住双唇:“没什么,是刚、刚滑倒摔在地上了,就磕到了……”
“啊,那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可能会肿起来吧,没事,我们继续游泳。”时烟吓得不行,走了两步直接跳进泳池里。
像是一条人鱼似的在水下潜泳了起来。
见自己就这么被丢下了,季星星一脸懵逼,然后瘪瘪嘴,先给自己套上了救生圈,也跟着下去了。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总是建立得十分快速。
才游了一会泳,两人觉得不该浪费这么美好的夜,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换好衣服,紧接着又约了酒吧喝酒和游戏厅里玩游戏。
季星星无聊了这么些天,此刻有时烟陪着她,简直是玩疯了,一路都是兴奋的模样。
时烟就看着她玩,看着她闹,心里就像是看到封小树那样。
两人一路走回房间,一路上季星星都在借着酒劲朝大海喊着:“Michelle姐姐我爱你,我喜欢你!”
时烟被这种直球的表白,逗得又笑又无奈。
最后两人在走廊上分别,约定好明天继续,然后一个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个转而去了林湛垣的书房。
整个船,时烟都有房卡。
她刷卡进去的时候,林湛垣正在批改文件。
见到她来,男人的嘴角不禁带起笑:“怎么?不好好去睡觉,那么晚了还在外面瞎逛,别到明天又该起不了床了。”
时烟一脸的疲惫,声音也有些低哑:“……我今天还是和他遇到了。”
林湛垣写东西的手一顿,转念就想到了时烟口中的“他”是谁。
“而且,我还和他说……我是你的夫人。”
听着,林湛垣佯装一脸的嫌弃:“完了,原本以为我来北城还能碰上个小姑娘带去意大利呢,你这样一来,我不就没戏了?”
“我……”时烟也是满脸的抱歉,“对不起啊。”
“不用对不起,互相当挡箭牌的次数也不差这一次两次。正好明天靠岸,有个赌局,北城的名人很多会来。你和我去,以Michelle的身份自居,也不必说你是我的夫人,反正外边都这么传,姑且让他们这么以为,等到你找到喜欢的人了,我再风风光光地把你以我妹妹的身份嫁出去。”
时烟嗤笑了一声:“谁要嫁人了。”
不过听到他提到赌局,她又想起了什么,不禁发问:“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去帮你赢一把吧?”
林湛垣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当初在意大利的一场赌桌上,不就是你帮我赢下了一场项目吗,我相信你明天也能再创佳绩。”
时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那你的对手是谁?”
“还能是谁啊,在意大利开了最大赌场的那位。你的老相好。”
得,还真是……
“可怼天怼地,我也对付不了封则衍一个。”
“嗯?”林湛垣上下打量她,摇摇头不信,“我记得你是老手。当初在意大利的赌场里也是远近闻名,那会那么厉害,怎么现在不能了?还要对你老情人留一手?”
女生趴在桌上,笑得有些娇憨:“因为我就那么点技能也都是他教我的呀。”
“……”林湛垣头疼了,皱着眉问,“那明天我还能有机会拿到项目吗?”
“大概率是不能了,总之明天我能帮一把是一把,不要太有希望。”
林湛垣只好点头:“唉,行吧。”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时烟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早点休息,随后转身出了书房。
只是她一出门,走廊的一端正好响起了刷开房门的声音。
她顺势看过去。
只见那穿着一身西装,九头身比的男人也在朝她看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撞,有火光,也有不明的情愫。
对视半晌有余,谁也没先动作,直到……
男人忽然抬手在自己的嘴唇上一划,冷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并关上了门。
而被一个人留在走廊里的时烟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后简直气到要吐血。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唇,摸到那里还肿着,气得翻个白眼后开门进去也重重关上了房门。
靠,不是人。
——
邮轮是第二天下午五点左右在北城的码头上停靠的。
一停船,码头那就放了礼炮迎接他们。
时烟没有下去与他们狂欢,而是一个人站在顶层,望山望海望远处那个海岛,那个海岛曾经是她可以结婚的地方。
她把红酒往那一倒,祭奠她那还没来得及举办就停产的婚礼。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邮轮一上一下完成了客人的交接。
今晚是林湛垣以意大利合作商的身份邀请北城几大家族过来参加一次盛大宴会。
也不知道会来多少名人,他们卖不卖林湛垣一个面子。
所以时烟也不确定会碰到多少老朋友。
但转念一想,封则衍都在,想要和封则衍攀上关系的肯定也不少,一脉拉一脉,总是能有些人的。
心里叹息一口,她踩着高跟往楼下走。
LED灯在缓缓亮起来,在夕阳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光芒也全被覆盖。
而她凭借光鲜亮丽的容颜,倒在晚霞中也成为了甲板上的焦点。
几个在那聊天的人纷纷看过来,目光里都是惊艳。
时烟对他们倒是没有印象,一一笑过打过招呼后,继续朝远处林湛垣在的方向走。
只是每走几步都能听到有人在偷偷议论些什么。
话题很多,好在唯独就是没有她和封则衍的。
显然三年时间里,北城人对她的印象已经淡化了许多。
或许是没人记得封则衍曾经捧在手里的人是她。又或是这三年她的变化也很大,再也不是那个虚弱到连门都出不了的病人一个。
现在她是鲜活的,也是许多人眼里的花色。所以没人认出她来。
不过没关系,也没有必要。
就在她快要接近林湛垣时,一旁传来酒水打翻的声音。
同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你是眼瞎吗,看不见我在这吗,我一个大活人处在这,就让你这么忽视吗?”
周围人纷纷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女人声嘶力竭地朝服务员吼着。
服务员显然吓到了,但也素质良好地率先朝她道了歉。
然而还是没有避免被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进行羞辱。
那个女人轻蔑地骂了声:“废物。”
时烟离得远,没看清那个身影是谁,但身侧的人却像是知道些什么,纷纷议论起来。
“这不是封总的小老婆吗?”
“封总,哪个封总?”
“还有哪个封总年过六十,还娶了个小老婆塞在家里的?全北城的笑话呢。”
“那毕竟也是大佬,还能笑话他?”
“当然不是笑话大佬了,笑话这个女人呢,天天一副豪门太太的做派,可是谁把她放在眼里啊,简直就是个豪门笑话。”
“是谁啊,这个八卦我怎么没听过?”
“好像是叫金言吧,为了豪门之路,不择手段,先是要爬小封总的床,后来没成功就被小封总送到了老封总那,你看现在这不爬上了,还在这作威作福起来?”
“原来是这样……”
“……”
时烟再次看向远处那个穿着老气,早已没有三年前精明的女人。
心里默默地念着两个字: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