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脸

薛清宁懵住了。

长长的睫羽微颤,她正要睁开双眼,就察觉到孟锐往她的口中渡过来一样东西。

极苦极涩......

竟然是药!

薛清宁这会儿不懵,改气了。

好你个孟锐!我不喝药,你竟然用这样的方法让我喝药?!

当下就挣扎起来,不肯喝。

但是下颌被孟锐用两根手指紧紧的扣着,无论她想要如何侧过头躲避,依然不能动弹分毫。

甚至孟锐喂完这一口药之后手指也没松开她的下巴。还气定神闲的问她:“剩下的药你是要自己好,还是要我像这样喂你喝?”

薛清宁傻眼了。

原来除了像上次那样捏着她的下巴直接将一碗药给她灌下去的喝法,还有现在这样喂她喝药的方法啊?

等反应过来她又是气,又是羞,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我不喝。”

反正不管是让她自己喝药也好,还是让孟锐用这个办法喂她喝药也好,她都不要喝。

完完全全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凭着自己的喜好来做事。

孟锐叹了一口气。

扣着她尖俏下颌的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下,他面上的神色起来很严肃,“我虽然喜欢宠着你,惯着你,但这件事却由不得你。”

“想必叫你自己乖乖的将这碗药喝了你肯定是不愿的,既如此,便由我来喂你喝。”

低低的笑了一声,他眉眼间颇有几分邪肆的神情,“正好,我也喜欢用这个法子来喂你喝。”

接下来,不顾薛清宁的抗议和挣扎,孟锐就这样将一碗药悉数都给她喂了下去。

薛清宁这个气啊。奈何她的力气跟孟锐一比那压根就相当于蚂蚁对大象,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偏偏孟锐喂完最后一口药之后还不肯离开,一直含着她的双唇。

薛清宁推他,孟锐抬眼看她,就见小姑娘的一双杏眼水润润的。

眼角还有些泛红,也不知道到底是气的还是羞的。总之看着就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孟锐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见到自己的心悦之人这个样子,哪里还能禁得住?

一边自己的身子靠近过去,一边手扣着薛清宁的后脑勺就将她往自己的身边压。

压着她就好好的亲吻了好长一会儿时间。

等到后来终于放开的时候,薛清宁都差点儿要哭了。

这个人是属狼的吧?她是猎物吗?逮住了她就不放手了。她舌尖都麻了。

就用愤怒的目光瞪着孟锐。

但也就是她自己觉得自己的目光愤怒罢了。落在孟锐的眼中,只觉她眸中水盈盈的。白皙的双颊晕出一层薄红,娇艳非凡。

特别是她的双唇。娇红欲滴不说,还略有些红肿。

孟锐的目光当即又暗沉下来。

拇指在薛清宁的下唇上不轻不重的摩挲了两下,他望着薛清宁的目光隐隐带着威胁:“你要是再这样看我,我就再亲你一次。”

薛清宁:......

薛清宁傻了。

这个人他压根就不按常理出牌的啊。

这下子她气的当真哭了起来:“孟锐,你,你混蛋!你欺负我,还威胁我!”

连三哥都不肯叫了,直接叫他的名字。

孟锐笑起来,心情极愉悦的样子。

不顾薛清宁的挣扎,强行将她抱在怀中,他抬手用指腹轻轻的抹去了她白嫩脸颊上的泪水。

“欺负你,威胁你怎么了?这不怪我。谁叫你那样看着我?我又不是柳下惠。”

所以这还是她的错了?

薛清宁觉得自己真当是要冤枉死了。正要反驳几句,就听到孟锐在笑着说道:“傻宁宁。你知不知道我们父母已经同意我们两个的亲事了?过几日我就会遣人去你家下聘,再过些日子我就将你娶回来。到时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像刚刚那样‘欺负’你的事都是夫妻之间经常会做的事。”

说到这里,他看着薛清宁的目光开始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到时还会有更加‘欺负’你的事呢。”

薛清宁从小到大并没有告诉过她这方面的事,所以一时之间还不能领会到孟锐口中所说的这个更加‘欺负’她的事是什么事。

而且,现在她的关注点也不是这个,而是:“我们父母同意我们两个的亲事了?”

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先前孟锐离开的时候她还在想,等孟锐回来她要告诉孟锐,以后可不能再对她做出那些亲密的事了,要是万一被双方父母知道了,他们两个人不都得被父母给打死啊?

但没有想到现在孟锐竟然告诉她,他们双方的父母已经同意他们两个的亲事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薛清宁这副茫然和震惊的神情取悦到了孟锐。

揽着薛清宁纤细腰肢的右臂又收紧了些,空起的左手抬高,轻轻的拧了下薛清宁的鼻尖。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既然我说这件事不用我操心,全都交给我,我自然就会将它办得妥妥帖帖的。”

说到这里,他就将自己的脸往薛清宁那里凑近了些,笑着说道,“怎么样,你的夫君是不是很厉害?”

薛清宁:......

这个人到底还要不要脸了?自己夸自己就算了,明明他们两个现在还没有成亲,他就敢自称是她的夫君了。

而且,他怎么能是她的夫君呢?

薛清宁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明明孟锐心悦的人该是薛清璇,最后同他成亲的人是陆琦玉,但是现在,孟锐却说心悦她,还要同她成亲。

还有薛清璇。她心悦的人难道不该是林星承,最后她还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的么?但是现在薛清璇却已经同郑明辉定了亲事。而且据她看来,薛清璇对这门亲事还很高兴......

乱了,一切都乱了。

薛清宁想的头都开始痛了,也依然想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孟锐见她忽然不言语,还蹙眉敛眸,一副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忙问她怎么了。

又要下床,去叫王医正过来给她看看。

衣袖却被薛清宁拉住了。

“我没事,就是累了。”

受过伤的人,体力自然不比常人,更何况刚刚还被孟锐那般好一通‘欺负’,差点儿气都喘不过来。

孟锐心中愧疚。薛清宁身上还有伤,刚刚他怎么就那么忍不住呢?简直该打。

忙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柔声的哄着她:“那你赶紧睡。”

薛清宁嗯了一声,阖上了双眼。但很快她双眼又睁开了:“我睡了你的床,那你睡哪里啊?”

孟锐心想,最好呢我就在这床上抱着你,同你一块睡。

但他不敢。一来他知道薛清宁现在对他的亲近还有些抗拒,二来,他也知道薛清宁对他的诱、惑有多大。

哪怕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但只要待在她身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抱抱她,亲亲她。更何况是同她躺在一张床上了。他担心到时会做出让薛清宁害怕的事来。

就说道:“我家这么大,这么多间屋子,你还担心我没有地方睡?这个不用你操心,赶紧睡吧。”

薛清宁想想也是,就安心的闭上眼睡觉了。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虽然靖国公府确实有很多间屋子不错,但孟锐这一晚却哪里都没有去,而是一直守着她。

纵然后来很困,也不过是在床对面的木榻上蜷着一双长腿将就睡了一晚。

且睡也不敢深睡,不时的就会醒过来看看薛清宁,摸摸她的额头,生恐她伤重发热。

直至次早醒来,看薛清宁呼吸清浅,面色红润,伤口并无半点恶化,这才安心的出门洗漱。

*

林星承自那次郊区刺杀事件之后就一直悬着一颗心。

先是知道并没有伤到孟锐,而是伤到了同他一起的一位姑娘。

当时他就担心那位姑娘会是薛清宁。等他特地叫人去问了小青,果然那人便是薛清宁。

林星承知道那个江湖杀手组织行事狠辣,兵器上都淬有剧毒,那现在薛清宁......

浑身的血液顷刻间就冰冷了。

林如兰则是愤愤不平,不停的骂着废物。

她这些年攒下来的银钱全都花费在这一次上面。原本打算孟锐死了之后,她再稍加引导,将这件事牵扯到孟明达的政敌上去。到时孟明达死了儿子,心绪大乱,哪里还会详查?却不想这一次只是薛清宁中了毒镖,孟锐却毫发无伤。

且根据那个杀手组织叫人传来的消息,说孟锐对此事极为的愤怒,已经遣了国公府的侍卫查探。甚至还调动了他们在江湖上的朋友和势力。这一次他们可相当于踢到了铁板了,正跟丧家之犬一般四处逃窜。

林如兰听了,心中也很忐忑。

若真让孟锐查出这次的事件来,未必不会顺藤摸瓜查到他们......

她好不容易处心积虑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

她可不想再过以前那样隐姓埋名的流浪日子了。

气的不住的骂那些个人蠢,质疑他们组织的好口碑全都是买来的,不然这一次怎么就失手了?

骂了一通,转过头,却看到林星承坐在椅中,如木雕泥塑一般,毫无生气。

林如兰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就厉声的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林星承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眼看她一下。

林如兰习惯了林星承对她的服从和妥协,猛然间看到他这个样子,只如在火上浇了一瓢油一般,气的面上都变了颜色。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在担心薛家那个小丫头罢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的开始责怪起林星承来,“你怎么就分不清楚轻重?那个小丫头,有我们的大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