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话读起来既浪漫又唯美。
琳琳和皇帝两个人也说了生死之事。只不过这里面没有一点儿浪漫,可能还充斥了不少铜臭味。
琳琳先在心里面计算了一下铜的价格。又想了要用铜做铜墙,四面八方都围上,需要用掉多少铜?
又想着地宫里面不可能空落落的,什么都不放。别的不说,光里面放的长明灯就有许多款式可以选。
更别说古人视死如生,视死如生就是字面意思,对待死去后的世界,就像活着时候一样。
地宫里面少不了还要摆一些日用品,自己的化妆品,衣柜,梳妆台。皇帝的各种用具。
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有壁画,大量的陪葬品,陶俑……
在地下施工,完全没有地面上来的方便,昏君又想着要往地下狠狠的挖……
琳琳估摸了一下200万两银子可能办不下来这事儿。
“皇上……国库可能承担不起啊。”
“这事就不找国库了,咱们家有的是钱,到时候你盯着人把咱们的陵墓修了就行。里面想放什么东西你看着放,家里面的事向来就是你做主,到时候你放了什么咱俩就用什么,多放一点儿,要是子孙不孝,也不能让咱们两个委屈了。”
琳琳:“……”
琳琳觉得槽多无口,然而贾敏被感动得眼泪汪汪。
“皇上的意思是说,就您一位皇后,往后…你也别怪我说话不吉利,要是你先一步走在皇上前面,他是不打算再封继后了。”
琳琳没有被感动到,“您都不想想,这要花多少两银子呀。”琳琳考虑的是开了这样一个头,往后这些皇帝又想着效仿祖宗,可该怎么办呢。
“这事儿是大事儿别舍不得银子,你就是拿到朝廷上说,大人们都不会觉得这事儿办得过分——主要是国库又不掏钱,皇上想建什么样的地宫,他们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
琳琳觉得自己的思想,这个世界的女人了解不了。找了另外一个话题问贾敏,“您今天进宫为了什么事儿啊?”
“还不是外边儿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说是太上皇准了让各位娘娘回家省亲,昨天有不少人来了咱们家,全是一些宫妃的亲戚,说是想让咱们老爷打头儿上书请旨让皇上允了这件事儿。老爷让我来问问咱们家接下来怎么办?”
“就让咱们家老爷装糊涂,这事儿咱们家别打这个头儿。谁要是想炫耀下自家的财力,让谁出头去。”
“我就原封不动地把这些话传给老爷知道。娘娘快出月子了,咱们太子挑选伴读的事您可要上心了。”
琳琳本来想说麒麟还小着呢,但是算算如今已经快5岁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的心里面有几个人选,到时候我跟皇上商量。”
贾敏回家之后跟林如海说了,林如海第2天就报了病,在家养病呢。
别人倒不怀疑他装病,因为林如海的身子骨不够好,整天病歪歪的,就算在理礼部当差,这位老大人平时也是喝喝茶看看书,该他管的那一摊事儿他管管,不该他管的这位老大人连问都不问,就算别人在他跟前说出来了,就当没听到。
低调的别人都想不起他是国丈。
荣国府的人也关心到时候娘娘能不能回家省亲,也派人盯着林家,知道林如海病了之后,贾政派了贾琏林去探病。
林如海在床上躺着,因为来的是一个小辈,他也只是坐起来说了两句话,就让林皓把贾琏请出去奉茶。
贾琏只好问林皓,“姑丈是怎么想的?如今都说太上皇恩准各位娘娘省亲,皇上后宫嫔妃的家里都等着姑丈请旨呢。”
“我们家是不想凑这个热闹,表哥也看见了,我们家院子小,要是建什么行宫别馆,就我们家这地方根本不够。”
贾琏急的直搓手。“表弟也太实在了,家里面地方不够难不成其他地方就不能建了,我听说周贵人他们家在外边儿买了一块地,专门建一个园子请娘娘回家一趟。
我们也商量好了,把宁国府和我们荣国府打通之后建一座园子,宫妃省亲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娘娘又是中宫皇后,到时候别人都回家了,唯独娘娘回不了家……娘娘心里又岂能好受?”
“别人家着急的把娘娘接回来,那是好几年都没见过宫中的娘娘了,我们家倒是经常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所以不必这么着急。”
贾琏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对。但是自己来就是想劝着他们一起建园子,想要多劝几句又听见林皓说了,“何况现在五皇子年纪小,娘娘也舍不得把他留在宫里,正在左右为难呢,等娘娘什么时候想好了……我们家再建这个园子了再把娘娘接回来。”
“这……”
“再说了,娘娘是后宫之主,不知道能在家里住多长时间,要是一个月半个月的倒还好,要是三五天……还没来得及欢喜呢,人又走了。”
贾琏着急地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表弟不能这么说,既然劳师动众了,肯定会在家里面住的时间更长一些。你有空了劝劝姑丈,这是大喜事呢。”
林皓点了点头,“我要是有这个功夫就去劝劝我爹,只是表哥也不要把希望放到我们家,我们家不比表哥家里……”林皓低着头,“光娘娘成亲那一次,我们家的家底就快被掏干净了。也因为这个我们家老爷这一会儿才急的躺在床上。这是我的心里话,表哥千万不要出去乱说。”
贾琏点了点头,“我懂我懂。”
等他回去之后跟贾赦还有贾政回报,“不是姑丈不愿意牵这个头,实在是他家囊中羞涩了。”
贾家的兄弟听了之后,低头思索了一下自家的家底儿,要想建起一个富丽堂皇的园子,贾家也没银子啊。
消息传到后院儿,王夫人劝老太太。
“依我看……不如咱们家就出这个头,宫里面除了皇后娘娘,就数咱们家娘娘位分高了。至于修园子的钱……大不了和咱们家的亲戚商量商量,昨天宝玉他姨妈来了,说是愿意给娘娘出一份力,答应给我20万两银子。”
“20万加上咱们家剩下的也不够啊。”老太太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可是又不能不给娘娘做这个脸,姑老爷那边儿也犯愁呢,可见他们家也没银子了……咱们家的亲戚除了林家还有史家王家,江南甄家还收着咱们几万两银子呢,这些零零碎碎的加起来,虽然能建一处园子,但未必出彩……”
王夫人想了想,“老太太先别着急,除了咱们家亲戚,难道其他和咱们熟悉的人家就会袖手旁观吗?”
“你的意思?”
“到时候会有不少人捧着钱财来咱们家,咱们只管收就是了。”
老太太想不到会有谁家带着家产投到自家门下,“你心里是不是有谱了?”
“薛家来往的都是富商之家,现在应该有七八家愿意给咱们掏一份银子了,加起来50万两是有的。”
“这就有100万了,”老太太点了点头,“跟前面的老爷说,咱们家出这个头。一定要让娘娘拔得头筹,顺便也能替咱们家扬名,到时候会有其他人家闻风而至,再多几家人来投奔,这园子就建起来了。”
王夫人有些得意,对着妹妹薛太太说,“可笑林家的姑老爷是个读书人,不懂得变通,只要他登高一呼,这天下多少有钱的商户捧着银子到他们家,可偏偏却看不透这些。”
薛太太看她喝了一口茶,也在一边儿捧着,“读书人清高惯了,一来是想不到这样的法子,二来想到这样的法子了,也没这个魄力去做。”
没过几天荣国府发了帖子,邀请其他人家来府中喝茶议事。
帖子送到林家去,林皓接了一看差点儿把自己气坏。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林皓这个人少年老成,但实际上还带点儿少年人的冲动。
他把帖子一下扔到地上,跟站在一边的老管家说,“这哪儿是亲戚!我早就说这家人目中无人,可偏偏是我亲舅舅家……”
“大爷别生气。”
“怎么不生气,我姐姐是正宫皇后,他们家的姑娘才是一个贵妃,如今狂起来了,召及后宫眷属的家人商量着怎么请旨了,分明是不把咱们家看在眼里……”
“你要是这么生气,那真的是划不来,咱们老爷不就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才病了的吗。”
“你说的对……我还是觉得他们家这事儿做得不妥当。”
“大爷,咱们家不做,人家愿意做,咱们就不要管人家干什么了。”
两人正说这话,林皎从外边跑了进来,没看着地上,一脚踩到帖子上。
踩上去之后赶快低头看看,就要弯下腰捡起了,被林皓阻止了。
“二弟来这里干什么?今天的书读完了吗?”
林皎嘟了嘟嘴,“不想读书,我想去骑马呢。对了,我来不是跟大哥说读书不读书的事儿,刚才有太监来了,直接去见爹爹,说是让我进宫陪太子读书。”
“真的?”
林皎点了点头,“爹爹让我叫哥哥过去,说是商量这事儿呢。”
给太子选伴读的事情在朝堂上面获得的关注比让宫妃省亲更多。
谁家的小子入选了谁家的小子没能选上,都让朝堂里面的各位老大人捏着胡子摇头晃脑的品味一番。
八个名额内定了一个给林家。
这事儿其他人还不能多说,只是听说过后宫的皇后略为凶残,想要提拔娘家人而已。
就冲着国丈的学问,这个名额给了他们家也不算浪费。
让林皎陪着太子读书,这事是皇帝做的主。
皇帝给琳琳的解释是,“你从没给你娘家过体面,时间长了反而会伤了你和你娘家的感情。再说了,你兄弟是咱们儿子的亲舅舅,一群人要是劝不住太子的时候,你兄弟好歹能用长辈的身份规劝一下。”
“我虽然没见过我那小兄弟,但是根据我娘说的,那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平时喜欢耍耍拳脚,读书不及我大兄弟灵秀……”
“怕什么?他又不会把咱们儿子带坏了。”
琳琳想了想自己也不必矫情,就把这事儿撂开不管。反正儿子读书是明年开春之后的事情了,先让朝堂上吵吵嚷嚷一阵子吧。
她把注意力放在了宫外的生意上,自从皇帝有了修地宫的意思之后,对琳琳手里的生意倒是上心了不少,每个月都会问上一两回这个月赚了多少钱?现在攒了多少钱?这些钱能不能开工?
就在两口子努力攒钱的时候,宫外的铺子里面收到了一张帖子。
掌柜的看完之后让人赶快送到了宫外的崔府。
崔府这个地方是琳琳做生意后买下来的,账本儿平时都送到这里,从这里被带进皇宫。
这个地方现在已经沦落成了内卫营的大本营,出来进去的全是内卫营的探子。所有的消息汇聚在这里,一同送到皇帝的桌案上。
与这个帖子一起送进宫的,还有贾琏请崔七爷喝酒的信儿。
琳琳心里面想着,“我二舅妈那脾气,这个时候给我送帖子请我看戏,那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命令传到宫外,让一个掌柜的婆娘冒充自己和王夫人薛太太见面,一起去听戏,看看那边说什么。
皇帝心里面清楚,荣国府忍不住眼红动手了。
他和贾琏两个人在傍晚的时候见了一面。
贾琏一见面先拱手赔礼,“崔兄弟不必看我的面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太太最近手头点儿紧,实在是修园子太烧银子了。”
皇帝示意贾琏坐下,“修园子花钱这事儿我是知道的,给我们家老爷子修了一个园子,差点心疼死我。只是宫里面皇上还没准了奏请娘娘们回娘家的折子,你们现在修园子难道不觉得有点早吗?”
“太上皇已经答应了,皇上那边儿只不过是日理万机太忙了,把这事儿往后推一推罢了,早晚会准了这个折子。现在动手修建砖瓦石料还便宜一些,要是过几天大家一起动手修园子,只怕有钱就买不到东西。”
皇帝的手一直摸着茶杯,很不经意的套荣国府的家底儿,“给我们家老爷子修园子花了80多万两银子,还是在那荒郊野岭,依山傍水修建下来的,看着有几分野趣儿。就这样,我们家老爷子还看不上眼。不知道你们家在哪里修,准备花多少钱?”
“也没什么可瞒着你的,准备在我们两府之间修一个园子,现在我们家有100万两银子,一开始算计着应该是能把框架修好,可如今看看市面上这些物料的价钱……”贾琏摇了摇头,“这100万两银子不经花呀。”
皇帝假惺惺的,“要是我们家还有余钱儿,我肯定帮忙,只是我们家账上的流水不能动,家里面的银子除了给我们家老爷子修园子之外,剩下的是要修坟的。”
贾琏原本就没指望从崔七爷这里借到钱,说是借钱,那是有借无还,自己的狐朋狗友不少,唯一一个谈得来的,没必要因为银子的事儿最后闹红了脸。
所以摆了摆手,“放心,我们家筹划银子的事在老爷和太太身上,我也只不过是个跑腿的,手里面过一遍银子攒下几个油水罢了。只是我们家太太明天请你们家奶奶去看戏……”
“我婆娘已经知道了……”皇帝看了看左右没有什么人,示意贾琏把耳朵伸过来,“我今天来的时候,听见我们家婆娘调兵遣将,说是不待见你们家太太,明天就不去了,派了手下一个掌柜家的去跟你们太太喝茶听戏,你知道就行了。”
“这不妥当吧…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往后要是碰见真人了岂不尴尬。”贾琏认真劝崔七爷,“我们家太太是贵妃的亲娘,皇后的舅妈,要是被她知道了你家奶奶糊弄她的事儿,我只怕不好收场。”
“我也跟你说过,我们家祖宗和太.祖他老人家同宗,我家婆娘做事儿就念着自家的身份,除了各家王妃和各府的公主郡主之外,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平日里深居简出,所以这一些外人们倒没几个认识她的。”
“你也不能由着她啊。”
“我哪里管得住她和谁来往啊,都是女人家的事儿。”皇帝不想因这个话题和他接着往下聊。倒说起了最近最烦恼的事儿。
“我们家大小子该开蒙了,我这会儿急着给他找师傅呢,倒是有些人推荐了一些过来,本来都是一些博学大儒,我比较来比较去,就害怕他们不会教孩子。迟迟拿不定主意。”
这话说得贾琏心里面儿冒酸水,想当年他们两个认识的时候,崔七爷家的大小子还在吃奶呢,一转眼就要读书了,自家的小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都是一些博学大儒,难道还教不了一个孩子,是你关心则乱,有些太小心了。”
皇帝就在一边挥洒他幸福的烦恼,“我们家大小子你应该见过一回,那小子聪明着呢,现如今跟着他娘读过几回书,认得字在肚里,为人好学又知礼,我带着他见了家中的管事儿,我儿子一派落落大方。
那些管事儿都夸我后继有人……他要是个笨小子,我也不这么操心了,可偏偏因为聪明,学什么都懂,一点就透,我就害怕他走上弯路,要找一个端方的老师,又怕他觉得无趣,要是找到一个有趣的老师,又怕把孩子教得不够稳重……操心来操心去,就是找不到一个既端方又有趣的老师。”
贾琏不想和他接着说下去了,越说越往自己的肺管子上插刀,眼看着崔七爷要把他儿子的二三事给讲出来……最为可气的是他有5个儿子,嫡出的就有三个,等他讲完老大讲老二,讲完老二讲老三,讲完老三讲老四,讲完老四再讲老五吐奶……
“崔兄弟,兄弟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儿,先告辞了。”说完不顾催七爷的挽留,带着人拔腿就跑。
贾琏一口气跑回家,王熙凤不在家,就平儿坐在屋子里面带着大姐玩儿。
贾琏越想越觉得没意思,一头倒在榻上,王熙凤这个时候回来了。
“走的时候不是说要去找崔七爷喝酒吗?我想着你找崔七爷告密,你们两个好歹喝到半晚上才回来呢,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本来是想着喝酒呢,听他在那里讲了半天他儿子,不耐烦了就回来了。”
王熙凤听了之后眼珠子一转,“你平时都说崔七爷如何如何好,你们两个关系又有多么的铁,我看也不过如此,他既然知道咱们没儿子,还在那边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几个意思?”
贾琏翻身不搭理他。
王熙凤也觉得没意思,现如今儿子就是两个人的禁忌,可不能提,一提两个人都不好受。
不过就在刚才王熙凤突然有个主意,坐在贾琏身边捅了捅他。
“崔七爷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你不会跟太太想的一样,想个巧法儿把钱弄过来吧。我跟你说他们家你惹不得。”
“我哪想过去谋夺人家的家产呢,我可没这胆子,我是说咱们家大姐和他们家的哥儿……你觉得呢?”
平儿赶快快把大姐抱到隔壁去了。
贾琏坐起来,“咱们家的姐儿和他们家的老二年纪差不多。等过几年我透个口风试试看。”
王熙凤有些不满意,“为什么不是他们家老大,你不是跟我说你见过他们家老大吗?”
“崔兄弟最宝贝他们家的老大,你不知道,他那5个儿子,老大,老二,老五是大老婆生的,平时看的比那小老婆生的要高出一等,可是这哥仨站在一起又要分出个三六九来,崔兄弟嘴里最多念叨的还是老大。”
“他们是商户,咱们家的姑娘出身公府,难不成还做不了他们家老大的媳妇儿。”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可以试试,只不过现在孩子都小,等过几年再说。”
等贾琏躺下去之后,平儿进来,埋怨王熙凤,“咱们姐儿还小着呢,你就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是我亲闺女,我难道不为她打算,崔家有钱,咱们家显贵,往后咱们姐儿到他家受不了什么罪,反倒是能富贵一辈子。”
“你们两个这会儿打算得这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太如今打他们家的主意呢。”
王熙凤得意地笑了一声,“我觉得这回太太要崩了牙。”
王熙凤一直留心着王夫人那边的动静。
果然这一天有人跟王熙凤说,太太那边儿提了不少的银子,让周瑞家的押着这银子出门了。
等到贾琏回家之后,王熙凤逮着他说这事儿。
“我觉得太太那边是得手了,云升是个大商号不假。但是正所谓是农工商,他们家毕竟属于商门,肯定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怕了太太。”
贾琏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时跟崔七爷来往。
“不应该呀,崔兄弟说他们家那位可真是一个母老虎,把家里面上上下下都把持了,家里面的银子都要从他娘子手里面过一遍,崔兄弟跟我说,别看他是一家之主,家里面的银钱和生意却是个做不了主的。”
王熙凤含酸地呸了他一口。“那是人家知道疼婆娘,才不计较这些。哪像咱们二爷,办了什么事儿都瞒着我。”
“我跟你说正经事儿呢”贾琏说着站了起来,“你在家吧,我今天不吃饭了,我约崔兄弟说几句话。”
王熙凤拉着他不让他往外走,“你在里面捣什么鬼?要让太太知道了饶不了你。我心里面想着,如果是太太得手了,往后咱们跟着太太一块儿……好歹能弄点银子。”
贾琏这会儿觉得自己这个婆娘头发长见识短。“你前几天不是打算着把咱们家大姐许给他们家的哥儿吗?要让人家知道你干这种事儿,咱们家姑娘这个姻缘岂不是白白在你手里葬送了。”
“我……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呀。”
“你少在这里倒打一耙,我缺你弄得那点儿银子吗?”说完直接出门了。
王熙凤气的拍了两下胸口,平儿进来了,端了一杯茶水放到王熙凤面前。
“咱们那糊涂二爷这回说的对,你要是想着把咱们家大姐许给一个好人家这会儿就该多打算。”
王熙凤这会儿已经回过味儿来了,但是仍然有几分舍不得。
“你少在那边说我,也让人再盯着点儿看看能不能弄银子回来。”
平儿点了点头,当天下午主仆两个就收到了消息,周瑞家的回来了。
但是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王熙凤闹不清楚,这中间到底唱的什么戏,也只是让人盯着而已。
过了一个多月,周瑞家的秘密的押着一批银子到了家里。王夫人扣下了一大半,拿出来了一小部分交给王熙凤,“若是修园子不够再来跟我说。”
王熙凤回到家左思右想,觉得云升让太太入股了。
没过两三天就听说王夫人要出门儿。
王熙凤看着人把马车铺好,扶着王夫人到了垂花门口。
“太太这回是去哪儿啊?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给太太留午膳?”
“不用留了,我今天跟你们薛姨妈和刘奶奶一起看戏。”
王熙凤少不了要问问刘奶奶是谁?
“云升的少夫人。”
王熙凤送走了王夫人之后,跟贾琏说呢。“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知道太太这回又从人家手里面弄出什么好处呢?果然家里面有个娘娘就是不一样,以前哪有这种好事儿。”
贾琏在家里面坐不住了,约了崔七爷出来。
一见面儿贾琏就问他,“我听我们家婆娘说,我们太太跟你们家奶奶看戏呢?”
皇帝一听,不对呀,今天皇后确实悠闲,只不过是带着三个儿子在宫殿里面戏耍罢了,可没说出宫跟人家看戏。
“你仔细给我讲讲。”
贾琏讲过之后,皇帝明白了这其中的套路。睁眼看了看旁边的贾琏,也不打算瞒着他。
“我们家奶奶上回没派人去跟你们家太太见面,我估摸着应该是有人听说了这个信儿冒充我们家的人,跟你们家的人见了面。这一见面势必要做一个局……你们家太太也只有破财才能消灾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骗了我们太太,不可能啊,我听我婆娘说,前几天我们太太刚从你们家……不不不,刚从那伙人手里取了不少银子回来,听说比以前送出去的就多。”
“这还不简单,不给点甜头,你们太太能往里面下死本吗?”
“这……”
“她求的是财,人家盯上她,她也只能破财消灾了,你们家几代富贵,银子不少,虽然善财难舍,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皇帝心里面想着皇后这一手玩的确实绝了,肯定要把她舅妈坑的一头血才能罢休。
贾琏有些不相信,“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哪有人敢骗到贵妃的母亲头上,”说完之后看着皇帝,“要真的骗人……这是用你们家的名义骗人呢,你今天竟然知道了,也不管管。”
皇帝听了之后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你说的对,要不然我派个人去你们家提醒一声?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相信不相信那一伙人是骗子?”
心里面想的皇后应该不会留什么把柄。用不着朕在后面给他扫尾巴?
贾琏这个时候也有几分糊涂,“你要是不说我绝对不会怀疑,但是你这个当家作主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我还是信你的。只是我没想到这群人如此胆大包天,居然骗到了我们家。”
皇帝笑了一声,“我跟你说有人骗这些当官的和权贵不算是新鲜事了。前两年在江东,有一个知府听说公主的车架就在附近,听说了之后赶快去拜见,那是三托四请终于远远的给公主请了个安,而且走的时候公主身边的太监暗示他朝廷里面某一个地方出缺了……要想去那边当官就要意思意思。
这个知府呢,就把所有的身家拿出来给了这些太监,等了三五个月还没有等到消息一打听才知道某某公主根本就没出京。”
贾琏真是没听过这种事儿,“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冒充公主骗了官员!”
“那个知府是个官迷,你们家太太是个钱迷,人家一心想求官,你们家是一心想捞偏财。
可不就招来这些魑魅魍魉,我跟你说,当初那伙子人骗那个知府,把朝廷里面的事说得头头是道,那公主的架子摆的比天都高。任谁都不会怀疑这位是不是个真公主。而且他们出现在那个地方的理由有凭有据……你说说如此精心的圈套,要是不上当,怎么能对得起人家这一番筹划呢。”
“那后来呢,那伙子人抓到了没有。”
皇帝摇了摇头,“那群人听说好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群人一遭得手之后,瞬间化整为零,天南地北到处都是,根本就没地方去抓这些人。听说刑部派出不少人手,这些人后来再没出现过……那伙人和这伙人未必是同伙,而且现在还没把银子骗到手,你就是去刑部告状也没办法,你要知道,她们的银子在你们太太手里,反咬一口也有可能。
你们家为了娘娘还不能告状,到时候刑部一旦审理,你们太太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宫里的贵妃又该怎么办?我听说宫里的皇后对你们家贵妃有点……自古女子妒忌之心就难料。”
女子的妒忌心贾琏是知道的,家里就有个母老虎。
说这个没用,贾琏叹口气,“崔兄弟说的对,骗子连那些当官的都骗,我们家太太这下子可能在劫难逃了,我们家还真不能让娘娘吃上官司,就好比不能打了老鼠碎了玉瓶,我要早点回去跟太太说说……”
皇帝一把拉住贾琏,“回去干嘛?你这无凭无据的事儿说了,你们家太太也不可能听你的。说不定还因此恨你把她弄钱的事情闹大,……我听说你们家老爷最是一个端方稳重的了,要是到时候你们家老爷和太太闹起来,你们家老太太逮着谁撒气。”
“这……”当然是逮到自己打一顿了,太太如今是娘娘的生母,一点不好的名声都不能传出去,而且前几天到家里面来的这一批银子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要是来路不正……那就是大罪过了。
可太太在老太太跟前狡辩说是借了薛家的银子,自己也没办法。
“兄弟,你是我亲兄弟,你跟我说再接下来怎么办?”
“你就当不知道看着你们家太太往里面跳,到时候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花钱消灾,你们家吃了这个哑巴亏也不至于遭那些人记恨。
他们要是没在你们家得手,反而折了人手,你说这一群胆大包天的狂妄之徒,会不会干出更离谱的事来……叫我说既然被盯上了,就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自己走了吧。
这事也怪我,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说完之后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下去,冷眼看着贾琏,贾琏这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脸上的表情扭曲来扭曲去,一直拿不定主意。
皇帝看他到如今犹豫不决,决定再给他下点重药。
“而且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虽然宫里有个贵妃,但是不顶用,你有没有留意到,往年林国丈过寿,那些宗亲公主们是怎么捧场的?”
贾琏不止一次参加过林如海的寿宴,自然知道那些宗室的王爷外嫁公主们都亲自来了。
“我们家门第低,但是我和林国舅有几份交情,你也遇见过我们一块喝酒饮茶。他父亲过寿自然是要派人去送礼的,我们家的管事回来跟我说去的权贵多如牛毛,我问你是也不是?”
贾琏赶快点头。
“我再问你,你们家二老爷过寿,有几个宗室王爷和公主到场?”
荣国府不是没接待过公主,但是公主们来的时候全是老太太过寿的时候。
老爷或者太太的寿辰,可没遇见过这些公主们。
“我觉得……我们家老太太过寿,他们来了也是一样的。”
“怎么能一样,你们家娘娘在做贵妃前和做贵妃后有区别吗?你们家老太太年年过寿,年年就有公主来喝一杯水酒,你跟我说,前些年和今年有区别吗?”
贾琏感情上却不愿意承认,“贵妃和皇后毕竟是名分不一样。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林家是正经的皇亲国戚,他父亲的寿宴来的人多一些也是应该的。”
“那好,我再问你。当年太上皇还在位的时候,当年的国丈和甄家比,又是一番什么光景?
当年的皇后不也是身份尊贵吗?当年的贵妃不也是在身份上差了皇后一等吗?我可是听说宫里边的那些皇子们恨不得对着甄家的那群人叫舅舅啊!
你们跟甄家是老亲,他们家的风光你可是亲眼看见过的。你说呢?”
贾琏就想找个理由也找不到,这个时候也无从反驳。“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家娘娘在宫里不受宠?”
“这不就是明摆着的嘛。”
贾琏一下子觉得浑身无力,“可我们家……”
皇帝理解,他们全家正等着娘娘带他们飞黄腾达呢。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喝下去了,等着贾琏这会儿自己想明白了。
贾琏脑袋里面乱得跟一锅粥似的,“可是园子我们已经修了……不修不行,大家都在修。
我们太太那边儿,这钱……”
“你就听我的,让你们家太太花钱消灾吧。既然有人盯上了她,一计不成二计生,你们太太这个时候花点钱说不定还能把这个坎过去,要不然到时候出门有了个万一……你自己想吧。”
说完站起来拍了拍贾琏的肩膀,“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家知道有人冒充我们,却不敢上门提醒的原因,我也是老婆孩子都有的人了,我也怕出事儿。到时候真出事了,我们这边在官府里面推干净了就说不知道。大不了在衙门里面上下打点一下,能花钱平了的事就不叫事儿。
我言尽于此,你千万别在这里面多插手,小心引火上身。记住我的话,花钱消灾。
贾兄弟,我先走。你再坐一会儿吧。”
到楼下之后,皇帝让钱升去结账,回头看了一眼楼上钻进轿子里面,心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什么锅该配什么盖儿,皇后和自己这都是前世注定的好姻缘啊。
贾琏在楼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哆哆嗦嗦的回家了。
王熙凤在等着他呢,“去了怎么说?”
贾琏往床上一躺,心里面乱糟糟的。一边想着有人对自己家下手,一边又想着娘娘在宫里未必那么风光。
又听见王熙凤在一边说话,烦恼的用被子把脑袋捂了起来,闷声闷气地说了句“别来烦我。”
王熙凤气得柳眉倒竖,还没说什么呢,平儿进来了。
王熙凤顾不得生气,“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
平儿就坐在王熙凤对面,“咱们家的那些人您还不知道吗?要是给几个赏钱,嘴巴松的想问什么人家说什么。
刚才问了跟太太出门的那几个婆子,说是今天跟那位刘奶奶见面了,人家奉承着咱们太太还有薛姨妈看了一场戏,说是这位刘奶奶想私下里面攒一些脂粉银子,说是南边儿崖州那里做的珐琅钟不错。走的还准,那边的价钱极便宜,运到咱们京中来,那可是上万倍的利。
就约着咱们太太一起开店做生意,想借着咱们太太的名儿和咱们家的势力,把这个铺子挂在咱们家这里,到时候给咱们太太分5成的银子。”
贾琏其实已经听清楚了,坐起来掀开被子问平儿,“太太答应了?”
“有这么好的事儿太太能不答应吗?又不用咱们太太下本钱,到时候只管等着收钱就行了。”
贾琏顿时觉得浑身掉进了冰窟窿里面。“我去找老太太说话去。”
王熙凤赶快把他推在一边,“干什么去?你是不是要去老太太那里告密?你告密还上瘾了?你去崔七爷那边说,那是你跟他有交情,到时候人家承咱个情,你去老太太跟前说老太太只有骂你的份,说不定到时候太太还恨上你。”
平儿也在一边劝着,“二爷多想想,外边有人说夺人财犹路如杀人父母。这事咱们就装作不知道。”
“听见吗?平儿就说装不知道了。二爷还是回去躺着吧。”
贾琏看着这一对蠢女人气得火冒三丈,在门口往外边看了看,这会儿晚上外边没人,扭头回来问他们两个。
“你们两个都没想过吗?人家云升那么有钱,他们家的当家奶奶还攒什么脂粉钱。二奶奶不经常说王家家里面的地缝里面扫一扫银子比我们贾家多吗?崔家的银子说不定比你们王家更多。”
王熙凤听完哼了一声,“这当家奶奶谁不想攒几个私房钱,我不也攒了几个被你给摸走了吗?太太当家当了这么多年手里面不也是攒了不少私房钱吗?”
平儿在中间和稀泥,“二爷,家里面的钱是公中大伙花用的,私房钱才是留给子孙的。想来是崔家的那位奶奶多给儿子攒下一些银子罢了,这种事家家户户都有,不必寻根问底。”
贾琏看他们两个都不以为意的样子,想的就是跑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也未必愿意插手管这种事儿。
顿时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整个人又重新躺回被窝里面,想着出事了怎么办。
自己思来想去,这些朋友里面也只有找崔兄弟才靠谱一些。后来又安慰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天塌下来有老太太老爷和大老爷顶着呢。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有些发热,浑身无力。王熙凤早早的给太婆婆请安了,平儿也跟了过去,屋子里面就留下大姐和贾琏父女两个。
贾琏这个时候生出几分慈父之心,把女儿抱到身边教他认字。
经过昨天一晚上,他是彻底想开了。到时候赔钱丢人的是太太,跟自己无关,人家想干嘛干嘛去吧,这年头好人当不得。
皇帝也在关注着这件事儿,自从上回皇后露了一手轻轻松松的把五王弄成废人之后,他就觉得不能再小看皇后了。
皇后天天在寝宫里面打算盘,算计着天下店铺的盈利,算盘珠子动一下,上万两银子就要翻身。她有这样的本事要是算计人心岂不是手到擒来。
这一天他早早的把奏折处理干净了,带着钱升溜溜哒哒的到了甘露殿。
制止了宫女太监进去通报,背着手慢悠悠地到了大殿上。
这个时候琳琳正一手抱着邹吾,一手搂着白泽坐在位置上,他面前坐着端端正正的麒麟。
麒麟绷着小脸儿,“儿子今天出去拜见师傅,他说要尊孔孟之道,一部论语就能治天下,要儿子勤奋读书仁爱百姓。”
琳琳摇了摇头,这道理又大又空,看来这个师傅也不怎么样。
“还说什么了?”
麒麟板着小脸想了想,“还说了可多,只是儿子没记住。模模糊糊记得要谦虚……对对对,就是要谦虚。
今天师傅问儿子以前有没有读过书,儿子说会背三家诗,精读百家姓和千字文,师傅就说儿子不谦虚……儿子问他什么是谦虚,他说当别人夸奖儿子的时候,儿子要说过奖过奖或者是不敢当不敢当……”
谦虚是一种美德,这种美德是经过岁月的磨练之后,由内而外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从而收敛起自己骄傲之态,用虚怀若谷的心态面对一切,从而达到宠辱不惊。
但是眼前的麒麟就这么小小一团,现在交给他谦虚远远没有现在让他树立信心来的重要。
琳琳觉得这个老师不合格。恐怕这个老师忘了他要教的学生将来会要做从事的职业是什么。
麒麟往后不做官不做学问,他要做的是皇帝,皇帝不止是会读书,也要懂民生军事……
琳琳微笑地跟麒麟说,“你知道母后最崇拜哪个皇帝吗?”
“哪个?”
大殿门口躲着的皇帝也在想,“莫非是朕?就是朕,这一会儿教儿子必须要把朕这当老子的摆出来。”
“自然是祖龙始皇帝。”
麒麟的小嘴张成了一个圆形。“儿子听说过的,但是人家说这个皇帝残暴无德。”
门口躲着的皇帝板着脸听琳琳往下说理由。
琳琳拍了拍怀里睡成小猪的邹吾,“麒麟,母后以前就给你讲过小马过河的故事,别人跟你说是皇帝残暴,他们亲眼见过了?”
“那您也没见过。”
“我是没见过,但是我努力的从他所做的事情里面遥想当年始皇帝的风采。”
让白妞去把相关的史书拿来,招手让麒麟坐在自己的另外一边。忽略怀里呼呼大睡的邹吾,白泽和麒麟紧紧地贴在母亲的身侧,一副要听故事的欢乐模样。
皇帝觉得再躲下去也没意思了,背着手慢慢进去,坐好的母子三个人又赶快站起来。
皇帝唔了一声,让乳母把邹吾抱走,自己拿了史书教两个儿子。
心里面想着这事儿绝不能让皇后专美于前,也要让儿子知道自己是博学多才的。
至于新给儿子选的师傅,看皇后的样子似乎不满意。
长夜漫漫,小哥俩回自己的寝殿睡觉之后,夫妻两个才有私下说话的机会。
踢了靴子,洗了脚,皇帝站在脚踏上,伸开胳膊,让琳琳把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他的个子本来就够,居高临下的揽着琳琳的肩膀。
“皇后觉得今天给麒麟讲学的博士怎么样?”
“不怎么样,若是我能当家,早就把他赶出去了。讲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不要紧,后边还有好几个呢,看咱们儿子喜欢谁讲的,你觉得合适,我也觉得合适,就把人留下来。”
把外边的龙袍脱下来,琳琳递给宫女,又吩咐人取一套新的夹棉中衣过来。
又亲自检查了一遍明天皇帝要穿的衣服鞋袜,自己才在宫女的伺候下,把头上的首饰拆了。
寝宫里面的宫女退下去了,仅留下香妞在一边给琳琳梳头。
皇帝坐在床上用手托着下巴,“你想把你舅妈怎么样?我看你布的这个局够大的。”
“就知道瞒不过皇上,这个局可不算大,也只是让她吃些苦头罢了。”
“我看是不止吃苦头,恐怕还要得罪人,肯定也少不了出银子。来来来,这会儿夜半无人,咱们夫妻两个好好的说说这事儿,你把你的计划细细道来,哪里还有不合适的为夫替你细化细化。”
香妞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又对着镜子里面的琳琳露出询问之态。
琳琳在镜子里面微微一笑,抬了抬下巴示意香妞出去吧。
等屋子里面没人之后,琳琳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来挂在屏风上面。
“我让人跟我舅妈说,南边的钟表做得好,而且钟表生意是一本万利,这年头谁家有点银子都想买一个钟表放家里来。而且京城也没几家铺子做这样的生意。
咱们家不是有一个钟表作坊吗?里面有不少废了的,到时候让我舅妈出店铺出人出面,只要把这些东西往他店铺里面一放,卖出去之后钱也到她手里,等过个10天半个月这一批钟表出问题之后,大家伙回来找她,我的人只要躲起来就行了。”
“她愿意出人出面吗?”
“我现在跟她提的是5成,以我舅妈那个贪婪的性子,你等着瞧吧,她过几天都觉得5成少了。到时候两边一扯皮,这边再给她透露一些进货的渠道,她说不定会一脚踢开我的人想自己单干。”
“你前阵子给她的银子还能收得回来吗?”
“你等着瞧吧,我不会做赔本生意。”
皇帝掀开被子琳琳躺了进去,皇帝一翻身儿,悄悄地跟琳琳说“这么一算邹吾也不小了,咱们也该生个公主了,你说是不是?”
“邹吾还不会走路呢,我就怕生下来还是个臭小子。”
“小子好,哪有人嫌弃儿子多的。”
贾家的贾琏和王熙凤也在发愁生儿子。
“我生不下来,平儿也生不下来,可见咱们的缘分还没到。”
贾琏觉得王熙凤在胡扯八道。“你要是学学崔兄弟家的,我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有好几个儿子了。”
黑暗里面王熙凤气的咬牙,“二爷跟我说说看上咱们家谁了,我拿平儿去换。”
贾琏一翻身睡觉,王熙凤气得没办法,只有闭上眼睛也跟着睡了。
贾琏和王熙凤冷着对方了几天,两个人不得不重修与好。
周瑞家有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个古董商人,嫁过去之后,也是呼奴唤婢,这一天回娘家和周瑞家的说起话来,就说到了那位刘奶奶和太太合伙做生意的事。
周瑞家的他闺女就在一边说,“妈,太太没经过这样的事儿,您还没经过这样的事儿吗,用了咱们家的地方,但是做账的是人家的人,人家只要在账本上改一改,给了咱们一成银子却说是五成,咱们也没地方说理呀。”
周瑞家的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对对对,管账的还是咱们的人才能放心。”
从这个事情一引申,那么掌柜的也该是咱们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进货的时候那些伙计给了人家三两银子,却回来报成五两,这种事发生了自家也不知道啊。
王夫人和周瑞家的两个人一合计,周瑞家的就想了一个办法,“太太只管她跟虚与委蛇,等咱们从她那里套来了进货的线路,咱们也能派人进货,到时候一脚蹬开刘奶奶,这赚钱的事儿,岂不是咱们家自个儿的。”
王夫人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你安排下去就说我请刘奶奶看戏,到时候安排一桌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