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倦鸟在一夜的休整后重新恢复活力,站在枝头不甘寂寞的吟唱。
我蹭着被窝埋脸想继续睡下去, 只是腰腹间骤然收紧的手臂让我胸口一窒。
我不自在扭动想挣脱, 腰间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我终于缺氧的睁开眼。
失焦的眼睛缓缓眨动,我思维迟缓的回想现在的状况。
昨晚——
“让开让开!”
“小绫子打不着~”
“砰——!”
手机屏幕里的大块头挥出拳一套炫酷连招打飞小朋友, 脸上露出猥琐又满足的笑。没错,这款狂X小朋友的游戏里我的角色是大块头,而太宰是被打小学生。
深更半夜不开灯不睡觉,拿着手机联机打弱智小游戏,说的就是我和太宰了。
手机屏幕太大, 我的两只手得不停拍打才能顺利操作。我甩着发酸的手, 成就感十足:“太宰,被暴打的滋味怎么样呀?”
“感觉非常好?”太宰说完摔开手机在榻榻米上躺平, 安详的闭上眼,“好疼,我被小绫子打晕了。”
“喂,你晕了就放开我啊。”
太宰把我揣在怀里, 裹着被子装睡:“zZZ……”
片刻后手机屏幕自动熄灭,室内除去从窗帘缝隙中透过的清浅月光,满是适合安眠的黑寂。
太宰平躺着,我被按在他胸口。体温从厚厚的绷带下传来,我喊几声他没动静,挣扎一下又被他的手轻轻按住, 最后还是安稳睡着了。
啧,失策。
我盯着窗户的眼睛逐渐清明,变小时间差不多是二十四小时,上次的迷你太宰时间也差不多。捋清现在状况后,我满脸黑线的想拉开太宰的手。
“小绫子,再睡一会……”
我侧睡着被太宰揽在怀里,他毛茸茸的脑袋拱在我肩窝里,呼出的热气落在皮肤上惊起一阵阵战栗。
我全身一抖差点原地蹦起来:“睡什么睡,你快给我睁眼看看!”
太宰蹭在我肩窝把头埋的更深,他伸腿架在我腿上,仿佛把我当成抱抱熊死死扣在怀里。
男女力气差异在此刻显现的淋漓尽致,缠在腰腹部的手臂怎么也拉不开,还有越收越紧的趋势。我小口喘着气,仿佛中世纪为了美丽穿着束胸勒小蛮腰的女人。
“不看,非礼勿视。”太宰的语调慵懒,声音含着刚睡醒的低哑。
觉察到我的抗拒手臂稍微松开些,但依旧维持着无法挣脱的力度。
“非礼勿视个鬼,我身上有绷带裹着好么,你摸不出来?”
“可以摸吗?”
“不可以!”
奇了个怪,我居然还从太宰声音里听见一丝小期待。和太宰混久了我完全察觉不到羞耻感或是害羞的感觉,现在神经粗的只想和揍小朋友一样摔打他。
“哦,那小绫子可以摸。”
我捶下太宰的手臂,表示见多识广才不感兴趣:“摸什么,八块腹肌?我不仅摸过还画过,才不稀罕!略略略。”
“嗯?”太宰终于抬起埋在肩窝里的脸,下巴抵在我天灵盖上。
“手感一级棒哦!”
“给你个机会,小绫子再说一遍。”太宰松开手臂,指尖游移到我腰侧。
“呃…手感真的挺好?”
我大感不妙的放慢语速,语调都不自觉压低。太宰的下巴在我头顶摩挲,终于还是下了黑手——
“哈哈…你撒手…好痒啊哈哈哈。”
我像只被按在砧板上的拼命拍打尾巴的鱼,在太宰怀里扭成一团。
“小绫子现在没有机会了。”
“哈哈哈我错了,男朋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摸的是表哥的腹肌啦哈哈……”
我双腿挣脱桎梏,胡乱蹬着踢开被子。
“砰!”
一声脑壳和下巴亲密接触的闷响发出,太宰挠痒痒的手顿住。头顶有点疼,但我忍不住捂着笑到窒息的肚子,默默为他的下巴默哀三秒。
肚子笑得发痛,但我还是很想笑怎么办?
我捂着肚子强忍笑意静默着,太宰也没出声,一时间安静下来。
抬头小心翼翼看一眼,太宰下巴通红,这不就是被我狂揍的小朋友吗?
“哈哈哈…”我狂笑到一半终于想起顾及下太宰的小心脏,捂着嘴背对他吭哧闷笑。
“……小绫子。”
“嗯?”
我笑的发颤的肩膀停止抖动,翻身发现太宰正闭着眼。长密的睫毛落下灰色阴影,久不见光似的白皮肤被阴影反衬出透明质感,下巴上的红痕此时竟显得有几分脆弱。
我清清笑哑的嗓子,不由自主放轻声音:“你喊我做什么?”
“绷带散了。”
太宰身上的睡衣解开两个扣子,往里看绷带并没散开,我摸不着头脑的反问:“你说什么?”
“小绫子背后的绷带,散开了。”
“!”
怪不得太宰闭着眼,我反手一摸背后凉飕飕的,绷带散开露出缝隙中的皮肤。
这没什么,就当是穿泳衣去沙滩上玩了!我这么和自己说的,伸手胡乱摸着想找到绷带散开的尾巴重新把它绑好。
“唔……”
反手乱摸着小拇指被绷带勾住,手臂以一种别扭的弧度被固定住,我手忙脚乱用力拉扯绷带还不忘提醒太宰。
“你别睁眼啊,我说可以才行。”
“哦。”太宰两只手捂住脸,乖巧点头以示诚意。
越忙越乱,我用力把小拇指摘出来,结果原本散开部分的绷带几乎全散了,悲哀的是我还没找到绷带尾巴。
我坐在绷带堆里欲哭无泪,把绷带放衣服起初有点中二,但看久了还是很炫酷的,我还没来得及拍照留念呢。
“太宰,借件你的衣服穿一下。”
“好。”
太宰的手还捂着脸,修长的手指并拢放在一起很有美感。
我胡乱抓着绷带跑到衣柜前,像玩毛线团被裹一身凄凉惨叫的猫,内心充满沧桑。
我也管不上七零八落挂在身上的绷带,随手拿件白衬衫套上:“太宰,我的那什么还有吗?”
太宰没有丝毫迟疑,放下手睁开一只眼:“在阳台哦。”
我踩着太宰的拖鞋跑到阳台,变小前穿的黑裙子和内衣正挂在衣服架上随风飘扬,还有太宰那件被我当成睡裤的裤衩也在上面挂着。
裙子和裤衩没干透,所幸内衣干了。我跑到洗手间对着绷带一通乱扯,终于整理好自己的仪容。
我长吁一口气感到十分庆幸——幸好不是睁开眼就裸奔。
衬衫松垮垮的,我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捏着领口去找太宰:“有曲别针…阿嚏!”
“小绫子感冒了吗?”
“没有,只是鼻子有点痒痒。”深吸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嗓子眼也有点干痒。
太宰打量着最后在我露在外面的腿上停留片刻:“小绫子一定是感冒了。”
“嗯?”我揉着鼻子,声音里带着淡淡鼻音。
太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西装外套,不知道是否和他之前穿的同款,反正我觉得他衣柜里所有衣服一个样。
“你干什么呀?”
室内的温度不低,空调虽然开着但风速调到最小,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凉意,西装罩在我肩上像闷进了大火炉。
黑色在夏天本就容易让人觉得热啊。
太宰按在我肩上,扣上领口的扣子表情无辜:“小绫子当心着凉。”
外套垂到膝盖上,我暴躁的掀开:“好丑。”
“小绫子好看就行了。”
太宰生怕我把衣服掀开似的,送上到下依次把扣子扣上,我甩着遮住整个手的袖口,额头青筋直蹦。
“……你就没别的衣服了?”
“唔…我找找。”
太宰捏下我的脸满意点头,拍拍手重新捣鼓惨兮兮的衣柜。他以猫刨猫砂的姿态从衣柜深处挖出件折叠整齐的砂色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