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忍住, 他现在是太宰治不是你的太宰先生,原谅他的口出狂言。
明白过来太宰话中的意思我有点难受, 但逻辑上又很正常。
一个陌生人突然和你说我是你朋友, 现在要带你走, 任谁都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怀疑是否有阴谋吧。
我只需要在关键时刻阻止太宰作死就好。
道理我明白,但还是感到很沮丧。
“太宰先生, 我是樱谷绫子,请喊我名字吧。”我不自觉抿起嘴角,和太宰重新自我介绍。
“好哦,小绫子?”
“你…!”熟悉的称呼让我刷的抬头看着太宰。
太宰歪着头和我对视,他伸手拍拍我的肩笑容轻飘:“抱歉, 樱谷桑?”
“……还是喊我医生吧。”像是被戳爆的气球一下子瘪了, 我捏着筷子戳下盒饭里的肉,“吃饭吧。”
午餐在沉默中草草结束, 我默默清理好垃圾。
至于鹤田丽子的午餐还是自己送吧,现在我不太想看见太宰。
“不给我轮椅吗,医生小姐?”太宰坐在病床上眨巴眼。
“不了,不麻烦太宰先生。”
我有小情绪我不开心了, 但还是偷摸着在太宰枕头下塞了张符纸催动灵力才离开。
“吱呀——”
“鹤田,我进来了。”
我支开一小条门缝,没看见鹤田丽子可怕的眼神也没看见她头发蓬乱的身影。
提心吊胆的推开门,我这才发现鹤田丽子缩在床头柜和病床之间的缝隙里,瘦削的身体仿佛一戳就碎。
“呜呜……呜…”
幽怨的呜咽断断续续的飘出,鹤田丽子眼睛通红的看着我, 肩膀瑟缩想把自己藏起来。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害怕的应该是我才对。
“吃午饭了鹤田。”
我轻轻往前走一步,鹤田丽子瑟缩的更厉害了,仿佛我是食人的恶鬼要把她扒皮抽筋。
“别……放过我…我错了。”鹤田丽子身体开始痉挛,“别想下药…我知道你是魔王!”
之前说我是刽子手,现在变成了魔王?
这种妄想症患者该怎么处理?应激反应很厉害的样子……我回忆脑海里为数不多的医学常识。等从精神病院回去,我也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了。
“我是来打击魔王的勇者,现在潜入这家医院给你送补给品,你快吃不然被真正的魔王抓住我们就完了!”
我干脆顺着鹤田丽子做出惊恐表情往病房门外探视,仿佛下一瞬就会有反派boss出现。
我真是演技派预订。
“真的?你在骗我!”鹤田丽子看了我一会浑身打起哆嗦,“骗我骗我……都在骗我!”
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炸的我耳膜突突的疼。
“没骗你,如果我是魔王我永远无法统治世界!”
“……哦。”鹤田丽子愣了一会,“原来魔王想统治世界啊,那和我没关系。”
“……”重点是这个吗鹤田女士。
“我饿了,我要吃饭。”鹤田丽子艰难的从狭窄缝隙里钻出,颤抖着发麻的腿走到我身边。
“给你。”我的心好累,怪不得走了好几任医生,在这里多待几天怕不是会秃顶。
“谢谢您魔王大人,既然您选择征服世界,那我支持您的选择,请加油。”
完全活在自己的剧本里看不见我的表演啊,好歹结果是好的,只希望她下回别再换剧本了,这样挺好。
“嗯,谢谢。”我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午饭投喂这个大工程终于结束,我重新坐回办公室里时钟的时针已经靠近二了。
这家医院管理宽松,除去几条奇怪的管理条例,没有护士巡房也没有值班人员。这层楼除了病人只有我和另一头的织田作。
一番折腾我有点累,但完全没有睡意。
病人的活动时间是下午三点到五点,趁着有空不如去找织田作聊聊吧。
我走在过道里听见621病房和622病房里传出尖锐女声,似乎在对骂什么。
“我更好看……丑!”
“……丑八怪…你最丑!”
模糊听见两个姑娘似乎是在比美,清甜的嗓音上扬拉的极高,声音冲入大脑直击心灵。
啧,精神攻击!
房门和墙的隔音效果其实不错,这样的声音效果要扯着嗓子才会有,这两位病人也蛮拼的。
其他房间十分安静,没有人对此提出抗议。
“织田作先生在吗?”
“在,请进。”织田作一脸疲惫的打开门,看见我像是看到救星。
我后退一步,心里有不详的预感。
“樱谷,我想你可以……”
“不,我不可以!”我条件反射的反驳,反应过来后轻咳一声,“我是说……你先说说什么事。”
织田作头疼的叹气:“621和622病房你过来应该听见了,她们是一对同父异母姐妹,都是患有躁狂症。”
“呃,所以?”
“所以她们还没有吃饭,拜托你了!”织田作表情沧桑严肃的指着两个盒饭,“不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
“……行吧,我试试。”
不按时吃饭的确对身体不好,尤其她们还在进行如此耗费体力的活。
“辛苦你了!”织田作看着我严重似乎带着一丝敬佩。
这个,真没什么好佩服的。
“这是她们的档案。”
小早雅子和小早绿子是差了两个月的同父异母姐妹,两人因患有躁狂症被同父异母的兄长送进医院。
我敲开两人的门,织田作抱着盒饭跟在我身后。
“小早绿子,小早雅子,我刚刚听到你们在比谁更美。”
“那医生你评评理,我们谁更好看!”
“雅子你省省吧,刚才1026医生不是说我们都丑,这些医生能有什么眼光?”
1026是织田作的工作牌编号,所以他到底说了什么让小早姐妹这么气愤?
我用眼神质问织田作。
织田作茫然的小声告诉我:“她们两个长的差不多,互相嫌对方丑所以我安抚她们顺着说都丑,结果生气了。”
“……等会你别说话。”
行吧朋友,我看你浑身散发着单身狗的芳香短时间内是无法脱单了。
“哦。”织田作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闭嘴充当背景板。
眼看着两个姑娘又要吵起来。
“虽然你们现在都好看……”
“哼,算你审美过关。”
“谁和你都好看!”
“咳恩,我觉得你们还可以更好看一点,比如按时吃饭。”
“这和按时吃饭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看我的皮肤状态是不是不错?”
听见我的问题小早姐妹两人转过脸打量我,小早绿子愤愤转头,小早雅子盯着我看了片刻伸手戳了下我的脸。
“……也就这样。”
“雅子,你说什么瞎话,我感觉医生的皮肤超好诶!”
“呵呵,绿子你是傻子吧?”
“你才是傻子!我忍你很久了!”
两人眼看着就要动手,织田作甚至做好拉架准备。
“你们不知道吗,脾气越暴躁皮肤状态容易变差,激素影响下很容易变老的,你们想年纪轻轻和……”
我看了一圈没找到对比对象,于是指着织田作的脸,“其实这位医生已经四十岁了,但他脾气好从不生气现在看起来和二十岁一样!是不是很羡慕?”
“啊?”织田作表示很疑惑,但他所有的疑问被我一脚踩了回去。
“真的诶……看起来好年轻。雅子你要不要试试?”
“……”
小早雅子不说话,看着织田作的胡渣发呆,半晌她点头:“我也要这样子!”
“医生你快和我说说怎么做!”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心态平和按时吃饭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有人心态平和按时吃饭也没有那位医生保持的好啊?”
“哦,那是他们的心态保持的还不够,你要是能让情绪一直保持在一条直线上,一定可以的!”
“哦……那我试试。”
两姐妹将信将疑的领了盒饭回到各自病房。
居然忽悠过去了……
“解决了,织田作先生我们聊正事吧。”
“果然和太宰说的一样,樱谷很厉害。”
不说太宰还好,一说我就委屈气愤的情绪一起涌上来。
“太宰先生现在不仅没有记忆,人也更傻了,自杀是他现在唯一的人生目标。”
“那就难办了……”
“暂时不提他了,‘惩罚游戏’织田作先生有了解吗?”
织田作摇头:“太宰有提到和朋友玩了一场很有趣的游戏,具体没有细说。”
哼,朋友。
我大略解释这个游戏,将我的猜测“明天来的实习生可能是游戏玩家”这一观点说了出来。
“我们离开的关键点应该在他们身上。”
“我明白了,我会多注意的。”
“行,那我先回去了,那对姐妹你千万别在刺激她们了。”
织田作表情茫然:“嗯?哦。”
我无奈的挥手离开,这种智商高但某方面缺根筋的直男真的带不动。
慢悠悠的走着,我卷着发梢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如何行动。
在得知发绳上有一个微型摄像机后,我就没在把它戴在头上,生怕不小心把它弄坏了。
“医生小姐?”
“太宰先生?你怎么出来了?”太宰拍下我的肩,不经意的拂过我的领口。
“现在是活动时间哦。”
“喔。”
活动时间病人选择留在病房内还是去楼下的花园,或是别的可活动区域都是不强制的。
“我要去楼下花园,医生小姐一起吗?”
“不了,我要先看一下另外两个病人。”
“这样啊,我可以一起吗?”太宰眨着眼,偏西的柔和阳光下他的笑容干净柔软,鸢色的眼睛也被染成温暖的橙黄。
“啊……行。”我奇怪的看着太宰,感觉他态度怪怪的,莫不是要作妖?
还是让他跟在身边比较稳妥。
我挨个敲了病房门——
“魔王要统治世界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鹤田丽子背对着我情绪激烈的拒绝。
“我的内脏啊啊!它跑到我的胳膊上了,医生救救我!”乌部次郎表情更夸张,手臂上青筋突出死死地捂住脸,透过指缝的眼神几乎濒临崩溃。
理所当然的被两位病人拒绝。
“啪。”
我叹气关上门。这么一比我身后穿着病号服缠满绷带只执着自杀的太宰,真是太好沟通了。
“好辛苦啊医生小姐。”
“没办法,完成任务嘛。”
我不必这么较真,但他们缩在角落里我没办法完全置之不理,问过了被拒绝起码可以告诉自己该做的我做了。
我对自己的心理认知清晰,丝毫没有负罪感。
真是人类的劣根性。
太宰跟着我走到楼下的活动花园,稀稀拉拉不少病人或站着或坐着发呆,或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喃喃自语。
病人之间没有交流,甚至连眼神都互相叉开,远远看上去仿佛一群行尸走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仿佛例行公事,表情冷漠的看着。
太宰慢悠悠的晃着,悠闲的表情和这里格格不入。一直知道他很瘦,但他现在的背影似乎更瘦削了。
领口扣子解开两颗,从脖颈缠到手腕的绷带在病服下若隐若现。
我突然好奇,太宰是缠着绷带睡觉还是解开每天早起再一圈圈的缠上?
重新缠会很浪费时间,不解开睡觉很难受。
“啪!”
一个闷头走路的病人撞到太宰身上。
“对,对不起!”病人的尾音上飘,打着颤低头避开。
“没事哦。”
“太宰先生很受别的病人尊敬啊。”
“哪里,我只是不太合群?”
看到我,病人们丝毫没有情绪波动,但在看见太宰时一个个像见了鬼,纷纷低着头避开。
这里不适合活动,还是换个地方吧。
走了很久,太宰没停我也没停,散步速度不快但我有点累了。
“太宰先生,我们去哪里?”
太宰表情无辜:“诶?我是在跟着医生小姐走。”
“那我们——就在那里休息会吧。”我指着前面的樱花林里的长凳,花瓣落下画面很安静。
明明不是樱花开放的季节,这里的樱花却开的很绚烂,较寻常稍艳的粉色很有少女的妩媚感。
风景真好。
我扫开长凳上的花瓣,喜滋滋的坐下。
“太宰先生?”
“我在这里。这根枝干很结实,很适合吊颈呢!”
太宰爬到我身后的樱树上,踩着粗壮的枝干笑容灿烂,花瓣哗啦啦的落下,视觉效果很唯美。
“吊颈死亡很痛苦的。”我仰视太宰,表情认真。
太宰和我抱怨过——绳索压迫咽喉新鲜的气体一点点湮灭,脖子被紧紧扣住只能像死鱼一样挣扎,关键时刻还总出些意外,比如绳子断裂,树枝折断什么的。
“诶?医生小姐意外的很懂嘛。”太宰坐在枝干上晃着腿,表情轻松写意。
“是我那个朋友很懂啦,他的人生目标可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的自杀。”
“这样啊。”太宰一条腿放在枝干上一条腿垂下,上半身靠在主干上,双手叠在脑后抬头看着树上的樱花。
我也安静的坐在长椅上不再说话,满目的樱粉色让人心情轻松起来。
樱花落下的速度很有诗意,但一团团的花瓣同时落下就是灾难了。
“唔……”我甩甩头把落在头发上的花瓣弄下来。
这里的樱花是不是要秃了,掉下来这么多。
花瓣源源不断落下,我捂着头顶抬起头,一片花瓣落在我的鼻尖。
太宰一只腿晃着连带着樱树也像是在微风中轻晃,樱花秃了罪魁祸首就是他。
“噗……”
我看见太宰侧着脸避开我的视线,肩膀微微耸动笑出声。
“太宰先生!”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呢。”
太宰又晃了晃樱树,樱花雨落了我一身。
其实如果有小情侣同打一把伞站在樱花树下看樱花雨是很浪漫的,但我一个人没有伞没有对象也没有浪漫,只有呼啦啦的花瓣和嗡嗡叫的小蜜蜂,傻透了好么!
呜哇!气死我了!
我顶着花瓣雨站在长椅上,踮起脚试图抓太宰的衣角。
“快点下来!太宰先生!”
“不要,上面风景很好。”
“那我不客气了!”我咬着牙蹦起来拽住太宰的衣角,开始往下扯。
太宰领口的扣子又被崩开一颗,他抱住树干:“医生小姐你冷静一点!”
“咔——噶嚓。”
似乎是树枝断裂的声音,我和太宰同时停下手上的动作,四眼相对表情凝固。
“我…松手了?”太宰的衣角还在我手里,我咽咽口水有点害怕。
我超怕太宰的人生履历会变成——太宰治,享年17岁,死于爬树时不慎被精神病医生拽住坠树而亡。
“咔——!”
树枝断的很干脆,一声脆响太宰和断掉的树枝一起落下。
“砰——”
“嘶……好疼。”
“呜哇疼什么疼,你好重啊太宰先生!”危急时刻我拿出一目连给的符咒用出了“风符——护”,太宰是绝对不会痛的。
会疼的是我才对,后脑勺砸在地上,虽然草地松软但是脑袋晕乎乎的。
“啊,抱歉。”
太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脸上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歉意。
“什么人在那里?”一道中气十足的老年女性的声音传来。
我揉着额头看见远处一个戴着草帽手上拿着园艺剪的老妇人,她怒气冲冲的往我和太宰这里走来。
也许是腿脚不灵便,她走路速度很慢,离得远也看不清她表情,我像个闯祸的小孩下意识就想跑。
“快跑,医生小姐!”
“喂,你慢点……呼呼。”
太宰反应比我快的多,在老妇人没看见我们的样子时,呼啦一下带着我跑远。
“差点就变成花肥了呢。”
太宰脸不红气不喘,带着我回到楼下的小花园。和他完全相反我跑出一头汗,不停的喘着粗气。
“只是压断一个树枝,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呼呼。”
“医生小姐不知道吗,”太宰嘴角上提笑容恶意,“破坏草木被那位园丁抓住,最后都成了花肥呢,不觉得那里的樱花格外红吗?”
“……”
别吧,这么一想还真挺像回事。
织田作身后跟着两个表情麻木的病人,他看着我和太宰:“樱谷太宰,你们去哪里了,一身泥。”
“陪医生小姐去看樱花了。”
“明明是你自己在玩樱花太宰先生!”
“可是医生小姐很开心啊。”
织田作左看看又看看,锤了下手心得出结论:“你们关系真不错,我先走了。”
“拜拜~”
活动时间结束,我送太宰回病房后推车护士又来了。
明天不是要来新的护士吗,快点来吧不管是不是游戏玩家,我一个人真的承受不来。
晚间投喂比中午顺利多,等到一天的工作报告完成我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
我看了值班表,今晚不是我值夜。
这里的天似乎黑的很早,晚上七点天空已经黑沉沉的,窗外树枝上似乎有乌鸦飞过,声音刺耳的瘆人。
乌鸦在恐怖片里通常与尸体为伴,我想起太宰的花肥理论默默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被子是和病人同款的蓝色条纹,上面依稀闻见消毒水的味道。
起码这证明被子是干净的。
我耸着鼻子又往里面钻了钻。
挂钟的嘀嗒声规律,我留了一盏办公桌上的小台灯,睡在遮光帘后的我几乎不受影响。
睡意来袭,但我似乎被噩梦惊扰睡的十分不安稳。
“哼哼哼…啦啦……”
我听见柜子被拉开的声音和女人不成调的哼歌声,嘶哑干涸的嗓音和墙上的挂钟嘀嗒声一起传到我的耳朵里。
睡意被惊跑,我分明记得我是上了锁的,保险栓也关上了。
我僵在被窝里,温暖的被子似乎一瞬间热量全部流失,不停的吸收身上的热量让我手脚冰凉。
“哒…”玻璃小瓶子倒下的声音。
女人的歌声停了,我感觉更加忐忑。
我终于还是小心的掀开遮光帘一角,借着微弱的的灯光企图看清发生什么。
一身白大褂的女人坐在我白天坐的地方,泥土沾在她皱巴巴的衣服和乱七八糟的头发上。
她背对着我似乎在手上涂着什么东西。
艰难的涂好后她对着灯光反复翻看,似乎觉得不满意,恼怒的拍开台灯。
我看见她手背上有一块块腐烂的斑块,大小不一往下流着粘液,没有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只有一股草木的清香。
完了,不会是从地里爬出来的花肥吧。
我感到恐惧的同时完全移不开眼,死死地盯住女人在内心祈祷她千万不要过来。
枕头下为了安心放着一张符纸,大概可以保护好自己。
好的不灵坏的灵,我看见女人歪歪扭扭的站起身眼神呆滞的往我这里走。
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我看见女人白大褂胸前挂着工作牌,是和我一样的0628,只不过我的工作牌上编号是黑色的她的是鲜艳的红色。
女人的速度迟缓,她的眼珠甚至没有转动。
我赤脚爬下床躲在床下,被子摊开垂到地上遮住自己。
女人直奔洗漱间,站在镜子前比划着手发出像是声带受损后的难听笑声。
“嘿嘿……”
不知道女人孤芳自赏多久,直到我的脚底冰凉腿肚子发麻她才从洗漱间出来。
女人完全没有留意我这里的动静,脚步不稳的走出去关门上锁。
我深深的喘息,喉咙感到一阵干渴。
重新爬回床上,我裹着被子眼眶有点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