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风吹过沾水未干的袖口,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我小心翼翼的贴在墙边,心如擂鼓。
远处飘来的只言片语让我知道,这估计不是什么普通的寻仇或是小混混打架。
现在对我而言的最优选是原路返回,当作无事发生——最多匿名报个警。
“……大哥…杀……”
声音很模糊,依稀只能听出几个词。两个穿着黑大衣的人背对我,一个高壮一个瘦长。瘦长的那位带着黑色帽子,一头淡金色长发很醒目。
求生本能让我几乎立刻转身跑开,我掏出手机,指尖痉挛般的抖了几下,颤巍巍的从拨号键转移划开录音键。
现在不能报警,弄出动静把人招来就完了,从背影来看,是两个青壮年男子,我这细胳膊细腿还不够他们一棍子的。
我把手机静音,尽可能的贴紧墙壁。模糊的语句让我不敢大喘气,生怕遮住两人的声音。
“…药……死。”
“……走。”
我放缓呼吸,嗓子缺水般干涩的发痛。我身后是通向水族馆的路,人多眼杂,刚犯完事的凶手不可能会走我这里,但身体不自主的紧绷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看眼手机,十分钟……已经完全听不到动静了。
我探出头,天色比刚才更暗,四周布满黑黢黢的阴影。
站在原地,我看着不远处阴影下倒地的人,地上没有看见血迹,结合我刚刚听见的“药”,估计是被打晕塞了药。
不管怎么样,报个警就回去找五月吧,门票应该已经买到了。
“唔…疼……”
我还没按下拨号键,倒地的人痛苦的□□起来,然后衣服变大了?不是,人变小了??
灵异事件?还是不知名药物的作用?
啧、麻烦。
最终我还是发挥人道主义精神,走到那一坨面前,蹲下身戳戳:“喂!你还好吗?醒醒!”
“唔……”
风吹过,连片叶子也没有落下,只有我和满脸血的假小孩儿面面相觑。
“…所以我是被他们喂下药以后缩小了?”
“是这样没错,我本来想走近道去那里买个冰激凌,结果……”我拿出手机,点开录音,“虽然离得远录音不太清楚,要发你一份吗?”
“嘶!我是刚好撞到他们的交易现场,”小孩扯到了脑袋上的伤口疼的咧了咧嘴,艰难的从现在对他而言过于宽大的衣服里掏出手机,“要!”
我存下他的手机号码,把录音发了过去:“小孩儿,你叫什么呀?”
“不要叫我小孩啦,我叫工藤新一,是个侦探!”工藤新一晃晃手机,“谢啦!”
“没事,我是樱谷绫子,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刚刚我联系了阿笠博士——我的邻居,马上就到。”
“这样啊,确定没问题就好。”我舒了口气,小腿肚子刚从紧绷的状态恢复过来,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盘腿坐在工藤新一面前。
穿着裤子,我根本没在怕的。
“我给朋友打个电话,陪你等人来。”
工藤睁着大大的蓝眼睛,乖巧点头。
“…姐妹,我捡到一个走丢的小鬼头,陪他等下家长……没事,应该快了……嗯!”
挂上电话,就看见工藤的瞪着半月眼,一脸你在胡说什么的表情看着我。
“现在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小鬼头没错的!”被无辜吓到的我,只能在这个时候嘴上逞逞威风了。
“……”
工藤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今天的事情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下回遇到这些事一定要转身就跑,你这样的……”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很危险。”
我捏了捏软绵绵的胳膊,很有自知之明的点头。
“是是,我知道了~”
送走工藤后我没什么心情再继续玩下去,桃井五月也累了,于是逛完水族馆我们就分开各回各家。
今天过的真充实啊。
我感慨着旋动钥匙打开门,顺手把刚买的几支新鲜百合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弯下腰脱鞋。
天色已经大暗,公寓里平时只有我一个人住,寂静就像腐烂的树根,扎进我的皮肉纠缠我的骨血。
眨眨眼,我靠在墙上。灯的开关就在手边,但我不想开,手机里的联系人一个个往下划。
【太宰先生,现在有空聊个五块钱的天吗?】
…………
算了,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