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屈指,将子弓单弹了出去,黄铜制的子弓单毫无阻碍地在一瞬之间穿透了琴酒的肩膀,血液立刻从伤口中涌了出来。
“这是警告。”我伸手握住了琴酒的木仓口,靠近他低声说道,“敢来找我的麻烦的话……会付出什么代价,你自己心里掂量一下吧?我不介意把组织的人全都杀光哦。”
“你……”他咬牙切齿,我第一次在琴酒脸上看到这种超出掌控的事情发生的表情来。
我手指用力,黑色的手木仓上立刻出现了几道深刻的凹陷进去的指痕。我松开手,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我笃定琴酒不会对我开第二木仓——他不是那种被怒气支配头脑的人,在绝对会吃亏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莽撞行事的。
我没有在刚才杀了琴酒。
现在杀了他当然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但杀了琴酒,我就无法知道更上一级是谁了,也许那个BOSS从此就会销声匿迹,在我绝对无法找到的地方。
现在没有杀了琴酒,就纯粹是我在钓鱼执法了。
放长线钓大鱼,放一个琴酒出去,不知道能牵扯出多少在暗中秘密活动的组织成员呢?
既然我说过要亲手葬送这个组织,就绝对要一个不落的、将这些人全都给解决掉。
***
琴酒当然不是会乖乖听我话的人。
他前前后后派了几波杀手过来想要搞我,全都被我毫不费力地反杀了。然而他还是不长记性,看着杀不了我,就开始打我交际圈的主意了。
然而非常可惜,我众所周知的男朋友一方通行是个比我强多了的超能力者,我在Scepter4的顶头上司和所有同事都是身具超能力且体术一流的氏族成员,他们根本干不过人家,也就是白送人头的。
至于江户川柯南那边——我几乎没有主动找过他们,几次私下去找灰原哀也是避人耳目地去找的,我知道我的身份特殊,不管跟谁接触都会引起琴酒这个多疑的家伙的怀疑,所以在这方面很小心。
明美在组织里关系最亲近的除了已经被确认是卧底的赤井秀一、叛逃的雪莉之外,就只有我了。
无论怎么想,把我当作一个突破口都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所以会被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方通行最近都烦躁地说过“最近烦人的下三滥越来越多”。
不过让我觉得最闹心的还不是来自组织的报复。
Jungle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了,明目张胆地在Scepter4和吠舞罗管理的区域里乱来。
绿之氏族Jungle的成员人数众多。Jungle的王比水流大概是个重度网瘾患者,采用的居然是升级流的游戏模式,有积分就能升级,就能获得更强的能力。
这还是一个不能氪金只能靠爆肝的游戏,对于福泽谕吉玩家来说十分的不友好。
大概是因为游戏的方式,获得绿之氏族能力的人非常多,只要一级就能够获得一下非常少的超能力,但那对于普通人来说就足够了——这种获得能力的方式非常简单,因此这一等级的Jungle成员多到街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两三个。
全是冲着我来的。
我就搞不懂了,我八木泽弥生何德何能啊让绿之氏族这么看的起我?我在Scepter4就是个纯粹的公务员啊,别人干嘛我就跟着干嘛,从来没有任何一点出格的行为。
比水流到底是为什么从一群人里独独盯住了我?揪着我不放有意思吗?要找就去找伏见猿比古那家伙的麻烦啊——!
在烦不胜烦的小孩子过家家式的骚扰袭击之后,我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将几个来找我麻烦的Jungle小喽啰轰到了半昏迷的状态。
“有完没完啊?!”
我怒气冲冲地发泄完毕,一抬头就看到了停在路灯上的彩色鹦鹉。闪烁着白色炽光灯的路灯发出呲啦两下电流的声音,路灯坚强地闪烁了两下之后熄灭了。
“初次见面,”彩色鹦鹉口吐人言,“Scepter4的部下,八木泽弥生。”
我盯着鹦鹉黑漆漆的绿豆眼,眯了眯眼睛。这大概是绿之王比水流的某种能力,能够利用动物作为传递声音和信息的媒介。
“算不上初次见面吧。”我笑了笑,语气嘲讽,“对着一只鹦鹉,哪里算得上是初次见面呢?藏头露尾的绿之王——比水流。”
其实我倒也不太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比水流,只是感觉很大可能性会是他,所以随口就这么说出来了。
果然是比水流。
“为什么要这么针锋相对呢?”彩色鹦鹉没在意我嘲讽的语气,“我还没有到需要出场的时间,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合作。”
“哈,”我被气笑了,“你什么意思啊?指挥着一堆杂碎天天来袭击我的不是你么?怎么就变成我跟你们针锋相对了?Jungle可真会倒打一耙。”
彩色鹦鹉歪了歪脑袋,“那只是必要性的策略。”
我不作声,等着比水流一口气将话给说完。
“我很看好你。”他说。
我冷漠地回答,“哦。实不相瞒,我也挺看好我自己的。”
大概是被我毫不谦虚的厚脸皮发言震惊到了,彩色鹦鹉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身份没那么简单,你的能力也不是一般的氏族成员比的上的。既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为什么不选择更好的合作方呢?”
“你的意思是,”我算是懂了Jungle是什么意思了,这群人居然是想拉我入伙,“想让我加入Jungle?你应该知道我是Scepter4的人吧。”
“并不是不可以,你的同事伏见猿比古不也从吠舞罗跳槽到了Scepter4么?”彩色鹦鹉说的很笃定,“Jungle只会是比Scepter4更好的选择。”
伏见猿比古真惨,不关他的事也得躺枪。
“不好意思,我拒绝。”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玩笑,我是嫌自己还不够累么?
“这样的话,我会很遗憾的。”彩色鹦鹉说,“既然不能成为自己人,那么就只能成为阻碍了。实际上我并不是很想杀一个我看好的人才。”
忽悠不行,这就开始威胁我了。
“杀了我?”我玩味地说,“你可以试试。”
“现在,滚蛋。”
***
之前几天偶然的和比水流的谈话不欢而散,他口中对我的威胁也一直没有正式实施。
知道这一天为止。
这一天跟往常都不太一样,我被派出去单独巡逻,一路上袭击我的人几乎是以往的四五倍,且根本不是那种非常常见的低等级成员,都是有了一定程度能力的Jungle成员。
这种人对付起来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轻轻松松,但对我来说也完全不成问题。
可不管怎样,就算空气的储量是可以让我无限操控的,我的大脑计算强度却不是无限的。
短时间内保持高强度的可以与计算机堪比的计算速度当然没有问题,但时间长了之后就会感到吃力起来。就算是排名第三的超电磁炮,也无法一个人对付成百上千的能力者。
我自认为战斗力比超电磁炮强那么一点,但是这种毫不停歇的车轮战委实让我觉得大脑开始疲乏了。
我吃亏的地方就在于能力的使用上。虽然我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很多很多,甚至能力的强度可以和王权者战斗,但超能力的使用是靠计算的。
而王权者这样的存在就相当于学园都市的原始能力者,不需要计算,能力就随心所欲、从心而动,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可大脑的计算强度是有限制的,大脑也会感觉到累、会发出需要休息的信号,长时间保持高强度的计算会让我精神难以支撑。
大概只有一方通行那种强的不像人类的人才能一直保持高强度的计算了吧。
Jungle的做法跟我想的一样卑鄙,车轮战之后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就放过我——毕竟比水流可是亲口说要去除掉我这个阻碍的。
Jungle中两个最高级别的J级成员用来对付一惊消耗了大半的我——五条须久那和御芍神紫。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堵死了我的路。
不仅是他们,这一片地区突然出现了迷雾——这个AIM扩散立场的强度,看来又是一位王权者。
“比水流,”我咬牙切齿,“你这混蛋是不是玩不起?!”
借助Scepter4能够瞬移的能力,我出现在五条须久那的背后,但由于计算强度大幅度下降的缘故,我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缓。五条须久那的巨大镰刀横扫过来,切断了一缕我的鬓发。
迷雾中不断还有子弓单向我射来,但我的能力对付这种东西刚刚好,只是需要一心三用非常吃力。
我借住空气形成的气流极速后退,空气以五条须久那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只要我能坚持住一会儿,五条须久那就会因为窒息而昏迷,就算可以闭气,在保持战斗状态的情况下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一边要让计算里跟上五条须久那的动作、保证他周围一直是真空状态、还要一边对付御芍神紫,这让我感觉到了吃力。
因为窒息,五条须久那的动作不得不变得迟缓下来。这给了我一点可趁之机。
空气膨胀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爆炸。
我的大脑拼命运转着,御芍神紫的周身不断出现凭空的剧烈爆炸,但这个人扭的跟蛇似的就避开了,但到底还是因为密集的爆炸而受到了伤害。
计算着他移动的速度和可能会踩到的地方,我将每一个可能的点都形成了可以随时引爆的空气炸弹,我心念一动之后引起了连环爆炸。
御芍神紫将他的长刀掷了过来,猝不及防间我只来得及一侧身,但腰间还是被刀刃划伤了一条深刻的血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的计算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就是这一瞬间,御芍神紫抓住机会从爆炸的缝隙中冲了出来。
我顾不得疼痛,用上了几乎自损的方法——在我的身前将空气隔绝后压缩在一个极小的空间内,然后又在瞬间膨胀到极致,就能引发极大的爆炸,比刚才的小型空气炸弹要强出几百倍,但那样的话,我在计算力低下的状态下绝对会受伤。
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爆炸一瞬间就发生了,火光爆裂开来,将接到和周围的房屋都轰成了破碎的断壁残垣。
我扶着只剩下一小块的墙壁缓缓站起来,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赢了吧……可恶,要不是最开始的车轮战,对付这两个人根本不用搞成这么狼狈的样子的。
下一秒,从墙壁里出现的忍者一样脸部被面罩覆盖着的人显现了出来,一击击在我的腹部,我被沉重的力道打得后退起步,后背撞在突出的钢筋上,疼痛让我麻木了一下,随后腿脚发软地滑坐在地上。
居然还有一个——
紧接着,灰尘和碎石块下动了两下,五条须久那扶着巨大的镰刀缓缓站了起来。
靠,我苦中作乐的想,Jungle这是把家底全都掏出来打我了啊。
正当我准备拼尽全力来搞个最后的大招的时候……五条须久那和突然出现的忍者全都被一击震得重重摔在了残垣上。
白发少年缓缓从空中落下,站在我的身前。
“喂,下三滥。”他的声音听起来森然又暴怒。
“——前方可是单行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