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银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和灰黑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突兀地出现在学园岛的上空之中。
四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同悬浮在天空之中,聚集在一起的AIM扩散立场在这一刻膨胀到了极致。那股力量连我都感觉到了有些喘不过气来。
或许连命运也知道,今天是必然会有一位王陨落在此地的悲伤的日子,连空气中都飘荡着沉沉的雾霾。天空呈现出一片黯淡的灰蓝色,暗淡的色调压抑至极。
四柄巨大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浮在学院岛的上空,赤红、青、银白、灰黑这四种颜色的光芒缓缓从剑身上弥漫开来,在天空中形成交织在一起的绚烂的色彩。
如果有不知情的异能力者看到这样的景象的话,大概会感慨一句这是多么美丽的景象吧。
四王鼎立,这是大概此生只有一次有机会见到的了。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见到这样的场景,这其中的含义一点也不美好。
四位王出现在一起却并非携手,而是彼此厮杀,总有一方会了结另一方的性命。
众所周知,王与王之间向来是互不侵犯的状态,很少会有王权者选择结盟,大家都有各自的领地,各自安好。
根据以前的资料来看,很少有王权者是能够善始善终的走完自己漫长的岁月的。能够自然死亡的王权者都是极为幸运的、被命运所眷顾的幸运儿。
而上一任的青王也是因为受到了前代赤王的影响,而被自己当时的部下所杀死。
青王是象征着秩序的王。
他们生来背负着维持秩序的责任。
宗像礼司今天会站在学园岛、站在这里,也是因为这样。就算他明知道,要阻止周防尊的话自己就会不可避免的使达摩克里斯之剑受到伤害,可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还是来了……青王必须来。
他那副沉默的样子,就好像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负面影响一样。
“太悲哀了。”
我低声自言自语。
王权者当然风光又厉害,多牛逼啊?拥有着那样强大的力量,什么都无法伤害到自己,还可以肆意的用力量去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背负上这力量的同时,也像是在那一瞬间染上了无法治愈的慢行绝症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连骨髓里都浸满了可以致死的毒。
不知道在哪一天就会坠剑、消失、身亡。
这就是王权者生来肩负的命运。
——太悲哀了。
***
赤王和青王在这里对峙着,宗像礼司的手里握着配件。
天空中虽然出现了白银之王和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但是我并没有见到这两个人——不,大概会是一个人?
这两个王权者大概也在另一个不知为何处的地方在互相战斗着吧。
我没有试图上前去搅合王与王之间的战斗。
这不是我能掺和的。
并不是说我就比他们弱小很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超能力者的能力实际上和王权者相差不了多少,就算我真的打不过王权者,一方通行也绝对能打得过他们。
但是说到底,今天这一幕甚至可以说是宿命的战斗。
我是个误入异世界的旁观者,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线上的人,我不可以擅自插手王权者的生死——况且,我也没有改变他们生死的能力。
我默不作声地站在远处。
周防尊和宗像礼司是不可能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的,但他们甚至没有分给我一个眼神。
在这种状况之下,他们的眼睛里只有彼此。
在鼻尖感受到一点凉意时,我怔了怔。
我抬起眼睛看了看……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落在地面上,很快就在石板上化作一摊融化开的水。白色的雪落在我的睫毛上,有些掩盖住了我的视线。
赤红色和青色的圣域张开,碰撞在了一起。
战斗开始了。
以暴制暴,他们迅速碰撞在一起之后又迅速分开。在又一次交手的时候,另一道白色的光芒冲进了赤王和青王张开的圣域之中,阻止了两人的战斗。
“只有王才能杀死王。”白光中的白发少年说道,“快一点……!”
我看见这周防尊脸上的表情动了一动,随即用着我差点也看不清楚的速度向伊佐那社冲了过去。宗像礼司露出了惊惧的神情,他下意识地想要阻周防尊,但是来不及了。
只一瞬间,白发少年的身体就被贯穿了,从他的身体里爆发出了赤红色的光芒。
我一瞬间失了声。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位王权者。周防尊却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就杀了另一位王。
他这是完全不要命了。
在租周防尊动作的那一刻,我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犹豫和害怕。那些情绪好像全都不存在一样,好像他的生命里只剩下了给十束多多良报仇这一件事情。
极限一换一,我苦笑了一下,真牛啊兄弟。
十束多多良……那真的是很重要的人吧。
我想起了那个有着亚麻色头发、唱歌很温柔的青年,还有他指尖萦绕的赤红色的蝴蝶。是跟周防尊一样漂亮的赤红色。
真的很在意这样一个人,才会愿意为了他拼上性命。就算是死也不害怕不犹豫。
悬浮在天空之上的白银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和无色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同消失了。
而在白银之王和无色之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消失的那一刻,赤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的剑身上出现了更多的裂痕。那柄赤红色达摩克里斯之剑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掉落。
要掉了。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只是几秒之间,就只是这几秒钟,决定了整个东京的生死存亡。
本来就不稳定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摇摇欲坠,剑身缓缓破裂之后,达摩克利斯之剑上闪烁着的赤红色的光芒缓缓黯淡了下来,那柄脆弱而沉重而巨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直地朝着周防尊的头顶降落了下来。
我心里一惊,差点就要冲出去了,但那一刻有人拉住了我。
我惊悚之下转过头去看:“你怎么在这里?”
是一方通行。少年用力地握住我的手腕,往后拉了一下,我被拽紧了他怀里:“别过去,你这家伙会死的!”
一方通行的手臂揽住我,我被一方通行紧紧地束缚在怀里,他带着我急速地向后退去。少年带着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明明就弱的要命,还去参合这种危险的事情,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怔怔地回过头去,手指却下意识地攥紧了一方通行的衣服。
宗像礼司的反应显然更快了一点。
在达摩克利斯之剑距离周防尊的头顶仅仅只有几米的距离之下,那柄闪烁着银光的配剑刺入了周防尊的心脏,贯穿了他的整个身体。
鲜红色的血液从周防尊的背后喷薄而出,将地面染成了赤红色。贯穿了他身体的剑上缓缓凝聚了红色的血液,聚在一起,缓缓地滴落在覆盖了青石板的雪面上,晕开成一滩红色的痕迹。
赤红色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停在了周防尊的头顶,仿佛时间静止了。
我像是听见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破碎的声音。
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缓缓地化作了赤红色的光芒,在空气中飘散开来了。
赤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消失了。
宗像礼司握着剑柄的手很稳,没有丝毫动摇地刺入了周防尊的心脏之中。
如果他动摇了,大概代价就是东京的覆灭吧?所以他不能动摇,决不能动摇。
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这可是青族的口号啊,宗像礼司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呢?
他缓缓地将身体靠在了宗像礼司的肩上,嘴巴微微张开说了一句什——但就算是我也没有听清。
恍惚中,我听见了吠舞罗“No Blood!No Bone!No Ash!”的呼喊声,这一刻我没有感觉到热血沸腾,只觉得满心满目都是茫然和空荡荡。
我轻声说。
“一路走好,赤王。”
***
“你听到我说话了么?”一方通行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过来。
我像是才回过神一样眨了眨眼睛:“嗯?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啊……”
“你……”一方通行因为我的话而露出了气急败坏的表情来,“你根本就没听我说了什么吧?那么大的能量波动就算是Lv.1的下三滥也能感觉到吧!”
“你担心我了?”我捕捉到了重点。
“我不在,”一方通行垂下眼睛看我,“你这家伙弱的要死,没有我肯定会出事吧。”
“所以你来了。”我笑了一下,“……谢谢你。”
一方通行“啧”了一声,“什么时候了还要说谢?”
我把下巴搁在一方通行的肩膀上,抬起眼睛看着渐渐变成暗色的天空,还有稀疏的雪飘荡在空气中。
“赤王坠剑了。”我轻声说,“王权者的宿命……这种东西,也太令人难过了一点。”
“嗯。”他的手掌心落在我的脖颈后方,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那家伙是义无反顾地赴死的,是他的意愿。”
“……我知道。”
那是王的意志。
***
那一天过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青族的事物突然变得繁忙起来,赤王的死不仅仅只是坠剑之后一了百了这么简单而已。
这中间涉及到很多纠纷、什么地盘争夺、权外者闹事,赤王坠剑之后,吠舞罗成员来源于赤王的能力也变得虚弱起来。
原本在吠舞罗管辖范围内的权外者,大多数都是有吠舞罗的人自行解决的,而现在……Scepter4也要开始帮忙管一下了。
原本赤王没有坠剑的时候,我甚至有很多忙里偷闲的时间可以上街乱转,而现在……我每天有空睡六个小时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白银之王在那时候也不知生死,王权者的世界似乎整个都被打乱了,变成了一团糟。
而在这种忙得脚不沾地时候,突然有了一个额外的任务被弄到了我的头上。
铃木财团的铃木次郎吉打算在飞空艇上展示名为“天空的贵妇人”的名贵珍宝。他又双叒叕给怪盗基德下了挑战书,大意为你小子有能耐就来飞艇上偷爷的宝石啊。
我?????
恕我对这种有钱人的迷惑行为感到十分的不解,要我说,这个老爷子就是巴不得自己东西被偷吧。好好的还要邀请人来偷,嫌钱多烧的慌吗?
我理解不了有钱人的乐趣。
——所以这个铃木次郎吉和怪盗基德之间的决斗跟我有一毛钱关系么?
当然有啦,不然喊我干嘛?据说是这个飞空艇上可能会有权外者的出现,于是这个任务被黄金氏族的非时院扔给了管理秩序的Scepter4的头上,然后又被宗像礼司扔给了我。
在我震惊的质问他为什么的时候总是逮着我压榨劳动力的时候,宗像礼司说:“因为你是临时工。”
好嘛,我算是读懂了他的潜台词了。
因为我是临时工,现在不紧着压榨我的劳动力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其他人全是有编制的长期工,他可以使唤很久。
这个理由让我完全无法反驳。
不把临时工当人看啊?我明明还是Scepter4最小的成员呢!
——算了。反正不上班,我就当度假了。
在登上飞艇的前一个小时,看到我出现在现场的江户川柯南神情十分震撼。
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几个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我麻木着表情说了一句,“我公费旅游,不用管我。”
江户川柯南的神情十分凝重:“难道是组织那边……”灰原哀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来。
“不,”我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你想太多了,你就当我是纯粹凑热闹来的吧,小屁孩活得轻松一点不好吗?”
“啊……这不是弥生吗?”发现我的毛利兰一脸惊讶,“你也要上这次的飞艇么?”
“对呀,”我笑了笑,“有人送了我邀请函,想看看那个据说世界最大的蓝宝石,所以我就过来凑凑热闹了。”
铃木园子跟者毛利兰一起凑过来,她还往我周围看了一圈:“男朋友这次没有一起来吗?”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总不能说我男朋友天天在做一下违法乱纪的事情吧,“他有工作所以没来。”
“男朋友?”在一旁听着我们讲话的江户川柯南如遭雷击,露出了震撼他妈的表情,“你居然有男朋友???”
我:“…………………………”
我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臭小鬼,你几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