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我现在什么想法的话……问就是后悔。
非常后悔。
昨天我和一方通行两个人打起来的时候,差点把公寓整栋楼给拆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他要打我,我总不能跟个桩子似的杵在那里让他打吧?
会死人的!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所以不出意料,房东第二天早上就上门要求我赔偿了……拜一方通行所赐,我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家当就全没了。
我后悔了。我错了,真的。
我不该口嗨,并且作死地试图挑战一方通行的底线。
被打之后的晚上,我缩在角落里哭诉一方通行的无情举动:“呜呜呜呜呜我不再是你最好的小伙伴了么?你竟然为了男人打我!”
“明明是你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吧,白痴。”他顿了顿,不耐烦地说,“我说,你演够了没?动静很大但是根本没怎么伤到你吧。”
“但是主要伤到的地方是脸啊!!!”我怒,“我毁容了嫁不出去怎么办?你负责娶我啊?”
我把怀里抱着的枕头扔向了一方通行,枕头立马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一方通行的脸。我抖了抖,立马惊恐起来——完了,我打了他的脸,我今天不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你……”一方通行把枕头捏在手里,我隐隐约约能看到他额角跳动的青筋,他在看到惊恐万分的我时似乎克制了一下,没打我。
白发少年烦躁地将枕头扔在一边,神色不耐:“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该不会你也需要一个学习装置吧?”
我愣住了:“啊……?”
他看到我的反应之后默了默,“啪”地一下关了灯。
“算了,跟你这种白痴说话没有意义。”
我:“???”
***
由于我昨晚作死举动付出的代价过于惨痛,以至于我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精神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
果不其然,我在港口黑手党的一楼大厅里,见到了那个害我挨打的罪魁祸首——太宰治。
看到他我就翻了个白眼,“您还没死呢?”
太宰治似乎多了点变化,脸上缠着的绷带变多了一点,连嘴角也贴上了白色的纱布,右手甚至打了石膏,用绷带吊住了。
“见到我的第一句竟然不是早安,而是用敬语说出那么恶毒的话么?”
“你好像伤的也没那么严重吧?”
太宰治的表情十分忧郁:“那个白头发的叫什么来着?”
“一方通行。”我好心地回答他。
“对,这个一方通行可是一拳就把我打进了墙壁里哎,难道你还觉得伤的不够重吗?墙体都快被他搞塌了好不好?”太宰治指责我,“最过分的是,弥生,你都不给我叫救护车的么?”
我咋了眨眼睛,表情分外无辜,“我看太宰先生您自杀那么多次,也没有叫过救护车呢。我以为您大概是不需要,毕竟生命力看起来很顽强的样子,自杀个五六十次也不会死呢。”
“……这话说的好过分哦。即使是我,自杀也是会死人的。”
“可您至今为止不还活的好好的吗。”
“而且,挨打的人又不止太宰先生您一个人。”我无奈地伸手指了指我的脸颊,“您看我不也是受伤了吗?“
我今天早上出门之前照过镜子,脸颊上有被一方通行打出来的痕迹,他居然对我的脸下手!!!
我一边拿冰块敷脸,一边为我的脸伤春悲秋。一方通行打我真的是没有留情的,他下手实在是太狠了。
我不就说了他一句阳、痿吗?而且只说了半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好吧,说一个发育正常的男性是阳、痿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出门之前我对着镜子,试图用遮瑕膏将脸上十分明显的挨过打的痕迹掩盖起来,但这个举动似乎不太成功,伤痕依旧十分明显。并且涂了遮瑕膏的地方,颜色十分不均匀。
我在打量过镜子里自己黄黄白白的脸之后就放弃了,回洗浴间把脸洗干净后,直接顶着这么一副尊容去了港口黑手党。
我一路走进港口黑手党的大楼的时候,那些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墨镜的黑手党成员全都对我行注目礼,怜悯之中夹杂着同情。
我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果然如此。
话说,你们在果然如此些什么???
“啊,看来弥生也被好好地教育过了呢。”
“教育是什么用词啊?搞得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似的。”我对此大为不满,“明明一切都是太宰先生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挨那顿揍。”
“有事男朋友,无事太宰先生。”太宰治就站在港口黑手党的楼底下,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委委屈屈地指责我,“要水馒头的时候就挽着我的手喊我亲亲男朋友,对着那个一方通行就说是讨人厌的太宰先生,还要帮着他一起打我!”
“太宰先生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出言挑衅他的,不要把锅全推到我身上来!”我叉着腰怼回去,“要不是你自己说了那种话,他怎么会打你?太宰先生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好不好。”
“唉。”太宰治叹了口气,缠绕着绷带的手摸了摸他嘴角青紫的伤口,“那位一方通行下手可真重啊。”
“……没办法嘛。他一直这个样子。”说起这个时我难免有些心虚。
“哦,对了,有一件事儿我想问你。”他双手合拢,手掌与手掌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用有些孩子气的幼稚表情看向我。明明他脸上做出了这样的表情,可眼睛里却一点光亮都没有,像是凝视着我的深渊。
“弥生的那位朋友叫一方通行,对吧?他是异能力者吧?我还从没有力气这么大的普通人呢。是强化系的异能吗?”
“不,”我心中寒毛直立,“他不是异能者,他就是天生力气大而已。”
“哎,是这样吗?”太宰治挑了挑眉,疑惑地问我,“可是那位一方通行看起来很瘦弱的样子,嗯……感觉比我矮也比我瘦,他那个样子真的能一拳把我打进去吗?”
“天赋异禀啊,天赋异禀,他真的不是异能力者。况且中也先生不也可以一拳把您打进墙壁里去么?”我努力地圆谎,“而且,太宰先生您的异能力是“人间失格”,如果他真的是异能力者的话,异能被消除了,怎么可能还能把您打进墙壁里呢?”
“不,”太宰治微微笑了起来,“这可不一定。”
我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确实,一方通行的能力过于强大。9000个御坂妹妹连起来的御坂网络,甚至达不到他原本计算力的一半。
按照树状图设计者的推算,他可以杀死超电磁炮128次。我虽然没有真正和超电磁炮战斗过,但是在树状图设计者的推算中,我是可以胜过超电磁炮的——但仍然不可能打败一方通行。
我的超能力会被太宰治削弱到Lv.3的等级,而一方通行,就算他被削弱了一半,也仍然是最强的超能力者,吊打普通的Lv.5也不成问题。
在这个世界,他可能是那个无敌的人。
“不过,一方通行这个名字,怎么听都像是个假名。弥生是在贫民窟和他认识的吗?”
这就是来套话了,我心底有了准备。
“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的人。他走投无路,听说我在港口黑手党工作,于是来投奔我来了。”我一通瞎说,把一方通行塑造了一个长相好看、只会吃女生软饭的那种人,“可能他把我这个长期饭票看的很紧,看到你那天跟我在一起所以有一点……嗯……不满和嫉妒吧。”
“啊,小孩子的占有欲吗?”太宰治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自己也是个小孩子吧?就算是横滨千人斩也改变不了你今年十六岁的事实!
我吐槽的话,到了喉咙边上,忍了忍,到底没有说出口。我怕再说下去,让话题无限继续的话会出什么事。
我往旁边走了两步,“那太宰先生,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哦。”
“好哦。对了——”太宰治笑眯眯地指了指我的衣服,“弥生,你的后背汗湿了哦。今天的天气好像也不热吧?”
“我比较爱出汗,没办法啊。”我打了个哈哈,不敢停留,快速溜走了。
在穿过长长的走廊的时候,旁边走过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小声交谈这些什么。我在敏锐地听到了我的名字在交谈中出现之后,就悄悄地用超能力去偷听他们在谈论写什么。
“论坛上说的是真的吗?没想到那位竟然段位这么高,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都对她很不一样吧。”
“她不仅跟这两位大人有关系,在外面还养了小白脸。”
“哇哦,这么劲爆。”
“对啊,你看到没?今天太宰先生身上的伤还有她脸上的伤,就是外面找的那位小白脸打的。”
“那个小白脸这么猛?!”
“论坛上还有图爆料呢,好像是昨晚有人围观到了,偷偷拍了照发了帖子上来。”
另外一位港口黑手党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这个拍照的兄弟还活着吗?”
“……这是个好问题。”
论坛?港口黑手党这么时髦的吗?还有技术人员建论坛?我震惊了,没有想到港口黑手党还有这种时髦的东西存在。我立马摸出手机,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那几个人说的论坛。
……还真是个论坛,但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其实是横滨的城市论坛,里面有个子版块是港黑专区,想进去还得认证。现在的黑手党都这么……光明正大了么?连官方论坛都开了专区,牛逼。
我登进去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飘红的话题楼——
【震惊!港黑预备役干部竟当街和一白发男子为争夺情人大打出手?】
1L = =
楼主只是下班路上路过,没有想到会看到那么震撼我妈的事情。我看到大家都懂的某位爱好自杀的预备役干部,在和他前几天招来的Y小姐搂搂抱抱,Y小姐还亲口承认预备役干部是她男朋友。
然后反转来了,Y小姐在外面包养的同居小白脸和预备役干部狭路相逢大打出手!众所周知,预备役干部战斗力为5,于是被小白脸K.O.(Y小姐被小白脸带回了家
但是据楼主所知,Y小姐和某位矮个子预备役干部也有点那个啥……你们懂我意思吧?
这位Y小姐是个狠人啊,她好像同时撩了那两位、包养小白脸、还在追求那位爱好自杀的大人的友人。
【搂搂抱抱.JPG】【被打.JPG】
……
这是什么玩意儿???怪不得我风评被害!!!
这描述的我像个史无前例脚踏四条船的绝世渣女啊!我才十四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今天的天气跟我的心情一样,阴沉而难受,外面浓云沉沉,一副要下一场暴雨的样子。
阴沉是因为风评被害,难受是因为伤口疼。
因为一方通行的反应十分反常,我不太想回家触他的霉头。我琢磨了一下,决定去找织田作,跟他回去看看他家的五个孩子,让咲乐小天使来治愈一下我。
但上天果然看我不顺眼,我刚走出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外面就立刻下起了大雨。
你妈的,贼老天!
我惆怅地抬头,正在我想是不是得去哪摸把伞的时候,一把伞就在我面前撑开了。我眨了眨眼睛,转头看过去,撑开伞的人是坂口安吾——我的亲亲同事。
“安吾先生?”
“你要回家么?”他用手指推了推眼镜。
“不,我准备去Lupin酒吧的,”我回答,“安吾先生呢?”
“我也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撑一把伞。”他将伞下一半的空间让给我,我抬头的时候,发现坂口安吾看我的目光有一点点的……微妙。
我:“?”
他默了默,艰难地开口,“你跟太宰……”
“安吾先生,”我打断他,“你不会也看了论坛上那些胡说八道的东西吧?而且……”
我顿了顿,无声地对他做了个口型。
“异能特务科。”
我意有所指:“安吾先生,我可是你的同事啊。”
出乎我的意料,坂口安吾的神色变得更加的一言难尽:“既然如此,你还和太宰、中原、织田作三个人不清不楚,在外面也……我能理解你年纪小,经受不住恋爱的诱惑,但……”
他十分语重心长。
“就算要恋爱,也不用一次性这么多,选备胎也不用选今后很大概率会变成寡妇、黑泥成精的那种吧?不能因为脸这个唯一的优点,就眼瞎地忽视了其他所有的缺点啊……你还小呢。”
“???”
安吾先生,有话好好说,您这到底是在黑我还是在黑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