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感觉到太子的打量,抬起头看去,“这么看朕作甚?”
“汗阿玛,弘晖才五岁。”太子道。
刘彻:“五岁吗?朕怎么记得是六岁。”不待太子开口,又说,“不管五岁还是六岁,这么大都能去尚书房。弘晖,想不想去阿哥所?”
小孩抿抿嘴,不说想也不说不想,扭头找他阿玛胤禛。
太子看到小孩的表情,笑道:“弘晖的意思跟他阿玛说去,别问他。”
“你阿玛都不理你,还喜欢凶你,没必要问他。”刘彻道,“朕决定了,这次回去就搬去阿哥所。”
小孩转向刘彻,眼中写满,你是在说笑吗?
“朕是皇帝,君无戏言。”刘彻道。
太子:“他听不懂什么是君无戏言。弘晖,不想去就直接讲。”
“你十五叔和十六叔,弘阳和弘皙都在阿哥所,你住进去就可以跟他们一起玩,不去的话,在家连个跟你说话的人都没有。”刘彻道,“宫里吃的用的也比你家的好。”
太子不禁说,“都是内务府送过去的,差不多。”说不定比宫里的还好,因为胤禛是内务府大臣,低下人糊弄谁都不敢糊弄他。
“你给朕闭嘴!”刘彻瞪他一眼,不帮忙劝还净捣乱,没见过这么为人子的,“闲着没事一边玩去。”
太子起身:“弘晖给儿臣。”
刘彻瞪着眼睛看着他,再给朕说一遍?!
“吓到弘晖了。”太子又坐下,“四弟就这一个嫡子。”
刘彻:“朕又没跟他抢。”
“你现在这样就是在和他抢。”康熙开口道。
刘彻瞥他一眼,你也给我闭嘴。随即转向弘阳,“说句话。”
“孙儿去踢蹴鞠?”弘阳试探着说,踢蹴鞠的时候劝劝弘晖。
刘彻放下弘晖,弘阳拉住他的小手,就冲他叔和他弟使个眼色,快走!
“等一下。”刘彻突然开口。
几个小孩浑身一僵,不约而同地转过身。
刘彻佯装没看到他们眼中的紧张,笑着说,“别玩太晚,明天随朕去打猎。”
“孙儿遵命。”弘阳说完,紧握着弘晖的小手就往刘彻身后去。
刘彻见他们走比跑还快,嗤一声,转向太子。
太子头疼,“汗阿玛,弘晖——”
“谁要跟你说弘晖。”刘彻打断他的话,“继续先前说的。你选哪方?朕选胤祉。”
太子很是无语,还有必要问他吗?马球场上两拨人,一方以大贝勒胤禔为首,一方以三贝勒胤祉为首。偏偏还得配合他爹,“儿臣选大哥。”
“嗯,你说胤祉他们能赢胤禔多少?”刘彻又问。
太子想骂人,“汗阿玛怎知三弟一定会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刘彻托着腮帮子,望着远处打的火热的一众便宜儿子,“不知道他会赢,朕选他干甚?”你这话问的实在没必要。
太子扶额,他爹今儿又听不懂人话了?
“儿臣错了。”太子压住暴走的冲动,“汗阿玛如此看好胤祉,想来他的那个嫡子也不错,让他跟弘晖一起住到阿哥所?人多热闹,汗阿玛想孙子了,也随时能见到。”
刘彻疑惑不解,看向康熙,他刚才不是还不同意?
“你故意气他,他不敢不同意。干脆将计就计,你不是让孙子住进来么,干脆大家都住进来。”康熙道,“朕没猜错,保成接下来还会提到胤禔的儿子。”
太子道:“儿臣突然想到,大哥的嫡子没比弘晖大多少,也能跟弘晖玩到一块去。”
康熙乐了,“听见了吧。”
刘彻十分想给他一脚,碍于太子就坐在身边,没敢有大动作,“你说得对。这事不急,先说眼下的。”
眼下的都被你说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太子心中腹诽,见他兄弟们停下来歇息,冲小顺子招招手,跟他耳语一番,小顺子就朝胤禔跑去。
刘彻见状,眉头一挑,“太子,不得使诈。”
“打马球也讲究策略,和行军打仗一个道理,儿臣为何不能用?”太子反问。
刘彻:“你这样讲朕也用。”
“好啊。”太子往他兄弟们那边看一眼,颇为可惜道,“他们好像重新开始了。两军交战的时候没有叫停的道理。”潜意思,你要耍赖,儿臣也没办法。
刘彻顿时想踢他,“你给朕等着。”
“儿臣一直在,哪儿也没去。”太子道。
刘彻呼吸一窒,转向康熙,管管你的好儿子。
“现在是你儿子,是打是骂,悉听尊便。不过,当务之急不是惩罚保成,而是你该如何同胤禛讲,让弘晖搬去宫里住。”康熙道。
刘彻心说,我是父也是君,他是子也是臣,我说往东,他还敢往西不成?
“他敢撂挑子不干。”康熙提醒他。
这一点刘彻忘了。
胤禛近几年做的不错,他若是夺了胤禛的内务府大臣,老百姓又得骂他昏庸无道,或者说胤禛功劳高于太子,他为了太子着想,才把胤禛关家里。
不论哪种情况都不是真的,而不论哪种情况对朝廷都没任何好处。思及此,刘彻不禁看向康熙,“我还办不了他?”
“他没犯过错,你办他干什么?”康熙头疼,“你关心弘晖,正是因为喜欢胤禛,爱屋及乌。弘晖入宫,老四不高兴,在心里恨你,可就本末倒置了。”
刘彻想想,他说得对,不禁揉揉额角,看来我得好好想个法子,糊弄老四松口了。
太子见他凝眉深思,心脏猛一跳,他爹又想干什么?
没等太子琢磨出来,半个时辰到了——马球结束。毫无疑问,胤禔方赢。
胤祉走过来就恭喜他汗阿玛,还谦虚的说,他不如他大哥。
刘彻抄起手边的盘子就砸他,怒骂道:“蠢货!”
胤祉愣住,他爹疯了?恭喜他还骂人。
众皇子也呆住,眼瞅着盘子要飞过来,下意识要躲,他爹停下来。
刘彻不想停下来,胳膊被康熙攥住,不得不“啪”一声把盘子放案几上,“太子说什么你都信?”
“什么意思?”胤祉问出口。其他皇子面露不解。
太子轻咳一声,压下亟待出口的笑意,“汗阿玛跟孤打赌,孤如果赢了,等去西洋的船回来,船上的东西随便孤挑。”
胤祉点头,他听到了,可是跟他爹生气有什么关系?猛然睁大眼睛,“你,你竟然让小顺子假传圣旨?”
“当着汗阿玛的面,也是假传圣旨?”太子反问,长不长脑子?活该骂你蠢货。
胤祉张了张口,“汗阿玛,儿臣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小顺子跟大哥说,汗阿玛赌大哥会赢,让大哥全力以赴,儿臣不小心听见,想让汗阿玛高兴高兴,就——”
“就故意输给胤禔?”刘彻瞪着眼睛,指着他,“你为何不想想朕身边有王以诚,有梁九功,不让他们过去,为何让小顺子去?还故意让你听见。”
胤祉当时热的汗流浃背,头晕脑胀,没空想那么多。再说他更不敢想太子敢当着他爹的面假传口谕,“儿子自作聪明了?”
“废话!”刘彻站起来就要走。
胤祉张了张口,“汗阿玛——”
“还有事?”刘彻道。
胤祉嘴巴动了动,看到他爹眼中的不耐烦,慌忙说,“儿子再跟大哥比一次,这次儿臣——”
“我没力气了。”十四阿哥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又累又渴又饿,天还快黑了。”
刘彻:“都没问过你兄弟愿不愿意,就先问朕,是希望朕命他们再跟胤禔他们打一场?”
没有。
胤祉这次也没想那么多,还是想让他爹高兴高兴。
刘彻哼一下,一甩衣袖,往他的帐篷走去。
太子起身拍拍胤祉的肩膀,笑眯眯道,“多谢啊,三弟。”
胤祉拨开他的胳膊。忽然想到不对,“你为何赌大哥会赢?”
“对!”这也是胤禔没有怀疑小顺子的话的原因。
太子撇撇嘴,“因为孤没得选。”指一下胤祉,“汗阿玛先选的。”说完也往他帐篷走去。
太子忽然想到他爹刚才那么生气,以他爹的小心眼,日后一定会找机会讨回来,便停下来,“对了,胤祉,汗阿玛还说你如果输了,就让你的嫡子搬去宫里住,还有大哥家的那个。还有老四家的。”
“臣弟呢?”五贝勒开口道。
太子:“你嫡子几岁?”
五贝勒脸色骤变,他没嫡子。
太子移向七贝勒。
七贝勒忙说:“臣弟的嫡子还小,不敢劳烦汗阿玛。”
“孤知道。孤也是想说这个。”太子把视线投向八贝勒。
八贝勒不等他开口,连忙说,“臣弟也没嫡子。”
“老九,老十。”太子道,“你们——”
九阿哥忙说:“我们也没有。”
太子:“你以为孤要说这个?孤是想说你们别学他们,多多努力,嫡子会有的。”给他俩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走人。
而太子一走远,众人就围住大贝勒、三贝勒和四贝勒,七嘴八舌的问他们,打马球输了,让他们的嫡子住宫里,是赏不是罚吧。
因为宫里规矩多,能管住调皮捣蛋的孩子。离尚书房也近,孩子到宫里吃的用的也都是他爹出,怎么看都是他们当儿子占便宜,对他们汗阿玛没一点好处。
胤禛率先开口,“我是被他俩连累的。你们别问我,问他俩。”看一眼胤禔和胤祉。
守在一旁的侍卫扑哧笑出声。
众人扭头看他。
侍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一般情况下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胤禛不禁问:“我说错了?”
“大贝勒和三贝勒是被您连累的。”侍卫憋着笑说。
胤禛张了张口,不敢相信,“我?”食指指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