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立刻把他知道的全说出来。
胤禛冲屋里的一等侍卫使个眼色,两名侍卫立刻潜入噶礼府上——拿书信。
噶礼乃山西巡抚,山西百姓都怕他,认为没人敢动他,自负的噶礼并没有在书房设重兵把守。两名侍卫很顺利拿到想要的东西,跑回客栈还未到卯时。
胤禛仔细看一遍,不够治噶礼死罪,但足够把他抓起来,于是就把书信交给庆德,让他把忙碌了一天,此时在房里睡觉的侍卫叫起来。
胤禔开口问,“他俩怎么办?”
“八弟带几人个人跟他回去一趟,拿他贪污受贿的证据。”胤禛指着太原知府,“我们带着他去噶礼府上。”指着管家。
管家起身道,“你们拿到证据也没用。”
“为何?”胤禛问。
管家看一眼站在外面走道上的侍卫,“就你们这几个人,抓住大人也出不了太原城。”
“是吗?如果我们有这些呢。”胤禛话音落下,胤禩、胤禔和庆德以及所有侍卫都从腰后翻出一支比巴掌大一点的鸟铳。
管家脸色骤变,不敢相信他们有这么多火/器。
太原知府叹了口气,三位皇子过来,肯定做好万全准备。别说已拿到证据,没证据他们也会想法设法制造证据把噶礼抓起来,押往京城。
胤禩看到太原知府的表情,笑道,“聪明人少受点罪。”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把他手上的绳子割开。
胤禛没有样学样,把管家手上的绳子割开,还把他的嘴给堵上。
管家下意识挣扎,胤禛抬腿朝他膝盖上一脚,管家扑通跪在地上。
“带走!”胤禛开口。
两名侍卫拖着管家往外走。
一众人咚咚咚下楼,守夜的小二被吵醒,张嘴就要问什么人。走在最前面的侍卫一个箭步过去,捂住他的嘴巴,“睡觉去!”
“呜呜……”你们是什么人?
侍卫:“钦差办案。”
店小二睁大眼睛,掌柜的说二楼那群人根本不是什么商人,像是京城来的官家子弟。合着是官家本人?
“知道该怎么做?”侍卫问。
店小二连连点头。
侍卫松开手,店小二忙说,“小的啥也没看见,小的梦游,小的去睡觉。”
侍卫盯着他,快去。
店小二连忙钻进自个屋里。
一行人走后,店小二爬起来,打开门缝往外看,“这时候衙门都没开,去哪儿办案?”
“衙门?”走到楼梯口的太子停下来,对身边的一等侍卫说,“快去告诉胤禛,叫老大去巡抚衙门。”
“那殿下是去噶礼府上,还是巡抚衙门?”
太子:“去噶礼那儿。噶礼狂傲自大,只有胤禛一人,他多半不会把胤禛放在眼里。”
店小二听的说话时,正纳闷人不都出去了么,怎么还有人?扭头一看,楼梯口多出一个身着杏黄色龙袍的年轻男子,顿时张大嘴,伸出手指,“你你你——”
“黄家二少爷,不认识了?”太子把玩着扇子笑着问。
扑通!
店小二跪在地上,“草民给,给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就成王八喽。”太子冲身边的侍卫使个眼色。
侍卫去追胤禔。
小二浑身一僵,看到侍卫越过他往外走,松了一口气。
太子见状,笑着问,“你以为他抓你?”
“小——小民不敢!”
太子:“起来。”随即对贴身太监说,“看看轿子来了没。”
“小小民去给太子殿下看看。”店小二爬起来往外跑,到外面看到两个高大的青年抬着一顶青布小轿往这边来,连忙回头说,“有一个,很小。”不像是太子爷用的。
太子走过去:“就是那个。”跨过门槛,停下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店小二连连点头,“草民知道。”
太子钻进轿子里。
店小二膝盖一软,扑通坐在地上,亲娘啊,他居然见到活的太子,还跟太子说上话……是真的吗?店小二朝自己脸上一巴掌,倒抽一口气——真痛。
看来是真的,他是不是得告诉掌柜的?
店小二爬起来,抬起脚,不行,太子爷说,不能乱说。
转过身,关上门,店小二走到楼梯口,楼上是太子爷住的地方,拐角是他值夜的房间,是上还是拐弯?
“喂,伙计!”
店小二抬起头,看到楼上的人,下意识想喊对方爷,随即一想皇家四个少爷都出去了,“你叫我?”
“有白粥小菜没?送上来两份。”
小二想说,厨子还没起。话到嘴边停下来,“厨房还没做,小的会做,小的去给你做点?”
“快去。”
店小二跑到后面就想叫厨子,犹豫片刻,自个去生火煮粥,热几个包子,又煮几个鸡蛋,好了立刻端上去。
看到上面只有两个人,而这俩人从住进来就没出过客栈,又见其声音跟女子似的,瞬间知道他们便是传说中的太监。
店小二想往他们下面瞧瞧跟自己有何不同,可惜没敢,“两位客官要是没事,小的就出去了。”
“出去吧。别让人往二楼来。”
这句话店小二每天都会听到,以往觉得他们规矩大,今儿才知道人家不是规矩大,人家就是规矩,“小的知道。”
胤禩随太原知府从他家出来,知府挥别家人,名曰他有要事出去一趟,到门外就问,“八爷,去巡抚大人府上?”
“去巡抚衙门,大贝勒在那边。”守在门外的侍卫指着身边的侍卫道,“他说的。”
胤禩点头,“好。留两个人随我过去,其余人速去噶礼府上。”
“嗻。”侍卫应一声,就往噶礼府上跑。
胤禩和胤禛一行担心引起早起做生意的人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走得很慢,就像出来闲逛吃早饭一样。
客栈离知府家近,离噶礼府上较远。侍卫狂奔到噶礼府上,庆德正在敲门。
门房揉着眼睛打开房门就骂,“谁他娘的——管,管家,您您怎么了?”
胤禛冲侍卫使个眼色。
身手利落的侍卫上去敲晕门房,三两下把他捆起来扔在门后,打开两扇门就请胤禛进去。
所到之处,只要有人开口,侍卫就一个手刀把人劈晕,不论男女老幼。以致于到噶礼卧房门口了,他还一无所知。
胤禛踢开门,他的贴身太监进去,随即传来一声怒吼,“你是何人?来人!”
胤禛抬手把绑住双手堵住嘴巴的管家推进去。
屋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随即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噶礼衣冠不整的出来,“你——四阿哥?”
“多年不见,别来无恙,董鄂大人。”
噶礼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片刻调整过来,拱手道,“不知四阿哥驾到,噶礼有失远迎。不知我家的奴才犯了何罪,四阿哥要把人绑起来?”
胤禛服气,到这份上还能装聋作瞎,不愧是他汗阿玛以前看中的人,“不知董鄂大人可否认识这些东西?”接过庆德手中的信,在他眼前晃一下。
噶礼看到庆德,脸色微变,就往外看。
“董鄂大人,我在问你话。”胤禛道。
噶礼见外面全是侍卫,收回视线,“不认识。”
“上面是董鄂大人的笔迹。”胤禛道。
噶礼:“民间高手甚多,噶礼也不是书法名家,仿噶礼的笔迹并不比困难。”
“这么说你是不认了?”胤禛道。
噶礼坦然笑道,“不是我的,我怎么认?如果四阿哥逼噶礼认,噶礼模仿四阿哥的笔迹写一封信,四阿哥认不认?”说着,背到身后的手动一下。
站在他身后的女人悄悄往外移。
胤禛给侍卫使个眼色,侍卫伸手把其劈晕。动作干净利落,噶礼反应过来,女人已倒在地上。
噶礼大叫道:“四阿哥,你什么意思?”
“省点力气吧。”胤禛道,“吼破嗓子也没用,外面全是我们的人。”
噶礼脱口道:“不可能!”
太原城突然出现这么多人,他不可能毫无所觉。
噶礼贪,纵容底下人虐待百姓都是真的,但他在跟自己利益无关的事上一点也不糊涂。因此太子很担心打草惊蛇,除了第一天,兄弟四人就再也没一起行动过。
胤禛没想到他如此笃定,一时竟想夸他,“不信咱们出去看看。”
侍卫上前抓住噶礼。
噶礼抬手挥开,“滚开!”
胤禛嗤笑一声,冲侍卫使个眼色,让开。
噶礼大步出去就喊,“来人!来人!”
“老爷?”窜出一人。
噶礼一看是他儿子的书童,“快去喊人,有人有要杀我!”
书童张嘴想说什么,看到自家老爷身边的人,拔腿就去找他主子。
砰!
四周安静下来。
书童身体僵住,随即往后看。
胤禛晃悠着手里的鸟铳,笑看着书童,“继续!”
书童一动也不敢动。
胤禛转向噶礼,“你家有多少人?”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拿出鸟铳,潜意思够不够他们杀的。
噶礼看到树上的窟窿,脸色终于变了,“四阿哥,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威胁。”
“有人密奏你贪污受/贿,鱼肉乡民,汗阿玛命我前来彻查,如今证据确凿,你不认罪,咱们就去京城。”胤禛对庆德说,“把他这两年贪的银子全部搬出来。”
“不用了。”
众人猛然回头,看到来人很意外,包括胤禛。
“已经搬出来了。”
噶礼陡然睁大眼,难以相信,“太太,太子殿下?!”
“不错,正是孤。”胤禛前脚进去,太子后脚就到了。得知胤禛去找噶礼,太子带人找赃物。鸟铳突然响一声,太子以为出事了,急急忙忙过来发现胤禛吓唬噶礼,真想给胤禛一耳刮子,“胤禛抓你,你不服,孤有没有资格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