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呼吸骤然一窒,抬手就要揍他。
刘彻举起汤碗。
康熙猛的停下来,“故意的?”
是的!
刘彻不敢承认,摇摇头,“除了晚上休息的时候,你我也只有这时候能开口说话。”
“你可以不开口。”康熙道。
刘彻:“我不喜欢把什么事都放心里。那样一来就和你一样了。”
康熙无语,“逮着机会就挤兑朕,是不是特开心?”
“有吗?”刘彻很无辜,“没有。”不容他说话,“汤凉了,我得喝汤,别打扰我。”
真能装!
康熙白了他一眼,“你和瓜尔佳氏独处时也这个德行?”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意从不跟我顶嘴。”刘彻绕过他的问题,反问,“你是吗?”
康熙脱口道:“不是!”
“那你就别羡慕她。”刘彻道。
康熙:“朕何时羡慕她?”
“刚刚。”刘彻放下勺子,“我重复一遍?”
康熙下意识回想,“你——朕的意思是,算了,懒得和你说这些。赶紧用膳,吃好做事。”
刘彻撇撇嘴,拿起箸,夹一块鸡腿肉,“这个辣子鸡丁真好吃。我那时候要有辣椒,得一天四顿吃这个。”说着话又夹一块。
康熙忍不住提醒,“天干物燥。”
“知道,知道。”刘彻嘴上这样讲,又夹一块尖椒肉丝。
康熙见他这样,飘去御花园赏花,吃吧,吃吧,明天有你受的。
翌日清晨,刘彻坐在恭桶上,满脸痛苦。
康熙站在他对面,忍笑忍得很痛苦,“今天中午继续辣子鸡丁、尖椒炒肉、麻辣鳝片、香辣牛腱?”
“出去!”刘彻怒道。
康熙没动,“宣太医?”
“我让你出去!”刘彻咬着牙道,“听不懂人话?”
康熙:“听不懂鬼话。”
刘彻卷吧卷吧手纸就砸他。
“停!”康熙连忙提醒,“朕碰不到那东西,怎么扔过来的你怎么捡回去。”
刘彻:“我不用了。”
“用手擦?”康熙顺嘴问。
刘彻顿时觉得恶心反胃,“闭嘴!”
“皇上?”
刘彻心累,“这奴才的耳朵怎么就那么灵。”
“耳朵不灵也到不了你跟前。”康熙道,“朕身边的奴才一个比一个机灵,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刘彻宁愿不知道,不然也不用冲外面喊,“别进来,等一下朕就出去。”
“长痛不如短痛。”康熙看热闹不嫌事大,“朕看好你。”飘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刘彻伸手就抓他。
康熙早有防备,往后一闪原地消失,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快点,天都亮了。”
刘彻张嘴就想吼他,然而,外面还有个王以诚。
深呼吸,刘彻在心里说,“再说一个字,今日罢朝。”
康熙顿时老实的大气不敢喘。
大约又过一刻,刘彻走出来,康熙扭头看过去,见他脸通红,额头上还有些密密麻麻的汗,又忍不住想笑,“在里面生孩子?累成这样。”
刘彻瞪他一眼,大步往乾清门而去。
康熙跟上去,“多喝——”
“没完了是吧?”刘彻猛的停下,扭头看他。
康熙丝毫不受影响,“多喝菊花加金银花,再让膳房准备些下火清淡的饭菜,明天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刘彻一听不是嘲笑他,收回视线,继续往南去。
康熙了解他,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听进去了。
翌日晌午刘彻的身体好了,又想吃辣的东西。其实也不是他格外喜欢,而是暖洋洋的春日里人易犯困,晌午吃点辣的人精神。
可惜不敢再吃,就要和康熙换回来,让他享受几天春日的洗礼。
康熙昨天见他吃的开心,也想尝尝美味珍馐,两天后俩人就换回来。
当天晌午,康熙命膳房准备暖锅子,麻辣味的。
刘彻看到铜锅里面飘着一层红彤彤的辣椒,口水都要出来了。见康熙悠闲地涮着羊肉,忍不住说,“天干物燥。”
“不辣。”康熙道。
刘彻:“你当我没吃过啊。小心明天坐下起不来。”
“朕说不辣你不信,过几天你试试就知道了。”康熙笑着说。
刘彻翻个白眼,“这话小十六都不信。”
“真的。”康熙指着面前的油碟,“羊肉在里面滚一下,再吃就没那么辣了。”
刘彻走过去看看,里面是蘸料,随即抬头看康熙,骗谁呢。
“不信拉倒。”康熙说话间夹一块笋,“朕不像你,喜欢吃辣的只吃辣的。”指着清淡的竹笋老鸭汤,“穿插着吃,你天天吃辣子鸡丁也没事。”
刘彻:“我知道。”
“可惜一吃就停不下来。”康熙说一句,喝点半碗老鸭汤,继续涮羊肉。
刘彻的眼睛随着他的手移动,又看到红彤彤的辣椒,又忍不住咽口口水,“明天换回来。”
康熙手一顿,抬头睨着他,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今天刚换回来,明天不可能换回去。刘彻说出来就意识到他太想当然,“你说我那时候怎么就没有辣椒呢。”
今天的主食是玉米粥。
香甜鲜嫩的玉米粒搭配粘稠的白米粥,不凉不汤,舌尖微辣时喝上一口,瞬间恢复味觉,然后继续涮羊肉,吃青菜,即饱腹又满足口腹之欲。
康熙心情舒畅,胃口大开,也有兴致和他闲侃,“有你也不会吃。”
“谁说的?”刘彻瞪着眼睛道,“别小看我们古人。
康熙:“你那时候有茱萸,用茱萸熬辣油,味道和这个差不多。”
刘彻张了张口想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盖因他那时候多是用茱萸腌鱼和肉烤着吃,或者煮汤的时候点上一些茱萸酱,从未想过熬油,“这么多年你们是什么也没干,净想着吃了。”
“是的。”康熙点头。
刘彻登时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别吃了,再吃我又得踢蹴鞠减肥。”
“你以为朕是你。”康熙把玉米粥喝完,就放下箸,命宫人把饭菜撤了。随即漱漱口,对刘彻说,“八成饱。”
刘彻从不怀疑他的自制力,“吃的一点也不尽兴。”
“尽兴的代价是什么?”康熙问。
刘彻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康熙打算出去转转,刘彻开口道,“我要瘦十斤,然后大吃特吃。”
康熙脚下一顿,险些跌回椅子上,屏退左右,无奈地叹了口气,“快五十岁的人,一下减那么多,你是活够了,还是活够了?”
“我又没说一天减十斤。”
“废话,朕当然知道不是一天。一个月也不行。”
刘彻:“两个月?”
“半年!”康熙道,“否则朕的身体不出问题,我管你叫爹。”
刘彻听到此话认真起来,“真不能减那么多?”
“你年轻二十岁,一个月减掉五斤乃正常。”康熙道,“要不你再忍几年,过了五十想怎么吃怎么吃,吃肿了朕也不会数落你,反正没几天好活了。”
刘彻愣了一瞬,意识到没几天好活是什么意思,忍不住说,“我上辈子活到七十。”
“朕知道。你就是活太久才有后来那么多事。”康熙道,“早死五年就是完美帝王。上辈子没实现,朕给你个机会,在朕身上实现。”
刘彻:“我谢谢你!”没好气的哼一声,脸上尽是不屑。
康熙忍着笑,“那就到六十岁,能吃几年是几年,能活几年是几年。”
“到时候再说吧。指不定哪天就走了。”
此话一出,康熙沉默下来,随后佯装不在意的笑笑,“说的也是。”顿了顿,“朕要求你克制,不光是怕生病。一病不起,迅速死去还好。吃太胖,头晕眼花,摔的不能动,每天躺在床上,生不如死才痛苦。”
“知道,知道,别吓唬我了。”饭菜撤下去,窗户打开,房内的味道散尽,刘彻也不馋了,“出去转转,回来睡午觉。”
经他一说,康熙不禁打个哈欠。
刘彻以为他会直接回寝室,然而,康熙往外走,从北走到南,又从南走到北,两刻钟才回去睡觉。
刘彻虽和康熙政见不合,对他有诸多意见,但在这方面打心眼里佩服他。
康熙有让刘彻服气的地方,在和康熙争执的时候,刘彻会退一步,俩人才能和平相处这么久。否则不是康熙打死他,就是他打死康熙。
话说回来,八贝勒不敢让外人知道他的侧福晋有孕,确实担心他的嫡福晋会闹。
初夏时节刘彻带着儿孙们搬去畅春园,八贝勒就在畅春园东北方买个宅子,把有孕的侧福晋带过去,远离内城,以致于八贝勒的庶长子满月了,安亲王府还不知道。
刘彻知道了,便问八贝勒何时给孩子上玉牒,八贝勒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过了中秋节,他的庶长子很壮实,看着能长大,才通知宗人府。
宗人府知道,想瞒着安亲王府也瞒不住,没过几日,刘彻和小儿子们踢蹴鞠的时候,从十四阿哥口中得知,安亲王的儿子找过八贝勒胤禩。
刘彻便顺嘴问,找胤禩干什么。
十四阿哥说不知道。
刘彻把视线转向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摇摇头,不知道。
刘彻盯着他不放,看得他头皮发麻,十三阿哥才说,“八哥没讲,但说到安亲王的儿子时笑了一下,儿子如果没看错的话是苦笑。”
“朕知道了。此事不可对任何人说。”刘彻道。
十四阿哥忙问:“汗阿玛要帮八哥讨回公道?”
“他打你八哥还是骂你八哥了?”刘彻道,“你八哥几岁了?朕管他一时,能管他一辈子?”
十四阿哥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不甘心的小声嘀咕,“别让八哥娶她,啥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