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一甩马蹄袖,大步流星去洗漱。
康熙无奈地摇摇头,飘到床上睡个回笼觉。
不过这一觉睡的时间有些长,因为醒来身边多了一个人。
康熙飘下床,看到自鸣钟指向三,推醒刘彻。
刘彻睡的正香,无端被弄醒,张嘴就骂,嘴巴被堵住。
“唔唔……”刘彻瞪大眼睛,放开我!
“松开可以,别瞎嚷嚷。”康熙防着他这点,“魏珠在门口。”
刘彻朝他手上咬一下,松开嘴,怒目而视,何事?
康熙直接指自鸣钟。
刘彻看过去,眉头紧锁,怎么这么快?
“朕这几日没睡好,身体异常疲惫,你睡一个时辰左右没能解乏,肯定会觉得快。”康熙解释给他听,“晚上再睡。”
刘彻打个哈欠,“上午礼部把试题送来了。”
“明年秋闱的试题?”康熙忙问。
刘彻点点头,“都不行。”
“为何?”
“全就四书五经取题,以为我看不出来。”
康熙没整明白,“为何不能就四书五经出题?朕之前就想问你。”
“我要的是针对时事,四书五经里有时事?”刘彻反问,“我以为会提到户部追缴亏空,结果一个字没提。如果是主父偃,不用他,东方朔都不会放过这么大的事。”
康熙这下全明白了,“朕还以为你说什么。你不明示,他们不敢。”
“为何不敢?我都说随便出,不会怪他们,还要我怎么说?”刘彻疑惑不解。
康熙不知该怎么同他解释,“明日早朝你直接讲,然后再让他们重新拟题。对了,武举的试题是让张英他们出,还是和兵部共同出的?”
“我跟他们说先紧着明年秋闱,没想到一个秋闱搞了快半年。”刘彻脸上掩饰不住失望。
康熙忍不住安慰他,“第一次难免,下次就知道了。”
“能不能活到下次还两说。”刘彻道。
康熙:“为何不能?除了朕,没人知道你不是我。难道还担心朕说话不算话?”
“我从未怀疑过你。我是担心被你手下的人气死。”刘彻道。
康熙瞬间想把刚才安慰他的话收回来。这个人,就不能给他一点好脸,“放心,不会的,毕竟你经过比这些还严重的事。”
刘彻脸色微变,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刘据。
“滚!”
康熙笑了,“非得扎你的心才消停,图什么啊。”
“滚!”刘彻再次吐出一个字。
康熙没走,因为他还有别的事,“你打猎的时候看好的人,安置好了?”
“交给那个叫费扬古的将军了。”刘彻打猎的时候,康熙没跟过去。刘彻回到畅春园的第一件事,是把“木兰秋狝”时选的人扔给费扬古调/教,速度快的康熙都不知道,“怎么了?”
康熙摇摇头,“担心你忘了。”
“不可能。”刘彻脱口道。
康熙:“是。忘了你好战,最喜武。”
“滚!”
康熙抬抬手做暂停状,“现在申时两刻,再不出去天就黑了。”
刘彻瞪他一眼,给我等着。随即起身往外走。
十月的天黑的早,刘彻出去忙半个时辰,屋里就暗下来。放下朱笔休息一会儿,小太监就进来询问传不传膳。
睡小半天刘彻不甚饿,膳房也做好了。此时不用,凉了再做,做好也该半夜了。热过的菜味道不好,刘彻沉吟片刻,吩咐小太监传膳。
小太监前往膳房,刘彻走到院里转悠几圈,等梁九功盯着太监试了毒,刘彻才进屋。
转几圈的结果刘彻多喝半碗汤。
老母鸡汤,味道清淡,没一丝油花,刘彻也不知膳房怎么做的。而每次用饭,刘彻都忍不住佩服膳房的厨子——做的太好吃。
康熙虚倚着门框,见他嘴角含笑,“今天的饭菜这么好吃?”
“好吃。”刘彻微微点一下头。
康熙:“又到吃暖锅子的时节了。”
“一个人吃没意思。”刘彻在心里说。
康熙转向他,“朕记得你那时候也有暖锅子,你当时都是跟谁一起吃?”
“我想吃的时候,谁正好在宣室殿就跟谁一起吃。”刘彻道。
康熙:“你倒是不挑。”
“有挑的必要吗?”刘彻道,“卫青霍去病,张汤主父偃,哪个不比索额图、纳兰明珠能力出众,长得顺眼。”
康熙想打人,“一天不显摆能死?”
“不能。但能气得你想死。”刘彻笑看着他在心里说。
康熙咬咬牙,指着他,“下次换回来,朕要是再跟换回去,朕就——”
“不姓爱新觉罗?”刘彻打断他,“虽说你是关外来的,改姓刘我也不介意。谁让我汉族宽大为怀,我刘彻胸怀宽广呢。”说着还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大度感到无奈。
康熙握紧拳头。
刘彻不经意瞥到,心中一惊,话锋急转,“回头把太子叫过来。”
康熙愣了愣,“保成?”
“对。弘阳和小十五,有他俩在,吃的时候一定非常热闹。”刘彻不容他开口,“就这么定了。”
康熙没听明白,“什么就定了?”
“暖锅子。”刘彻吐出三个字。
康熙又觉得心堵,“吃吃吃,也不怕吃成刘肥。这顿还没吃完,就想着下一次。”
“刘肥不肥。”刘彻认真道。
康熙又想打他。而身体是自己的,打在刘彻身上,疼在他心里,简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吃饱了让奴才把饭菜撤下去。”
“还没有。”康熙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刘彻心情大好,夹一块辣炒鸡丁,“这个好吃。”
康熙:“小公鸡的肉再不好吃,你就只能吃自己的了。”
“人肉不好吃。”刘彻又夹一块鸡腿肉。
康熙嘴角溢出一丝笑,慢吞吞道,“朕说的是猪肉。”
“咳咳,咳咳……”
“皇上怎么了?”在廊檐下和宫女闲聊的王以诚慌忙跑进来,一见他主子咳得脸通红,慌忙倒水,“皇上,给。”
刘彻一气喝完,扔下水杯,霍然起身。
王以诚吓一跳,“皇上干什么去?”
刘彻陡然冷静下来,深吸气,“朕刚才恶心想吐,现在好了。”
“皇上快坐下。”王以诚扶着他的胳膊。
刘彻顺势坐下,指着面前的碟儿碗儿的,“撤了。”
“嗻!”王以诚领命出去喊宫人进来。
刘彻趁机瞪着康熙,有种别跑。
康熙笑笑,朕就在这里等着你,有种现在动手。
刘彻摩拳擦掌。
回过身的王以诚不明所以,“皇上的手不舒服?奴才宣太医?”
刘彻心堵,这个奴才,眼神怎么就这么好,“天凉手有点僵,朕活动一下。朕出去转转,你们别跟着。”
“嗻。”王以诚没跟着,跟守在大门里面的侍卫打个手势。
刘彻出了清溪书屋,身后跟着四个侍卫。
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刘彻见四人离自个两步之遥,顿时有种不上不下,憋得说不出话来的感觉。没心思遛弯,实则找个地方揍康熙,就回寝宫洗漱。
躺在床上,刘彻就冲窝在椅子上的康熙勾勾手,有种过来。
康熙飘到帷帐顶上,刘彻不站起来绝对够不到他。
刘彻站起来床就会被他踩得咚咚响,今夜当值的太监会立刻开口问,皇帝怎么了。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刘彻不想也知道结果只有两个,睡觉,或光着脚移到地上跟康熙打。
十月的天,刘彻宁愿选前者,哪怕此时此刻很想给康熙两拳,“我先给你记着。”
“我也给你记着一件事,过几天去火/器营。”康熙提醒他。
说到正经事,刘彻立刻抛开私人恩怨,“远吗?”
“有一点。”康熙道。
刘彻:“等我歇过乏再去。”
“别忘记就行。”康熙道。
刘彻摆摆手表示不会,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四天没睡好,下午睡那一会儿根本不顶用。放下帷帐,没到一刻,刘彻就睡着了。
翌日天蒙蒙亮,自然醒来,刘彻拉起被褥就想再睡个回笼觉,被康熙一把拽起来。
刘彻压制住骂人的冲动,揉揉眼角,认命的去洗漱,去上朝。
立秋后上朝时间改成六点,刘彻还是觉得早,又忍不住同康熙商议,“改成七点成吗?”
“天亮了,别做梦了。”康熙朝他肩上一巴掌,突然想起一件事,“孙氏还活着?”
刘彻:“死了曹寅得守孝。没折子,应该还没死。等等,胤禛说病危,病危能活这么久?消息从江南传过来得好些天,这又过去好几天,得半个月了吧。”
“是的。”康熙算一下,“她一走,也不知道曹寅能撑几天。”
刘彻看着他的脸,“担心了?”
“换成你但不担心?”康熙道,“卫青!”
刘彻很想送他一记白眼,“别拿他和朕的大将军比,他不配。换个人。”
“跟你关系最好,是君臣,也情同手足的。”康熙道。
刘彻不假思索道,“不论手足还是晚辈,都不敢挪用朝廷的钱。”顿了顿,“反倒怕我找他们要钱。”
“要钱打仗?”康熙说出来,“朕就不该问你。”
刘彻笑道:“我身边的人老实,也是我的错?”话音落下,看到太子、四阿哥胤禛等人,“先上朝。”
下朝后,刘彻留下胤禛,想一下就喊上太子。
爷仨到清溪书屋正殿内,刘彻吩咐宫人传膳,随后问胤禛,“有孙氏的消息没?”
“没有。”胤禛道,“儿臣怀疑她装病,正打算使人去江宁探个究竟。”
刘彻皱了皱眉,“装病?”算欺君吗?看着太子,其实是问站在太子旁边的康熙。
“不算。”康熙脱口道,“她病的时候没告诉你。”
刘彻:“胤禛怎么知道她病的严重?”
“儿臣听说她四处寻方问药,还想请太医,不是病危,她还敢请太医?”胤禛问。
太子叹了一口气。
胤禛不解,他说错了?
“摆明试探汗阿玛。”太子道,“发现汗阿玛不管她的死活,病自然就好了。”
胤禛瞠目:“不会吧?”
“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太子不答反问。
胤禛没有回答,“敢骗我,我要她好看!”
太子抬起胳膊给他一肘子。
胤禛倒抽一口气,怒目而视,干什么?
太子朝他爹努努嘴。
胤禛陡然清醒,“汗阿玛,儿臣就随便一说,从没想过要对她怎样。”
“你想对她怎么样,朕都不会怪你。”刘彻记得康熙说胤禛被他的无情吓到,便趁机说,“她虽是朕的奶娘,朕这些年待可她不薄。她又是怎么回报朕的?不说也罢。你和她孰亲孰远,朕还是知道的。”
胤禛不好意思的笑笑。
刘彻继续说,“朕答应过你户部的事做好,朕有重赏。”说着冲梁九功使个眼色。
片刻,宫人抬进来一个大箱子。
胤禛心中一喜,“谢汗阿玛。只是,只是地方上——”
“那些是地方上的事。”刘彻打断他的话,转向太子,“明年秋闱的题目你过去盯着,朕不想看到题还没出来,就已泄露出去。”
太子应道:“嗻!”
“用膳吧。”刘彻拿起箸,突然想到,“胤禛,选秀的时候朕给你兄和你弟选了侧福晋,没给你选,你没怪朕吧?”
胤禛:“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