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信他才有鬼。真那样讲,刘彻一准说皇帝现在是他。
“你高兴追就追,嫌麻烦就不追。”康熙道。
刘彻抿嘴笑笑,侯在一旁的几个小吏奇怪,皇上笑什么?
“索额图家都被九门提督抄了,这么多银子也不知他能不能补齐。”刘彻的语气看起来替他发愁,表情很幸灾乐祸。
几个小吏听他这样讲,便以为他笑索额图。索额图即便被关起来,也是元后的亲叔叔,皇亲国戚。几个小吏不敢落井下石,不然传到太子耳朵里,他们的官就当到头了。
“此事微臣不知。”年龄最大的小吏开口道。
刘彻:“朕没怪你。”往后翻几页,“鳌拜?”扭头转向康熙,被你弄死的那个?
康熙看到账簿上的名字一阵恍惚,下意识说,“汗阿玛还在的时候借的。”
我看到了。刘彻见他表情不对劲,便往后翻盖住那两个字,出现两排他听都没听说过的人名,“这些人家没落了?”
康熙回过神,勾头看去,“是的。”
“回头让胤禛查查,穷的揭不开锅就算了。”说起胤禛,刘彻忽然想到,“老大练兵,胤禛在户部,老三忙什么?”
“胤祉?”康熙一时没想起来,“是不是在礼部?没有的话,就在家吟诗作赋。”
刘彻在心里问:“他喜欢那些?”
“挺喜欢的。”康熙道。
刘彻:“那就让他去武英殿。”
武英殿乃皇家印书的地方,康熙道,“也行。胤祉应该会喜欢。”
“回头我就跟他说。”刘彻道,“你刚才提到礼部,我让礼部出题,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康熙:“你要选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的人,又不准他们就四书五经取题,他们明天今日也拿不出来。”
“那怎么办?”刘彻看向他,当时为何不提醒我?
康熙每次听到类似的话都不想搭理他,“朕提醒过你,你不听,还说朕不敢尝试,胆小鬼。要不要朕把你当时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一遍?”
“不用,你手下的人太笨。”刘彻在心里说,“我就不该对他们抱有幻想,本以为奴不随主——”
啪!
刘彻脑袋上挨一巴掌。
该死!
刘彻张口就想大骂,一见对面站着几个人,暗暗运气,扭头瞪着康熙,给我等着。
康熙指着几个小吏,“他们在等你。”
“不看了。”刘彻抬手往案几上一扔,开口对几人说,“跟陈廷敬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几人同时道:“嗻!”
刘彻起身就往外走,到门口脚下一顿。
康熙不禁问:“怎么不走了?”
“太热了。”刘彻说着话不禁眯起眼。
康熙:“回宫?下午凉快了再去畅春园。”
刘彻想想,抬头看一眼刺眼的烈日,“这样的天儿到天黑都不可能凉快。”
“那就快走。”康熙道,“越耽搁越热。”
刘彻深吸一口气,跨上汗流浃背的良驹,“走吧。”
康熙立刻飘到他身后,担心被风吹走,不忘拉住刘彻的一条胳膊。
背上多个人,马儿没看感觉,刘彻有。头顶烈日,身后还有个温热的身体,刘彻到清溪书屋,一边脱衣裳一边命宫人打水,扒光就跳到冰凉的浴池中。
康熙见他急急忙忙的,跟上去听到“扑通”一声,吓一跳,“你想死?”
“快了。”刘彻在宽大的浴池中扎个猛子,露出水面,长舒一口气,“舒服死了。”
康熙见状,忍不住说:“不是朕诅咒你,你今天不生病,明天也会生病。”
“改当术士了?”刘彻心情好,靠在浴池边笑看着他。
康熙叹气,走到他身边坐下,“朕没和你开玩笑。前一刻热得险些中暑,后一刻钻进井水里,你不生病,朕,朕就——”
“喊我爹?”刘彻接道。
康熙朝他身上踹一脚。
刘彻身体一趔趄,跌到水里。
魏珠慌忙放下水桶,“皇上怎么了?”
“没事。”刘彻抹掉脸上的水,甩甩头上的水,发现桶里的水冒烟,“那什么?”
魏珠:“奴才觉得井水凉,叫人去膳房拎两桶开水。”说着,一顿,“皇上怎么下去了?皇上不嫌凉?”
“还好。”刘彻道,“水倒进来,朕觉得也没用。”
魏珠:“是太少了。”走到离他最远的地方,把热水倒进去,“奴才已经命人烧水,只是……”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
刘彻抬抬手,“没事。你下去吧。”
“嗻。”魏珠退出去,就送一身干净衣裳进来。
刘彻游到魏珠刚才倒热水的地方,不禁说,“一桶一桶的往里倒太麻烦了,若是能直接烧就好了。”
“小汤山有温泉,离这边没多远,你嫌来回跑麻烦的话,也可以过去住几天。”康熙道,“但不好常住,而且那边的园子比这边小。”
刘彻:“小没关系,水怎么样?”
“水好,不冷不热。”康熙道。
刘彻算一下时间,“木兰秋狝结束就去,让太子回来暂理朝政。”
“下午去傍晚就能回来。”潜意思不用太子代理。
刘彻站起来,拿起面巾擦擦:“要玩就好好的玩——阿嚏!”
“被朕说中了吧。”康熙笑了。
刘彻揉揉鼻子,“乌鸦嘴。”
“赶紧让膳房给你煮碗姜汤去去寒气。”康熙难得没反唇相讥,“也别吃冰饮了。”
大清的冰饮花样比大汉多多了,刘彻一到清溪书屋就让宫人准备,这会儿该做好了。刘彻道,“吃一碗又没事。”
“说不出话就有事了。”
刘彻皱眉,“能不能别诅咒我?”
“朕说的都是实话。”康熙道,“我想给你添堵,也不会拿你的身体开玩笑。再说了,这也是朕的身体。”
刘彻:“既然你知道,就该知道你命硬。别人的诅咒没用,你的——”
“我连自己都诅咒?”康熙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
刘彻点点头,一本正经道,“说不准。”
康熙抬脚把他踹水里。
“咳咳,咳咳,玄烨,你大爷的!”刘彻站稳,爬起来就朝他身上踹。
康熙早有防备,闪到门口,“魏珠来了。”
刘彻脚下一顿,看到魏珠又拎一桶热水过来,“不用了。”
“不用?”魏珠惊讶道。
康熙接道:“头发该洗了。”
“朕是说不用倒里面,留着给朕洗头发。”刘彻说着又觉得鼻子发痒,不敢大意,在宫女给他洗头的时候,让魏珠去膳房说一声——做姜汤。
头发干了,刘彻喝一碗滚热的姜汤,出一身汗又想去洗澡。
康熙按住他的肩膀,“用膳。”
午膳后,刘彻睡一觉,醒来就听到魏珠说,胤禔来了。
刘彻揉揉脸醒醒困,便问康熙,“他来干什么?”
“朕没猜错的话,跟你说不要侧福晋。”康熙道。
刘彻转向他,歪着头,“你们爱新觉罗家还有情种?”
“他是不是朕不知道,但爱新觉罗家是有情种。朕的汗阿玛,皇玛法都是个情种。”康熙道。
刘彻好奇,“你这一代呢?”
“原本朕应该也是,笑什么?朕感觉太皇太后怕朕和朕的阿玛一样,在朕小时候刻意引导过朕,所以,你都知道的。”康熙说到最后一句还不大好意思。
刘彻:“矫枉过正,没心了。”
“你才没心。”康熙不舍得朝他脸上招呼,又想踹他,“胤禔见不见?”
刘彻打个哈欠,又想再睡会儿,可他知道不能再睡,也没心情应付一根筋的便宜儿子,“不见!”随即对外间说,“魏珠,把奏折搬过来,跟胤禔说朕病了,谁都不见。”
“嗻!”魏珠退出去,传达皇帝口谕,等胤禔走了,才把奏章搬去他寝室。
刘彻拿起奏折,想到还没让礼部拟旨,便让今日当值的南书房行走法海过来一趟,交代好五阿哥胤祺的事,忽然想到,“老七多大了?”在心里问康熙。
康熙回想一下,“十五。”
“小八呢?”
康熙道:“十四。”
“三年后给他俩选福晋不晚吧?”刘彻问道。
康熙:“不晚。保成二十一才成亲。等等,给小七选就行了,不用给小八选。”
“为何?”刘彻疑惑不解。
康熙道:“他的嫡福晋已定下来,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和硕额驸明尚的闺女。”
“明尚?我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人?”刘彻道。
康熙笑道,“没事没人提他。此人早死了。”
“病死的?”刘彻顺嘴问。
康熙想也没想,“诈赌被判斩监候。”
“什么?你让小八娶赌鬼的闺女,还是个死赌鬼?”刘彻不敢置信,“你脑子有病没病?”
康熙眉头紧皱,面色不渝,“你才有病!”
“我有病也不可能让儿子娶犯人的闺女。”
康熙:“你是没让儿子娶,你让闺女嫁了。”见他不解,“栾大!”
“我,我——你大爷的,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他是骗子。再说卫长嫁他的时候,他是我身边的人,还是个候,虽不如平阳姐姐的儿子,也没委屈她。栾大年轻,长得好,她又无需从一而终,发现他是个骗子,权当养个面首了。她能,小八能吗?”刘彻道。
康熙张了张嘴,发现无言以对。
“亲王的孙女,就算她善妒,小八都不好休妻吧?”刘彻再问,“就像陈氏那样,嫉妒子夫,动不了子夫,要杀朕的卫青,我当时都不好废她。”
康熙没听明白,“休妻干什么?”
“当然是另娶。难道你想小八给个死赌鬼当一辈子女婿?”刘彻一见康熙果然没想过让八阿哥休妻,“他是不是你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