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愣了愣,意识到他说什么,无语又想笑,“你怎么这么怕鬼神?”
“你不怕,天天祭神?”刘彻接道。
康熙噎了一下,叹气道,“朕不怕,也希望上苍有灵,保佑大清年年风调雨顺,万民康宁。再说了,一天两头猪,朕也祭的起。”
“你,就算你说的对。”刘彻张张嘴正想顺着他的话说,猛地意识到又被他带歪了,“你刚才说在后面杀猪是什么意思?”
康熙:“后面是坤宁宫,萨满把猪赶过来,杀了之后就祭神。”
“怎么把神殿设在后面?”刘彻不解。
康熙开口想解释,注意到刘彻穿着里衣,“这事说来话长,改天空的时候再跟你说。离天亮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我不一定能睡着。”刘彻说着打了个哈欠。一见康熙看他,苦笑道,“你别说初一十五带领朝中重臣祭神,我肯定能睡着。说起这个,万一有神仙怎么办?”
康熙:“你是天子,朕是皇帝,什么样的神仙敢动你我二人?”
“什么样的都敢。”刘彻接道。
康熙轻笑一声,“阳间有阳间的律法,阴间也有阴间的规矩,否则阴间大乱,阳间也不可能太平。”
刘彻仔细想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如果真有呢?”
“朕替你挡着。”康熙担心他没精神上朝,“现在可以睡了吧?”
刘彻点点头,“后面祭神要祭多久?”
“一会儿就好。”说到祭神,康熙有些纳闷,“以前后面杀猪悄无声息的,今儿为何这么大动静。”
刘彻猜测道:“今天的猪不安分吧。”
“也有可能。”康熙睡得沉,通常一觉到天亮,估计以前猪叫的时候他没听见。不过,他见刘彻躺下,提醒他一句,明天的奏章还给太子,就不再打扰他休息。可刘彻毫无困意,终于想睡了,却听到自鸣钟响了。
刘彻睁开眼,看到康熙坐在床上,“什么时辰了?”
“卯时,五点。”见他眼中有血丝,康熙把“可以起了”四个字咽回去,“还能再睡上一炷香。”
刘彻摆摆手:“不睡了。”随即宣宫人进来伺候。
洗漱后还没到五点半,难得起这么早,刘彻走出寝宫,东边升起一轮红日。康熙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朝阳,笑着调侃道:“我家的太阳五点出来。
刘彻神情一滞,反应过来瞪他一眼,在心里说:“你可真记仇。”
“不如你。”康熙话音落下,听到说话声,正想问何人,从日精门进来一群小孩,不禁说:“他们平时也能像今天这么听话就好了。”
刘彻也看到了,笑着说:“朕要不要过去?”
“小八正往这边看。”康熙眼神好使,“你冲他摆摆手吧。”
刘彻抬抬手,打算过来请安的八阿哥停下,转过身就问他兄弟:“汗阿玛在那儿干什么?”
“我比你还想知道。”九阿哥接道,“汗阿玛没叫咱们过去,说明昨天说的改时间是真的。对了,老四有没有说他去哪儿求驱鬼符?”
八阿哥摇摇头,“下了课我让奴才出去问问。”
“也不知四哥有没有跟萨满说。”十四阿哥接道。
四阿哥胤禛昨天出了紫禁城就去找萨满,而他吩咐萨满给康熙祈福,不是谋害康熙,萨满答应下来,也没向康熙禀报,毕竟不是坏事。
胤禛担心康熙,从萨满家出来就去找道士画张符,又找得道高僧要本《普庵咒》,放在一个桃木匣子里让他的心腹拿着。
散朝后,四阿哥胤禛并没有去乾清宫,而是拐去毓庆宫。
昨天晚上胤禛没睡好,想着如何把东西给康熙。太子也没睡好,担心索额图,更担心他汗阿玛收拾索额图只是开始。今日康熙还让太子批阅奏折,太子才算确定他汗阿玛没打算动他。
太子没事,索额图死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索额图代表赫舍里氏一族,代表着太子的母族,在所有人看来太子和赫舍里一族是绑在一起的。
太子亲自捧着一摞奏章回到惇本殿,见胤禛在门口站着,好心情的说:“早膳就在孤这儿用吧。”
“二哥很高兴?”胤禛问。
太子笑道:“这么明显?”
“你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胤禛接道。
太子抬脚就要踢他,“说谁呢。”脸上没有一丝怒气,脚也只是轻轻碰一下胤禛的腿。
胤禛见状,确定他真高兴,也就没拐弯抹角的小心试探,直接说明来意。
太子听他说完,整个人愣住,回过神就说:“你怎么和十四一个德行!”
“我俩同父同母。”胤禛道。
太子噎住,瞪他一眼,就问:“东西呢?”
胤禛转身从随从手中拿过去打开,“弟弟发现汗阿玛的脸色不好,应该是昨晚没睡好,可汗阿玛博学多才,有可能知道《普庵咒》是驱鬼镇邪的,弟弟不敢跟汗阿玛说这本经书宁神安心,有助睡眠。所以,有劳二哥找个机会把《普庵咒》放汗阿玛寝宫之中。”
“寝宫?”太子惊呼道。
胤禛点头:“对别人来说难,对二哥来讲轻而易举。”太子在康熙寝宫住了小二十年,不请示康熙,他也能自由出入,更清楚哪儿能藏东西。
太子听胤禛这样讲,也明白他为何找他,“汗阿玛只是有些反常,你们就能想到鬼神,哪天汗阿玛——”
“到那时臣弟会把高僧请到宫里来。”胤禛快速接道。
太子想翻白眼,面上故作生气,指着他,“你敢打断孤的话?!”
“二哥!”四阿哥胤禛知道他故意岔开话题,“弟弟还得去把平安符给汗阿玛送过去。”
太子:“驱鬼符说成平安符,也不担心汗阿玛治你个欺君之罪。”
“不担心。真被汗阿玛发现,弟弟就说是弟弟不懂,被人给骗了。”胤禛道。
太子服了,忍不住虚点点他,你可真行。
胤禛见他没气得要抽他,开心的笑了,“二哥答应了?”不待他开口,就把《普庵咒》和桃木匣子给他,“弟弟不打扰太子二哥了,弟弟告辞。”打个千,转身去西边的乾清宫。
昨晚没睡好,刘彻一直打哈欠,胤禛过来就看到他汗阿玛困得揉眼睛。胤禛见他这样,眼中一亮,直接说明来意。
刘彻此时只想用了早膳就去睡觉,听到他给自己求了个平安符,很高兴也没精神应付他。收了平安符,随手别在腰间,就命胤禛退下。
胤禛看清楚他的动作,慢慢往外磨蹭,退到门口见他汗阿玛安然无恙,却还不放心,出了日精门就拐去御膳房。
刘彻注意到胤禛的小动作,不由得想笑,在心里跟康熙说:“我还能给他扔了啊。”
“朕小时候祈求上天保佑汗阿玛和额娘健康长寿,结果他们先后去了。打那之后,朕就不信这个。”康熙道,“有时候也会求,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刘彻:“你还真是帝王中的一股清流。”
“此话怎讲?”康熙问道。
刘彻:“古往今来那么多皇帝,没几个不希望能长生不老的吧。”
康熙仔细想想,最早有始皇帝派人求取仙丹,汉武帝三天两头招术士炼丹,最近有前朝皇帝亲自炼丹,“也有。只是不多。”
“不多那些人也相信世上有神仙。不像你,天天让那什么萨满祭神,心里压根不信。”刘彻道。
康熙笑了,“朕有时候也信。三藩起事,朕希望吴三桂早点死,结果他死了。后来想收台湾,希望郑经能早点死,没过多久他也死了。朕现在就希望北边的噶尔丹能早点死。他能在三年之内死,朕以后缝节日,正好外出巡幸也会祭神。”
“他们死的这么巧,我觉得不是苍天有眼。”刘彻打量他一番,意有所指道,“是你命硬。”
康熙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就你听到的。”刘彻接道。
康熙抡起胳膊,“真以为朕不敢动你?”
“是的。”刘彻一本正经道,“因为你知道,打坏了是你的。”
康熙噎住,深深吸一口气,“用你的膳!”
刘彻也怕把人惹怒了,见好就收。饭后走一走,就去看书。不过,看的是记录康熙一朝的书。
中午用了午膳,睡一觉,刘彻起来就练字。
夕阳的余晖洒进来,刘彻放下毛笔,伸个懒腰,揉揉手腕,不禁在心里感慨,“以前太傅盯着我读书习字,我也没这么勤奋过。”不待康熙开口,就转向他,“我对你好吧。”
康熙反问:“为了我?”
“你这个人,真无趣。”刘彻摇摇头,“我晚上得多吃点。可以不喝汤汤水水吧。”
康熙看了看墨迹还没干的字,和他本人写的有九分像,明天练一天,就可以亲自批奏章,“吩咐梁九功多加两道荤菜。”
“两道?这个两一定是虚指。”不容康熙说话,刘彻就喊梁九功进来,吩咐他加四道荤菜。
康熙想翻白眼,“你吃得完么。”
“嫌我铺张浪费?”刘彻道,“朕一天的饭菜加一起也没你平时一顿多。现在说我?晚了。”随即就往人多的地方走。
康熙见他这样,就只知道他不想跟自己说话。叹了一口气,还不得不跟上去,以免他乱走迷了路,还不能问别人。
半个时辰后,天暗下来,膳食一一送到乾清宫,刘彻看到放在最中间的是一盆像大补汤的东西,很是高兴,要不是康熙手快,他就直接吃了。
刘彻盯着试毒的小太监,不禁咽口口水。康熙见状,很是无语,“出息点。”
“你没发现么?今天的膳食格外香。”刘彻在心里说完,就听到梁九功请他用膳。刘彻拿起箸就夹一块红彤彤的肉,“这个好吃。”嘴上吃着,在心里说着。
康熙看了看肉,眉头微皱,“肉质如何?”
“说不上来。不像羊肉也不像牛肉,更不想鹿肉和兔子肉。”刘彻道,“这是什么肉?”
康熙无奈地瞥他一眼,“听到别激动,狗肉。”
“狗?!”刘彻险些呛着,“宫里还吃狗肉?”
康熙:“往常做这种御膳房都会先向朕禀报。不知今日为何没说。你再尝尝中间那个汤,朕有些似曾相识。”
“好的。”刘彻让梁九功给他盛汤,又给他夹几块肉。
康熙一看肉的样子,眼角余光注意到旁边的韭菜炒鸡蛋,连忙说,“喝一两口就行了。”
“为何?”刘彻尝一口,“挺好喝的。”
康熙:“喝太多身体受不了。”
刘彻抬头看看他,眼中写满疑惑不解。
“这桌上有一半是壮阳,说文雅点就是补阳气的东西。”康熙道。
刘彻猛地睁大眼,心中急急问道,“什么东西?”
康熙:“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