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啦,姐姐。”小胖墩声音细声细气。
李师奶脸上还是挂满担忧。
楚月柠看出她的心事,安慰:“放心吧,只要引导正当没事的。”
“真的?”李师奶浅松一口气,摸了摸小胖墩的脑袋,“帆帆,和姐姐拜拜。”
帆帆摆了摆手,然后跟着李师奶离开。
张见德和林家桦靠在一起,见小胖顿时时刻刻扶着李师奶,不禁感慨。
“还算小帆帆有孝心。”
“怎么看,怎么都比他大哥有出息。”
“真是催(呸),好端端提杀人犯干什么?保佑小帆帆千万不要走杀人犯的老路啊。”
楚月柠弯腰拿起抹布,仔细把玻璃柜擦干净,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楚大师。”
楚月柠放下抹布,起身看去。
对街泊车位置,停了一辆红色法拉利,下车的女士烫了个大c卷,戴着猫眼墨镜,还穿着一套红色的西装裙,又靓丽又时髦。
“哇。”张见德顿时眼睛一亮,抓着烟嘴打趣:“来个靓女真是庙街的空气都不同,活脱脱一个火玫瑰欧阳海潮啊。”
火玫瑰是香江最近的一档热播剧,女主欧阳海潮穿着打扮极为潮流,刚播出就创下超高的播放率。
尤其张见德,夜夜追连载。
“靓是靓,不过……”林家桦忙捅了捅张见德心口,“好像有点面善,认不认识?”
“咦?你别说,还真有点面善。”
张见德话音刚落。
女士就走到摊前,摘下墨镜,面带笑容:“楚大师,好久不见。”
张见德看到对方长相,忙咳几声,抓着烟嘴将林家桦的头转了个圈,低声,“一男P三女的女主角啊。”
“何靓太。”林家桦惊讶,“怎么气场变化这么多?”
何诗菲先前完全是一副香江贵妇的打扮,本来家境也不穷,用度都是名牌,但就好像一尊空花瓶,没有主心骨。
眼下的何诗菲却好像脱胎换骨一般。
原本哭到红肿的眼睛充满了神采,就像一盆已经枯萎的玫瑰花被重新注入生机。
何诗菲听到两人讨论的声音,微笑着解开他们的疑惑,“多亏楚大师,我才能走出迷窟重获新生。”
“你能想通就好。”楚月柠让人坐下,有点好奇,“后面的事你处理好没有?”
“都已经处理好。”何诗菲坐下,非常感激,“如果不是你提前帮我算出前夫转移财产,我也没办法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或许,下半辈子我真的只能穷困潦倒。”
“不过也好在,我最终清楚男人不可靠。”
何诗菲说完,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楚月柠,“追回前款后,我重新开了一家化妆品公司,主要经营亚洲的化妆品,最近日本很火的化妆品,全香江只有我也有。如果楚大师喜欢这个牌子,可以来我公司挑一挑。”
“只是挑化妆品,不用干别的事了?”楚月柠挑眉。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何诗菲笑着回,“如果时间够,还想你能帮我去看看公司风水,价格方面好谈。”
楚月柠还答应要帮坚叔的女儿超度,“那得过几天了。”
“没问题。”何诗菲起身,“那我就先回公司了。”
何诗菲过了马路,有人追过来将她拦下。
大婶看了一眼红色的法拉利,就知何诗菲有钱,算盘打的飞快。
“既然楚月柠没空,为什么不找其他厉害的风水师?我侄子就是风水大师,很厉害的,介绍给你啊?”
只要成交一单,大婶也能从中捞到不少介绍费。
何诗菲摇头。
香江不是没有出名的风水大师。
她一开始也怀疑过楚月柠的能力,但结果可想而知。
“多谢,不过,我想香江没人可以比的上楚大师。”
毕竟,谁能做到像楚大师这般看透人的命运?
“实话讲,如果不是楚大师来帮我看风水,我公司的风水宁愿不动。”
何诗菲说完,就上了法拉利。
唯独剩大婶去看楚月柠,她刚从窝打街搬过来,自然没看到何诗菲算命的现场,鬼鬼祟祟念叨。
“没人可以比的上?这么高的评价?”
“都是神神道道骗人,有什么不同?我就不信什么糖水妹就能吹出花来。”
楚月柠不清楚有人想挖单的事,时间到了正午,她先收摊去了黄大仙庙旁边的长生店。
长生店原本售卖的都是棺材、殡仪用品,并提供殡仪服务的店铺。
她原本也不清楚,坚叔怎么约在这个地方。
但人踏进长生店后,看到满墙的密密麻麻的骨灰坛,她才懂了点。
坚叔早已等候在此,主动解释:“香江地贵,墓地就更贵,人人都在等公家龛位。我们只能先寄放长生店。”
香江寸土寸金,自然也造成墓园位置紧张,公墓的位置和公屋一样需要等待,长生店自然也扩展了业务,专门辟出一块地方供客人的无处孤魂安放。
坚叔叹息:“也不知阿娴的龛位什么时候才能排到。”
楚月柠掐指算了算时辰,“时辰到了,我们开始吧。”
坚叔闻言小心翼翼将阿娴的骨灰堂从墙上搬下来。
楚月柠将早已准备好的往生符烧燃,然后闭上眼默念超度咒文,一道旁人看不见的白光盘旋绕着骨灰堂一直打转转。
等忙完,天色已经渐黑。
楚月柠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庙街,内心决定等会要去风水铺再进点货,买点道具辅助一下,不然光靠念咒超度,人不累死也得渴死。
还没等她到风水铺,就有一批军装警将她请到了九龙城警署,美名其曰配合调查。
审讯室里。
施博仁看着对面白白净净、油盐不进的女孩,烦躁的头发都快脱了一大把,两手撑着桌子,身子探前。
“姑奶奶,拜托你讲点实话,你说李志荣给他养母种了鬼桃花,为了解煞你才搬着鬼桃花去找他?”
“这种天方夜谭的鬼话,你骗骗李师奶就算了,差佬(警察)你也敢骗?又不是拍玄学电视剧。”
旁边白白净净的甘一祖,也帮着吓唬,“对啊,欺骗警察罪名很大,影响办案搞不好要判一个帮信罪坐牢的。”
灯光昏暗,一盏泛黄的灯搭在女孩白皙的肌肤上,她安安静静坐着,狭长的荔枝眼映射着光,即使进了警署也面容清冷。
一点都不怕事。
施博仁审讯过无数次犯人,从来没遇到过这种软硬不吃的对象。若是其他同年龄的女孩,吓一吓早就招了。
他神情隐隐崩溃。
“你讲实话啊。呐,我顶多看在你借张报纸给我擦屁、股的份上,不怪你这次撒谎啊?”
楚月柠长叹一口气:“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周风旭站边上,修长的手拿过桌上的照片,两指夹着放到楚月柠面前,俯身:“照片上的人认不认识?”
楚月柠看了一眼,点头,“认识,苏茵茵。”
“你和她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的?”周风旭继续问。
“我卖了一张平安符给她。”楚月柠抬眸,面对周风旭带着压迫性的提问,丝毫不紧张,“不信,你可以问问她。”
“那张符的作用是什么?”
“保她一命。”
这话说出来时。
在场人都微微愣住。
毕竟,苏茵茵的情况只有他们警局的人了解,外边的人都以为她只是受了一场袭击。
当苏茵茵做完淤痕鉴定后。
鉴证科的人说,就凭淤痕的力道和深度,苏茵茵没有当场死亡真的是一场奇迹。
可能吗?
一张符就能救下一条人命?
在场人都觉得头皮隐隐发麻。
周风旭却淡声说:“我只相信科学。”
“谢谢,我只会玄学。”楚月柠微笑,“如果你想,你可以来庙街找我算命。”
“至于这宗案件,李志荣的死是咎由自取。如果你们考察了现场,应该可以肯定,他身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的手笔,也就是说不关我事。”
周风旭眸色深沉。
鉴证科根据信息判断,李志荣确实是自杀。
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且和面前这位卖糖水的老板有很大关联。
不过,直觉并不能当证据。
“李志荣还没能杀苏茵茵,他的目标没有死亡,为什么要自杀?”
楚月柠歪头,荔枝眼渐渐浮起笑意,“或许,他不过就是单纯良心发现或者幡然醒悟?”
“幡然醒悟?”周风旭冷声,“罪犯如果有良知,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楚月柠非常认同。
“砰砰。”
D组的督察madam敲了敲门,示意时间已经到,没有证据证明对方是凶犯,警署就要放人。
D组再不愿意,也只能遵守法律。
楚月柠看着沉默的周风旭,表情诚恳。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配合警察调查是香江人民该尽的责任,周sir日后如果还有疑问,欢迎再来庙街。”
说完,楚月柠又去看一边的施博仁,不忘好心衷告。
“施博仁先生,一个小时后,你将会进医院,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拿屁、股对着大门。”
说完,楚月柠便离开了警署。
见人已经离开。
甘一祖奇怪,看着还在沉思的周风旭没打扰,去推施博仁,“仁哥,你说糖水档老板为什么会知道你名字?”
施博仁没好气:“还用问?肯定是我平时锄强扶弱、为人仗义、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为人给香江市民留下深刻的印象。”
“唉。”施博仁仰头叹气,“太受欢迎也是一种苦恼,走到哪都有人认识。真是求求老天找个人帮我分担一下罢。”
甘一祖:……
话音刚落。
施平之就急冲冲进来打断:“刚刚从审讯室出去的女孩,就是算命抓到白、粉仔那个啊!你们是不是审问她了?有没有问她都是依据什么来算的命?”
施平之也不信玄学。
所以理所应当的也想要个答案。
周风旭这才将两人联系起来,神情若有所思:“她就是你说算命很神的那个?”
甘一祖挠了挠头:“如此看来,她找李志荣真的只是为了破鬼桃花?”
“真是索索嘚(傻傻的)。”施博仁站起身,两手撑着门背对走廊,“有鬼我就信,算命我就真不信啦,顶多就是炒一炒名气,故意找人作怪。”
“仁哥,之前坚叔那宗案是你说的鬼杀人的喔,你一点都不信?”甘一祖疑惑。
“我们是警察嘛,最重要的就是信奉科学。”施博仁见甘一祖真的这么天真,不由用怜爱的目光看他。
“随便就信鬼杀人,案子不用破了咩?”
“今天要是真进医院,我施博仁的名字倒过来写。”
同一时刻。
走廊另一间审讯室的嫌疑犯冲了出来,对方拆了一根木椅腿,上方还连着好几根铁钉,神色狰狞拿着木椅腿冲着人群挥打。
“我没犯事,你们快放我出去!”
突然。
嫌疑犯踩了不知是谁丢的香蕉皮,一个趔趄,就在即将摔在地上的时候,木板往前一拍。
生锈的铁钉噗嗤一声扎入肥润的屁、股。
紧接着是施博仁杀猪般的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楚月柠(仰头望天):唉,真是算咩咩准。
施博仁(抱着屁股哭):还是先怜爱怜爱自己吧。
姐妹们,七夕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