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检后的周又菱拿到了一张彩色B超单,看着单子上那个小小的东西,周又菱感觉自己是真的要当妈妈了。
最近周又菱的妊娠反应已经明显减少,除了晚上总是要起夜以外,其余与以前并无异样。
但柏令雪还是发现了周又菱不同的地方:“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有点贪吃了?”
看着桌子上马上就要被吃完的一块甜点蛋糕,柏令雪一把抢了周又菱手上的勺子:“这是我男朋友买的!你居然给我吃光了!周又菱!我要杀了你!”
说着就过来一把掐住周又菱的脖子。
两人打打闹闹,周又菱缩着脑袋一脸的无辜:“你也没说是你男朋友买的呀。”
柏令雪皱眉:“你以前不是不爱吃甜食的?”
周又菱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可能是我肚子里这个想吃吧。”
柏令雪这才勉强原谅:“好吧,只要是我干儿子想吃,吃多少都是可以的!”
“你也太双标了吧。”周又菱舔了舔嘴唇,别说,她这两天还真的有点贪吃甜食。
因为怀孕,周又菱特地下载了有关孕期知识的app,上面也说过孕期口味改变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周又菱之前的确是对甜食不感冒,但现在因为怀孕后爱吃也是正常。
这样想着,周又菱又默默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蛋糕吃。
而那一头,柏令雪也没有闲着。
一大早,柏令雪叫周又菱来她这里,就是要帮她参谋参谋。
柏令雪当着周又菱的面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最后扎了个马尾,一身运动服,转过头来问周又菱:“我这身打扮怎么样?像不像在校大学生?”
“干嘛?你要去做什么坏事?”
“不是啦。”柏令雪走过来跪坐在榻榻米上,“是骆航他们同学中午要聚餐啦,他说要带我一起去。”
周又菱上下打量了一番柏令雪,冷库地说:“很好看,但不像你。”
“嗯?”柏令雪一脸迷茫。
周又菱坦白了说:“我不清楚你在这段感情里扮演什么样的觉得,但总感觉,你和以前的我有点像。”
柏令雪就像之前的周又菱,为了讨好另外一半,拼了命地去扮演不属于自己的角色。
柏令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下意识解释说:“我就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一点。你也知道,我和他毕竟相差了四岁,而且是我比他大了四岁。”
“大四岁又怎么了?”周又菱作为旁观者倒是看得通透,“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大谁小。”
柏令雪闻言垂下自己的双肩。
周又菱意识带自己说话有点太直了,尝试着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特地去改变自己,你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我相信你男朋友,就那个骆航,他喜欢的肯定就是你本来的模样。”
柏令雪并没有责怪周又菱的意思,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他身边都是比我小的女孩子,多少会让我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的自卑的……”
周又菱一把揽住柏令雪的肩膀:“你给我自信一点!我们要傲视男人,要做自己!”
这都是柏令雪对周又菱说过的话,现在周又菱全部都还给了柏令雪。
柏令雪用力点头:“好!”
话虽如此,但柏令雪一大早光是打扮就花了整整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反正闲着没事,周又菱也坐在柏令雪的对面给自己画了个妆。
最近周又菱忙着餐厅的事情,加上每天晚上都因为妊娠的原因要起夜,导致她休息的时间不多。如此一来,她便有些疏于打扮。
周又菱的打扮也从来不会过于夸张,简单涂上粉底均匀肤色,再描眉画眼。她的鼻子本来就生得好看,山根挺拔得刚好好处,所以根本不需要再另外打阴影修饰。别看周又菱现在怀孕,可她的体重基本上较孕前没有太大的改变,反而是这张脸好像越来越小。
简单的妆容完毕,周又菱再打理了一番自己的长发,依旧是自己以往的风格。看不出哪里变了,但她整个人却好像精致很多。
这个时间点,周又菱也要前往食·色餐厅,便和柏令雪一起下楼。
柏令雪新交往的那个小男朋友骆航已经在小区楼下等候,这也是周又菱第一次见骆航。
骆航今年二十二岁,在校大学生一枚,长得又高又阳光,还是校篮球队的。这样的一个男孩子,无论走到哪里几乎都是焦点。
见到周又菱,骆航不由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美女,接着礼貌得打了一声招呼。
周又菱被骆航盯得有那么一点不太自在,嘴上倒是笑着再调侃:“骆航是吗?我好姐妹就交到你手上了。你可得好好对她哦,不然我跆拳道黑带可不是开玩笑的。”
骆航闻言明显有些意外,眉毛一挑:“你会跆拳道?还是黑带。”
周又菱微微笑:“是的。”
“这就厉害了。”骆航伸手牵住柏令雪的手,跟周又菱打包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雪儿的。”
“好啦好啦,你们快走吧,时间不早了。”周又菱说。
柏令雪羞涩地和周又菱挥了挥手,跟着骆航一起上了车。上车后她不忘探出脑袋来:“要不要一起走啊?”
“不用不用,我叫的车马上就要到了。”
几乎是柏令雪他们乘坐的车一走,接着就有一辆车停在了周又菱的面前。
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但绝对不是周又菱叫的车。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下滑,冀阳文笑着对周又菱打招呼:“不知是否有荣幸载我们的周老板一程?”
周又菱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冀阳文推门下车,走到周又菱面前:“如果我说我是特地来这里等你的,你信吗?”
周又菱看着冀阳文一时无话。
冀阳文笑说:“开玩笑的,早上附近有些事要处理,刚好路过,没想到就看到你站在这里了。”
“真巧。”周又菱干巴巴地说。
“去餐厅是吗?”冀阳文问。
周又菱点点头。
冀阳文:“刚好午餐时间,我去你那里蹭一顿饭。”
周又菱再不好推辞。
冀阳文说来吃一顿饭,也仅仅是来吃一段饭。他最近也算是繁忙,在食·色简单用过餐之后和周又菱打了声招呼就走。
这种点到即止的,像朋友之间的交往让周又菱觉得非常舒服。
不过临走前,冀阳文转身对周又菱说了一句:“宫保鸡丁太辣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周又菱闻言哈哈大笑:“好的,下次一定微辣,微微辣。”
“那就说定了。”
在送走冀阳文之后,周又菱就见到了付老爷子。
很显然,付老爷子对周又菱和冀阳文之间的交往也是看在眼里。
接连几日付老爷子每天中午都会来周又菱这里吃吃午饭,每次跟着一起来的总也少不了付如萱除了昨天。
“爷爷,您来啦。”周又菱打招呼。
付老爷子点点头,朝着冀阳文车子离开的地方看了眼,问:“交新朋友啦?”
周又菱知道付老爷子可能误会,但也没有否认,说:“难免要交朋友的。”
付老爷子又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说:“挺好的,挺好的。”
话说完,付老爷子熟门熟路地进了餐厅。
付如萱在后面拉住周又菱的手,问:“姐姐,你昨天上午去哪儿了?”
“昨天上午?”周又菱佯装思索,她昨天上午去做产检了,这件事只有她和妈妈知道。
付如萱也不是能够沉得住气的人,说:“我昨天上午好像在路上碰到你了诶!你去了XX医院了吗?背影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付如萱自认自己不可能认错人的,但怎么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周又菱摇头:“没有啊,昨天上午我一整个上午都在餐厅呢,爷爷不是也来这里用餐了嘛。”
“是哦,那肯定是我眼花了。”付如萱喃喃。
周又菱问:“对了,你去那儿做什么?”
付如萱说:“就我闺蜜去产检嘛,我去陪着她。她已经快足月了,现在几乎每周都要去做胎心监护,挺麻烦的。”
“这样啊。”周又菱和付如萱手挽着进了餐厅,但她心里想的却是以后再也不能再去那家医院做产检了。
周又菱想得很清楚明白,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让付家人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这个孩子。或许万不得已,她甚至会离开这个城市,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切重新开始。
而对付勋州来说,一切要向前看,也意味着要放手。
调整好身体的他重新返回到工作上,随着年关将至,也有越来越多的会议需要参加。
付勋州的行事作风比以前更加冷酷,整个人也更加不苟言笑。
上午的会议开到一半,付勋州冷冷地朝底下扔去一个文件夹,面无表情道:“这种垃圾文件以后烦请不要再让位看到,别浪费我的时间。”
底下的人也开始注意到,付勋州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也终于摘了下来。
向左走或者向右走,向前走或者向后走,人生总不可能一直停滞不前。
将自己整颗心封闭起来的付勋州也总会不经意被一些东西刺痛。他打开自己的抽屉,意外发现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礼盒。那是一份他还来不及送出去的礼物,或许再没有机会送出。
付勋州将礼盒从抽屉里拿出来,想也不想地将其扔到了纸篓里,可没一会儿,他又将其从纸篓里重新捡回来,再妥妥帖帖地放进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