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又菱不希望这次离婚再生出什么变故,所以中午过后她就直接去了民政局门口等着。
她给付勋州发了短消息,希望他不要再浪费彼此双方的时间。
还不到民政局上班的时间,周又菱便坐在车上小憩。她昨晚并没有休息好,这会儿反而有些轻松下来,闭上眼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
付如宣作为周又菱的野生眼线,时不时给周又菱发送情报:
【嫂子,堂哥还在医院陪着爷爷。】
【嫂子,堂哥在和爷爷说悄悄话呢,我听到他们在说你的名字了!】
【嫂子,你真的要和我堂哥离婚吗?】
【嫂子,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可以不可以永远做我的嫂子啊!】
……
周又菱醒过来才看到付如宣给自己发的这些消息,一一回了消息,最后说:【我不做你嫂子,做你姐姐难道不好吗?】
这头付如宣想了想,说:【姐姐这个称呼好像不错诶!我从小就想有个姐姐!太好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姐姐!】
周又菱笑着看完付如宣的消息。
其实万事都有多面性,在付家的这几年虽然她过得不算舒心,但每次看到付如宣的时候心情总是不错的。
没一会儿付如宣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姐姐,堂哥已经离开医院了!!!】
付如宣消息刚发送完毕,手机就被人抢走。
“诶!哥!”
付和煦仗着自己身高优势,长臂一伸,轻轻高举手机,任凭付如宣怎么蹦跶都拿不到手机。
付如宣急得大喊:“哥!你这个大猪头,快把手机还给我!”
付和煦仰着脑袋大致浏览了一下付如宣和周又菱的聊天记录,伸手敲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请问,你这是不是叫胳膊肘往外拐?”
付如宣抢回自己的手机,白了一眼老哥:“才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呢!我最喜欢又菱姐姐了。谁欺负她我就跟她不共戴天!”
付和煦扬眉:“你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的地方很多啊。嫂子,不,姐姐她长得漂亮,性格好。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我面前徒手打死了一只蟑螂呢!”
正在喝水的付和煦差点没有喷出来,“我给你打蟑螂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喜欢我呢?”
“那怎么一样哦。”付如宣嫌弃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你能想象一个做着水晶指甲的美少妇在你面前徒手打死蟑螂的样子吗?”
付和煦想了想,这个画面有点让人不忍直视。
付如宣说:“姐姐还有最厉害的一件事情,她做的饭菜可好吃了呢!”
“怎么个好吃法?”付和煦也好奇。他不止一次别人说周又菱做的饭菜很可口,可惜他一直没有机会吃到。
付如宣朝付和煦吐了吐舌头:“姐姐又不是家里的佣人,凭什么都让她做饭呀。”
话虽然这么说,但付如宣心里还有一些遗憾,好想念姐姐做的牛肉丸子哦。
这么想着,付如宣突然一把拉住付和煦的手臂,大声道:“哥哥哥哥,要不你去把姐姐追回来吧!这样姐姐就能重新做我嫂子了!以后我就能在家里天天见到她了!”
“咳咳咳……”付和煦这次是真的被呛到。
*
周又菱收到了一条短信息,显示她账上刚被划走两百万。
两百万对于周又菱来说不过时首饰盒里的一套首饰,对别人来了说却是一笔救命的钱。
周家如今虽然和当年无法比拟,但是周启山这些年一直韬光养晦,手上慢慢积累的财富也足够周家不愁吃喝几百辈子。
周家多年前经历过投资失败,所以周又菱在做这项投资的时候也谨慎地考察过。并非是不相信自己的朋友,而是想着,既然想做一件事,那么就要用心去做。除了考察这家店老板的信用,还要考虑到这家店未来的发展情况。
柏令雪几乎是立即就给周又菱打了个电话:“你怎么那么快就把钱划过去了?你也不怕我骗你啊?”
周又菱笑:“不怕啊,我情场失意,如果还被自己的朋友骗,那估计是要触底反弹了。”
“你倒是看得开。”柏令雪叹口气,“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了自己姐妹。这家店你放心盘下来,但你是不是需要请一个人帮你打理?”
周又菱说:“不用,我要自己打理。从明天起我就正式上班,每天朝九晚五,打卡上班。”
柏令雪忍不住提醒周又菱:“周小姐,餐饮可没有朝九晚五的说法,有的是没日没夜。”
周又菱:“哦,也是,看来我还得好好学习学习。”
柏令雪:“有的是你学的呢。”
*
付氏集团早市收盘,跌幅10.85%.
股东各个人心惶惶,接连对付勋州狂轰滥炸,要求召开紧急会议商量解决对策。
一个早上,付勋州的手机都在叮叮咚咚响个不停,索性他直接关了机。不得已,助理萧优扬直接找到付勋州,表示下午的会议不得不召开。
弹劾付勋州的声音已经响起,都打算拿着这次事情大做文章。
股市下午13点开盘,而民政局13:30上班。
付勋州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收到周又菱的短消息,她善意提醒他下午准时到达办理离婚手续,希望不要再出现什么差错浪费彼此的时间。
付勋州的心里异常烦闷,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从这个世界蒸发,想和付和煦那样一走了之。
但他又清楚,他做不到。
下午13:30,民政局正式上班。
付勋州缓缓抽完最后一根烟。
周又菱已经下了车,她站在民政局门口等到13:40,终于看到付勋州的座驾出现在的民政局的门口。她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落下,实在是怕极了付勋州会临时反悔。
付勋州今天依旧穿他喜欢的白衬衫,亦如三年前两个人去领证时的样子。不同的是,周又菱今天穿的是一条黑色的裙子。她皮肤本就白,黑色衬得她的冷白皮更加无可挑剔。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民政局,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付勋州走在周又菱的身后,看着她如海藻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背后,也不知怎的,他突然很想伸手摸一摸。但还不等他为非作歹,周又菱转过头来说:“轮到我们了,进去吧。”
离婚手续很简单,若不算上花费在路上或者是等待的时间,整个流程下来可能不到十分钟。
工作人员象征性地劝说了一下两人,见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只能敲下钢印。
一切都很顺利。
当然,如果付勋州在民政局没有留下冷冰冰的一句:“快点签字,我赶时间。”
周又菱相信这次离婚应该会以一个非常完美的状态收场。
其实周又菱不知道的是,付勋州有那么一刻发现自己后悔。他深怕自己会反悔,不得不催促她快一点。
两个人在民政局门口准备分道扬镳,周又菱嘴里那句“好聚好散”最终还是堵在了嘴里,因为她看到了薛伊宁。
薛伊宁只身一人站在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今天穿得倒是像春天的花一样。
看到周又菱和付勋州的时候,薛伊宁装作碰巧遇到,主动伸手打了个招呼。
周又菱看了眼付勋州,忍不住淡淡一笑。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不过也不是她的事情了。
付勋州看出周又菱眼底的讽刺和不屑,下意识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又菱没有说什么,毕竟这已经与她无关。
“付先生事务繁忙,我就不多做打扰了。”周又菱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她走得潇洒,脚步轻快。她早已经脱掉了难穿的高跟鞋,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运动鞋,再也不用担心后脚跟会磨破皮了。
几乎是周又菱刚走,薛伊宁就走到了付勋州的面前。
薛伊宁微微带着轻轻的喘息,一脸惊讶地问付勋州:“难道传闻是真的?你们离婚了?”
昨天在付老爷子的寿宴底下闹出来的事情,现在几乎已经成了整个南州市的一个谈资。一些爱好八卦的人都已经知道付勋州和周又菱在闹离婚的事情,传得更多的自然也是周又菱在付家受委屈一事。
一时之间,付家成了众矢之的。
虽然坊间有传闻周又菱当年嫁入付家不太光彩,但曾经的周家毕竟也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名门。人生在世,高低起伏,逆境顺境,付家未免有点太欺负人了。
当然,也有人说这一切都是周又菱自作自受。传闻周又菱当年为嫁入付家不择手段,逼走付勋州的白月光远走他乡,气得付家老爷子卧床不起。若是当年她不嫁入付家,就没有今天的一切。
付勋州也是今天才知道外界对于周又菱的这些传闻,不免觉得好笑,当时他问付和煦:“这都是哪里传出来的鬼话?”
付和煦只是一脸事不关己地笑:“我怎么知道,这关我什么事吗?你不如想想这和谁关联比较多吧。”
看着眼前的薛伊宁,付勋州不由想到前段时间她遗留在自己车上的那根口红。
如果说一切是巧合,那也未免过于戏剧化了些。
“你怎么会在这里?”付勋州冷冷地看着薛伊宁问。
“碰巧路过而已。”薛伊宁说。
她有些不太自然,毕竟是有点心急了,原本只是想远远证实付勋州和周又菱是不是真的离婚,没想到不小心暴露。
付勋州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几个大字,问:“碰巧在民政局?你是要结婚还是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