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和煦只觉得眼前的人眼熟,但不知道是自己什么时候留下的桃花债。
从小到大他风流成性,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自己都不记得到底得罪过多少人了。
两人怔怔地看着对方,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周又菱则完全是被自己这个举动给吓到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那么冲动过去泼了对方一杯水,泼了就算了,居然还搞错了对象。
为什么这个人和付勋州那么像?像就算了,穿的衣服为什么还和付勋州的一模一样?
付和煦和周又菱还没有开口说话,一旁那个女人尖声道:“你这个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服务员!快来把她抓走!”
“我……”周又菱愣愣地放下杯子,连忙拿起一旁的纸巾给付和煦擦拭,“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付和煦闻言倒是重重松了一口气。
他本就是嘻嘻哈哈游戏人间的人,丝毫不在意,“没事,小误会。”
男人身边的女人倒是不依不挠的,说:“你是不是又看上别人了啊?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是不是有个漂亮的小姐姐你又死性不改了?”
“宝贝,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好冤枉的。”付和煦一脸无辜。
周又菱连连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为了表示歉意,你们这一桌的餐费由我来买单。”
女人瞪了一眼周又菱,倒是没再说什么。
付和煦低头擦拭自己身上的水渍,一时之间也无心询问什么。
周又菱忍不住再看一眼眼前的男人,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其实仔细看,这个男人除了外形轮廓和付勋州相像,他们的五官倒是并不怎么像。而且男人的皮肤晒得黝黑,和付勋州的冷白皮全然不同。
都说这个世界上相像的人很多,这是周又菱第一次遇到一个居然和自己的丈夫那么神似的人,不免还是觉得很意外。
周又菱忍不住在群里跟自己的姐妹发消息。
周又菱:【天底下居然有和付勋州那么像的人!】
柏令雪:【????】
聪诗:【?????】
周又菱:【刚才在我照片里的人不是付勋州,而是别人。】
周又菱:【而且,更糗的是我认错了人,还泼了他一头水。】
周又菱:【(((φ(◎ロ◎;)φ)))】
柏令雪:【???】
聪诗:【不好意思,我脑补了十万字狗血言情小说。】
柏令雪:【等等,你为什么要泼人家一头水?】
……
这顿饭周又菱是不好意思再吃下去了,她匆忙买单,又匆忙离开,全程再不敢看那个男子。
倒是坐在不远处的付和煦,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泼了自己一杯水的女人很眼熟,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离开餐厅,周又菱漫无目的地走到了一处广场前。
这里名叫虹南广场,是付氏集团旗下的产业,今年暑假才刚刚开业。
虹南广场这里集聚了高端住宅、五星级酒店、SOHO公馆、购物中心四大业态。是付勋州上任后大刀阔斧的一项成果,如今虹南广场也几乎成了南州市最大的一处娱乐购物广场。
周又菱记得虹南广场剪彩的那天她穿了一双十分磨后脚跟的高跟鞋,才从广场到商场大楼绕一圈,她的脚后跟就磨破了皮。当时她紧咬着牙,深怕自己做得不好会让付家人抓到什么把柄,没想到走在前面的付勋州皱着眉转过头。
那时正是盛夏,但商场内的空调温度设置得很低,周又菱穿得单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付勋州俯身在周又菱耳边轻声道:“慢吞吞的走不动了吗?让你别来你非得要过来。”
那一瞬间,周又菱的心仿佛是被冰块冻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周围人多,周又菱脸上带着假面的微笑,尽力配合付勋州演一对恩爱夫妻。即便,她知道他在嫌弃自己。
那天晚上付勋州还需要应酬,周又菱没有跟过去,他也没让她去。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车后座脱掉自己的高跟鞋,脚后跟已经血肉模糊,可她不想管。
周又菱只知道自己那天很绝望,全因为付勋州轻轻的一句话,像是冰刀刺进她的心里。
后来到了晚上,她独自一人在大床上睡着,隐约之中感觉到有人在动自己的脚,惊醒之后才发现是付勋州在查看她脚后跟的伤口。
付勋州在所难免喝了点酒,但不至于醉。他脸上表情依旧清冷,见周又菱醒了,便问她:“什么时候受伤的?下午穿高跟鞋的原因吗?”
周又菱没有开口,心里委屈地想哭。
付勋州看了她一眼,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嘴里带着淡淡的酒意道:“傻瓜,受伤了怎么都不说?”
周又菱更委屈了。
付勋州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伤口,轻轻地抬起她的脚哄小孩子似的呼气,说:“好了,吹吹就不疼了。以后别总是一声不吭的,痛就跟我说,知道了吗?”
周又菱点点头,因为他的这点关心,心里那点委屈全部烟消云散。
其实周又菱始终相信,付勋州本质上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她坚信当初救了自己的人就是他,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得对他重拾信心。
而现在,在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是他,在知道他心里始终有另外一个女人。
周又菱再也不能安慰自己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日子。
深呼吸了一口气,周又菱抬脚迈进商场。
这次付老爷子八十大寿,她还没有准备什么贺礼。往年老爷子的生日礼物一般也都是她准备的,她每年变着法子想要讨老爷子欢心,也想让付勋州满意。
周又菱嫁入付家的第一年,她给老爷子送了一串专门从寺庙里求来的佛珠,老爷子赞不绝口。
第二年,她送了一颗不老松,深受付老爷子喜爱。
今年是第三年,也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准备生日礼物送给老爷子。可这一时半会儿的,挑选礼物真的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周又菱走走停停,最后走进了一家奢侈品店。
她慢慢悠悠地在店里逛了一会儿,看中了一个价值二十万块钱的包,正准备付款的时候被柜姐告知这款包已经被一个顾客提前预订。
周又菱并没有强求,而是盯着这个包看了一会儿。
这个包造型款式并不独特,也就是经典的黑色搭配金色的五金,简简单单的款式。
说来奇怪,周又菱本也不是很想要,可一听到已经被预定,她就特别想收入囊中。就好像她当年的婚姻,在得知付勋州并不想娶她的时候,她反而傻乎乎地更想嫁给他。
于是周又菱对店员说:“给我也定一个吧。”
周又菱是这家店的vip,店员服侍皇后娘娘似的对她一脸谄媚,服务得周周到到。
正说着,另一个柜姐走过来,一脸笑意对周又菱说:“周小姐,不好意思。预定那款包包的客人来了。”
周又菱放下那款包,下意识转身想看看预定这款包包的客人是谁。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见到了薛伊宁。
薛伊宁见到周又菱也是一脸惊喜的模样,主动打招呼:“好巧。”
她今天也是一件针织背心搭配白衬衫,竟然和周又菱撞衫到一块儿去。
“好巧。”周又菱面带微笑。
薛伊宁是付勋州的同学,据说也是付勋州的初恋。不过这件事周又菱一直没有去和付勋州核实,她一直都不想去纠结他以往的情感经历,可心里却忍不住猜忌。
周又菱见过薛伊宁几次,她结婚的时的手捧花还是薛伊宁抢到的。只不过,那年她和付勋州的婚礼过后薛伊宁便独自出国,一晃过去了三年。
周又菱和付勋州结婚后不久,外界突然愈传愈烈,说周又菱为了加入豪门不择手段,拆散了一对鸳鸯。若不是她横插一脚,现在付勋州和薛伊宁可能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周又菱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付勋州的心里原来一直有个白月光,这个人就是薛伊宁。
大概是注意到周又菱刚才在看那款包,薛伊宁说:“啊,你喜欢这个包啊?”
还不等周又菱开口,一旁的柜姐说:“是呢,周小姐也很喜欢。可是不巧,这款包只有一个现货,我们现在已经打电话去预定了。”
薛伊宁一脸歉意,看着周又菱说:“不好意思,我实在很喜欢这个包包,不然的话就割爱给你了。”
这句话仿佛是某种无声的宣告,薛伊宁在告诉周又菱:是她的东西,她不会再割让。
周又菱淡淡地看着薛伊宁,笑说:“谢谢,但不用你割爱。才二十万块钱的包,我其实担心拿出去会让别人笑话。哦,你别误会,主要是我们圈子里的人都不拿那么便宜的包。”
话说完,周又菱突然很后悔。
这一刻的她那么尖酸刻薄,仿佛一个和别人抢老公的三八婆。以前的她最鄙夷的就是这样的女人,而今她却成了这样的女人。
薛伊宁脸色如常,处变不惊,笑看着周又菱说:“也是哦,你可是付家的少奶奶呢。哎,付家可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是不敢攀比的。真羡慕你嫁入豪门,什么都不用做,白吃白喝就能拿上百万的包包。”
周又菱再怎么傻,也知道薛伊宁这句话里带着的浓浓讽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