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族迷情(六)

“媞娜……”

高速行驶的迈巴赫上,薄之舟看着窗外,无声的咀嚼着这个名字。

这是个很美的名字,让人联想到满园开得最盛时的花,或者在阳光下的花丛间、穿着长裙旋转、笑容灿烂的纯洁少女。

但把这个名字放在那位雍容而傲慢的女王身上,却并不显得违和,反而显出一种更奇妙的、让人想想便忍不住笑起来的美。

“先生,先生。”

刘阁连叫了他好几声,从后视镜里看见他发神的模样,心里啧啧称奇

果然啊,女朋友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物种,连boss这种绝情剑法都练的登峰造极的人物也会神思不属。

等薄之舟终于回神了,刘阁笑道:“先生是在想那位小姐么?她与先生很般配。”

“是么。”他淡淡笑了一下,手撑着额头,屈指轻扣膝盖:“上次去D国谈项目,埃尔伦先生不是为他的小女儿建了一座果汁庄园么,你发一个通讯,请他帮忙合成一些果味红酒运过来,要果味浓酒味淡的。”

刘阁觉得自己听错了:“果味…红酒?”

世上还有这玩意儿?!

“试一试吧。”薄之舟不愿多说

但刘阁也心里有数,boss在家里只喝白水,这肯定又是为那位小姐准备的。

薄之舟:“我让你查的关于血族的信息,你查的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意思,我还派人与暗网联系,查出来的资料都在这里了。”刘阁从副驾驶上把文件递给他,有些紧张道:“先生,我让人去探国安局的口风,他们的意思是……血族有八成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可能,是肯定。

薄之舟慢慢翻开封页,第一页介绍着血族的简历,但比起在网络和影视中流传的那些信息,这里的资料更详细、也更真实。

他以前从未对这些神鬼妖魔的东西感兴趣,直到这一次的亲身体验。

他翻开第二页,上面写着血族划分为密党、魔党与中立三派,为第三代血族诞生的十三支氏族所划分

他的视线渐渐往下,然后定格住

在密党下面的第一行,就写着“氏族梵卓”

“梵卓氏族是血族中的皇族,是密党当之无愧的领袖,他们的一生,就是从战场步入下一个战场,从王座迈向下一个王座,他们是征服、是荣耀、是傲慢,是血与剑交织成的王爵与冠冕,是永生的胜利和失败的死亡!”

薄之舟轻轻碾着“征服”那两个字,半响低低一笑。

因为战无不胜,所以傲慢么?

如果得到过太多,那么是不是已经得到了的,就会失去了对她的吸引力,她转而会去追逐更新鲜的风景、去寻觅更有趣的人?

所以啊,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并维系着一位女王的青睐,使自己不成为一个用过就抛弃的失败品呢?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别墅前,薄之舟把资料合上,眉眼沉静又冷漠,是资本家所惯有的精心算计与运筹帷幄

—当然是,永远能给她新鲜和刺激,永远能让她保持兴趣与好奇,让她习惯去追逐、去体察、去守护,一点点,磨成她心里舍不得、弃不了的朱砂痣!

……

薄之舟走进别墅里。

这座别墅依山傍水,环境极为清静幽雅,周围方圆十几里内都没有人,可以说是个静养的好地方—但如果是常年住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此时别墅里站着不少男人,他们肌肉饱满、气息浑厚,显然不是常人;而此时,他们都安静的站在大厅里,见到薄之舟,纷纷恭敬问好:“薄先生。”

薄之舟颔首,看向大厅中央,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非常年轻,容貌颇为英俊,眉眼间与薄之舟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起薄之舟的沉静冷持,他一身尽是纨绔子弟的嚣张跋扈气儿,尤其是现在又被绑又被堵着嘴,气怒至极,看着薄之舟的眼神尽是阴佞怨毒!

明明是白日,大厅之内的门帘窗帘却都紧拉着,只有头顶一盏极昏暗的灯闪烁着,显得环境极为幽暗晦涩。

“我知道,那些人是你派来的。”薄之舟站在他五米之外,负手而立,淡淡道:“看在我们毕竟有同一血缘的份上,我给过你无数机会,哪怕你做过很多猪狗不如的事儿,至少我还给着你薄二少该有的荣华富贵,但很显然,你并不领情。”

薄莱闻言,疯狂的扭动挣扎着,看着他的眼神怨恨至极!

“你恨我比你年长,恨我成了薄氏的掌门人,恨自己壮志难酬,可你从来看不清自己,不明白这薄氏企业若是交到你手里,要不了两年就会分崩离析。”薄之舟道:“我顾念血缘,可惜,你无所顾忌,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也可以不顾及了?”

他微微抬手,身侧一个男人拿着一个针管向薄莱走去

薄莱看着,双眼骤然睁大,开始狂乱摇头,却因为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

薄之舟:“你觉得眼熟吧,这不就是你送给我的大礼么?怎么,送给别人的时候满心得意,自己受用就受用不起了?”

薄莱挣扎的力气过大,甚至将椅子掀翻了过去,他像一条长虫在地上狼狈扭曲着、拼命想逃窜开。

“你不必怕,我不会就这么杀了你,这里面已经是稀释过的,不会致命,只会成瘾,反正你也已经沾上了,也不介意多沾一点。”薄之舟道:“我会让人每天给你注射一点,不让你满足、但也不让你断,看一看,你能坚持多久。”

言罢,他冲在这里的众人:“看好他,保他衣食无忧,也不给他任何自杀的机会。”

“是。”

薄莱疯狂挣扎着,但针管还是在他惊恐的注视下注射完毕,空了的针管被扔到地上,薄莱已经知道回天无力,颓丧的放弃了挣扎。

薄之舟让人为他拿开堵嘴的布团,说:“你最后还有什么话打算对我说么?”

薄莱闻言,狠狠冷笑:“薄之舟,你怎么不去死呢?!”

“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所以留了我一条命吧。”薄之舟却是云淡风轻,似乎想到什么,甚至还微微一笑:“其实我还该谢谢你,要不是你做的蠢事,我也不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活着,又能怎样?你不过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虫!即使到现在,你也不敢杀我,不止不敢杀我,你更不敢杀妈!你既然能查到我,那不会查不到吧,我能在路上越过你重重的保镖把你绑架走,可是妈默认的!她也厌恶你,厌恶你这个狠心冷酷的男人,你就活该是个众叛亲离的废人!你就活该去死—”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倒在地上开始颤抖

这是开始发作了!

什么叫生不如死,这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明白。刚才还张狂如斯的薄莱几乎是瞬间就哀嚎出声,冷汗一片片往外冒,他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啊!好疼!救我救我!我不要死!救我—”

再之后,他连哀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急促而痛苦的呼吸声和抽气声,画面恐怖而瘆人

屋里没有人敢说话,薄之舟平静的跨过他,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看好他。”

剩下的人应了声,彼此对视,都觉心惊胆战。

坐上车,薄之舟淡淡道:“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