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她察觉到有人在捣鬼,本来应该所有人都讨厌已经死去的林时茶,怎么会有了变化呢?
她看到越青泽去盛放林时茶遗物的房间, 呆了很久才出来。
林娇目光暗沉下来, 思思捏着手, 连指甲陷进手心她也没有察觉, 眼眶都瞪红了,呼吸不平着。半个时辰之后,越青泽从房间出来,房门禁制再次被挂上。
林娇刻意等了许久, 待越青泽离开之后她才走到门边,看了会儿后, 林娇施展法术毫无知觉的解掉禁制推门而入,进去后林娇就不喜起来。
她手做扇状在鼻尖挥动了两分,无奈,这具女主的身躯的金手指太大,她对气味异常敏感,竟然连灵气的种类都能分辨的出来, 素日算是对她非常有利, 但现在, 可就成了缺点了。
属于林时茶的气息太浓厚了。
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转了两圈之后,林娇也没什么发现,最后抬起头来看到林时茶的画像,她厌恶无比, 又或许是为了遮掩心里对林时茶的心虚,竟然抬手将画像打掉。
不曾想,那画纸已经过了两年,变得有几分脆弱,林娇就轻轻一打,画质居然被灵气从中破了一个窟窿出来,她顿时心慌着急,扶好画纸后施展法术想要将它恢复原状,却怎么也做不到,似乎画纸材质特殊,无法复原。
林娇咬了咬牙,匆忙退去,离开此处。
楚翊本是尊了凌霄尊主的命令去上玄门办差,途径此地看到了林娇,刚想高兴的叫了她,却眼尖的看到她身侧匆忙惊慌,似乎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落荒而逃。
楚翊收起了唇角的笑意,眉头兀的蹙起,不解的看了会儿林娇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后他将目光落在那间屋子上,迟疑片刻,还是进去了。
刚进去,楚翊就晓得这是什么地方了,原来放着林师妹的遗物啊,林娇为何来这里,是来缅怀姐姐的吗?
娇娇果然心善,对待姐姐之心,坦率而可——
想法募然中断,楚翊双目紧紧盯着正前方有一个窟窿的林师妹画像,他略微一怔,上前将画纸取下,手轻轻抚平画纸,裂开的画纸被重新拼凑在一起,那处正是林时茶低眸温柔的笑意,美好且动人。
楚翊放下画纸,回过头看向门口,眉头皱起,又舒展开,下一秒再次皱起,心中思绪万千。
“你在干什么!!!”
一道呵斥传来,楚翊一个哆嗦,下意识将画纸背在自己身后,他转过头去,对上了凌霄宗主的脸,他腿一软恭敬跪地:“师父。”
一刻钟后,所有入门弟子听到凌霄门的消息,纷纷过来劝宗主消气,难道是画纸的事情被宗主发现了?
林娇吓得哆嗦,但她还是稳住了没有表现出来,跟着越青泽一起去了凌霄门。
刚入正殿,就听到凌霄门主震怒是发火咆哮的声音:“那是茶儿唯一的画像,你怎么敢!!!”
果然。
林娇心里有了数,不过看到跪地的是楚翊之后,她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心想难道她走了之后楚翊也去了哪里,那他不就成了冤大头?
不过这也比是她被发现好。
这么一想,林娇稍微放了下心,他们都那么爱她,那替她背一下黑锅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这么想着,林娇忽然挤出眼泪,扑上前跪地:“爹,你说什么,姐姐的画像被毁坏了吗???”她大惊失色,泫然欲泣。
凌霄宗主脸色铁青,“你问你那个好师兄!!”他手指着楚翊,一副恨透了楚翊的模样。
楚翊虽然感觉复杂,但本也打算替林娇抗下这份灾祸,“师父,弟子不是……”不是有意的。
话没说完,林娇铺天盖地额指责就来了,“翊哥哥!你怎么能!!”她不可置信,红着眼圈看着楚翊,“那可是姐姐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缅怀的东西了!”
楚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怔怔然的看着林娇,“你——”
“不过爹,翊哥哥肯定不是有意的,我去请蓬莱的灵清道长在对比着重新画一幅可好?您不要重罚翊哥哥,他对我一直很好。”林娇伏地,额头紧紧挨着冰冷的地面。
楚翊晃神,跟着伏地没有说一句话,其他人也没有发现楚翊的异样。他想着,是了,她是不知道他看到她从屋子里出来的,但为何她能如此直接,毫无负担的把锅扔给他呢?
在楚翊的预想中,他喜欢的娇娇一直都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女子,她今日来看到他跪在地上被指责,一定会跳出来说:爹,那幅画是我弄坏的,与翊哥哥无关。
楚翊自然不会让她说出这种话被宗主责罚,他不会希望看她受苦,但是她怎会说出这种话……
自己上赶着揽锅,与她干净利索的把锅扔过来,是完全不同的含义。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地坍塌殆尽。
这种虚无的喜爱,本就要不可靠,没有根基,只可惜林娇还未来得及巩固这份感情,就自己亲手把它给葬送了。
偏她自己还不知道。
远在下界的林时茶丝毫不知道林娇自己作死,给她来了一发神助攻,她正在给猫洗澡。
虽说猫这种生物生来很干净,经常自己给自己舔猫,但是这里不比现代,可以定期去做驱虫和护理,甚至连疫苗都没有打,那挠伤人可是很恐怖的。
于是林时茶打算给它洗洗澡,之后给它剪指甲……不过这些目的是次要的,主要目的,是要看这只非同凡响的猫妖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它都在她身边赖了有快俩月了,一直装自己是只普通野猫,让林时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它脾气还贼大,一有不顺心就拆家闹脾气,对她呲牙咧嘴的,但从未伤害过她,看着是个傲娇的暴躁货。
乍然被一个女的洗澡,黑猫暴躁的很,给它吓的滋儿哇乱叫,那几乎与猫被惊吓时发出的狰狞的叫声无什么差别,甚至伸出了尖锐的爪子想从盆儿里跳出来,奈何被林时茶牢牢按住:“别动,哎呀别害怕呀,就洗一下澡哦,乖,今天太阳很暖和,不会让你生病的。”
黑猫呲着牙,爪子在触及林时茶娇嫩肌肤的那一刻,募然缩了回去,用肉垫踩着她的手背,灵活送盆中跳走,在院子里弓着背抖来抖去,全是水珠。
“大胆人类!!”它炸毛了,口吐人语。
“不装了啊。”林时茶悠然自在的站起来,用毛巾擦干净手,晚起唇角欣然看向那只猫。
猫一个呆滞,就这么抬着下巴看着这个人类女子,“??”
她倒是玩弄了两下手指,坐到躺椅上靠着,舒服的喟叹一声,懒懒的斜睨着它:“我本想给你剪掉指甲,没想到你才到这里就忍不住了。”
猫跳起来,身形轻佻灵活,立在木桩上,一双竖瞳盯着林时茶:“大胆!你知不知道本尊是谁?”
“我管你是谁,你在我家白吃白喝这么久,还整天有免费的戏可以看,过得好不悠闲啊,这笔账怎么算。”林时茶眯起眼睛,看着那只灵巧的黑猫。
黑猫闻言心虚,“谁、谁要看啊!”他怼了回去。
“过来。”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了勾,语气带着一股淡淡的命令。
黑猫本想拒绝,但想到这女人撸猫真他/娘的有一套,每每在她手下它都能舒服的乱翻腾,恨不得死在她怀里,他就没出息的吞了一下口水,听话的跳下去跃起到她腿上坐着。
“我养的猫焉有收回之理,今日起我便是你的主人,可记得了?”林时茶懒洋洋的低垂着眼眸,将修长玉指放在它脑袋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猫喵呜叫了一声,大约是舒服的,但是那话听得它理智上不服气,“分明是我养的你!你胆大包天!!”
“哦?”这个人类女子听罢,趣味渐浓,俯身过来,一双眼眸含着笑意,逼近的身影竟然让黑猫觉得无处遁形 :“……你干什么。”它问。
“你可知晓人类口中,男子对女子的‘养’是何种意思?”
黑猫呆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上下将林时茶打量了两圈,“本尊娶你,也不是不可能,你想当魔界尊后么?”每天啥都不干就撸它吗?
“魔尊?”林时茶扬起好看的眉头,促狭的逼近:“诶,我怎么听说,魔尊本体是一条威风凛凛的漆黑灵龙呢?又怎会是你这只脑袋大身子小的畸形猫咪。”
猫炸毛跳脚,爪尖将林时茶的衣裳勾出丝线,“你懂个屁!那是因为本尊母亲便是一只猫妖,与我父亲结合,我自然有两种血脉,当然龙的形态是很威风!所以我素日只以龙的形象示人!”但其实猫的姿态更自由舒服些。
另外!
“你才畸形!你全家都畸形!!你这个死女人懂不懂什么叫做可爱!”猫快炸了。
“开个玩笑嘛。”她好似完全不生气也不在意,还有工夫分辨开玩笑,“别生气哦。”又撸了它两把,它就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