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宠

皇帝瞅见林时茶,当即就不喜, 蹙了眉头冷淡:“你来干什么?朕不曾与你说过聚辉殿不接见后妃?”

“你什么时候说过。”林时茶嘀嘀咕咕, 眼见皇帝要生气连忙又接着说话:“我是来请罪的, 我方才把顾贵嫔打了, 还把她绿头牌撤了。”

皇帝顿时感兴趣, 他扬起眉毛:“哦?”

“我好好走道,她非要拦住我不让我过, 还硬要污蔑我推了她,那我就打她了。”林时茶理所应当的说着, 还动了动动嘴巴,显然还有些气顾贵嫔不讲道理。

皇帝气笑了,“无论如何,那也不是你动手打人的理由。”

林时茶呵呵一声, “我就打, 亲自动手更过瘾。”

“你这是什么歪理。”表面上皇帝不认同她, 心里却觉得她说的挺对的,可不就是么,亲自动手爽快啊。

林时茶歪着身子,低头揪着自己的手帕,过了会儿才磨磨蹭蹭挪到皇帝身边, 扯他的衣裳:“你还生气么……”她压低声音偷偷问。

皇帝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看奏折上的字:“气什么。”平淡的问。

“就是气……摄政王喜欢我的事情。”

“好你个不知羞,话能这般说么?”皇帝抬起眼睛,冷冷的盯着她。

“那要怎么说。”林时茶也在意他态度冷, 非要往他身上蹭,“我方才看到摄政王了,都没给他好脸色呢,我真的乖了。”

“恩?”皇帝扔下了毛笔。

林时茶立马改口:“臣妾……是臣妾。”她在侍郎府时想来不在意这些,天真烂漫,奈何皇

帝重礼仪,偏要面面顾到。

“我不许你生气了!!”林时茶丢掉了皇帝的袖子,叉腰大声喊。

皇帝心里叹了口气,扯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身上拽,林时茶跌坐进他怀中,“就不晓得看人脸色么?”他一手掐着她的脸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

林时茶凑够去亲他下巴,“嗯……”不乐意的两手一起揪住他的耳朵,她没有用力,说是揪,其实跟摸也差不过。

皇帝耳朵是敏/感地带,被这么一双手摸着,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袭遍全身。

“干什么。”皇帝问,捏着林时茶的下巴,凑够去亲了一下她的唇,大手在她腰肢后探索,熟练地找到腰带的地方解开。

“腿。”

她抬起腿绕过来跨坐在他腿上,“哦。”非常听话的照做了。

宫殿外苏景默默站着没吭声,里头的动静让他恨不得耳朵聋了。宫妃跑到聚辉殿勾/引皇帝,在绣着张牙舞爪龙形图案的龙案上行那等事情,开国以来还不曾有任何一例。

没想到今日叫眀贵妃给打破了。

没多久,顾贵嫔得罪了眀贵妃,被撤了绿头牌的事情传遍了六宫,六宫妃嫔越发无人敢招惹眀贵妃,原以为眀贵妃已经失宠,如今看到是并非如此。

皇帝还没有计较。

这不就是默认了么。

殿内是黑色的,宫女进去点灯,林时茶要去沐浴。进去要提前给林时茶点灯的宫女忽然尖叫了一声,林时茶停顿了一下,转头:“去内殿。”

小桃,“小枝那丫头!”她恨铁不成钢。

两人到了内殿,鹊桥见小枝被吓软了身子跪爬在地上,她跟前站着一个人影,身形高大。

林时茶了然,“你们先下去吧。”

小桃连忙去把小枝拖走,走前把殿门关好。

林时茶跟那人站着,他没有动,她就也没有动。内殿气氛寂静无比,好似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等待片刻,她才提起脚步往那边走了两步,走进了他的五官轮廓才逐渐显现出来。

他比她高出太多,她站着竟有些娇小。

“茶茶。”他叫了她的名字。

林时茶抬起头来,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消失,她踮着脚尖看他,他顺势低下头来,黑暗中无法看清彼此的表情,但他的气息却逼近。

两唇相接,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由轻吻逐渐加重。

她被迫抬着头,站不住往他怀中靠。

黑暗中的气喘吁吁都显得特别显眼。他在她脖颈上留下了一个很重的吻痕,那是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了的举动。

林时茶也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克制什么。

她还没试过在这么摸黑的地方跟人来一炮,几乎要按耐不住脱衣服上他,结果他竟然忍住了,只是亲了,摸了,别的什么都没干。

也不怕憋出病。

到时把林时茶搞得意动无比,最后只好去洗澡。

……洗冷水澡的居然是她一个女人!!!

太子东宫。

李威海叫来了两个侍妾,那是皇帝强行塞到东宫的,太子一向不碰她们,即便召见也是假的,做做样子,让皇帝以为他享用了。

料知屋子内传来太子咆哮的声音:“给孤滚出去!!”

他是难受,可他并不想对不起她。

即便知晓,她经常被皇帝传召侍寝,他也无法做同样的事情。

痛苦又憋愤,眼睛都红了。

“您这是何苦呢……”李威海叹息,一边心疼太子,一边又对皇帝起了一丝埋怨。

皇帝要什么女人没有,要跟自己儿子抢女人。

太子情根深种,自从爱上贵妃,其他女人就入不得他的眼,可是皇帝不随了他,居然把贵妃带入了后宫。

一个侍郎之女罢了,给了太子就给了,给他造不成什么威胁,毕竟不是什么家世很大的千金。

这是为了激励太子?

可是方法也不对吧。

李威海想不通,摇着头叫人把被丢出来的侍妾领了回去,想了会儿,他压低声音询问:“殿下,您可要沐浴?”

半晌后,里头传来危亦尧低哑的声音:“恩。”

我的祖宗哟。

李威海心里头念着,还是去叫人抬水。

皇帝的生辰在即。

林时茶打扮了许久,今日不仅会见到摄政王,更重要的是……贺寻。

林时茶坐在梳妆镜前思考,她需要知道贺寻当初没有去原主约定好的地方,是被迫的还是他真的不想去骗原主的。

原主心里对他的怨恨是最多的,其次才是皇帝。

宫外的官道。

一着藏蓝色衣袍的男子玉冠束发坐在马车中,对面坐着的是浅蓝色衣裙的貌美女子,她小腹突起,翘起来有孕五个月了。

车马内摆设华贵无比男子歪在小几上,手握一卷经书,神情认真。

女子正是林时茶的胞妹林时薇,眉眼与她有五分相似,但气质更为温顺可人。

“夫君,你且停一停,在马车里头看书,怕是要晃了眼睛。”女子柔声劝慰。

男人抬了抬眼睛,“无碍。”

林时薇咬了咬唇,手扶着自己的肚子,片刻后,她出声:“你可是……还在惦记着姐姐。”

男人终于正眼看她了,“这话说出口,你是有几个脑袋不够掉的。”他语气轻飘飘,说着重话,语气却不以为意。

林时薇讪讪然,“反正……此刻车中唯你我二人。”

“得了,安心养胎,整日寻思那些有的没的有意思么?”贺寻懒得理她,只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算上心。

“哪里是我寻思……”林时薇不服气,低声反驳,“要是你把心放我身上,我也不至于胡思乱想。”

“你说放就放。”贺寻瞥了她一眼。

他倒是想啊……

“我都说了……”林时薇小声解释,“那日我当真不晓得你是要与姐姐私奔去,我要是晓得我就是被爹爹打死,我也定然帮你啊,姐姐从小待我很好,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是你看……事情都这样了,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可不能不要我……”说着说着林时薇委屈无比,抹着眼泪要哭。

贺寻毫不客气:“好了,就你戏精,把你搁戏台子上,说不得你都能代替当今正红的花旦。”

“哦……所以你昨儿个果真是去吃酒听戏去了吧你?那花旦好看么?”林时薇露出一副我终于逮到你了的表情。

贺寻:“……”

贺寻对林时薇感官复杂,两人并无什么夫妻感情,别瞧着林时薇看他看的这么紧,也只是因为他是她孩儿的父亲,她同样不是很喜欢他。

只是生活终究要继续,俩人凑活着过日子算了。

倒也正常。

孩子是洞房花烛夜被灌醉的产物,当时林时茶入宫成了贵妃,贺寻心死。

私奔当日,贺寻是被林时茶父亲为了迷药关在屋子里的,他一觉醒来,林时茶就被接进了宫,为时已晚。

他也曾恨自己无能为力,无权无势,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贺寻知道,林时茶心里头平时恨他的,如果恨他能叫她好受些,他绝不会去解释什么。

说白了,就是他颓了,觉得生活特没意思,整天去吃酒喝茶看戏,跟一群福贵公子无什么差别。

“待会儿入了宫,装得像点儿,我可不想丢了面子。”林时薇又开始唠唠叨叨,“眼睛收收,别往我姐姐身上搁,往我身上搁搁,我晓得我姐姐漂亮,可我也不算丑吧。”

总之就是一句话,别叫旁人看出夫妻俩貌合神离就得了。

“……我知道了,你少说两句。”贺寻扔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