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赶紧叫人把吓哭的小狗领走多了一泡狗尿的地毡也得收拾走。可恶啊账单上又多了一笔。
她无奈地拖起春凳把季锋拖到了内室,依旧将春凳一头架在床边。
她将他手臂处的绳索松了松,轻哂道,“你刚才胡思乱想什么了?我怎么就丧尽天良没人性了?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怕痒的样子就想在你脚上涂点蜂蜜让小狗舔你脚板逗你笑。”
季锋脸色涨红,紧紧抿着唇不吭声。
瑶光小心翼翼问,“你……从前,有人对你……丧尽天良了?”
他怒视她,“没有!”
她这才放松地呼了口气,“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好个屁!”
“哎?你怎么开始说脏话了?”
季锋气得再次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韩瑶光带着点讨好的意思摸了摸他手臂凑近他脸庞小声说,“别生气了我给你喝点蜂蜜水,好不好?这蜂蜜可香了。”她真的倒了一杯水又从小罐子里倒蜂蜜加进去,只是,她不擅长这些日常小事蜂蜜流了一桌子,确实很香。
她将茶盅凑到他唇边,“快喝。”
他咬牙抿唇怒瞪她一眼,不理睬她。
她嘻嘻一笑,“告诉你啊季承晦,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么好好喝了,要么,我就捏着你的鼻子,给你灌进去。”
他闻言张开眼睛,“你一直让我喝水,想干什么?”
她笑得十分恶劣,“你看你,又胡思乱想了,我担心你不喝水上火而已。你能不能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坏呀?”
“不喝!”
她抖了抖衣袖,“哼,季承晦,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这里还能缺了给人灌药的东西?你真得叫我往你嘴里塞个又粗又硬的漏斗才高兴,是吧?”
季锋还能怎么样。
只得忍气将她手里的蜜水喝了。
他喝完一杯,她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道:“你早这样多好,来,再喝一杯。”
季锋没办法,又喝了三杯蜂蜜水。
韩瑶光坐在床沿上,侧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抓住他右手腕找穴位,“你之前是按我内关穴对吧?要多大力度,如何运力?如果不及时推宫换血,气血滞塞,后果会怎样?真的会残废么?”
瑶光不知用力深浅,抓着季锋手腕乱按了几下,看他鼻尖额头直冒冷汗,赶紧松开手,“我很好奇。你告诉我吧。”
他长叹一声,眼睛半阖半睁,“不会残废。最多过几天就好了。只要人体活动,气血自然会活动,即使一时壅塞,总会疏散开的。就像你久坐不动,肢体也会酸麻,是一个道理。”
她气恼地在他脸上拍了一下:“真的吗?你知不知道我吓死了?”
他又闭上眼睛装死了。
她也不再说话,从暖炕上拉了条绒毯盖在他身上,吹灭灯烛,她自己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舒舒服服睡了。
这时大约已经是深夜了,隔壁院子的丝竹欢笑声都渐渐停歇,万籁俱静。
季锋睁开眼睛,转过头,能看到韩瑶光侧卧着,像只小老鼠一样蜷在被窝里。
她还真睡着了。
他再试着运力去崩断绳索,她之前将他手臂大腿处捆着的绳索略松了松,这时他一用力,麻绳上的粗麻立即扎进之前他挣扎时造成的伤口里,如同千万根小针刺进皮肉中。
季锋忍痛试了几次,发觉绳子松了之后想要崩断更难了。而他身后这条春凳,是用一寸多厚的桐木打的,绝无折断的可能。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季锋终于知道韩瑶光为什么一直逼他喝水了,他气得叫她,“韩瑶光!”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嗯?”
“除了蜂蜜,你在水里还放了什么?”
她打了个哈欠,低声笑道,“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利尿的药物!”
她坐起来,在炕桌上摸索了一会儿,重新点亮了灯,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是又得意又邪恶的笑容,“你忍得很难受吧?怎么样,你求我啊。嘻嘻,你不求我,咱们就耗着,看看你能憋多久。唉,我听说,男人憋得太久了,以后会尿不尽,尿潴留,尿等待,尿气痛……”
“你闭嘴!”季锋怒喝。
韩瑶光轻哼一声,将床边的小木几拉过来,提起茶壶,举得高高的,往茶杯中注水,她一边缓缓地倒水,一边歪着头欣赏季锋的脸色。
在昏暗的烛光下,季锋紧咬牙关,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双眼紧闭,可是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脖子上的血管暴起,喉结上下移动。
瑶光倒满一杯水,又掀开壶盖把杯中的水倒回去,“你还记得山谷里那道泉水么?一滴,一滴,从山壁上滴下来,也不知道滴了多少年,把谷底的石头滴出了一个洞。唉你说,蛇喝不喝水啊?那两条蛇自从我们上次去过就冬眠了,再也没出来过。对了,你还收着那两粒丸子么?那是做什么用的?那个给尼姑们药的老板找到没有?听说他跑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小倌儿一起跑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一边反覆往茶杯中倒水。
季锋气得胸口想要炸开了,苦于身体受困,不然真想冲上去抓住韩瑶光把她按在腿上狠狠朝她屁股上拍几巴掌!怎么竟然就会这么坏!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感到耳朵边传来一股热乎乎的气,惊得一缩脖子,急忙一侧首,果然看到韩瑶光的脸伸到他脸旁了,“你干什么?”他凭直觉觉着,她是在偷偷闻他。
她眨巴眨巴眼睛,微笑道,“你想什么呢?”
季锋盯着她看了几眼,冷哼道:“想你的尾巴藏在哪儿了。”
她像披斗篷一样裹着被子,蹲在床上,听到他这么说,低头一笑,故意做了个她以为的极魅惑的样子,娇声笑道:“你想看看么?”
季锋脸一红,这才觉出自己所说不妥,刚要闭上眼睛,就见她掀起被子一角,晃了晃身子,“嘻嘻,我早得道啦!哪还有尾巴?”
又闹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呵欠,吹熄灯烛,又去睡了。
窗外的月光变得比不久前亮了些,窗前偶尔飘过一片片羽毛似的黑影,季锋猜测,又下雪了。雪地映着月光,所以更亮了些。
他藉着这光,扭头看向床里,总觉得韩瑶光头上不知何时就会冒出两只毛绒绒的小尖耳朵。
瑶光这次睡到天亮时才醒来。她一醒,先去看看捆在春凳上的季锋。受了一夜折磨,英俊的季指挥下巴、脖子、两鬓上都冒出了一层欷歔的青胡茬,他早就醒了,立即转过头瞪了她一眼。
瑶光笑了一声才觉得喉咙里又干又疼,鼻子好像也有些塞。
这时室外早候着服侍的人了,瑶光拍了拍手,五个俊俏少年鱼贯而入,捧着热水巾帕等物服侍瑶光梳洗。
对于那位被捆在春凳上装死的漂亮公子,众人视若无物。没办法,在这种地方,这种玩法,见得太多了。
瑶光收拾停当,又进来两个少年,领着人在外间炕桌上摆了早饭。
瑶光吃了一些,叫他们下去,又叫人拿来热水、剃刀,香胰子毛巾,端了个绣墩坐在季锋旁边,“我给你修修面。”
季锋还能怎么样?只能继续装死呗。
她用一只绒刷蘸了香胰皂液,在指尖揉出洁白细腻的泡沫,涂在他脸上脖子上,再打开那把雪亮的剃刀,问一旁端托盘的少年,“是顺着毛根剃还是逆着剃啊?”
季锋这才大惊,“你不会么?”
她无辜地摇摇头,“第一次!”
还好,剃刀磨得很锋利,再加上泡沫润滑,在肌肤上一划而过。
季锋这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她现在似乎是把他当成一个玩偶,就像小女孩们给她们的玩偶娃娃穿衣打扮一样,不过,他此刻是一个男性的玩偶娃娃。
她玩完了修面的游戏,在手上涂了点乳霜,往他脸上随意抹了抹,手指又停在他喉结上,不轻不重挠了两下,对那少年说,“你出去吧。”
季锋顿时警觉起来,“你要干什么?”
瑶光笑了,咬着下唇,缓缓将盖在他身上的绒毯从他肩头一点一点拉开,凉意顺着她拉动的动作一丝丝袭来,季锋盯着她,不管再怎么忍耐,胸口依旧剧烈起伏。
她将绒毯拉到他大腿处,停下来了,轻轻咳嗽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季锋,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此时正是旭日东升之时,阳光照在窗外,映着白雪,比寻常冬日更明亮。一切无所遁形,一目了然。
季锋一个生理健康的年轻男子,昨天晚上又给瑶光灌了那么一大壶水,还能怎样呢?
疼痛是可以忍耐的,可是自然的生理现象是无法控制的。
早起的鸟儿站都站累了。
瑶光觉着,这时季锋是在闭着眼睛磨牙呢,她忍着笑,劝他,“听我说一句吧,这么憋着,真不好。”
他生无可恋地睁开眼睛,“你想怎样?”
“咳咳,不怎样,你跟我说句软话吧,哦,你自由发挥,说到我满意了就行。”瑶光对他眨眨眼。
季锋皱眉向下看了自己一眼,再看着她,“你不觉得羞耻么?”啊?你不羞耻么?你这么对着这个样子的我你真的不会觉得羞耻的么?
瑶光“噗”地笑了一声,“我有什么好羞耻的,现在明明是你觉得羞耻呀!其实……你也不用觉得羞耻,咳,你就,还……还真挺不错的。噗”
季锋真恨不得这时一道雷降下来,把他劈死了,顺带也把韩瑶光给劈死了。
可惜,没雷。别的地儿如何不知道,反正宛州冬天不打雷。
这种煎熬真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韩瑶光连让他继续再装死的机会都不给他。她轻轻抖了抖绒毯,带起的风把他的单薄的衣裤吹动,肌肉起伏处呼之欲出,她脸上不仅没有一丝羞怯的样子,还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看,他难受得小腹肌肉一阵真不自然地在颤抖。
“快点做决定吧,再过一会儿,我真怕你憋不住,唉,到那时,啧啧啧……”她笑嘻嘻对他摇了摇头,“你想一想,你是想要那样,还是,跟我低头啊?”
季锋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下来,望着她,“韩瑶光,你是要遭报应的。”
她笑着,“好,我等着。你准备说了么?”
“你想听我说什么?”
“你自己发挥呀!你想说什么?”
“韩瑶光,你是要遭报应的。”
“……”瑶光咬着嘴唇,想了想,季锋这种抖S,又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没准还真难让他自行发挥,好吧,给你打个折,“那你就说,‘好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实在忍不住了’。”
季锋闭上眼,眼皮颤动了几下,嘴唇张了张又闭上,最后长长吁了口气,睁眼,用嫉恶如仇的目光看着韩瑶光,“韩道长,求求你,帮帮在下,在下实在忍不住了。”
瑶光噗嗤一笑,看到季锋恼羞成怒,赶紧掩着嘴,“嗐,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可是同行千里的交情!”她说着双手运力抓住春凳,连人带凳子往内室屏风后的净房拖——
季锋急道:“等等!你要什么?”
瑶光道:“帮你啊,不然呢?”
“你——你要——你要帮我……干什么?”季锋觉得,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难道不是她解开绳索么?这是要干什么?我上当了。我又上这个奸诈之徒的当了!
奸诈之徒韩瑶光对他露出温柔的微笑,“还是……你想让我叫个小官人来帮你?”
季锋脸涨红得随时能喷出血,“你休想!”
“什么意思?是要我叫人来,还是不要啊?唉,要叫人的话呢,还得叫不止一个,估计最少得三个人,两个人扶着这春凳,一个人为你解衣。”她一面说,一面将春凳拖进了净房,“啊,是我想差了,可以把凳子靠墙上的。”
季锋此时心如死灰。苍天。我上辈子干了什么?要不是知道什么咬舌自尽死不了,我早咬了。
韩瑶光问:“那我帮你叫人吧!他们干这个活儿都挺熟练的,你昨天没喝上‘素酒’,今天先试试入门级别的服务……”
他怒喝打断她:“不许叫他们来!”
她轻笑,“那……我帮你?”
季锋急促地呼吸了几下,侧过脸,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过了半晌,声音很低,说,“那你来吧。”
“我来?来什么?”瑶光还故意逗他。
“来帮我!帮我——”季锋怒吼。
瑶光看看季锋的脸,再低头看一看,再看看他的脸,十分想笑又不太敢笑,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别说脸了,耳朵、脖子乃至锁骨都红得像着了火。
他胸口轻轻起伏,双眸晶亮,那双凤眼这时瞪得圆圆的,羞恼之外,还有点随时会哭出来的样子。
瑶光怕把他刺激得太过了,跑去床边拿了根绳子回来,“你习惯用左手还是用右手?”
季锋轻微地颤抖一下,睁开眼,“什么?”
瑶光又重复一遍,“你习惯用左手还是右手?”
季锋闭目仰头,轻喘了两下低声说:“右手。”
瑶光把绳子从他右腋下穿过来,他这才微微低头,又看一看她,略有惊讶,又露出解脱、轻松之感。
瑶光和他四目相对,突然间醍醐灌顶,惊讶道:“哈?季承晦,你这个小脑袋可不简单啊,你是不是又想了什么古怪东西?啊……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帮你’是指我‘亲手’帮你吧?”
“住口!”季锋一瞬间脸红得能滴出血。
瑶光闷笑着把他左臂和春凳捆结实,解开原先捆在他双臂上的绳索,看到他痛得微微皱眉还安慰他来着:“你看你,每次都自己吓自己,昨天晚上也是,你要不这么吓自己,哪里至于弄出这一身伤?”
季锋疲惫地阖目摇了摇头,“行了,你出去吧。求求你了,闭嘴吧。”
“我怎么能出去呢?你这么厉害,万一跑了怎么办?我背过身不看你就是了。”
到了这个时候,季锋实在再难以忍耐了,只得忍着羞耻怒气解衣,他手臂被捆了一夜,重获自由后原本的麻木很快变为肿胀疼痛,可这都算不得什么了。
在他有生之年,从没想到,撒泡尿能快活到如此程度。身体上濒临阈值高峰时的突然放松带来一种奇异的欣快,这种欣快又使得内心的羞耻成倍放大,他不禁侧首,想偷偷看看韩瑶光此刻在干什么。原来她早就躲出去了,从屏风缝隙,能看到她坐在外间的暖炕上,伏在炕桌上画什么。
还能画什么?一定又是暖雪图。
不一会儿,韩瑶光走进来,站在屏风外问,“你好了么?我能叫人来收拾了么?”
季锋“嗯”了一声。
两个七八岁的清秀小童走进来,一个清理净房,另一个提了一只暖壶,踮脚在盆架的铜盆中注入温水,“公子,请净手。”
这两个小童走出去时,韩瑶光看着他们的后背,流露怜惜悲悯之态。
季锋看在眼中,忽然想到昨天夜里她陪着小心略带讨好问他是不是小时候被人“丧尽天良”过……唉,就算真的是狐狸变的,这狐狸也是有心的狐狸。
只是,经过了这番羞辱,再让他面对狐狸,他是无论如何无法直视她了。
瑶光看季锋双眼闪动着精光,重获自由的右手握拳,手背上青筋起伏,说不害怕,是假的。不过嘛,她现在已经有了些对付季老虎的经验了,当即柔声细气道:“季公子,咱们这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扯平?”季锋怒极反笑,向下扫视一下仍被一圈一圈捆在春凳上的身体,“你对我做的这些——扯平了?”
瑶光走近一点,想要做出个含羞带怨的表情,可努力了几次,唇边眼角肌肉不受控制,总是像要随时爆笑出来,眼看季锋脸色愈加不善了,她只好接受失败,微笑着小声说,“当然算扯平了。我并没真的怎样你,你可是……”
她说到这儿,又忍不住抿着唇笑了,唉,就算用牙齿咬着上唇后面的肉也忍不住啊,“你可是,还抱着我亲了好久呢!”
季锋怒道:“我哪有!”
瑶光理直气壮,“你敢说没有?你再想想!”
季锋脸一红,急忙辩解道:“我不是——我那是——我以为你气血逆行昏厥了,才给你度气的!”
啊,我知道,口对口人工呼吸嘛,你其实做得还挺标准的,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接下来要给我CPR急救了呢。不过我才不管呢!
瑶光“哼”了一声,挑着眉问季锋,“如果我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婆,或者齿摇发落的老大爷,你还会不顾寒冷坐在地上把我抱在怀中为我度气么?重要的不是因果,而是动机。你敢说,你当时心中没有一丝绮念?”
季锋被瑶光问住了。真的没有一丝绮念么?真的没有,那他当时就不会回头。又何至于将自己陷于当下境地。
他叹了口气,“好。你说扯平,就扯平了。”
瑶光喜道,“好。那你现在再发个誓,说你今后不会因此报复我。你发了誓,我就放开你,再不跟你,跟你……”打斗?挑衅?玩幼稚的游戏?她不禁失神,为什么她一定要跟季锋分个胜负呢?他打一下,她就必须打回来,不然就如噎了一团气在喉头?唉,这种打来打去的小把戏,她小学三年级以后就不玩了,现在怎么回事?
她抬眸看他,他眼中也有疑惑、怅惘、难堪、羞恼之意,还隐藏有小小的不舍和失望,这些小小的隐藏情绪,会让其他的情绪放大,变得更混乱。
她动了动嘴唇,最终没说出要怎样,他轻声说,“好。”
瑶光点点头,“好。那你发誓吧。”
季锋想了想,举起右手起誓,“我季锋,季承晦,发誓,对韩瑶光昨夜至今日对我所做种种羞辱,绝不追究。如违此誓,让我一生再难回故土。”
瑶光跟他三击掌后笑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挺为难的,我又不能一直捆着你不放,万一把你弄伤了,弄残了,定寻一定会生气的。可我又怕你报复我。唉,真是骑虎难下。”
季锋垂着眼帘,无喜无悲。他看着她一圈一圈将绳索解开,终于双脚能踩在地上了,全身被捆过的地方都在一跳一跳的疼。
瑶光命人将他的衣物都拿进来,又令人重新摆了饭,“我请你吃饭吧。”这时都已经上午十点多了,这顿饭也变成了早午餐。
季锋换好衣服,一声不吭坐下,不言不语吃了些东西,起身对瑶光说,“我走了。我虽发誓不会报复你,但是,你——”他看着她,长长地出了口气,说,“你自会有报应的。”说完他向外走去。
瑶光赶紧挥手拦他,“你先别走!你昨天晚上砸了人家不少东西,还没赔人家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