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郎脸红得要滴出血疯狂乱动,踢腾着两腿抡起双臂腰腹不停用力要把坐在他身上这个魔鬼给掀翻瑶光一面压制他一面胡乱扯他衣服。
十七郎也是自作孽,跟着瑶光到了暖云深神秘的后园一看,哟呵这里服侍的小哥哥们都和自己年龄相仿打昏了一个穿上人家衣服,很方便混进来,却没想到这衣服也很容易被脱掉。
唉只怪瑶光和琴语点了个熏炉,炉子里还加了把什么香,他偏偏打小闻了一些香料就会打喷嚏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叫又不敢叫,也不敢还手真打,真打的话也不是打不过但可没把握不弄伤她。要是打伤打坏了韩瑶光皇帝那儿还好说,他端王兄回来可不会放过他。
唉,归根结底是他没想到韩瑶光会是这种反应。寻常女子被人窥破与男人私会调笑,必然是万分羞愧,只能跪地流泪哀求呀,得是什么样的人会想到要把见证人衣服扒光反咬一口啊?
十七郎这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和瑶光扭打翻滚了几下,手倒是从她衣带里挣脱出来了,可是也没用啊,她都把他里衣给扯到两边了!什么叫左支右绌?这就是!
十七郎又羞又气,一时间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抓住瑶光双手连名带姓喊:“韩瑶光!你住手!你——你——你——”
瑶光狞笑:“哼哼,你想把人叫来么?那更好!我连人证都有了!”
十七郎大急,额头上脖子上全是汗,小声嗯嗯了几声,“不……不是!你快别再……别再……啊……”
瑶光不理他的哀求死命压在他身上去拽他衣服,还小声嘀咕,“没想到这衣服还挺难脱的呢!”
突然间,十七郎打了个寒颤似的一抽抽,紧接着紧闭双眼,咬着下唇,痛苦地“嗯嗯”了两声,全身散劲儿了似的躺着不动了。
瑶光吓了一跳,他本来用上臂支撑着身子要半坐起来的,这会儿怎么了?彻底放弃抵抗了?又使诈了?还是……真发什么病了?被我坐坏了?
她正疑惑着,忽然感到身下坐着的地方一片凉津津的潮意。哈?出血了?我去你身上带着什么利器把自己给戳流血了?我怎么没觉着疼呢?真是利器么?
她赶紧爬下来一看——
什么血啊!没流血!更不是给他吓尿了!
瑶光呆滞了几秒钟,脑子里有一万头豆沙恩昂恩昂叫着奔过。
擦!走火了。
噫,好恶心。
你是怎么回事啊十七郎?我也就坐在你身上压着你,又没对你怎么样……
啧啧啧,年轻人能不能好好管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啊?好吧我理解,年轻男孩子嘛,热情,总是喜欢起立问好,裤子穿紧了点要起立,摸了毛绒绒的小猫咪也起立,看到漂亮姐姐……甚至啥也没想没看就莫名其妙起立了,但你这是什么情况啊?你这也太骚了吧?
不过,正好,这下“罪证”都有了。
瑶光赶快把她的外袍脱了,反过来一看,水绿色丝袍下摆果然有一块不规则的水渍。
她无耻地笑,“好了,这下你可百口莫辩了。”战利品,得赶紧收好。
再一看十七郎,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激动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粗重,手肘半撑着身子,看着自己腿间渐渐蔓延开的罪恶水渍,眼圈都红了。
瑶光正想说什么,没想到十七郎又悲愤又羞恼地冲她喊,“我早叫你别再那样蹭我了!你为什么不听!”他吼了两声,竟然流起泪,委屈得跟个小孩似的喃喃,“现在……现在全完了。”说着羞愤地用袖子一抹泪,只是刚抹完,眼泪又流出来了。
瑶光脑子里那刚跑走的一万头豆沙又拨转驴头跑回来了。
你还好意思跟我吼呢?
她本来还想吐槽几句,可一看小少年委委屈屈,又是难过,又是恐慌的样子,心又软了。还有点莫名的负罪感。
她坐到十七郎旁边,“我还没生你的气呢,你气什么?怎么还哭呢?我又没笑你。”
她不说还好,一说,十七郎颓然倒地,也不用胳膊肘撑着身子了,瘫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泪水变成两条线从眼角往耳际流,“我、我现在失了童身,这辈子也练不成上乘武功了,还能有什么出息?”他轻声抽噎了两声,“你都知道的,我行十七,家里哥哥们那么多,我拿什么跟他们争?我母妃现在虽还美貌,可又能把爹爹的心挽住多久?我全凭武功上有些天分,这才有机会进京,眼瞅着……我现在还怎么出人头地?”他说到这儿,心灰意冷,只觉得自己雄心壮志化为泡影,今后寸功难建,更加哽咽难言,也不用袖子抹泪了,眨巴眨巴眼睛,喉头上下噎动。
瑶光看他是真难过到了极点,忍不住憋着笑用衣袖给他拭泪,安慰道:“你是宗室子弟,难道还指望上战场抢军功呀?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天天在皇帝身边,露脸又安全,听说皇帝还给你亲自取了字,看看,多宠信你。不然能叫你来他过去的弟媳妇这儿偷窥?你就算练不成最上乘的功夫也没什么,当个狗密探足够用了!又不是每个你去偷窥的人都像我这么智勇双全的。”
十七郎给她说的小脸一红,转过头瞪她一眼,眼里还是有气的,可是不再流泪了,“你懂什么!你又没练过!”
瑶光噗嗤一笑,干脆一手支着头和他并肩躺在地台上,再伸手用自己衣袖给小少年擦擦眼泪,“我没练过,都把你这样了,我要练了……那还得了?再说了,谁跟你说的失了童身就不能练上乘武功了?我横行江湖班半年有余,从未听过此等谬论!”
十七郎给她逗得破涕而笑,转眼又皱起眉,“是我端王兄说的。”
瑶光一听,嗯?端王这狗哔?“你跟我详细说说,他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觉着,没准他骗你呢。”
十七郎稍微犹豫,真告诉她了。
他从林九一伙儿手中“救下”韩良娣后,端王回京后便领着他进西山大营,从此出入宫闱,拳脚弓马剑法兵书悉心传授。
上次来翠谷,回去的路上端王跟他说:“十七郎,以你的资质能练成上乘先天功。”这先天功是老檀家祖传内功,当年开国大帝打天下很威了一把,家中子弟无人不学,不过,并没几人能练到上乘,大多数是求个强身健体而已。端王,是目前宗室中唯一一个练到上乘的。
十七郎听端王这么说当然高兴啊,连忙求教,端王就告诉他秘诀:“练先天功得保有童子身。你看我,二十岁之前都不近女色,这才练成了。”
十七郎信以为真。怪不得老檀家得了天下之后就没几个人能再练成这功法了呢。
瑶光听得哈哈直笑,“他骗你的!哪有这种邪术?偏你也信。我问你,要是真的,那皇室为什么不干脆规定宗室男子二十岁之后才能选妃?怎么都是十四五就选了一堆小老婆,十六七到了大周法律规定年龄就大婚了?哦,有这种妙法,皇帝不知道呀?他自己不也早早地娶了一堆老婆?难道他那些老婆都是摆着看的?再说了,你都十六七岁了,难道就没做过些什么醒来得换裤子的梦?我才不信呢。”
十七郎仍然将信将疑,愀然不乐,听到她说“醒来得换裤子的梦”又觉得羞恼,“你现在破了人家童身了,还变着法儿取笑!还有比你更坏的人么?”
瑶光笑得打跌,这大周皇室的性教育也不怎么样啊!她轻咳一声凑近一点,对着小少年耳朵低语,“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在装呢?你刚才那叫破童身的话,怕你做梦的时候早破了多少遭儿了吧?”
十七郎面红耳赤,这时韩瑶光没再坐在他身上了,也没抓着他双手,他完全可以坐起来,可他偏偏不想动,不仅不想坐起来,还想再靠近她一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含笑意,她嘴唇上什么都没涂,却脂光唇艳吐气如兰,她侧躺着,又脱掉了外袍,只穿着淡绿色窄袖袄和葱黄色垮裤,裤脚松松散着,越发显得身体曲线玲珑浮凸……
他看着瑶光,忽见她眼睛朝下一看,笑了,他“唉哟”一声,急忙去拉自己衣袍遮掩身体的变化,瑶光哈哈笑起来,双手揽住他的脖子,翻身骑在他身上。
十七郎一惊,不由自主伸手去抱瑶光,手一碰到她身体又赶紧缩回去,像个还不会使用翅膀飞翔的小麻雀一样支叉着不知该放在哪儿。
她笑盈盈看着他,双手拉住他手臂,把他拉向自己,他刚一坐起来,她就用两条腿盘在他腰上,嘻嘻笑着把他搂紧一点,带着几分认真说,“我刚才又想了想,把你扒光了找胎记太难了。我打不过你,只能……智取。”
他心突突乱跳,喉结滚动一下,声音都哑了,“你要,怎么……智取啊?”
瑶光一只手伸进他敞开的领口,俯在他耳边说,“你能不能就这么站起来,把我抱到临室啊?到了那儿,我自然告诉你我要怎么智取……不过,你可是知道我身份的,你敢不敢呢?”说完,她用鼻尖碰碰他鼻尖,在他唇上轻轻亲一下,笑着看他。
十七郎像是一下子猛灌了几升烈酒,不仅脸红如血,连脖子、胸口都红了,瑶光似乎都能感觉到他此刻身上散发出的热气,她好奇又期待地等着,猜不出他接下来会做何反应。
事实证明,这少年有跟腰力匹配的胆量。
他定定地看了瑶光一会儿,猛地一把紧紧抱住她,勒得她“嗳哟”一声,没等这声娇喘从喉咙中发出去,他捧住她后脑闭着眼雨点似的往她脸上头上乱亲了一顿,毫无章法,逗得她想要笑,结果还没笑出来,一阵失重,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使力的,就抱着她站起来往临室走,走了没几步“嘭”一下撞在槅扇纸门上,一边走还一边紧抓着她不放,也不知是看不见路还是迷了心神,又跌跌撞撞碰在壁板上几次,就这样还不放弃在她脸上眼睛上乱亲呢。
瑶光这才发现他一直闭着眼睛,笑着轻轻在他背上拧了一下,“你倒是睁开眼睛啊!”
十七郎面红如酡,急促喘息了几下才睁开眼,这次终于在瑶光的帮助下找到她的双唇了,轻轻碰了碰,颤声说,“姐姐,你……你不是在骗我吧?不是在逗我吧?”
瑶光拉拉他肩膀,小声指挥他,“看到没?门在那里。拉开它。”
十七郎抱着瑶光进了临室,反手拉上纸门。
不一会儿,临室传来一阵阵笑语声。
一直躺着没动的琴语忽然默默睁开眼睛,掀开锦被,穿好衣服,静悄悄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