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到底没有说出来。
她被亲的迷迷糊糊的,双唇泛出水润的光泽。腰间箍着大掌,紧紧的禁锢着那纤韧的腰肢。
“姝姝。”他低哑着声音轻声唤。
“嗯哼。”姜染姝餍足的从鼻腔中哼出甜腻的娇媚声音,惹得康熙眉眼一暗。
看着她双唇微肿,到底还是舍不得,只又往怀里搂了搂,意味深长的开口:“晚间记得等朕。”
姜染姝眼波带水的横了他一眼,咬了咬葱白的指尖,嘟囔:“好。”不要。
他一忙起来没完没了,有时候直到深夜,困极了的时候才想起来看外头天色,自然夜深。
目送他离去之后,姜染姝忍不住哼笑出声,看着余年带着两个崽崽过来,露出来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余年原本是一个极美丽的小公主,在寒冷的北方呆久了,就成一个黑团团。
真黑团团。
浑身都黑黢黢的,想要夸一句貌美,就算对着那双眼睛,也夸不出来了。
倒是两个崽崽被她衬得貌美如仙,好看极了。
“来呀,吃小鱼干。”
“喵呜~”
余年的目标不是她,在她跟前停了停脚步,就冷酷无情的往前走去。
姜染姝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养大的崽崽,再生气也不能下手。
这么想着,到底忍不住笑出来,就见现下已经晋升为安妃的李氏过来,拉着万黼施施然的过来了。
“万黼今儿休沐?”姜染姝笑着招呼他们坐下,又含笑问道。
看着他乖乖点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
“给禧贵母妃请安,母妃万福金安。”
“嗨呀,真乖。”
应对了几句,万黼就乖巧的往书房去了,这是姜染姝刚刚给龙凤胎收拾出来的,一切都是按照小儿尺寸打的,万黼用着也是极好。
安妃一瞧就喜欢上了,不住的夸赞:“怎的这般有巧思,每次万黼都要站在小板凳上,瞧得人心慌,他也累。”
这话说的是实在话,是有小一些的家具,但没有说完全按照他们这么大的来定做,一般都是七八岁的孩子能趴伏就成,市面上流传的也是这么大的。
毕竟除了皇家,谁肯让孩子启蒙这么早。
而就算是皇家,也是打从五六岁开始的,到那时候,将就着用七八岁的,也是成的。
可胤祧、明瑞不过三岁,七八岁能用的桌椅,对于他们来说,就太过高不可攀了,索性重新量身定做。
作为风头正劲的禧贵妃,就算她不开口,旁人也会上赶着替她排忧解难。
说过桌椅后,安妃李氏稳稳当当的坐着,含笑打量着景仁宫,这是打从晋封之后,她第一次来这,一眼就觉得惊叹。
原本禧贵妃就是极受宠的,宫里头好东西无数,可碍于位份规制,到底排面上有些弱,可现下不同,宫里头就数她最为尊贵,那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她来,就连佟贵妃都要退一射之地。
“禧贵妃着实好福气。”这么说着,她摸着手下的紫檀木桌椅,紫檀何其贵重,可这里能看到成套的,就连乾清宫也凑不齐成套的紫檀桌椅。
她打心眼里艳羡,原先还能生出些许嫉妒之心,如今差这么远,她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盼着禧贵妃一直都好好的,好让她能跟着喝几口肉汤。
姜染姝但笑不语,这宫中你起不来就会下去,她无所谓做下去的那一个,可能更进一步,谁愿意下去。
这么絮絮的说着小话,安妃才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圣旨虽然说已经下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行册封礼?”
只有这样,她这心才算是彻底安定下来。
姜染姝记得康熙跟她说过她的册封礼,并没有提旁人,毕竟说了是单着,康熙就不会出尔反尔,那么剩下的人,她还真没有关注过。
“本宫也不知。”她面不改色的开口。
安妃点点头,没再说旁的,不知代表着两个意思,要么是对方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不方便透露。
转而又说起旁的来,她提起万黼,就忍不住皱起眉头,唉声叹气道:“旁的什么都好,人也乖巧,就是脑子不够灵光,师傅虽没有明言,可他都这么大了,进度赶不上七阿哥、明瑞公主,愁的臣妾不知该如何是好。”
闻言姜染姝有些尴尬,万黼确实跟不上龙凤胎的进度,现下已经分班了,原本上书房对于龙凤胎就算是不排斥,可也当他们去玩闹的,谁知道真的乖巧读书,一天也不过安排三个时辰罢了,进度都比万黼这个整天泡在上书房的人快。
可这是他们的天赋,她实在没有什么诀窍,面对安妃访问状元一样的眼神,她颇有些无言以对。
看着她的表情,李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声长叹之后,才无奈道:“都是命啊。”
她原本也只是想着有个孩子傍身就好,可这有了个孩子,又想着聪慧伶俐,在学识上能压过旁人,着实是得寸进尺。
可龙凤胎如今三岁,刚进上书房的时候话都说不清楚,现下已经能咿咿呀呀的背书了。
姜染姝安抚道:“健康平安,就是最大的期盼了。”
说旁的都是虚的,这宫里头前头那么多孩子,全都没了,就算再聪明伶俐,也没用。
安妃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想要真的放弃内心填不满的欲望,那很难。
说着又听李氏淡淡开口:“听说,”她顿了顿,才犹豫着开口:“佟家最近活跃的厉害。”
这个活跃,自然是要对姜家不利,只要把姜家拉下来,没有依靠的禧贵妃又如何,皇上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
姜家不显,就这么两个能人,一个是太子詹事府詹士,一个是在内务府管着敬事房。
看似不显,实则都是要职,可真要说是要职,也就那样。
只姜家大公子有些棘手,他在南书房做御前行走,日日在皇上跟前晃,没那么容易。
最近有风声出来,说是这次和沙俄之间的谈判,要姜染斐去,他不过一无知小儿,何德何能。
姜家必须亡,必须死。
姜染姝听一句话,就知道后头的风起云涌,可她相信姜父、姜兄,在寥寥的几次见面中,她充分的见识到对方能走到这一步,靠的全是实力。
佟家势大,却也不是一手遮天,甚至在佟贵妃没有坐上皇贵妃位置的时候,也并没有那么显赫,是康熙一步一步给捧出来的,如今佟贵妃不得他心,纵然照顾母家,却也没有那么大的力度。
这才是安妃来想要透露的消息,可她的性子一直都没变,就算是说正事,也不肯好好说,一直要拉拉杂杂的铺垫一堆,再冷不丁的说出来。
你若是重视了,自然是得到一个消息,你若是没有重视,只当是一句闲话,那安妃就当自己说的是闲话。
论自保的能力,这宫里头人人都厉害的很。
送走李氏后,天色渐暗,隐隐有些朦胧的意思。
她无端的想起皇上走时说的话,不由得冷哼:“我才不准备呢。”
这么说着,等用完晚膳后,在庭院里头溜达了一圈,着重关注芭蕉树之后,才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备玫瑰香汤。”
等半夏疑惑的望过来,她才一脸冷淡道:“这芭蕉树,配香汤正好。”
看不出哪里正好的半夏满脑袋疑惑的离去,尽职尽责的开始准备香汤。
一到夏日有些热,禧贵妃便不爱用香汤,觉得泡的很热,今儿倒是闲心起了,既然对方想要,她自然会做到最好。
姜染姝捏了捏芭蕉叶子,在心里道:“本宫只是突然想用香汤罢了。”
才不是为了迎接皇上做准备。
这么想着,等到泡完香汤,整个人都成了散发着香味的小仙女之后,她命人将头发包起来,开始挑寝衣。
这么皇上来不来,所穿的寝衣不同,这里头也是有大学问的。
像他若是不来,那细棉布的琵琶衫就极好,又凉快透风又吸汗,她最喜欢穿。
若是来,那自然是要风情万种了,热不热的不重要,好看才是王道。
指尖在各色寝衣上一一滑过,什么颜色什么材质都有,她玉白的指尖停在了白纱上头。
素白的烟罗纱,缥缈多情,如烟如雾,长长的裙摆让人好像踩在云雾上,特别仙的一件衣裳。
头上不过多的做繁复造型,只将前头碍事的头发编在耳后,点缀着头花,剩下的便垂坠而下。
康熙一来,忍不住便怔在原地。
仙子踏雪而来,如隔云端,你略走近了些,闻到那清浅的香味,又觉得只要伸伸手,便能把仙子堕入凡间。
“姝姝。”他喉结滚动,略显克制的开口。
心照不宣下,是两片越挨越近的唇瓣,康熙忍不住抚上那如瀑青丝,微凉的触感美妙极了。
他爱这青丝在微微律动下摇晃的频率,爱惨了这欲遮还羞的纤腰。
“姝姝。”可真懂的要他的命。
姜染姝轻轻咬着他的指尖,唇齿间溢出轻笑来:“玄烨哥哥。”
夜色朦胧,一灯如豆。
看着他瞬间烧红了眼眸,那素来清明的眸色染上深切的念,那清朗的嗓音变得低哑,一切都在昭示着,他有多么克制隐忍。
越是这样,她越是爱引着他。
“玄烨哥哥。”
康熙伸手,捂住那惹人的唇,哑着嗓开口:“姝姝,别这样。”
别哪样,他却不肯说。只红着眼看着她,脸颊上的汗珠子在精致的下颌汇聚成一滴,欲坠不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