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风起云涌,言笑晏晏间不知道有多少暗箭明刀。
等众人走后,慎嫔脸上的僵笑再也挂不住,瞬间阴沉下来,只觉得心口堵了一块石头,难受的厉害。
她从不曾这么丢人过,往常那些遭遇,倒像是笑话一场。
身边伺候的小宫人瑟缩肩膀,有些害怕。
每每慎嫔不高兴,总是拿她出气,她被打多了,自然惧怕的紧。
果然没等她找借口离开,就被慎嫔一把拧住腰间软肉,狠狠的转了个圈。
她打人打惯了,很有经验,知道怎么用力最小她却最疼。
她有些艳羡的往景仁宫方向看,方才锦心姐姐来送贺礼,她瞧得清楚明白,她身上穿着的宫女服是自制的,用的素缎看似不打眼,实则都是好料子。
而她作为大宫女,身上穿的都是发下来的制式衣裳,东西也不差,可跟自制的差远了。
做宫女做到这份上,简直死而无憾了。
而被羡慕的锦心,这会子喜笑颜开,高兴的不得了。
姜染姝赏她一副银镯子,粗粗的实心镯子,融了之后做什么都成。
虽然说花样不好看,但是东西实诚,等她出宫后再用,那就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谢娘娘恩典。”锦心笑着谢恩,惹得赖嬷嬷点着她额头笑:“私产也不少了,怎的还这般财迷。”
要说私产,景仁宫除了姜染姝,谁也比不得赖嬷嬷。
她在乾清宫还有库房里,摆着满满当当的全是好东西。
毕竟在深宫中这么多年,又是主子跟前的得意人,来来回回的赏她,又是个只进不出的,家当着实丰厚。
几人笑闹几句,姜染姝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甜栗子,小厨房特意炒出来的,最是好吃不过。
“这东西好吃,你们也尝尝。”她笑着招手,命小宫女搬来绣凳,几人围坐在一起,剥着甜栗子聊天。
融融冬阳透过窗格照射,给室内添出几分暖意。
锦心按捺下内心的躁动,告诉自己,禧嫔待自己这般好,若有其他想法,着实不应该。
赖嬷嬷虽然也围了过来,但是她并没有吃,而是慢悠悠的替姜染姝剥着,时不时的递上甜茶。
姜染姝吃着吃着,倒真的饿了,板着指头吩咐:“今儿晚上支锅子吃好了,这天冷,吃的热乎东西舒坦。”
其实火锅冬夏皆宜,夏天的时候,喝着啤酒吃着火锅,也别有一番滋味。
赖嬷嬷应下,随口问:“羊排还是牛排?”
被她一问,姜染姝也有些纠结了:“随意,什么新鲜上什么。”
“惯常的鸭血、豆皮、冬笋都要?”
“唔,再添上冻豆腐吧,草鱼放外头冻一冻,切成薄片。”
这时节天冷的紧,外头就是天然冰箱,不拘什么往外头一扔,都是冻货。
正吩咐着,康熙过来了,他撩开帘子进屋,就被热浪扑了个满怀,解了身上大氅,舒坦的一坐,这才慢条斯理地问:“说什么呢?”
姜染姝往他身边蹭了蹭,这才将自己打算细细的回了,抬眸问他:“您有什么想吃的?”
康熙听着她把干湿荤素都说了个遍,瞬间无言以对,半晌才缓缓道:“朕不挑的,都成。”
听到皇帝说不挑食,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抿唇笑了笑,她没再多说,突发奇想道:“问白案师傅会不会做烩面片,到时候下来吃。”
赖嬷嬷应下,往厨房去了,康熙点着她的额头笑:“整日里惦记吃喝,也没见你长胖些。”
她何止是没胖,还越来越瘦了,那腰细的快断成两截了。
姜染姝无言以对,她这身子会长的紧,旁人生完孩子,小腹难免有赘肉,偏她没有不说,还跟以前一般紧致。
腰并不必以前细,只是胸脯鼓涨,臀部也更挺翘圆润,倒显得那腰肢细的紧。
“细腰……”姜染姝用两只手掌掐了掐,暧昧的问:“您不喜欢吗?”
她眉眼带笑,眼神狡黠,用眼尾扫过他,便带出无限风情来。
康熙小腹一紧,咬着牙捞过那不盈一握的纤腰,哼笑:“这唇瓣不乖,该惩罚!”
说着便霸道的吻了上去,看着她眯着眼睛笑的惬意,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胡闹了一会儿,姜染姝对着铜镜理有些乱的发髻衣裳,就听康熙低声开口:“听说过西洋镜吗?那东西照人清楚的紧,纤毫毕现的,要不给你送一张来?”
这东西他也没几张,但是想着西洋镜给她照,最是合宜。
以她容颜,再清晰的镜子也不怕。
姜染姝有些意外:“西洋镜?”现在已经有镜子了?想来也是,玻璃都有了,镜子自然也有。
“您若是有多的,给了也成。”
康熙笑骂:“便是朕不用,也会给你的,瞧你说的跟小可怜一样。”
姜染姝嘿嘿一笑,不再多辩驳,就听赖嬷嬷在外头叩门,问要不要现在上菜的。
“上吧。”
“是。”
她带着宫人呼啦啦的进来,撑开圆桌,将锅子摆上去。
这桌子是新打制专门用来吃火锅的,一切都是为了火锅服务,比原来舒服多了。
康熙看的好玩,围着转了几圈,忍不住笑:“拿出去开锅子店也是成的,到时候周围加上围屏,连地龙都省了。”
吃锅子原本就不冷,涮羊肉好吃到飞起不讲,也能吃的你鼻尖溢出细汗来。
“皇上英明。”姜染姝兴致缺缺,这东西用来开店,还不如推广给平民百姓,好歹能落个实在。
而不是供起来,专供权贵偶尔使用。
看她这样,康熙失笑摇头:“吃吧吃吧,知道你饿了。”
姜染姝狠狠挖了两勺子辣椒油,辣的吸气也觉得爽,吃的不亦乐乎。
康熙看的无奈,劝道:“别吃了,瞧你辣的脸都红了。”
话刚说完,口里就被塞了一小块带软骨的羊排,姜染姝吸着气,含糊道:“尝尝。”
辛辣刺激的味道在口腔中迸发,康熙被辣的眼圈微红,眼眸中沁出水意来,一副被□□过的小可怜模样。
他最经不得辣,平日里特别克制,鲜少去碰,奈何姜染姝冷不丁的塞一口过来,尚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给出应激反应。
“嗨呀,快喝口香饮子。”这东西她加了点冰,微微的凉,觉得辣的时候喝一口,特别舒坦。
康熙摆摆手示意不用,转脸若无其事的舀了两勺,大快朵颐起来。
等用完晚膳,他早已汗流浃背,脸颊上浮起酡红,瞧着似是激烈□□过后的性感模样。
姜染姝稀罕的紧,在他脸上啪啪亲了两口,亲热道:“嗨呀,好喜欢。”
她每一次主动,他都觉得心潮浮动,心底满足的能溢出来。
康熙反亲了回来,低低的笑:“朕也喜欢的紧。”
看着她脸红程度不下与他,康熙往前蹭了蹭,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教朕尝尝,你的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是否滚烫依旧。”
他向来知道怎么撩拨她,每每都让她招架不住。
可惜她今儿小日子,什么都做不了。
康熙大为遗憾,逮住她亲了又亲,才搂着一处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姜染姝起来,懒懒的先伸了个懒腰,紧着便怔在原地。
手下触感温热,是肌肤没错,她一瞬间心里想了很多,迷迷瞪瞪的垂眸,就见康熙支着头,含笑望着她。
“皇上?”姜染姝一个激灵,终于清醒了。
“嗯。”康熙嗓音还带着晨起的慵懒沙哑,懒洋洋的回答。
探手一捞,又将她拽回被窝,康熙眯着眼问:“今儿怎么醒这么早?”
姜染姝摇头,往他怀里一窝,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懒懒的发呆。
看她还有些懵,康熙想了想,顺着她的脊背,轻声道:“睡吧,还早呢。”
他很少哄人,这会儿动作有些僵硬,却还是耐心的顺着。
姜染姝轻声哼哼,被人一哄,心里的娇劲就出来了。
“皇上~”她软乎乎的撒娇,往他怀里又埋了埋,这才安心闭上眼睛。
肌肤紧挨着肌肤,是一种很慰贴的感觉,似是跳动的心脏紧挨似得,无端的生出滚烫的炽热光晕出来。
康熙喉结滚动,垂眸望着她双目紧闭的酣睡模样,眸光中是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温柔。
听着她呼吸变得绵长起来,康熙这才蹑手蹑脚的起身,准备上朝去了。
等他一走,姜染姝睁开清亮的双眸,望着透光的窗格,勾唇轻笑。
她又躺了一个时辰才起身,将懒床贯彻到底,左右她是一宫主位,景仁宫中也无旁人,并没有人来请安,倒是舒坦许多。
“将晶簾换成亮色,添几串红水晶进去,省得屋里沉闷。”起身后无事,索性将屋里重新装饰一番。
“芙蓉帐……换成粉色的吧。”她突然喜欢粉色了,那种桃花似的浅淡粉色。
“桌椅都换成酸枝梨木的,这个颜色清浅些,配艳丽的装饰倒正好。”
赖嬷嬷一一应下,打算去库房里面翻,搬到景仁宫以后,库房也跟着宽松,皇上就连着赏不少东西,光家具都好几套,都是好东西。
锦心迟疑着道:“这碧纱橱要不换成茜纱的?”旁的都是红色系,就它是绿色的。
“这么一说,窗纱也得换……”
姜染姝突然觉得麻烦,但闲着也是闲着,还是耐着性子折腾,最后将不和谐的通通换了,瞧着还挺好看。
满意看着劳动成果,她觉得自己棒棒哒,不仅实现住房自由,在寸土寸金的紫禁城拥有这么大的面积,还不用还房贷,随时还能更换软装。
突然觉得有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