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外貌的话, 两个女子长的几乎是难分彼此。
不过却也是有些区别的, 一个矮个的看身形的话, 怀孕应该有五月之余, 和把脉时相差无几。
另一位高个的则是头戴金钗,流苏置于额前,随身形微动,高贵无比。
高个的身形一晃,径直坐下来冷声道:“陛下昨晚可是近你的身了?”
“回贵妃姐姐的话,不曾, 昨晚陛下过来看妹妹,当时由大宫女以妹妹身子不爽落为由早早入睡, 陛下并未入寝!”
“如此就好, 要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孩子出生之后, 你就暂时在家里休养一年, 一年后姐姐为你指一门好婚事,你帮了姐姐这么大的忙,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姐姐, 妹妹就喜欢高大威猛的男子, 那天晚上的就不错,不如让他带妹妹离开京城,姐姐以为呢?”说到这里,姐妹两个脸色都复杂了起来。
高大威猛的男子,那可不是你能够想的。
那是蔡妃自己偷养在宫里的, 不成想竟然被妹妹看到她的好事,在她代替自己的时候,竟然被那个家伙给睡了,不但如此,还有了孩子。
本来想要马上将这个妹妹给嫁出去,却是不曾想,在处理此事的时候,皇上突然回到西宫,听到她们的谈话。
尤其是在听到怀孕之事的时候,龙颜大悦,又是赏赐又是关怀的。
让西宫蔡妃一下子又改变了主意。
如果真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当成自己的,以后或者还有更多的会也说不定。
所以,蔡妃的双胞胎妹妹就这么的成和她的影子,一起和皇上做起了你来我往的游戏。
两全女人在凉亭里各有心思,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假山里有个人都听了去。
毕竟是多年睡在一张床上的人,皇上对此虽然不清楚事实,却是能够感觉得出来,怀孕之后的西宫和平时有所区别,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想到让谢一林来查探此事。
交给别人,皇上不放心,唯独交给谢一林最放心。
谢一林和太师府有仇,肯定是不会向外宣扬的,另外就是谢一林会医术,那药茶皇上喝了几天,就觉得身体轻快了很多。
所以,在探望谢一林的时候就将这件不宜往外宣扬的事情交给了他。
结果,确实挺意外。
听着这姐妹两个越吵声音越大,都不用竖起耳朵就能够听得出来了,里面的事儿真不少,也挺热闹的。
一直到蔡妃和妹妹争辩的不愉快,相继离开了凉亭,确定周围没有人了,人这才从假山里悄悄的离开。
相比较刘公公和老太医的满脸震惊,谢一林则是在想着,自己的脑袋能不能保得住?
皇上在不知道的时候,头上被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想摘也摘不掉了。
知道了这么一件糟心事儿,皇上会不会为了不丢人直接把他给咔嚓了呢?
他怕,刘公公和老太医也怕。
谁家脑袋也不是再生长的,砍了就没了。
人一商议,有了一套说辞。
谢一林:“臣隔帘把脉确是孕像,臣离开的时候因为考虑脉像没有跟上,走错了路,在原地转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刘公公和老太医,因为不敢乱走,只能在一个花园里见到两个看着有些相似的女子似乎不高兴的往外走,其一个的孕显十足,另外一位高个女子挺瘦的样子,因为离的太远,臣没敢上前搭话,一直等她们都离开了,臣才又转出来,结果就见到一直也在找微臣的刘公公和老太医!”
刘公公:“都怪老奴带着太医往外走的太快,没有注意到谢大人没有跟上,请皇上降罪,差点和贵妃撞上,我们还在一旁低头等了好一会儿!”
老太医:“正是正是,老臣的腿都肿了,实在太久了!”站了好久,又坐了好久,又凉又硬的地方,腿可不是都肿了吗?
人的话,虽然是有点漏洞,不过相互补补倒是能够圆过来。
反正要说的已经都说出来了。
两个女子长的有点相似,离的远嘛,没有看清楚,毕竟是贵妃,外男怎么能够太近的看着呢?
高的瘦没有怀孕,矮的有孕像,至于那两人的关系,谢一林就不知道了。
刘公公和老太医知道啊,不过看到女眷了自然低头,所以听声音有可能是蔡妃,另外一个,就不清楚了。
皇上听完后心里就是一咯噔,要说迷失是有可能的,可是西宫到处都是侍卫和宫女,不可能走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出路,唯一的可能就是……故意不让人看到进了花园子的。
下面人都低着头,看样子颇为平静。
其实内心里则是早就问候祖宗好多次了:祖宗啊,可是一定要保佑啊,千万别被砍了脑袋才行。
最终,皇上让他们下去了。
“下去吧,此事不必再提,过去了!”
“陛下您说的是什么事情啊,臣等不知!”
皇上摆摆。
一个两个的都挺会往外推托的。
不过,这个时候聪明点也好,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
过了几天,谢一林还以为事情就这样的过去了,突然之间,御史大人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消息 。
“西宫起火,蔡妃及宫里上百余人均已丧命!”
顿时,谢一林满头冷汗。
上百余人的性命就这样没了。
蔡贵妃没少为太师府帮衬着做坏事,可是在此时,谢一林却是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高兴的。
从头到脚的都是冷意。
皇权,一言定生死的皇权。
比想像的还要可怕!
谢一林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老师,去了边关会安全点吗?”
王子谦低声道:“天下又有哪里是安全的呢,近年间不要再回京城了!”
谢一林重重的点了点头。
蔡贵妃那么受宠说弄死就弄死了,那自己这个知道皇上大绿帽子的人呢?
“老太医和刘公公怎么样了?”
“你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谢一林讪讪的低下了脑袋,确实是管不了。
御史大人:“老太医休致了,出事前一天走的,在路上遇到了马贼,现在还人事不醒,刘公公仍然在殿前听差!”
谢一林:“……我能去看看老太医吗?”
王子谦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人命在天,而且你也没有时间看了,明天你就得回乡,然后快速赶赴边关上任了!”
就算看了又能怎么样,有的时候,清醒着或许还不如昏迷着活的久。
那么大年纪了,还是安稳的过几年的安生日子吧。
谢一林懂了。
老师在担心他!
正因为如此,所以将朝堂上有关的事情都说给自己听了。
噗通!
谢一林双膝跪倒。
砰砰砰!
连着磕了个头,每个都能听到额头触地的声响。
王子谦连忙双将他拉起来:“不用这样,咱们师徒多少年了,还在乎这个吗?”
谢一林:“老师,以后学生不能孝敬您了,您一定要多保重身体!”
王子谦:“知道知道,老师还这么年轻,能保重,能保重的!”
话是如此说,两人的眼眶却是通红一片。
感情是处出来的。
这么多年的相扶相依,早就让自认为心如磐石的御史大人对这个徒弟另眼相看了。
曾经那个倔强又孝顺的小家伙,一转眼就长了这么大。
现在还清楚的记得,谢一林第一年来京城陪自己过年的时候,那种激动和被亲情填充的满足感。
有这样的徒弟,是他王子谦前世修来的福气。
只是,身处皇权心的师徒俩,谁又知道下次见面是哪年呢?
这一天,状元府很忙活。
里面凡是属于谢一林的东西,都被搬了出来,有的寄放在御史府,有的则是直接送到镖局往家寄去,另外一部分则是匀给了相熟的人。
御史府里拉来了十坛子酒,将军府则是被送来了两坛果酒,各位老太医也都得了两坛,就连国子监的陈景林和几位助理也都是各收到了谢一林送的酒。
据说镇子上的人自己酿了喝的,他买来自己尝的。
现在,自己没时间慢慢喝了,所以就孝敬各位了。
众人均是连声道谢,内心里却是不平静的。
当年的新科状元多么的轰动,现在却是如此低调的离京赴任,真是造化弄人啊。
明升暗降!
被任命为边关的镇守使,比知府还要大的官职,对于才入官场不足十年的谢一林来说,算是一步登天了。
可是在边关啊,有的人被派往那边,一辈子也没有被调回来的并不少见。
年轻人,易冲动。
如果没有惹到太师府的话,可能混的也不会到这一步。
可惜了!
可惜吗?
谢一林并不这样认为。
不就是被调往边关吗?
和被砍头,连累家里人相比,谢一林认为前往赴任已经很好了。
第二天,谢一林带着王雨离开了京城。
和来的时候一样,两人一辆马车。
至于其它的东西自然都是走的镖局,以后不一定再来京城了,自然是不能再继续放在这里了。
出了城门,谢一林从马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