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半天,眸子里全是严肃的深思。
据他这些天对小瑾的观察,可以肯定的是,小瑾喜欢的绝对是这一款。
干净的,矜贵的,要会有技巧、惹人怜爱又不能女气的撒娇,或者,更直接一点的形容,应该是……又纯又欲?
裴星钰摸了摸下巴,面色凝重。这个度得把握好,别的没关系,裴星钰就怕自己一个不慎太出格,把小瑾给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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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钰这次醒来后,什么异常都没有,就很平静的起床,从床头柜里拿出放有傅瑾资料的平板,坐到落地窗前,仿佛研究什么必须每日每刻废寝忘食才能努力攻克的难题一样,严肃又认真的翻看着。
刚从医院出来,头上缠了两圈绷带的沈栎小心翼翼的靠近:“老板,您饿吗?”
裴星钰不想搭理他。
就是这傻子乱出主意,让他装女人跟小瑾搞好关系,虽然也有他自己太笨了没表现好的一部分原因,但是,要不是因为他女装男声,绝对不会把小瑾气成那样。
裴星钰不爽的抿了抿唇,他没有见他一次打一次,已经算是在给小瑾攒运气了。
攒运气……
裴星钰骤然站起来,拿着平板大步往外走去。
他想到要怎么打消小瑾对齐越的不好印象了!
沈栎被裴星钰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瞬间抱头蹲下,没想到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走了。
“……”沈栎尴尬的起身,连忙追出去:“老板,裴总,裴总,您去哪啊?”
给人打工不容易啊,沈栎虽然受伤了,可裴赋并不像儿子一样,裴星钰虽然脾气暴躁,但其实心里一直是有分寸的,比如,之前再怎么生气,砸东西归砸东西,却不会砸到他们身上的,这次是太生气了。
沈栎估摸着,裴总对那个傅瑾,一定是真爱没跑了,以前哪见过他这么在乎一个人啊,就因为对方生气跑了,急的理智全无,就沈栎被砸之前瞄的那一眼,裴总的状态太狼狈了。
狼狈的都不像他了。
所以,即使被砸了,沈栎心里也没有啥怨言,主要还是他自己心虚,骗裴总穿女装这个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地道,害的裴总在喜欢的人面前丢那么大个人,是他的不对,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天价年薪啊!!!
裴赋比儿子阴险多了,直接找到他,话里话外的告诉他,要是再出现这种类似的事,会给裴总换一个生活助理。
沈栎吓得病都不敢养了,往头上缠了个布就麻溜跑裴星钰家里来了。
“裴总!”
一想到自己要是得不到裴总的重视,拥有丰厚薪水的工作就这样打水漂了,沈栎就追的更快了。
“裴总您要做什么啊?您告诉我,我帮您去办!”
裴星钰被吵的烦死了,正好旁边有个花瓶,操起就往后扔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跟裴星钰不耐烦的暴躁声音一块,硬生生的把沈栎吓得不敢追了。
“滚。”
“……”害怕。
沈栎只能站在楼梯转角处,战战兢兢的看着险些砸到自己缠满绷带的头,但因为几厘米之差而砸到了自己脚边的碎花瓶,脸色惨白的,站住了。
太恐怖了。
太恐怖了!
真的。
沈栎现在简直悔不当初。他怀念跟傅瑾见面之前的裴总,同时忍不住更加痛恨自己作死,跟现在动不动就把花瓶往人头上砸的裴总相比,之前那个没跟傅瑾闹矛盾的裴总简直就是天使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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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钰脚步匆匆的跑去地下车库,随便找了俩车就开走了。
装有小瑾资料的平板寸步不离手,就连开车时,他都要在腿上放着,不愿意放副驾驶。没别的顾虑,裴星钰主要是怕待会万一急刹,把平板给甩出去。
平板坏了没事,但装有小瑾的平板可不能坏。
黑色、锃亮、外形精致优雅、线条流畅、连车轮子都仿佛刻着[有钱]二字的车唰一下停在齐越集团门口,裴星钰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紧紧地拽着平板,两步作三步的往公司走去。
那焦急的步伐,快的让员工们连声问好都没来得及说出来,个个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
“裴总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不会是未婚妻来了吧?”
“来了吗?谁看见了?哎哎哎,上次那个酷帅酷帅的小姐姐真的是裴总未婚妻吗?”
“应该是真的吧?裴总那次用自己邮件账号发的内部消息诶,而且福利也说的明明白白的,听说要不是那位傅小姐生气走了,正式入职后裴总还会跟我们签合同呢,就怕我们对他未婚妻不好。”有个长相甜美的小姐姐悄声道。
“(⊙o⊙)啥?你哪来的内部消息,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对呀对呀,你哪来的,七楼的秘书小姐姐都不知道,我刚刚还特意去问了。”
“莉莎,到底是谁告诉你的啊?”
莉莎不好意思的勾起胸前一缕长发,脸颊羞红:“是沈特助……”
“……”
“……”
“……我去!沈栎那个出了名的花心狗,你没被他骗吧!?”
莉莎表情一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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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钰一路往上,直接上了顶楼,让秘书长进来。
秘书长琳达是齐越的老员工了,三十五岁,职场白骨精。从什么都不懂的小秘书混成了秘书长,在没有硬实力根本混不下去的齐越集团,情商智商以及能力都极其优秀。
琳达一脸职业微笑进来:“裴总。”
裴星钰把刚打印好的一撂文件仔细放进文件夹,确定没有一丝褶皱后,郑重的递过去:“这是我的未婚妻,你研究一下,三天后,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要在齐越看见她。”
琳达脸上的微笑险些没挂住,好悬绷住了,想了下那天傅小姐来公司后发生的一系列狗血事情,问道:“您确定,我用什么手段都可以吗?”
裴星钰点头:“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她感受到强迫,必须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招她入职,不能让她看出我给她走后/门了,更不能让她不开心。”
“……”
这是一个要求?
这是“不管用什么手段”?
???
如果可以,琳达想把手里的文件糊裴星钰一脸。
宠老婆宠的这么天经地义,感情公司是你家开的,你就能为所谷欠为了???
琳达露出完美微笑:“好的。”
“那您先忙,我去安排了。”她拿着文件就想走。
没办法,人家确实能够为所谷欠为。
“等等。”裴星钰叫住她。
琳达转身,微笑:“您说。”
裴星钰皱眉,有些纠结:“你想到办法之前,先跟我报备一下。”
事关小瑾,他要万无一失。
“……”这也太上心了叭!!!
琳达微笑:“好的。”
然而走了没几步,裴星钰又叫她了:“你再等等。”
琳达转身,微笑:“您说。”
妈的,她快要笑不出来了。
打老板犯/法吗?
裴星钰的脸色这次格外慎重。
琳达心里略咯噔,还以为他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正事,刚要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太没耐心了,就听见裴星钰说——
“研究完了记得把小瑾的资料还给我,严/禁/外传,一经发现立即辞退,并记在档案里,后果有多严重自己琢磨。”
裴星钰下巴微抬,冷眼睨着:“知道了吗?”
“…………………”狗老板,迟早被老婆甩了。
琳达暗暗吸了一口气,微笑:“知道了,您放心。”
裴星钰点头:“嗯。”
还是不放心啊。
琳达走了后,裴星钰无力的趴在办公桌上,一丁点冷酷无情的样子都没有了,委屈、颓废,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小瑾。
还是不行。
把小瑾哄公司里来只是其中一步,他必须再干点别的,不说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见到小瑾,但最少最少,他不能超过俩小时见不到小瑾!
再不济,让他听听声音也可以啊。
他都快思念成疾了!
裴星钰蹭一下起身,揣着平板,如来时那样,匆匆忙忙的又开着车走了。
家里,沈栎默默地等着裴星钰回来,期间,他坐立不安的绕着楼下客厅走了无数遍,实在太害怕被炒鱿鱼了,他还主动把裴星钰砸碎的那花瓶给扫了。
“唉,”沈栎看着纹路精致的花瓶碎片,心疼到抽搐,“太特么败家了,这一块碎片都不知道有多贵。”
“你说谁败家。”
裴星钰阴沉沉的嗓音骤然响起,吓得沈栎一个哆嗦,手指瞬间就被花瓶划破了,疼的他呲牙咧嘴,连忙站起来,努力冲裴星钰笑:“嘿嘿,裴总,您回来啦。”
裴星钰冷眼瞧了他好几秒,不屑的哼了声,冷漠的路过他走了。
看都没看他被吓得割破皮、汩汩流血的可怜手指。
沈栎谷欠哭无泪,难受。他觉得自己离被炒不远了。
后悔作死啊啊啊啊!
“沈栎!”裴星钰冷冷地在楼上喊了一句。
沈栎忙不迭‘哎!’了一嗓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楼上跑。
床边有一台连接了各种数据线的主机和电脑,裴星钰正坐在电脑面前,直接在键盘上飞舞,面部表情严肃,听见他都脚步声,淡淡道:“躺床上。”
沈栎张大了嘴巴:“啊?”
裴星钰皱眉:“别废话,快点。”
“……好。”
沈栎有些怕怕,但为了不被炒鱿鱼,还是扯了张面纸,随便卷了卷已经开始滴血的手指,躺上了床。
裴星钰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把两根一红一蓝的数据线往他手腕上榜,其中一跟数据线头还连着根针,裴星钰毫不犹豫的插/进了他都血管,喊都没让他喊一声。
沈栎瞪大眼睛:“!!!!!”
他心跳如鼓,不敢反抗,只能弱弱的问:“裴、裴总,您这是?”
裴星钰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闭嘴。”
沈栎脸白如纸。
“胆小如鼠。”裴星钰烦躁的解释了一句,“我新做了个游戏,设置了些要求和规定,你替我进去试验一下。”
纸片人游戏试验啊……
沈栎松了口气,脸色还是白,但已经不怕了。
可能是一放松,他就大脑发热,一发热,就忍不住作死了,嘴巴一时没控制住,心里话脱口而出:“裴总,您做这些都是为了傅瑾吗?”
啪!
绑在沈栎手腕上的数据线突然导出一丁点电,瞬间把沈栎整条手臂给电麻了。
这酸爽……
沈栎硬生生被疼哭了。
裴星钰目光阴森,脸色沉的像是沈栎欠了他几千亿,语气也是阴森森的:“再让我听见你直呼小瑾的名字,后果自负。”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死恋爱脑,死变/态,死傅瑾控!!!!
沈栎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面上只能强装坚强,挤出一丝因为疼到面部扭曲而极其丑陋的微笑:“裴总放心,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呼了!绝对!”
“呵……”
裴星钰冷漠的收回视线,目光重新放在电脑上,苦思冥想,用什么样的规定,才能让小瑾既听话的照做,又没有被强迫的感觉?
别的都无所谓,就是不能让小瑾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他会心疼的。
很心疼很心疼。
仅仅是想到,小瑾有可能会因为某个不合适的要求而皱眉,或为难,裴星钰就心尖尖抽疼。反正就是舍不得。
大概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吧?裴星钰以前从没喜欢过谁,小瑾是唯一的一个,他也不清楚要怎么谈恋爱,但他很清楚的一个点就是,不能让小瑾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裴星钰皱眉,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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