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杀青宴,费用肯定是投资人出,索性万禾安知道这五千万的投资得来不易,拍戏的时候能省则省,抠抠索索用下来还剩了那么点儿,用来包个场办个宴会还是可以的。
本着就近原则,他们直接包下了下榻酒店的宴会厅,两间宴会厅打通容下这个小剧组的人绰绰有余。
因为提前通知了酒店,酒店方早早就在宴会厅里挂上了红绸,上书——恭喜《说》剧组全员杀青!
他们入场时,酒店员工还排排站在两边,疯狂鼓掌以示恭喜。
姜星桥第一次见这种阵仗的杀青宴,刚踏进去一只脚生生被掌声吓得缩了回来。
她后退一步,正好撞进身后人怀里。
夏□□裳单薄,还能感受到身后人的体温,虽是一触即离,姜星桥还是莫名觉得耳朵发烫。
她下意识抠了抠。
谢维安扶着她的胳膊稳住她,话里含着笑:“小心。”
姜星桥耳朵更痒了。
两人离得近,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木质古龙水的味道。
姜星桥的思绪被这股清冽的气味带跑了,她想为什么谢老师身上永远都是这股味道,他到底有多爱这款香水?
她之前觉得好闻,又给杜同书买了,但杜同书喷出来却好像是一股完全不同的味道。
她忍不住多吸了两下。
谢维安发现她的小动作,轻笑了声,歪靠近姜星桥耳边,说话时笑意滚过喉间:“桥桥,好闻吗?”
姜星桥一惊!
片刻后,勉强憋出两个字:“好闻。”
姜星桥心想,是真的好闻,没办法撒谎。
说完她两步跑远,跑到万禾安身边落座。
女主角嘛,当然要坐在导演身边了。
楼庚下意识要坐姜星桥旁边,都已经撅起屁股,膝盖下曲了,胥苍越伸手一按,生生改了他的方向,把这个位置空了出来。
谢维安对胥苍越笑了笑,自然地坐下。
楼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跟胥苍越抱怨:“小越,你下次记得提前给我打声招呼啊,吓死我了。”
胥苍越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二傻子,顺手夹了筷子菜放进他碗了:“吃吧傻子。”
楼庚经常被胥苍越说是傻子,他也不抵触,有时候胥苍越叫声傻子他还会自然应声,而且胥苍越随手夹的就正好是他爱吃的菜,他还有不吃的理由吗?
姜星桥也吃得挺香,虽然酒店的菜也不能说有多好吃,但和剧组的盒饭比起来也算不错了。
谢维安也一直监督着她吃饭,有时候她只是抬了下眼皮,谢影帝就能准确知道她是看上了哪道菜。
酒过三巡,喝了酒大家的胆子也大起来,纷纷来主桌敬酒。
姜星桥是知道自己那个酒量,已经打定主意滴酒不沾,没想到根本不用她说,谢维安就帮她把酒全拦了下来。
三个月的相处大家都把谢维安对姜星桥的态度看在眼里,只有二傻子才看不出来他对姜老师的特殊。
于是大家顺水推舟,全去灌谢维安了。
开始谢维安还推拒了下,或许是热闹的气氛容易影响人,也或许是劝酒的人太锲而不舍,但这事只要松了个口,后面的就挡不住了。
不过谢维安酒量似乎不错,几乎被剧组里所有人敬了一轮,他居然一点上头的迹象也没有,端端正正坐着,还能往姜星桥碗里夹菜。
如果不是姜星桥早在半个小时后就放下筷子,她差点就要以为谢维安真的没醉了。
“谢老师,”姜星桥轻轻碰了碰他胳膊,“你醉了吗?”
“嗯?”谢维安笑着看过来,他本来就长得好,笑起来更是活色生香,喝了酒唇色艳得发亮,就连漆黑的眼珠子都比平时要亮一些,看起来确实挺清醒的,“没有,怎么了?”
“那你怎么老往我碗里夹菜啊?”
谢维安的动作比平常慢了半拍,他像是反应了下姜星桥的话,才问:“你已经吃完了吗?”
姜星桥点头。
谢维安便老实放下筷子。
有人过来敬酒他就喝上一杯,没人敬酒他就靠着椅背和姜星桥说话,他话里都夹杂着淡淡的酒气,又怕熏着姜星桥,都是略微拿手挡着,凑近姜星桥耳边小声说。
饶是这样,姜星桥的右边耳边也像是被酒气氤氲,一晚上又红又烫。
她挠了好几遍,直到又一次忍不住伸手摸耳朵时,带着凉意的手碰上她的耳垂,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谢维安刚从洗手间回来,虽然手上的水擦干了,但刚过了凉水,又被宴会厅里的空调一吹,就像是毛巾包裹着的冰块,凉丝丝的。
谢维安捻了捻她的耳垂,轻声问:“看你擦了一晚上,耳朵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在我耳边说话!
姜星桥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自己狠搓了两下。
“谢老师……”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后面的话姜星桥说不出来,因为谢维安看着她的眼神居然透着几分委屈?
她扫了眼桌上的酒杯:“谢老师,你是不是喝醉了?”
谢维安笃定地摆手:“没有。”
杀青宴散场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不用顾忌第二天还要拍戏,大家敞开了肚皮喝,一厅人晕得七七八八。
就连万禾安都是被旁边人扶着。
楼庚也喝得挺多,挂在胥苍越脖子上,黏黏糊糊叫着小越,他走了两步腿一软就要往下滑,胥苍越眼疾手快箍住他的腰:“站好。”
他个头比胥苍越高一点,身子打不直似的往他身上靠,活像是胥苍越挂了个巨型麻袋在身上。
“楼庚?”胥苍越拍了拍他的脸,恨铁不成钢,“二两的量你非要喝半斤,是不是有毛病。”
他转头对谢维安和姜星桥说:“姐,谢老师,我先带楼庚下去了。”
宴会厅在顶楼,刚好就在胥苍越房间楼上,现在电梯人满为患,他扶着楼庚去走楼梯。
两人走得东倒西歪,走远了还能听到楼庚的傻笑和胥苍越教育他的声音,突然,他们停住,楼庚举起一只手大喊:“我要当影帝!”
胥苍越恨不得去捂他的嘴:“祖宗,你小声点!”
楼庚悄悄说:“我要当影帝。”
谢维安和姜星桥并肩而行,听见这话还嘲笑他:“你看他,路都走不稳还当影帝,真丢人。”
请问这两件事有联系吗?
姜星桥扶额,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保镖还跟在两人身后,姜星桥让他们帮忙先把其他人送回房间,最后好说歹说,留了一个人跟着姜星桥。
先把两个要晕不晕的助理甩回房,他们停在谢维安房门口,姜星桥第三次和他确认:“谢老师,你醉没醉,需不需要人来帮忙?”
谢维安刷开门:“没醉,不需要。”
姜星桥仍不放心:“你真的可以吗?”
谢维安摸了下姜星桥头顶:“别担心。”
于是姜星桥放心得回了自己房间……才怪。
她觉得谢维安的状态看起来像清醒,但似乎又不太清醒。
她过一会儿就会拉开房门看看,或者走到走廊里,把耳朵贴在谢维安房门上听听。
来来回回两三次,对面房里都静悄悄的,她稍微放了点心,回房间去洗澡。
刚洗了澡出来,正在吹头发,听到房门响了响。
她把房门拉开一条缝,门外站着谢维安,看起来像是洗了澡,还换了衣服。
姜星桥皱眉,语气难得有点严肃:“喝了酒不能马上洗澡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谢维安说,语气里隐隐有点自豪,“所以我等了半个小时才洗。”
怎么没洗死你呢?
他摸了下姜星桥还带着潮气的头发,把姜星桥往卫生间推了推,拿起放在洗脸台上的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柔软的指腹和暖风扶过发间,姜星桥舒服得闭了闭眼。
吹完头发,谢维安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
姜星桥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喝了酒他不困吗还要看书?
“谢老师,你还是回去睡觉吧?”她走近,见谢维安低着头,蹲下一看,好家伙,几秒钟的时间说睡着就睡着了?
姜星桥轻轻推了推他:“谢老师?”
谢维安没醒,顺着她的力度歪靠在沙发上。
他的呼吸还带着浅浅酒气,胸口匀速起伏,是睡着后特有的平缓。
他真的睡着了。
抱了床上的被子想给他盖上,又觉得这样靠在沙发上睡一晚又宿醉明天估计整个人都散架了,姜星桥拿出吃奶的劲把他从沙发上弄到床上。
醉酒的人身体像是灌满了沙子,沙发到床几步路的距离,姜星桥硬是累出了一身汗,这澡又白洗了。
终于把谢维安丢到床上,她弯腰去摸谢维安的裤兜,想要找出他房间的房卡。
抬头时见谢维安微微睁开了眼,她喜道:“谢老师,你就在我房间睡吧,你把你房卡给我,我去你房间。”
谢维安笑着:“桥桥。”
姜星桥也笑,她忍不住问:“你到底醉没醉啊?”
“我也不知道呀。”
听到这个婉转的尾音姜星桥知道,谢维安真的醉了。
她就应该拿手机把他说的话录下来,明天让这位影帝听听他醉酒后是怎么卖萌的。
前面两个兜里都没有房卡,姜星桥说:“谢老师你翻个身。”
谢维安听话地翻了下,他穿的是运动裤,只有右边屁股上有个口袋,姜星桥摸到了房卡。
她房卡抽出一半,就被谢维安按住手,紧贴在他紧实的臀部上。
谢维安:“你摸我屁股。”
姜星桥哭笑不得,抽了抽手没抽出来:“明明是你按着我的手。”
谢维安:“我不管。”
“谢老师,你赶紧睡吧,我也好困了,想回房间睡觉。”
听了这话,谢维安乖巧地松开手,姜星桥取出房卡要走,谢维安又拽住她的手腕,她无奈回头:“又怎么了?”
他桃花眼半闭着,唇角微勾,因为迷糊声音也很小:“桥桥,你凑近一点。”
姜星桥弯下腰。
谢维安眼皮越来越重,他想凑近姜星桥耳边说声晚安,结果没找准地方,双唇抵在姜星桥唇角,道出一句引人□□的:“晚安桥桥。”
随后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留下姜星桥一人,和满室响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