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愿望

长久被压抑的悸动,被压抑的心绪,被压抑的感情,被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全都勾了出来,楚闻舟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起了变化,有一把火,从相触的唇齿之间,一直烧遍了全身全心。

烧的他难受。

灼得他刺痛。

女人动作并不熟练,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楚闻舟很确定她没有将自己当成别的谁。

但是光这样一想,他的心潮就越发被搅乱,头脑里的那火下仿佛加了把柴,噼里啪啦燃的越发炽烈汹涌。

床被里呼吸纠葛,脸颊是热的,不知道是被思`欲`烧灼滚烫,还是被酒气蒸出来的。

刚开始还是南烟的主动,不知哪一刻,醉酒的女人觉得差不多了,想抽离,被楚闻舟一把又按了回去。

再把那精致的小脸往下压,就没那么容易能跑开了。

男人的大手掌着南烟的后脑勺,让她动也动不得。

动不得,被迫的承认再多。

承受不住也不准跑。

楚闻舟贪婪的像是要将女人拆吃入腹般。

动作带着几分凶,又有几分蛮横。

女人刚开始还推他肩膀,推到一半,手软了,头晕了,喉咙里发出小声的,破碎的支吾呢喃,可怜极了。

已经止住哭泣的女人,不知何时,被欺负得眼眶中又包起两汪水来,盈盈润润,在灯光下看,美极了。

灯下本就适合看美人。

而南烟,外貌的精致毫无疑问。

如果能属于他。

这个想法一起来,楚闻舟全身都带起一层燥气,从唇齿到指尖都颤抖起来。

如果可以……

如果……

楚闻舟闭目,再忘情放纵一刻,用光全部的自制力,从幻想的可能中抽离开,松手。

至少,不是现在。

不是这样的他。

“呜——”

手甫一松开,女人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委屈极了,近距离看那双可怜巴巴的朦胧泪眼一刻,楚闻舟推了南烟一把,彻底拉开两张脸的距离。

再不放,他怕又忍不住。

南烟跌坐在楚闻舟床一侧,双眉紧紧皱着,嘴巴也嘟着。

挡在两个人中间的被子,早就在推搡的时候就滑了下去,楚闻舟把头发往后脑抚一把,下意识往边上退了退,自己用力半坐了起来,仰起头来,单手覆眼,喉结上下滑着,粗重的喘`息声清晰。

“嘴巴疼。”

女人低低的斥责着,黏软的音调像是另类的勾`引。

在不大的卧室,被听得清清楚楚。

南烟说完,楚闻舟方感觉到一丝刺痛。

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嘴角破了。

不是吻破的,口子太大,明显是咬破的。

楚闻舟失笑:“你怎么不说你还咬了我一口,咬破了。”

男声沙哑低沉的不像话。

醉鬼眨巴眨巴眼睛,双眸潋滟,脸颊桃粉晕染,弱小可怜,但秀色可餐。

好在楚闻舟不敢乱转眼睛了,放下手,只看着天花板平复气息。

思考好一阵,南烟嘀咕:“刚才我没法呼吸了。”

“我咬你,你也没放开啊!”

说到后一句,口吻还委屈巴巴的。

“!”

楚闻舟:“那你还有理了?”

南烟双手交握,手指绞紧又松开,结巴嘟囔:“可以不亲那么用力的,你放开我,我缓口气还可以继续……”

“!!”

楚闻舟要疯了。

楚闻舟赶紧打断南烟的虎狼之词:“行了,你刚不是说回去睡吗?你留我一个人就好,你快回去。”

闻言,南烟脸皱了起来:“你在赶我走吗?”

楚闻舟:!!!

一个喝醉的人怎么思维方式能这么清晰,和她说的话,根本是被选择性的回答吧!

门外的小方和小圆,惊掉的下巴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能稍稍的阖上。

小方和小圆对视一眼。

小方:“还听吗?”

小圆:“必须的啊!”

小方:“我觉得,不然让他们自由发挥算了?我看二小姐对少爷的,皮相,也挺喜欢的?”

小圆:“我是怕少爷不从。”

小方:“……”

妹妹这样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少爷从来都是正人君子。

二小姐现在喝醉了,少爷应该不会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的。

再说了,现在身体也不方便啊!

“那再听听?”

小圆:“听!必须听!”

她一年的八卦都指着今天了呢!

内里男声无奈:“没有。”

女声试探:“那最后不愉快,我再补给你一个晚安吻?”

小方&小圆:“!”

男声很艰难,很不情愿的拒绝:“不用了!”

女声撒娇:“你还把我手捏痛了。”

“然后呢?”

“抱抱!”

小方和小圆脸色一言难尽。

内里男声估计也懵了:“抱什么?!”

女声有理有据,委屈屈:“不是结婚了吗?睡前不能有个抱抱吗?”

小方和小圆再度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出来了震惊。

内里有轻微的动作声,楚闻舟像是从了。

倏尔,又有声音传出来。

“你手好凉啊,我可以给你捂热!”

“你身上也好凉。”

“不然我抱着你睡会儿吧?”

小圆:“!!!”

我的妈,这墙角真的刺激。

“不用。”

内里的男声沙哑极了,压抑到极点。

南烟的声音还是迷糊,但是听起来已经不委屈,愉悦了不少。

“那我多抱你一会儿吧,我热乎。”

男声再没有传出来过。

楚闻舟选择自闭了。

*

南烟第二天在床上醒来,头痛的像是要裂开一样。

多少年没有喝醉过了,南烟都不知道再度醉酒,是这种感觉。

醒来第二个念头,还是关注的自己在哪儿。

眼前迷迷蒙蒙,勉强能认出来,是在楚闻舟的公寓里。

她惯住的那个房间。

昨天,好像喝醉之后,她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楚闻舟的。

其他的……

“嘶——”

南烟头疼。

她是这样的,宿醉后,记忆就会变差。

墙上的钟指向八点多,南烟在床上坐了会儿,感觉脑子的失重感消失,就爬起来了。

摄入酒精量过多的身体哪哪儿都重得很。

自己的身体仿佛每一处都加了沙袋负重,行动艰难得很。

在镜子前刷牙,南烟感觉腰上不对劲儿,隐着阴疼,把衣服拉开,腰侧有发红的印子,像是,手指印?

南烟愣了愣,在镜子前把衣服扒拉扒拉,手臂上还找到了几处红印子,有一道都发乌了。

呃……

难道,一直看不惯她的楚闻舟,在昨晚终于对她下手了?

但是家暴只有这么点吗?

不该趁着自己没反抗能力打个够本吗??

原身的身体和她的那副倒差不差,皮肤白就很容易留印子,要是真的打下狠手的话,那应该是要见着淤血的了。

倒像不像的,思考一阵未果,南烟昏沉沉的脑子放弃。

从衣柜里拉了一条短裤和T恤,穿的很简单,也很方便行动,收整好,南烟拉开了门。

走出房门,时钟几乎要指向九点了。

小方和小圆都在,隔壁楚闻舟的房门却还紧闭着。

南烟奇怪:“楚闻舟还在房间里?”

小圆的脸色一阵古怪:“少爷还没醒。”

“没起来?这都九点了。他不是一向起的比鸡早,加班的比牛多吗?转性了?”

“……”

小圆悄声道:“那什么,昨天睡得太晚了,多睡会儿也是正常的。”

南烟想到什么,问小圆:“对了,我昨天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你们是一回来就把我丢房间里的?”

她昨天给楚闻舟打完电话,好像忘了附带说自己的醉酒处理办法。

小圆能怎么回答,小圆根本答不上这话。

在南烟的注视下,小圆眼珠转了转,勉强道:“还好。”

这两个字说的也违心呐!

他们还好,至于不好的那部分,他们就是听了个声儿,真正煎熬的是少爷。

南烟:“我应该醉后一个小时左右,都是正常的。”

“……”

这还能算得这么精准吗?

不过回想起来,回家之后的半个小时确实,南烟没什么异常举止,不过,半小时后的举止就太……

咔哒——

背后开门声响起。

南烟和小圆回头,楚闻舟也从房间里出来了,面有倦色,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楚闻舟看过南烟一眼,眼神飘忽,神色很不自然,快速眨眼然后挪开了去。

这点形容被南烟敏锐的捕捉到。

南烟机警:“你见我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楚闻舟没好气:“你心里没数?”

口吻中含着恼怒。

南烟愣了愣,反问:“我该有数吗?”

语气是十成十的困惑。

楚闻舟不由抬头去看女人,南烟神色懵懂不似作假,看起来……

像是喝断片了。

也是,如果不断片的,应该不会哭得那么厉害。

何况,昨晚她记忆也是错乱着的。

楚闻舟面色稍霁,清了清嗓子,别扭着正要开口。

南烟抢言惊诧:“不会你昨天真的公报私仇揍了我吧?”

楚闻舟:“……”

小圆:“……”

小方:“……”

小方是回神最快的,问:“二小姐,怎么这么说?”

南烟穿了外套,拉衣袖:“身上有印子……”

左手腕右手腕,手臂上清晰可见。

女人也不避讳,为了证明什么,侧了身,把腰间的衣服也拉起来一段,露出纤细的腰肢,腰边上有很清楚的掐痕。

她甫一动作,小方自觉的低头回避了,小圆倒没什么。

就是看到了,也一阵僵硬。

小圆悄咪咪的去瞧少爷,少爷的脸黑的跟什么似的……

这……

南烟理直气壮:“这总不能是我自己磕着绊着的吧?”

小圆不说话。

楚闻舟:“不是。”

“不是什么?”

“我……”话到嘴边顿了顿,楚闻舟分外克制,“没对你动手。”

“那这印子谁弄的?看手印不是女性的,小方应该不会动我,家里除了你没别人了吧?”不说还好,一提就觉得那些掐痕隐疼隐疼的。

小圆:“……”

二小姐您这分析还真是有理有据?

楚闻舟被南烟的话噎住,卡的难受,有好一阵无言。

南烟又想到什么,松缓了口吻:“不说就算了,我自己会想起来的。”

楚闻舟脸色奇怪极了:“你还会想起来?”

你不是都喝断片了吗?!

南烟扬眉:“对啊,只要不是喝的睡了过去,我慢慢都能想起来。”

那飞舞的眉眼有些挑衅,仿佛在问楚闻舟是不是怕了。

楚闻舟……楚闻舟听完,面上反而奇异的镇定了,眼中压着隐隐愠色。

“能记起来就好,我等你想起来!”

还放了一句话。

“?”这和南烟想的态度不一样。

见着没诈着人说实话,南烟也不急,她也没说假话,她是真的都能想起来。

*

早饭熬的粥,南烟喝了一碗,整个人还是不舒服得厉害。

喝了一碗,没饱,饿得很,也吃不下去了。

楚闻舟见她实在难受,道:“楼下有早餐店,粥喝不下,让小圆给你买杯豆浆上来?”

南烟想了想,起身:“我自己去吧。”

“走走,散散酒劲儿。”

楚闻舟:“也可以,清醒一下,早点想起来。”

南烟身形顿了顿。

她怎么觉得,楚闻舟倒像是盼着她记起一样?

回头看去,楚闻舟又是慢条斯理吃着早餐,是一贯的优雅动作,看不出来什么。

南烟奇怪,眨了眨眼睛,上了楼。

在楼上待了会儿,女人下楼路过餐厅,出门。

行色匆匆的。

楚闻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昨天睡太晚,一时半会总裁他脑子也不太好用。

再喝一口粥,楚闻舟蓦然眯眼。

“少爷,怎么了?”

小圆咬着包子问。

“豆浆一般多少钱?”

“十块以内吧。”

“所以,买个豆浆,拿点零钱还不够?还要把包背着?”

“?”

反应片刻,小圆:“!!!”

小圆猛的起身,一路追着出去,打开门,南烟已经不在了。

看电梯楼层,已然停在一楼。

小圆返回家里,还为南烟解释道:“应该不是走了吧,二小姐说不定觉得,背着包买东西更有安全感?”

“在国外买珠宝,可也没见她带过包……”

楚闻舟笑容微哂,想着那行色匆匆的样子,又莫名愉悦。

“该是想起来了。”

小圆硬着头皮:“想起来了,也没必要,走吧?”

楚闻舟舔了舔嘴角的破口,冷声。

“那行,看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

楼上在打赌,楼下出了电梯的南烟在小区里简直是百里狂奔,就怕身后有人追。

楚闻舟算的没错,她,南烟,全部都想起来了。

啊啊啊她究竟干了什么?!

楚闻舟可是个病人啊!还是她顶头老板啊啊啊!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她怎么昨天下得去手的!

南烟暴风哭泣。

不想活了,出小区就去跳河,别拦她,都别劝。

妈的,一想到昨晚……

昨晚……

——“给你晚安吻。”

——“我咬你,你也没放开啊!”

——“抱抱!”

——“不是结婚了吗?睡前不能有个抱抱吗?”

——“不然我抱着你睡会儿吧?”

——“那我多抱你一会儿吧,我热乎。”

啊啊啊啊她到底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这不是她啊啊!

娱乐圈那么多帅大叔和小鲜肉,南烟都忍过来了,不可能,她不可能在楚闻舟这里失足的,呜呜呜。

想着不可能,因为运动而越发清醒的脑袋,却诚实的,回忆起了更多的细节。

什么一个劲儿往楚闻舟身上蹭。

说楚闻舟身上的香氛好闻。

夸楚闻舟长得好看……

呜呜呜,她还是去跳河吧,丢不起这个脸了。

最后为什么还像是狗皮膏药往楚闻舟身上扒拉啊!

她是失了智吧!

手臂上、腰上的掐痕,南烟也回忆起来了,是楚闻舟保持距离,掐着她推她的。

推她的。

她的。

的。

啊啊啊啊!

来道雷劈死她吧,就现在!

南烟自从离了高中,就没有一次运动跑的比今天快,脚下何止是抹了油,还踩了风火轮,再来阵风,就差飘起来了。

在小区门口,南烟也不敢停,招手打了个车,找米雪去了。

在车上镇定片刻,给助理打电话。

“小雪,我有个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好不容易放假的米雪也才醒,被南烟严肃的口吻镇住了。

“?”

南烟:“你给我找个B市的,地处偏僻的好酒店,让我住几天,我要静静。”

“啥?”米雪愣了愣,“二小姐,你不是有公寓吗?”

“说来话长。”

米雪耐着性子:“没关系,二小姐,你可以慢慢说。”

南烟:“……”

我慢慢也说不来啊!

米雪那边不挂,南烟这边深吸口气,道:“这个,要从我以前的理想说起。”

“咳,其实吧,我以前一直想着等三十多岁退休了,拿着在娱乐圈赚的钱,再勾搭个小鲜肉,日日君王不早朝,过逍遥快活的退休日子。”

米雪想了想:“听起来,挺快活的。”

“你也这样觉得对吧,你知道嘛,二十岁的女人喜欢二十岁的男人,三十岁的女人喜欢二十岁的男人,四十岁的女人,也喜欢二十岁的男人的!”

“二小姐,这我明白!”

听起来米雪找到了共鸣。

南烟深吸口气:“所以昨天晚上喝醉之后,我以为我的愿望实现了。”

“???”

“你懂了吗?”

米雪:“没、没懂。”

南烟:“咳咳,是这样的,我计划里一直想包的是男模,恰好……楚闻舟也二十多,楚闻舟的脸也,长得挺好的……你明白了吧?”

“不、不是很……”

“那你知道富婆快乐球吧?”

米雪囧:“知道是知道。”

南烟:“我当然也没有那么过分,但是我就是,昨晚和他一起时……小小的代入了一下富婆的身份。”

“!”

南烟声音更低:“再小小的,我发誓,小小的,放肆了一下。”

米雪:“!!”

南烟:“所以,你现在能给我找个偏僻的宾馆,让我躲避两天我老公的追杀吗?”

米雪:“!!!”

米雪:“二、二小姐,我马上就去定。”

南烟深谋远虑:“用你的身份证定。”

米雪:“……好、好的。”

等南烟进了米雪给她定的宾馆,刚坐下,楚闻舟的信息就来了。

楚闻舟:【买个豆浆能买两个小时?】

南烟全当看不到。

楚闻舟:【记起来了?】

南烟一蹦三尺,斟酌着,装傻:【老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个……公司突然有事,让我去一趟,你知道的,我一向比较敬业,所以……】

楚闻舟:【我说昨晚你喝醉了,哭着闹着要我陪睡,仗着我腿不方便,对我又亲又咬,又是要抱又是拽我衣服,死要赖在我床上一起睡的事】

“!”

这就过分了啊!

南烟瞪眼:【我就亲了你一口,其他的行为我哪有?!】

这句才发出去,屏幕无间隙,弹出楚闻舟的信息。

【哦,那就是记起来了】

没有问号,这次是陈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