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追着问了一路，将小圆堵角落，最终小圆求饶：“二小姐，为什么你对雅小姐这么好奇！？”
雅小姐……
这称呼。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南烟第一次听到两个助理口中提起楚闻舟的前任，至少是个突破。
“哦，因为她对我也很重要，我想知道很过分吗？”
对南烟重要……这句话小圆听得槽多无口。
小圆弱小可怜又无辜瞧着南烟：“雅小姐不会和少爷再度接触了，分手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二小姐你完全不需要介意的。”
“可是许君雅还关心楚闻舟。”
“那是楚筝小姐编的。”
“嗯？”
南烟眉梢挑起，盈盈的双瞳将小圆看着，小圆神色真挚不做作，甚至有几分信誓旦旦的意味。
南烟再凑近小圆稍许，一手撑着墙面不准小助理跑开，像极了霸道总裁的做派。
贴着小圆耳朵边上，南烟低声道：“你这么笃定，他们分的很难看啊？”
小圆：“……”
她就不该搭话QAQ！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不是。”
小圆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来。
南烟心头一亮，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之间会联系，肯定不是通过其他人，许君雅要是想知道楚闻舟的病情，会主动问他是不是？”
小圆：“……”
饶过她吧，她只是个小助理啊，她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那天出事之前，楚闻舟是要去找许君雅是吧？”
话锋一转，南烟又扔出另一枚□□。
“！！！”
“果然不会说谎呢，你这眼睛瞪得，导演要喊cut的！”
“二小姐，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呜呜呜——”
小圆崩溃。
“所以，许君雅现在还不知道楚闻舟的情况，他自从出意外就没和她说过？啧，这段感情有点意思。”
“！！！！”
二小姐你知道的太多了吧！！啊啊啊，你的消息哪里来的啊！
南烟捏小圆的脸蛋，笑容邪恶：
“觉得我不可能知道那么多？”
小圆惊恐，简直不知道要不要搭话了，二小姐这思维转速和少爷的，不知道谁更强。
哦，少爷可是偷听被当面拆穿的人，更何况她这种小虾米了，在二小姐面前根本不够看呐，哭唧唧，当助理好难嘤。
小圆从侧面解救，苦口婆心：
“二小姐，您知道再多又有什么用的，毕竟这段感情已经是过去时了。”
南烟：“呵，谁知道他们心里有没藕断丝连。”
小圆想到一种可能，小心翼翼道：“……您这是看上少爷了？”
南烟回答果决：“那倒没有。”
“那你为什么……”
南烟定定将小圆看着，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像是冬日冰封的寒潭，霜冷刺骨，觑得小圆有几分胆怯。
女人微笑神秘，缓缓吐出两个字：
“你猜~”
“……”
小圆真的要哭了，被南烟欺负哭的。
南烟大魔王最终邪恶的拍了拍小助理的脸蛋，留下墙角被欺负完的……
不！
留下墙角被问完话的生活助理，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了。
*
南烟回房间，刚好平板上，助理米雪的文件又发来了。
南烟解约，重签盛世之后，之前办婚礼没来得及，现在米雪入职一段时间后，新的经纪人也配上了，也是金牌经纪人，新一茬的剧组资源，自然陆续就来了。
当然，南烟眼睛毒，看上的，往往都是顶级资源。
比如手上这个《华京云烟》。
好导演，好剧组。民国谍战戏。
亟待试镜的是女二号，间谍，美貌却有毒。
在爱情和大义之间纠葛，前期是罂粟，身份揭开之后是悲痛的爱国青年。
这种角色往往需要女演员的美貌和演技共同支撑。
南烟倒是都有……就是……
这种大戏，女一号和男一号是早就定好了的，男一找的新晋视帝，女一么……
南烟长叹口气，看着手指尖底下的三个字。
许君雅。
是的，楚闻舟他前任，还是文娱行业的。
度娘一下，比他的资料可多多了，粉丝惯常称呼为“国民女神”。
米雪也搜集了一些男一号和女一号的资料来。
许君雅，许家小姐，导演出身，第二学位是编导。
演戏完全是阴差阳错的事儿，第一次接了个小角色，第二次那个导演觉得她有天分，又给了个女三，加上许君雅的背景优渥，家里也是文娱行业的龙头，导演想讨好，给的女三人设写的尤其出彩，偏偏，许君雅是有表演天赋的，就靠着一个小角色名声大噪。
自此以后，许君雅拍戏的频率相当的稳定，一年两部。
去年年初拍了一部大导的电影，名声大躁，获封“国民女神”称号。
许君雅是拍电视剧火的，这两年拍的却都是电影。
她家里也不缺钱，挑的电影风格也是迥然不同，说她是专接好的本子，她也拍过烂片，虽然数量不多，但明显一瞧就不会是老戏骨挑的东西，更像是，想学习多个风格。
她大学学的导演和编剧，又把各种风格的片子都拍了一遍。
在南烟看来，这种行为更像是学习，反正女星的职业生涯偏短，当一个好导演却要积累不少的东西，在不成熟的时候先拍戏，等觉得差不多了，再自己拍电影，会稳很多。
而且，人气累积起来了，看点相对会更多，得到更多的关注。
毕竟，新人导演可不好混。
不过这些也就是南烟脑子里猜的，实际情况如何，她连许君雅这个人都没见过，只是听楚筝夹带私货的说一遍，也做不得准。
正这样想着，米雪的电话打来了。
“二小姐，这部戏我昨天就发给您了，您要试镜吗？”
南烟不答反问：“对了，许君雅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啊，您问她……”米雪反应迅速，“您稍等，我问问公司的人。”
没多久，米雪像是读什么一样，照本宣科道：“说是在国外拍戏呢，拍的是合资大片，据说有两三个月的封闭期。”
南烟算了算时间：“拍完手上这个，她就接着拍《华京烟云》？”
“嗯……对。二小姐你怎么对她感兴趣了？”
便宜老公的前任，外人讳莫如深，能不感兴趣吗？！
“她什么时候去的啊？”
米雪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像是搜索什么：“两个多月前，修炼都应该快出关了。”
封闭拍戏……如果楚闻舟出事之后没有联系过，那么……许君雅说不定真的还不知道楚闻舟发生了什么……
Emmm，楚丰轩那里满地鸡毛，楚闻舟这边该不会也爱恨纠葛吧？！
不过，和她也没关系，不是她的原因提前离婚，她可一分钱也不会少。
这样想着，南烟又释然了。
“这部剧接了吧，以后总是得生活不是。”
一直待在家里，还真当自己家庭妇女么？穿过来这张脸南烟可不想浪费了。
“二小姐你问那么多许君雅，有什么问题吗？”米雪还是多问了一句。
南烟：“没什么问题，防范于未然罢了。”
娱乐圈这种地方，同一个金主包的小情`儿都能撕逼起来，南烟可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关系，被牵扯进不相干的感情纠纷里。
而且这剧本，这个角色，实在是好，南烟不想放弃。
长出口气：“行了，就这样吧，后续的资料你都发来就是，试镜的话……”
米雪：“二小姐你在国外，可以拍视频给郭导，表演一段剧本里的内容就行。”
“Ok，挂了。”
*
看过剧本，当晚上南烟就自己拿手机拍了一段给米雪发过去。
发的时候眼眶深红，选的哭戏，情绪还没抽离出来。
第二天有人上门。
在客厅和楚闻舟谈了一下午的酒店事宜，南烟路过听了一耳朵，像是在说旧金山酒店这边的业绩和管理，西装革履的高层，和休闲服的老板，一聊一下午。
送客时，楚闻舟瞧着心情尚好，来的高层却用脑过度，有些疲惫的样子。
嗯……
楚荣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有麻烦了。
第二天晚上楚闻舟半夜又失眠了，南烟在房间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到结果之前，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焦虑。
熬到第三天。
一进研究院，两个人就达成了协议一样，各自奔赴研究院不同的大楼。
南烟见的还是上次的医生，这次他面前摆着一大堆姨妈的检查结果，都是一周前那些项目出具的最新最准确的结果。
南烟一颗心吊着，在胸腔内砰砰砰的跳动。
医生将检查结果递给南烟，又将拍的片子放看片灯内，南烟不断深呼吸等待结果。
结果是好的。
“病人目前病情还是处于一期，这半个月来，在我们研究院的药物作用下控制得很好，没有进一步的发展，持续服用，目前对细胞的抑制效果还是很好的。”
“是，是吗？”
南烟拿着检查结果的手有些颤抖。
提心吊胆了一周的心，这一刻终于落到了实处，开心自是不必多说，南烟甚至有想流泪的冲动。
“那医生，我姨妈是不是可以参与你们研究院的，药物配套后续治疗了。”
“完全可以，不过我还有其他的要和你说。”
“您说。”
医生又递了一份资料给南烟，纯英文，不少专业名词，南烟看起来吃力。
小圆接过去扫过几眼，道：“二小姐，这不是姨妈的病历，是其他人的治疗进程和结果。”
南烟不解，看向医生。
医生揣手，微笑道：“对，是其他人的，主要是亚裔。”
“是这样的，病人是亚洲人，欧洲人的体质和亚洲人还是有些不一样，我们的数据库中恰好有几例亚裔的治疗病历，就亚洲人的用药和欧洲人的，配方还是稍稍有些偏差，我们是想和您讨论一下，看是用那种方法。”
南烟瞧着手上的资料，有些不可自已：“他们都……都还活着吗？”
小圆依言翻译。
医生失笑：“当然，楚太太你不用太激动了，这不是坏事。”
“是这样的，我们的疗程大体上已经成熟了，但是在开发的过程中，发现亚裔用药的配方和欧洲人还是有略微的不一样，不过当时病人的样本也不是很多，我们的日后药物开发出来的群体主要还是在本国销售的，后续就没有进一步做临床。”
“不过既然您和楚先生是直接找上研究院的，我觉得病人直接参加后续成熟的治疗，不如先试试这几份病历里的药物配方，看看效果，如果效果比我们后续治疗的平均数据好，到时候我们再针对病人规划适合体质的疗程。”
“我是这个意思，不过还是得先征求您的意见。”
南烟思索一霎，眨了眨眼睛：“这几个病人目前是什么情况呢？”
专业的东西不明白，南烟还是想听实际病例。
“经过治疗，现在都在世，有一位来的时候病情发展很迅速，严重一些，后期还是做了手术，将病灶摘除了，并且三个月内回来复查一次。其他五个人，有三个已经到了三年，有两位到了五年，预后三年的三人里，最新的检查结果，没有转移和复发。”
“预后五年的两个人，我们已经将他们的检查时间推迟到一年一次，相当的稳定。”
南烟的手发抖，激动不可自抑。
声音沙哑道：“好，那就这样，麻烦医生了。”
“后续我们会全力配合的。”
医生：“那接下来的半年，病人都需要住在研究院或者研究院附近，我们需要随时能监控到病人的病情。”
这个楚闻舟说过，南烟早有准备。
“没问题，我会通知她的。”
医生又和南烟说了一些治疗中的注意事项，南烟一一答应了，内心仍旧是狂喜的。
从医生诊室出来，南烟神思有些恍惚，感觉踩在了棉花上，脚步一轻一重，仍旧是不可置信。
她改变了走向，这……就是正常的生活了吧。
事情不都是按照书里的发展来的。
真是……
太好了！
等离婚之后，娱乐圈的工作起来了，吃穿不愁，她就可以每年自己带姨妈过来检查，对了，要在旧金山买一套房产，这样才有住的。
嗯，从小姨妈把原身拉扯大，也没有去旅游什么的，她们还可以去著名的景点玩玩。
等好了必须好好养着，学校姨妈就别回去了。
她拍戏的话，姨妈想住B市就留在B市，要是想跟着她走，城市里就在剧组边上住也行……
“二小姐，你……”
“怎么了？”
南烟抬脸起来，一脸懵懂，就是小圆怎么看起来有点糊。
小圆语气踯躅，看着南烟的面颊道：“二、二小姐，你怎么哭了？”
南烟伸手，摸了摸脸，冰冰凉凉的沾湿了手指。
真的是泪。
南烟低下头，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失态。
轻咳一声，沙哑：“太高兴了而已，没什么。”
手在包里胡乱抓半天，没摸到纸，骤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纸巾递了过来。
南烟接过，迅速放眼下，沾去过多的水分。
还好今天出门没化妆，不会晕得很难看，她就知道她会忍不住。
“怎么又哭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
南烟愣了愣，抬头，眼前端坐着楚闻舟，她在哭，男人安静看着她。
眼神里捎带着些些的关心。
南烟开心，拽着楚闻舟的手露出一个笑来，眉目清浅，合着旧金山炽热的阳光，那股单纯的妍丽润物无声，楚闻舟似乎看见了一朵花于瞬间的绚丽绽放。
“我姨妈情况很好，以后按照治疗就是，有很大的治愈率。”
“楚闻舟，我好高兴。”
“谢谢你，谢谢。”
说着谢谢，声音还带着些哽咽。
一边笑，一边泪又忍不住，有两分滑稽。
楚闻舟的手被南烟拽着，女人身体的温度比他还高，整个人处于一种振奋状态。
缓缓，楚闻舟拍了拍南烟的手。
“那是好事，擦擦脸，回去给姨妈说。”
“嗯！嗯嗯。”
南烟重重点头。
小圆却为突来的两人感觉到怪异，看了小方一眼，小方不好说话，微微的摇了摇头。
小圆的心直直的坠了下去。
南烟说了几句话，哭也哭过了，冷静下情绪，也发现几分异常。
“怎么你们又过来了？你的病情说的那么快吗？”
被这样一问，楚闻舟想将南烟握住手收回来，南烟没放，定定瞧着他。
似乎要从那脸上瞧出个一二三来。
“不是。”
楚闻舟开口。
“那是什么？”
南烟高兴的情绪缓缓消弭，和小圆一样，察觉出几分不对。
楚闻舟收不回手来，索性就任由南烟握着。
“说了下检查结果，至于手术部分，医生点名要家属旁听。”
楚闻舟脸色不辨喜怒，黑眸内倒映不出任何影子来。
话还是平静的。
“这次他们团队来了三个人，有个亚裔医生，专门翻译了。”
楚闻舟口吻自嘲，在场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