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书,什么契书?”
余微把手上的银根放进箱子,看着魏翌眨了眨眼故作不知的问了声。
哼,当初怎么威逼利诱她签下那契书的,她可还记得呢。
想让她这么容易就毁了契,做梦呢。
她可没忘记他之前是怎么欺负她的,这箱子东西,最多抵个赌约的帐,还有他哄她去扬州的帐呢。
想到这里,余微又看向他说道:“你哄我去扬州的帐还没算呢,你不会忘了吧……”
……“自然是没忘。”
魏翌宠溺的对她笑了笑,又从袖中拿出一块墨绿色的玉牌,“这个给你。”
墨绿玉十分少见,魏翌手上那块玉牌不见一丝黑色杂质,通体呈黑绿,可谓上品中的上品了,且那玉牌整体圆润通透,半点不见切割的痕迹,显然也有些年头。
余微随祖父长大,也算是见过不少好玉,这种稀罕的墨绿玉却是只听祖父说起过,并没有机会见过。
如今魏翌却将这样一块玉牌拿出来给她。
余微直觉这块玉牌不是简单的玉牌,她突然有些不敢接,只问他,“这是什么?”
“这算是我的印鉴,你拿着这块玉牌,我手里所有的产业你都可以去柜上支取银钱,不限数目。另外我在汇通钱庄也有一笔钱,是这些年聚德楼和盛金楼的产息,你也可以拿这块玉牌去取。”
“还有我答应要给你的产业,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我等会儿会把我所有产业的契书给你,就是现在是孝期,要给你造的单独冶炼首饰的屋子得等一段时间了。”
……余微手都哆嗦了,她没想到魏翌会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出来给她,这相当于将他的整个身家都交到她手里了啊。
他就不担心她这个败家娘们儿把这些给败光了?
魏翌见她怔楞不接玉牌,不由愣了愣,“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余微是完全被他的大手笔给吓着了,回过神再看他手上的那块玉牌,只觉得烫眼睛,“你快把你那玉牌收起来,我不要。”
开玩笑,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她,她该整日担心弄丢了睡不着觉了。
魏翌脸上的笑霎时凝住,他想过无数次他将玉牌拿给她的反应,完全没想到她会一副看都不看的样子。
她是不想接受他,还想着离开他,才不接受这玉牌?
魏翌面色微冷,一双深眸雾色渐浓,“为何不要,不喜欢?”
“我怕招贼,也怕掉,而且我现在有这么一大箱子嫁妆,银票也有十几万两,够花了。”
魏翌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怔然一瞬后又笑了,面上的冷霜也随之散去。
他拉过她的手僵玉牌放到她的手心里,“没关系,掉了也没事,这玉牌有解毒的作用,你贴身带在身上,我放心些。”
这才是他将玉牌给她的原因,只希望这玉牌能给她的安危增一分保障,他不希望再承受她的任何意外了,这些日子,他闭眼总能想起她说的那个梦,梦里,那次中毒她没能醒过来……
余微手被他拽紧,感觉到手心中玉牌散出的暖意,她愣了愣,想抽回手,却在看到男人的不容拒绝的目光后停了动作,片刻后她又不安的看向魏翌,“真的给我啊?掉了怎么办?”
“自然真的给你,若是掉了便掉了。”
; 魏翌给她顺了顺散在脸颊的发,笑着和她说道,“这玉牌只在你手中有用,旁人捡到,也不过是捡到一块稍微值钱的玉罢了。”
魏翌随意的说着,似乎这块玉牌真的只是稍微值钱些的玉一般。
可实际这块玉牌它本身的价值就是无价了,能百毒不侵,还能洗髓健体,是百年难遇的灵玉,皇帝寻了多少年也没寻到这么一块完整毫无杂质的墨绿玉。
余微听到这玉牌丢了不会给他带去什么麻烦后,松了口气,犹豫一瞬,她说道,“那,那我就收下了。”
“嗯,收下,以后你要用银钱,就和我说,我拿给你,你的嫁妆就做你的私房钱。”
都是他的人了,没道理还让她用嫁妆养自己的道理。
答应她的事,他也都会去做到,包括小时候答应给她造的金屋……魏翌盯着她,幽幽的想到。
“好。”
余微喜滋滋的应道,没有半点和他客气。
话本子里可说了,心爱的男人愿意送东西给你,一定要收着,你若不要,他就会以为你不喜欢,下次就不会想着你,再费尽心思给你准备东西了。
余微觉得,话本子这般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也是体现他在乎她的一种方式啊,她可不能不给他表现的机会。
她方才问他扬州的事,也是为了看他的反应啊。
现在看来,这男人是在乎她的,毕竟他身家都舍得交到她手上管着了。
那契书要不就如他的愿,现在毁去算了,左右她留着那契书也是打算逗逗他的……
这般想着,她将玉牌收进了袖袋中,打算晚些时候拿红绳编好带在脖子上。
然后她又伸手拽下了身上的荷包,从荷包的夹层里拿出了那张用锦书成的契书,“呐,给你吧。”
“微微。”
魏翌接过她递给他的契书,神色激动的望着她,“你愿意了吗?”
她愿意毁去这封契,她愿意踏实和他过一辈子了,再也不会想和离的事了……
这人关键时是傻了吗?
东西都给他了,他还问她愿意了吗?
余微想着,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着,然后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强压下了嘴角,板着脸道,“你别高兴太早啊,要是你以后对我不好,我还是会想法子和你和离的……”
“不会有那一天发生的。”
男人的话音没落,余微就感觉到身子一晃,她再次被男人抱到了腿上。
然后男人那火热的唇也落在了她嘴上,炙热和软滑瞬间包裹向她。
余微睁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卷颤的眼睫,再感觉到唇舌上的那阵酥麻,渐渐的,她也忍不住闭上了眼,开始慢慢的回应他,手圈上了他的脖颈。
“微微,你和我一块将这契书毁去可好?”
许久,魏翌才松开余微在她耳边喘着粗气道。
余微都愿意将契书交给他了,对他的这一提议,自然没有不应的,她缓了缓气,点头应了声,“好。”
于是魏翌去取了火盆,点了烛火过来,由余微亲自将两人的那两份契书一并燃了,扔进了火盆里。
直到火盆里的契书燃成了灰烬,魏翌才再次激动的抱着余微低喃道,“微微,今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生生世世的夫妻……”
他说着,又忍不住低头去含住了余微的唇,渐渐的手从她的衣角滑进。
这一番纠缠,一直到两人差点再次失控衣衫尽褪结束。
而这一次,余微是真的被魏翌弄得一点气力都没了。
魏翌则终于有机会亲自为余微穿一次衣裳了。
余微累得厉害,连骂他的精神都没了,晕乎乎的被他喂了些早食,就又躺回去睡了。
魏翌却是一脸餍足,盯着她的睡颜好半晌,才出了寝房去找华老。
“你来得正好,你腿的治疗方案我已经弄出来了,正好现在孝期,你也没别的事,明日就开始治疗吧。”
江显在前两日已经被推去午门斩首了,华老心情不错,又一心扑到了医术上,没两夜就结合着魏翌如今的身体状况,将他的治腿方案又完善了一番,见到魏翌,他就迫不及待的对他说道。
华老心里还有些激动,对他这种医痴来说,治疑难杂症也是一种挑战,特别是魏翌这种先天小腿无力按理说是无法治的。
魏翌闻言却是没什么反应,他紧了紧捏着轮椅扶手的手,不确定的朝华老问道:“我,我当真还有机会站起来?”
他想站起来,和微微在一起后,他想站起来的渴盼更强烈了,可真的到了要治疗的这一刻,他心里又忐忑了,胆怯了。
他真的有那个机会吗?
能像一个正常人那般去抱她,陪她去散步,给她幸福……
华老闻言,顿时有些不高兴,“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信老夫的能力?”
华老气得瞪了眼魏翌,又没好气冲他道,“放心,虽然你现在年纪大了些,治疗效果不如小时候那般好了,但老夫还是有办法治好你的。”
“再说,你这些年坚持锻炼的缘故,你小腿的经脉并没有萎缩,情况也不算太糟糕。”
魏翌听到这话,眼里才终于起了一抹亮色,他拱手和华老道,“那就拜托华老了。”
华老这才满意了,点了点头和他说道,“嗯,只要你自己坚持不放弃,总有一日你能站起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华老的这一保证无疑是给魏翌打了一剂强心剂,他压着心里的激动,谢过了华老,随即又拜托华老道,“华老,我治腿这事能不能先不告诉微微。”
“嗯?为何?”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若是好了,就是给她的一个惊喜,若是不能好,不能站起来,她也不会失望。
“行吧。”
实际华老问完,就反应过来他的想法了,也能理解他的想法,是以华老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哦,对了,治疗前三个月我得给你用药,那药有点霸道,这段时日你不要同房。”
原本想着他们在孝期,他不用再叮嘱一番的,现在想来还是说一说比较保险。
毕竟新婚的小两口,那热情劲儿,又哪里是孝期能阻拦的。
正打算找华老做荷兰小帽去圆房的魏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