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暨魏柔是在瑞王下葬那天赶回来的。
连日赶路加上又突闻噩耗的缘故,两人回到府上的时候都颇为狼狈,满面风霜,头发散乱,一身衣衫满是褶皱。
大概是太后在他们回来前就命人去告知了他们真相,他们回府后也没闹,恸哭流涕的给瑞王上过香,又去看过没发丧以殉葬形式同瑞王一同葬去皇陵的江氏后,就老实的和魏翌一块扶灵去皇陵了。
等送完瑞王最后一程,姐弟二人就跪到了魏翌面前。
“大哥,对不起,母妃犯下的罪,对父王和您做下的错事,我和姐姐也没脸求您原谅,给父王守丧一事,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就留在皇陵给父王守丧三年,王府今后就交给大哥了。”
出声的人是魏暨,十五岁的少年,在突逢聚变后长大知事了,略带青茬的面上悲恸中透着沉稳,双眸红肿却又充满坚韧,说出的话也是沉着清晰。
余微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一对姐弟,在一旁分辨了许久也没觉得他们是在作戏,她看不明白这姐弟二人到底为人如何。
话本子里对这两个人物前期的性格也没细写,只知道他们为报仇用尽了手段,是为了报仇黑化的人物。
如今一切和话本子里描述的不同,他们没有见到江氏被魏翌下毒毒发时的痛苦,也没听到舅父江显的叮嘱,她也不清楚他们还会不会把帐算到魏翌身上。
听到他们主动提出要去守皇陵,她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不管他们是何想法,她和魏翌也能暂时安生三年了。
魏翌却是没什么表情,他眼都没眨下,只问了声:“皇祖母可知道你们的打算?”
江氏当年进王府做侧妃,太后曾让瑞王答应过三年内不能让江氏有孕,到了第四年江氏才生下了魏柔,第二年生下了魏暨。
如今魏柔已经十六了,她若随魏暨去皇陵守孝三年,等出了孝期,只怕京中的人都不记得她了,加上年纪大了,只怕婚事更难。
是以魏柔心里是有些不愿意的。
可现在瑞王和江氏都没了,江家倒了江显后也乱作了一团,她也只能指望尚在太后那里有一席之地的弟弟了,于是魏柔跪在魏暨身边只顾着抹泪,没发一言。
“说过了,皇祖母也同意的。”
魏暨回答了魏翌又看着魏翌说了声:“大哥,对不起。”
不同于魏柔一直在江氏身边,知道江氏和魏翌之间的仇恨纠葛。
魏暨自幼被江氏寄予厚望,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拜了名师,一直在外求学。
对于府中的一些阴私,魏暨是半点不清楚,对魏翌这个自幼双腿不良于行的兄长,他一直抱着一种同情和敬重的心的。
如今骤然得知自己母妃为了爵位,为了害死兄长,竟然将父王也害死了。
魏暨心里极羞愧,便是知道自己皇祖母赐死了母妃给父王殉葬,他也没法子去怨,只能选择在皇陵守灵这一方式,让自己暂时逃开这些纷乱聚变。
魏翌恨江氏,却不至于如太后担心那般,牵连两个小的,哪怕他知道魏柔没表面那么简单,他也没想过在魏柔没惹他前就斩草除根。
听到魏暨的道歉,他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声,“皇祖母同意了就行。”
如此,魏暨和魏柔二人就留在了皇陵。
余微心下也微松了一口气。
话本子里,魏柔是在江氏去后没多久就随使臣去了番邦的,魏暨也没守灵,投靠四皇子后就成日在府中和魏翌斗。
如今
情况确实是不同了,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魏翌和余微从皇陵回来,封王的命书也下来了,魏翌正式成了瑞王,余微成了瑞王妃。
寝房里,余微刚沐浴出来,躺在榻上,身后的青霜正给她绞着一头湿发。
魏翌进了屋,接过青霜手中的帕子,“我来,你先下去。”
“是。”
青霜听命退下后,魏翌就拿着帕子动作轻柔的给余微绞头发,看着她那张因为这段时间的守灵,削尖了下巴的脸,一脸心疼,“膝盖可还疼?”
“还好,泡了个药澡后,比先前好多了,华老的药浴真不错。”
余微笑着回了他,见他依然皱着眉头,不由伸手去摸了摸他的眉心,“我没事拉,别担心。”
一连跪了七日,去皇陵又来回赶了两日路程,余微身体本就比一般人娇弱,是以很是吃不消。
在跪地接完命书后,她就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魏翌被她扶着腰脸色惨白的样子吓得当场变了脸。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跪到地上去接住了她软下的身子。
这次的事,令他心有余悸,他很怕余微之前服用的那些控制力气的香丸有问题。
便是华老再三确认那些香丸只是让余微体质变得娇弱,停下服用后就会没事,他心里依然忍不住担心。
魏翌拉下她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又盯着余微说道:“哪里有不舒服要告诉我。”
“知道了,我真的没事的。”
余微由着他拉着她的手,笑着回他一声。
魏翌见她没当回事的样子,不由又拧了拧眉,却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给她绞湿发。
余微的发量多,又黑又密,不容易干,加上魏翌怕绞痛她,手下就特别轻缓,许久才弄好。
绞好头发后,余微就坐起了身。
魏翌将帕子搭在一旁架子上,又从轮椅暗层里拿出药膏,拉过余微的脚,卷起她的裤腿,要给她上药。
这是往日每晚他都会做的事,余微渐渐也习惯了,可今日余微却缩了缩腿。
“怎么了?”魏翌抬头看向她。
余微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回了他一声,“我方才让青蒿上了药了,不用再上了。”
魏翌看她一眼,再次拽过她的脚,掀上了她的裤腿,露出膝盖和小腿上那成片成片的紫红,有些地方还凝成了紫黑的血块。
莹白如玉的腿上,那一抹抹紫红和紫黑显得狰狞。
魏翌倒吸了口气,语气沉沉,眸色冷暗,“怎么弄的?青霜怎么伺候的?”
她方才沐浴前他就给她检查过,没有这么严重。
“不关青霜的事。”
余微见魏翌脸上震怒的神色,有些急了,赶紧解释道,“是我沐浴的时候不习惯人在身边伺候,在青霜出来给我拿衣裳的时候,不小心在盥洗室摔了……”
余微说着又伸手拽了拽魏翌的衣袖,“你别生气,下次我会当心的。”
魏翌没说话,只扯开她的手,蹙着眉头的给她抹药。
他下手已经尽量轻,余微却依然痛得眼都红了,不停的抽气。
魏翌听着,给她上药的手都在发抖,“忍着些,淤血不揉散明日会更疼。”
“没事,不疼。”
余微最怕疼,自然是忍不住的,可她知道魏翌正在气头上,便忍着疼扯唇冲他笑了笑,随即又是一阵抽气,她赶紧咬紧了牙关死死忍着。
余微的隐忍动作却是尽数落在了魏翌眼里,一颗心更是揪成了一团。
直到给余微上完药,魏翌眉心的结已经拧成了一座小山,怎么也散不开了。
“你生气啦?”
药上完,余微就似重新活了过来,她擦了把眼上的泪,看着魏翌小声问道。
魏翌抬眸看她一眼,终究还是缓了语气,“没有,我没生你气。”
他只是气他自己,早知如此,便是背下不孝的罪名,他也不让她连跪七天还守灵了。
余微见他的样子,心知他又在自责了,赶紧扯着他袖子道,“哎呀,我真的没事啦,磕磕碰碰很正常,我以前也经常磕着碰着的。我这个就是看着吓人,实际真的不疼的。”
魏翌知道她在安慰他,他扯了扯唇,勉强对她笑了笑,“好了,太晚了,先休息吧。”
余微见他眉心依然拧结的模样,哪里能睡得着,只想着怎么能把他逗开心。
她低下头咬唇想了想,他似乎很喜欢她叫他夫君,也很喜欢亲她……
于是,她眼一闭,就圈住了魏翌的脖子,将唇凑到了魏翌嘴上,还学着他之前亲她的模样,咬了他的唇一下后又吸了一口,然后她才离开他的唇,凑近他耳边道,“夫君,你开心些好不好。”
魏翌触不及防被她的香软覆住,紧接着唇上就是一阵酥麻,再听她在耳边娇娇的唤着夫君……
他心头一震,猛地抬眼看向她。
他还被少女圈着,只见少女尽在咫尺的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此时酡红满面,轻咬着粉唇,似正在害羞方才做下的事。
魏翌心头一动,手下一用力就将余微抱起,坐到了他腿上,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一手固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接着铺天盖地的吻就袭向了她。
“唔……”
“微微,再唤我一声夫君。”
一阵众情放肆后,魏翌喘着粗气,凑近余微耳边哑声道。
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她不是在人前她需要他的时候,唤他一声夫君,而是两人的寝房内,你侬我侬,耳鬓厮磨的时候,她能一声声的唤着他夫君。
余微被他亲的一阵头昏脑涨,哪还记得别的,听到他让她再唤他一声夫君,她也没多想,只红着脸微启了启那张红艳欲滴的唇又唤了一声:“夫君。”
魏翌却被她叫得再次情.动,腹部一阵热意涌上,头一偏又含住了她的唇继续索取。
“微微,微微……”
他一遍遍亲吻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然后唇不自觉朝下,手从寝衣下伸进去。
炙热的大手似点火一般,绕过余微的每一寸柔嫩。
余微全身酥软成一团,满脸酡红的瘫在魏翌身上,身上也很快起了一层细汗。
那细汗带出了一阵暗香,丝丝密密的窜进魏翌的鼻息中,叫他越发沉迷,呼吸也越发粗重,整个人似一个火球一般在要爆开的边缘挣扎着。
他的大手越发热,身子更似被扔进了油锅中,全身的血液就如那煮沸的水一般,剧烈翻滚着。
魏翌渴求的也越发多,他的大手开始不自觉的向上攀,只是下一刻就被一双软嫩的小手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