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替我求下情啊?”
太后一走,余微就一脸沮丧的看着床榻上正喝水的魏翌。
“亏我还辛辛苦苦背你回来,累得我腿都软了,还去正院给你请府医,亲力亲为替你熬药喂药的……结果你就这么对我的,都不护着我。”
魏翌听着她在耳边絮絮念叨,也没打断她,依然慢吞吞的喝着他手上的热茶。
等她念完,他才放下茶盏看向她:“我没求情,你会只得了抄佛经的惩罚?”
余微……虽然不愿承认,可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不说瑞王断手的事了,就光她去换嫁妆丢了王府的脸这一桩,太后罚她抄佛经都算轻的了。
可,知道归知道,她心里还是很难受啊。
天知道,她平时最讨厌的就是抄书了。
祖母也最爱用这招罚她,每次都抄的她昏昏欲睡,何况这次还是抄佛经……
太后还规定了她每日必须抄多少,一天抄的还要直接送去宫里。
她算了算,太后规定的量几乎是她早上起来就得抄一直到晚上睡觉。
那她就没时间画图了,她和魏翌的赌约怎么办,魏翌也不肯买她的果子……
她上哪儿去挣那一百二十两银子啊,难不成她就这样输了?
然后十几万两她还没看到就没了??
啊,想想就不甘心!
要是赌约时间能长一些就好了,哎!
时间长点……余微眨了眨眼,她笑着看向魏翌:“那既然抄佛经这事不能改变,别的事总能通融吧?”
“这次我算是又救了你一次吧?就算不说救,至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那我求你件事,也不算过分吧?”
魏翌抬眸看向她,眼眸微眯:“你想说什么?”
余微笑了笑,她撩了撩耳边的发,“那个太后罚我抄经书,时间卡得有些紧,我们的赌约,我就没法去完成了,能不能将赌约时间延后啊?”
“不能。”魏翌想也没想的回了她一声。
“为什么?”
余微嘟了嘟嘴,听着他这么斩钉截铁不带犹豫的回答,很是不甘。
她一屁股坐到了榻上,双眸眨也不眨的瞪着他,目光灼灼,似乎非要他给个说法不可。
魏翌就靠躺在外侧,她坐在床榻上,离他极近,她的细腰还挨上了他身子。
夏日衣裳单薄,她细嫩柔软的肌肤紧贴着他还有些发热的身子,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晕散出来的甜香。
魏翌身子微僵,他不动声色的朝内移了移,才看向她淡淡道:“签了契就得按契执行,不然立契做什么。”
“我那个时候哪想到后面发生的事,”余微噘了噘嘴,不甘心的回了声。
魏翌却是不再管她,他身子朝后,靠在了床榻上,开始阖目养神。
余微见他这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满心气恼,她都是因为谁,才弄成这样啊……
不行!
她今天非得磨着他答应不可。
余微眼珠转了转,她突然想起那个有钱大学生,经常找她父亲或者叫男朋友的人撒娇要东西的样子,而一旦她那样撒娇,她就没有不得逞的……
余微想到这儿,不由瞥了眼魏翌,要不,她也试试?
虽然对着这厮用那招有点那啥还有那啥的……但为了那十几万两,她觉得她还是可以暂时放下矜持,死不要脸的豁出去的!
这般想着,余微脸上又扬起了笑,她再次凑近魏翌。
学着那个大学生的样子,她伸手环住他的胳膊,一双潋滟的眸子直漉漉的盯着他精雕玉琢的精致下颚,娇声央求他:“魏翌,翌哥哥,你就行行好,答应了嘛,契是契,可契外还有人情嘛!”
说话间,余微越凑越近,整个人都压在了魏翌的身上。
她身上的甜香也丝丝缕缕的不断涌进魏翌的鼻息,让他呼吸间都是她的气息,一种由下往上的窒息感直击向他。
魏翌呼吸一窒,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一般,让他的身子开始急速升温,变得滚烫火热起来。
魏翌呼吸急促一瞬。
倏地,他睁开了眼,又迅速的扯开了她的手臂,整个人往里撤,直到离她有一尺远才停住。
他深吸了口气,才看向余微,“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他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语气里还带了股沉怒。
而余微触不及防被他挣脱开,整个人差点摔在床上,等她从怔楞中回过神直起身就听到他这毫不留情的拒绝,不由一阵气馁。
怎么对他就一点都不管用呢,是她哪一步错了?
“那你说怎么办嘛,你不肯延时,也不肯买我果子,我怎么去完成赌约?”
“我又不是不能完成,是没有时间啊,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伤了瑞王,太后又怎么会来王府!”
余微看着他,满脸的泄气,也是真的急了,她眼圈都红了。
魏翌见她这幅模样,不知为何,竟觉有些刺眼,他撇开眼,冷声回了声:“果子你昨日放哪儿了,若是还新鲜,我就买下,正好你明日抄了佛经要送进宫里,顺便一起了。”
余微经他一说,却是脸色微变。
她猛然想起来,昨日她将果子放在书房的桌上,等瑞王说要见他们的时候,她也忘了吩咐青霜收拾……
余微想着,转身赶紧跑了出去。
屋里,魏翌盯着她慌慌张张跑远的背影,有些失神。
石松进了屋,就看到魏翌正出神的盯着门口,似在想什么事。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出了声:“世子,正院那边的人,我们可要撤回来了?”
魏翌却没回他,人也没动,还突然问了他一句:“你说,这个赌约就让世子妃赢了如何?”
只是他话音刚落,自己就浑身一震,眼里有着对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不可置信。
什么时候,他的想法竟然能在看到一个慌张背影后就产生动摇了?
他猛地闭眼,直到心绪平整些,才又睁开。
石松也是一愣,反应过来世子问的是什么后又笑着回道:“那世子妃定会十分开心……”
这时,魏翌却是已经恢复了原本清冷的模样,听了石松的回答也没说话,似乎方才出声的并不是他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才淡淡的看向石松吩咐他:“正院的人可以撤回来了。”
随后他又似想起什么,他深眸转厉:“守正院那队人,去处理了,做得干净些。”
“这,”石松闻言有些为难。
魏翌立即看向他,眸光淡漠如冰,“有什么问题?”
“这么快就处理那些人,只怕太后那边……”石松犹豫的回道。
“几个护卫罢了,谁会去注意,让关飒去办。”魏翌毫不在意的说了声,随后人就靠躺到了床上,阖目养神。
石松见状只得领命退下了。
而此时,书房里,余微盯着桌上那篮子已经变色奄瘪的果子,正难过得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