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而外面依旧灯红酒绿,更别说宴会此刻还在不徐不缓进行着。
她在车子里坐了一会儿,看着手机上陈燃不停发来的私信,抿了抿嘴快速的打了一行字:我到家了!
然后便删掉与他的聊天记录,关了手机下了车。
她不喜欢陈燃,两人也并没有加好友,她也是在班群里找到他的企鹅号私发过去的,而对于陈燃那明晃晃的好友申请,她也选择了忽略不理。
对于她不喜欢的人,乔婉向来快准狠的拒绝,她不喜欢给人留下想象的空间,也不喜欢给人不明不白的感觉。
回到家后,乔婉把手机扔回了床上,然后拿好睡衣和卫生棉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将礼服收拾好又晾上内裤后,乔婉满足的往床上躺去。
这些年她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所以完全没有以前世界大姨妈的烦恼,除了小腹微微有点坠坠的感觉外,一切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乔婉靠在枕头上,摸起床上的手机,习惯性看一眼来电消息,发现并没有自己想看到的人,不可避免的还是有着失落。
乔婉抿了抿嘴,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机,莫名的眼睛有点酸。
她呆坐了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找到一个小的行李箱往里面塞了一些衣服和化妆品,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又把自己的银行卡钱包放了进去。
乔婉合上箱子,眼睛微微泛着亮光,脚长在她身上,景时不来她就不能过去了吗?
为什么她那么傻就没想过这个呢?
乔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时有些兴奋的坐回了床上,然后看了一眼飞到M国的航班,快速的在手机上买好了机票。
其实乔婉本来打算买今晚的,但是航班已经没有座位了,明天最早的就是五点的一趟,她便选择了那一班。
买好了机票,整理好了行李,乔婉有点思君心切舍不得立刻飞往M国,她盯着手机一会儿傻笑一会儿苦恼,最后整个人越来越精神,看了一眼时间,将近十一点半,完全没有睡意。
乔婉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心急的时候,她捏了捏自己的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下床出了卧室。
朝着熟悉的方向,乔婉来到了景时以前的卧室。
房间的装饰一如既往,她的是充满少女心的粉色,而景时的房子则是男孩子喜欢的酷炫风,甚至房间里还备着各种各样的运动玩具。
乔婉看着面前一米多高的篮球架,捡起地上的篮球不用踮脚就轻松的投了篮,篮球砸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最后撞到了一旁的书桌慢慢的停了下来。
乔婉偏了偏头,目光放在那张书桌上,脑海里不自觉的冒出当初她第一次来景时房间玩的场景。
那会儿她因为第一次进来景时的房间,所以很是好奇的摸了摸房间里的东西,当时也是想要投篮,但是因为身高和力气的问题,她扔的球还没碰到网就落了下来,还差点砸在了她的头上。
后来她躲避的及时,那球并没有碰到她,也是停到了书桌边,只是,她不服气的想来第二把投篮去捡球的时候,脚一滑,额头不小心撞在了书桌上,疼得眼泪差点都掉了下来。
而刚进门看到她模样的景时,立刻放下了手上的水果和水,连忙过去给她揉脑袋。
乔婉眷恋的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仿佛景时手上的温度还在。
她闭了闭眼,眼睛有点酸涩,心里的思念堵的她胸口发闷。
乔婉快速的捡起球放回了原处,然后快速的离开了这间卧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害怕,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迫不及待的就想现在去机场等着。
那可真的是丧失理智做傻事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乔婉的眼睛还是有点酸,她用冷水冲了冲,又用毛巾擦了擦眼,那种不受控制的酸涩感觉才退却了许多。
乔婉此刻仍旧没有什么睡意,甚至她现在一闭上眼睛就全都是景时的模样。
她完全没有想要睡的想法,而乔爸乔妈现在还没有回,想了想,她又从原先收拾好的行李箱里的钱包里找到一把小小的钥匙,然后拿着钥匙打开自己的梳妆柜,从梳妆柜里拿出一个精美的木制收纳盒,用钥匙打开外面的锁。
随着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只见这精美的木盒里放着的是一沓看起来很厚的纸张,而最上面的纸张一个小女孩微笑站在树下的模样栩栩如生。
乔婉把盒子放在了床上,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里面厚厚的画纸。
画纸看起来并没有当初景时送她时那么的崭新,六年下来,乔婉不知道自己翻了多少遍,看了多少遍,她甚至记得这里有多少张,里面绘画的场景都发生在什么时候,甚至记得当初景时送给她时,那宠溺无比带着浓浓期待的模样。
乔婉手上轻轻的翻动着这些画纸,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那是一个很轻很轻,却又完完全全发自内心的笑容,是一个冲破内心重重阻碍犹豫不决的决然坚定。
她将这些画纸整理好,又完完整整的放进木盒里,上好锁,将钥匙回归原位,然后兴致冲冲的换好衣服,拿着手机拖着行李箱出了门。
乔婉决定了,她决定现在就出发,她并不是一定要买机票才行,她突然想起乔爸乔妈知道私家飞机租赁的电话,到时候打个电话一切就解决了,就算花比机票费贵十几倍甚至更多的钱,她也不在乎,反正她现在也有属于自己的小金库,谁也无法阻挡她想要迫不及待见到景时的决心。
乔婉拿着行李刚下楼就听到了外面汽车的鸣笛声,她想刚好可以问乔爸乔妈租赁的事情,顺便告诉他们,她要去找景时的事。
只是,乔婉一推开门看到站在乔爸乔妈旁边的男人后,一时就呆愣在原地。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敢置信一般,定定的盯着逐渐往自己方向走来的男人。
乔婉想过六年景时会长的很高,毕竟他以前就比她高挺多,结果看到他本人站在自己前面,她才发现景时可能有1.85以上。
宽肩窄腰,修长又笔直的大腿,配上那张越发棱角分明的脸,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让乔婉的心如小鹿乱撞,耳边除了心砰砰跳的声音,万物仿佛都无声了……
乔婉站着没动,抓着行李箱的手不知不觉的松开了,整个人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到乔爸乔妈景时三人走进,一直到乔爸乔妈说了一句:“傻孩子,还站在门口干嘛?”
乔婉还回过神,机械似的往旁边让位子,让三人进门。
乔爸乔妈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瞥见乔婉身边的行李箱,似乎想到了什么,默默的拿走,两个家长就体贴的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小年轻。
景时从看到乔婉那一刻起,眼睛就没离开过她,他没去想为什么她此刻会拿着行李箱,满脑子全是他女孩的模样。
六年时间,他的女孩长大了,五官这两年越发的长开,越发的让他挪不开眼,尤其是自己两个多月没看到她,更是想念入骨,恨不得立刻揉一揉她此刻有些凌乱的长发,恨不得立刻将他抱在怀里。
当然,景时也按自己心中所想伸了手,他正想摸了摸女孩的头发,想为她抚顺那凌乱的发丝,却没想到乔婉突然偏了偏头,躲过了他的手掌。
景时愣了愣,墨黑的眸子沉郁了一瞬,根本没想到她竟然会躲避自己的触碰。
他往她跟前走进了一步,可是,乔婉却在往后退,景时眯了眯眼,有些苍白的面色在夜晚的灯光下泛出点冷,他微微掀了掀唇,却并没有多少笑意,满腔的思念之情在女孩的退避下,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
“婉婉,怎么了?连时哥哥也不叫了?”
他低声道,嗓音沉沉中带着微冷,眼睛却依旧保持着乔婉熟悉的温柔模样。
乔婉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就是忍不住一红,然后快速的往楼上自己的卧房跑去,锁上了门。
骗子,大骗子,回来了也不和她说,还害她牵肠挂肚了那么久,也不回她的电话……
乔婉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两个月打过的几十个未接电话就委屈的想哭。
明明一个电话而已,为什么连个回复也没有?为什么连回来也没景仓告诉过她?
晚一点,晚上再晚一点,她可能就往M国飞去了!
越是想着这些,乔婉的眼睛就越红,然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而楼下反应慢了一瞬的景时,等再去追人的时候,发现乔婉的门已经锁住了!
他紧紧的抿了抿嘴,泛白的唇也因此而染上几分粉色,成为苍白面容中的一抹点缀。
景时敲了敲门,脑子里晃过刚刚乔婉一闪而过的红红眼眶,心里因为乔婉对自己有些生疏的怒气通通消失,满眼只剩下担忧紧张。
“婉婉,你怎么了?我回来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两人的动静乔爸乔妈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是这种事情两个大人不好掺和,只能安静的呆在房里偷偷的观察着。
而乔婉卧室门外,景时仍不厌其烦的在敲门,“婉婉,给时哥哥开开门好不好?”
“婉婉,你是不是哭了?”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是不是怪我没打电话给你?”
景时不用想也都知道,这两个多月乔婉可能打了多少电话,毕竟以前两人每天都要通一次电话或视频的。
他焦急的敲着门,心里想着受伤的事情不能告诉她,嘴上连忙道,“婉婉,我是手机摔坏了,所以才没打给你的!”
一直偷偷支着耳朵等待解释的乔婉,听到这话就更加气闷了,她哑着嗓子,怒气冲冲的回他,“呵,手机摔坏了不能买新手机吗?难道你连我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
乔婉根本不相信他的这个解释,更不认为景时会忘记她的号码,那一串数字,两人都清楚的牢记于心了。
果然,景时顿时没了话说了,他抿了抿嘴,还是道,“婉婉,你先开门,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只要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
景时的确是记得她的电话,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根本不可能忘记,只是,他那会儿醒来的时候一时忘记了这一茬,光顾着找手机,后面反应过来又想到回来当面和她说比较好,便一直没有回电话。
然后下飞机时候本来想用新手机回电话的,但看着天色,害怕吵到她睡觉,便没有打,不过,他原计划是打算先找个酒店住着,天亮再回乔家,但最终还是高估了他的自制力,还是没忍住赶了回来,却恰好遇到了到家的乔爸乔妈,也看到了正准备出门的她……
景时垂了垂眸,他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是不可能瞒住的,就算他不想说出让她担心,他也无法继续欺瞒下去。
他牢牢记得,当初婉婉就和他说过,彼此要真诚以待,不要欺骗,有事也不要瞒着她的话。
不过,就算此刻景时已经打算告诉她事实了,却也并没有隔着门说的想法,他在等着她开门。
门外突然没了声音,乔婉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有些不习惯的看着门口,等了半晌,一直没听到任何动静,不免有些疑惑。
难道他这么快就走了?
她原本还打算再过十分钟就开门的,结果他这么快就没撑住离开了……
乔婉红着眼,怨念满满的盯着门,等了又等,一直看到时间又过了两分钟门外还是没有动静,还是忍不住轻轻的走到门口,动静小小的打开了一个门缝。
只是,她连门外什么的都没看到,房门突然被人用力的推开,再然后一只大手及时又迅速的将差点摔倒的她拉进了温暖的怀里。
靠,中计了!
这是被景时抱住前,乔婉脑海里闪过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