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故茶欢仿佛格外黏人,让迟覃又爱又怜惜,夜里没舍得离开,哄了她半夜才把人哄睡着,可他自己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迟覃再次进入浴室冲凉后,故茶欢睁开已合上的双眼,眼底幽深。
她翻个身,半点睡意也没有。
迟覃是半个小时出来的,见她小小的身子缩进被子里,小心的上床把她的身子翻过来,再抱进怀里。
男人的大掌拍在她背上,低低的叹息。重新闭上眼睛的故茶欢微微蹙眉,挥散心底不明不白的情绪,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一早出发去沙城,迟覃自然同行,文景看到他的时候并没有多意外,这几天他照顾小姐没有入手之地的时候便猜到了是迟覃。
这个男人霸道,占有欲蓬.勃,仿佛要在故茶欢的生活里洒满他自己的气息,侵略性满满。
他承认自己比不过。
所以去沙城的路上一直隔俩人老远。
沙城位于沙漠尽头,到达那里得翻过几座沙漠之丘,迟覃舍不得故茶欢吃苦,用事先准备好的直升飞机带她过去。
故茶欢往外看,万里沙漠看不到尽头,太阳热烈,天气干燥,沙城位置不知所踪,她拿出地图查看。
她的头上被披上一条红色的丝巾,迟覃温柔的将丝巾绕了一圈,披在她肩膀上,姑娘白白的小脸更显精致。
这条丝巾极配她红色的裙子,让迟覃想起忽纳尔山脉那天,少女穿着红色斗篷,临危不惧的与她对视,说想他,想得想让他立刻去死。
现在……
他与故茶欢清亮的杏眼对视上,她如果真想让他去死,那么他也愿意。
“怎么了?”她有些疑惑。
迟覃摇头淡笑,拿出墨镜给她戴上:“马上要到了,风沙大,要辛苦我的茶茶了。”
隔着黑色的镜片,故茶欢看着如此温柔体贴的迟覃,其实有些恍惚,他们过去剑拔弩张,互不相让,谁能想到如今竟然绑在了一条船上。
好在墨镜遮住了她眸中神色,没让迟覃有所察觉。
下了地,他率先下飞机,伸出双臂接她:“茶茶,来。”
故茶欢看着他的脸,把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男人很快抱住她,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怕吗?”
故茶欢摇摇头:“不怕呀。”
他奖励的吻她唇角:“真乖啊,宝贝。”
男人继而蹲在她面前:“上来。”
“做什么?”
“我背你走过去。”
故茶欢后退一步:“迟覃,我自己可以走过去的,沙城应该就在前面了。”
见她不乐意,男人起身,趁她不注意将她打横抱起,故茶欢哪怕戴着墨镜还是难掩有些惊讶的表情,迟覃低声闷笑,抱着怀里的姑娘愉悦的掂了掂:“小笨蛋,男人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人吃苦。”
“走,我带你去找宝藏。”他这样说,大步跨进沙城方向。
故茶欢不得不搂紧他脖子,迟覃低头看她一眼:“风很大,把脸藏进我怀里好吗?”
“迟覃,放我下来吧。”
她皱起眉:“我很重的。”
迟覃笑道:“不重,不放。”
他抱得更紧,脚步未曾迟疑,依旧平稳的走向沙城。
故茶欢有些担忧:“你抱着我会累。”
迟覃停下脚步,邪俊的双眸深深看她:“担心我啊?”
“我没有。”
男人继续走:“那就别管。”
他就想疼着她,宠着她,能为她做的一切便付出全力,她想要什么他就为她拿来,只要能哄她开心,让他做什么都乐意。
他曾经那么混蛋,伤害了他的宝贝,正在想方设法的弥补。
可是啊,这个小笨蛋还不怎么给机会,他心疼,明明才二十岁的姑娘,别人在读大学,她早就完成了学业来承担家族兴衰。
身后铺了长长的脚印,他一个人承担着两个人的重量,脚步深深嵌入沙中,没有被掩盖。
迟覃还分出心神护着她的脑袋,遇见风沙便把她的头摁在怀里,托这条丝巾的福,故茶欢并没有被风沙倾扰。
走到中途,故茶欢又开口:“迟覃,放我下来。”
她没想到迟覃能抱着她走这么久,顶着灼.灼烈日还将她护得这么好。
男人笑了一声:“我的茶茶真乖,明明担心我还嘴硬,小坏蛋。”
“我没有。”她淡然:“我想自己走走。”
迟覃垂眸看她。
故茶欢取下墨镜:“我想和你一起走走,好不好嘛。”
她不撒娇还好,娇起来还真是让他抓心挠肝的心痒痒,想不答应都不行。命都要折给她了。
迟覃小心翼翼将她放下,又将她的丝巾绕了两圈,遮住她下半张脸,重新给她戴上墨镜,故茶欢也拿出一款男士墨镜垫脚给他戴上。
迟覃勾起唇,一把搂过她的腰:“走累了我再抱你,好不好?”
她笑:“好啊。”
迟覃牵着她往前走,姑娘裙角飞扬,在沙漠里堪称一绝。
因为直升机省去很多路程,故茶欢和迟覃到沙城时没用多久的时间。
看着眼前这座高耸的黄土砌成的诡异城堡,故茶欢墨镜下的双眸微眯,第三块藏宝图的地址便在这里面了。
迟覃拉了拉她的手:“走吧,我陪你进去。”
紧跟其后的还有文景和一众保镖,浩浩荡荡的进入沙城。
这里人烟荒芜,风沙迷眼。
迟覃搂着她,把她护在怀里。
沙城里很空,除了诡异的建筑,几乎找不到第三样东西,也不知道藏宝图会在哪里。
他们翻遍了沙城上下,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天色渐渐暗下去,沙城外的风越来越大,要离开是不可能了。
故茶欢决定在沙城住一夜,明天接着找。幸好他们准备充足,必须物品和食物都很充足。
迟覃晚上陪着她,外面的风声很大,像是恶兽在敲门,迟覃一直将小姑娘紧紧搂在怀里。
怀里突然传来她的笑声:“迟覃,你紧张什么?”
他嗓音低:“茶茶害怕吗?”
她一怔,原来他是在紧张她会害怕?
故茶欢乖乖的往他怀里缩,小手拍他的后背:“我不害怕,你也别怕。”
他当然不怕,这世间唯独害怕的便是故茶欢有什么三长两短。
迟覃蒙住她眼睛:“睡觉吧,有我在。”
“可是这样睡不着。”
“能睡着。”他哄:“茶茶最乖。”
故茶欢轻轻一笑:“你像是哄孩子。”
男人摸摸她的头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眼神格外温柔:“茶茶就是个孩子。”
她年纪小,他年长她很多,一来将她当做自己的女人宠爱,二来也是把她当孩子呵护。
小姑娘笑出了声:“我如果是个孩子,你还喜欢我,这不是变态嘛?”
她难得会跟他玩笑打趣,迟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蒙在她眼睛上的手松开,姑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慢慢抬起眸看着他。
他指腹摸了摸她眼尾的泪痣,没忍住,吻她眉眼,声线暗哑:“茶茶,做我的女人吧。”
故茶欢眼神一顿:“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双眸有些猩红,一动不动盯着她,故茶欢偏头不再看:“我还小。”
迟覃一笑,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不小了,都二十了。”
“你刚才还说我是孩子。”她蹙眉,有些生气。她是女孩子,再怎么防备着迟覃也是个小姑娘,突然被一个男人提及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半点反应也没有。
见她隐隐有些害羞,迟覃惊讶的同时却是心痒,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她这副小模样倒是让他有些克制不住了。
“茶茶乖,乖好吗?”他柔声哄,故茶欢耳朵尖有些红,进退两难,一向冷静的头脑也有些乱。
“不,不行……”说话竟也有些结巴。
她狠狠皱眉,闭上眼不想开口了。
迟覃却闷笑出声,忽然抱紧她:“小茶茶好甜,怎么这么甜?”他轻轻捏她的小脸:“别怕,逗你的。”
故茶欢睁开眼瞪他,男人越发笑出声,头埋在她颈窝,双肩都有些颤抖。
故茶欢踹他:“迟覃,你个臭男人!”
她从来不会这么说话,很多情绪都给了他,故茶欢突然意识到的时候,眉心皱了皱。迟覃心里知道,他都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他把她踢过来的小腿放好,拿起她的手打自己的脸:“给宝贝打好不好?出出气。”
故茶欢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迟覃却捏紧,她不解的抬眸,一下子愣住。
男人眼中的情.欲不是作假,他嗓音微哑:“想拥有你是真的,不是逗你。”他靠近,亲亲她鼻尖:“我会等你愿意那一天。”
“我要是一辈子不愿意呢?”
他挑眉笑,有些痞坏:“那我就为你当一辈子处。行不行?”
“臭男人!”总觉得还是被调戏了,故茶欢踢了他一脚,不轻不重的力道,倒让迟覃更乐了。
这样情绪收不住的故茶欢难得一见,迟覃还想再逗逗她,沙城突然剧烈摇晃,同时传来文景焦急呼喊的声音:“小姐!”
整个房子突然往下沉,故茶欢神色一冷,身子已被迟覃护住,她整个人都被男人高大的身躯护得严实:“别怕,别怕。”他轻轻摸她的头发,故茶欢想喊他名字,下一秒,万事万物陷入地下,沙城被沙漠吞没了。
急速下落的途中,迟覃用力翻身将自己垫在姑娘身下,仍旧紧紧将她抱紧:“茶茶,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故茶欢瞳孔微缩:“你放开我!”
“不放。”
“放开!你会摔死的!”
“不放,死也不放。”他应该满足了,至少这一秒他得到了她的关心不是吗?
“茶茶,要好好活着。”
故茶欢努力挣扎,心里有股抓不住的慌乱,她吼:“迟覃,你放开我,我死也不要跟你死在一起!”
男人身体一僵:“你这小孩……”
他嗓音有些哽:“就这一次,对不起,又要让你讨厌了。”
下落得越来越快,下面一片漆黑,风在耳边狂躁,她被男人护得紧,没被风声惊扰,可不知怎得,却第一次觉得害怕。
“迟覃。”
“嗯?”他笑着应声。
“你别死。”
迟覃一怔,有些慌忙的抬起她下巴,看到姑娘没来得及隐藏起来的担忧和害怕,他自责又心疼,忙安慰:“茶茶乖,我不会让你有事,再也不会了。”
故茶欢抓紧他腰间的衣服:“你别死。”
她很固执,越往下落越压不住心底的恐慌,为什么?她这是怎么了?
快了,越来越快了。
故茶欢看到洞底下的景物,那是一片刀尖铺成的地面,迟覃落到底必死无疑。
兴许是她的表情太惊悚,迟覃皱眉往后看一眼,也立即皱起眉,打量周围,有几根细长的绳子,还有几个小山洞。
身体下落,男人控制不住身体,但他用力抓住下落的绳子,裹住故茶欢的腰身,一瞬间,两人紧紧相拥的身体被隔开,他仍旧下落,故茶欢却因为绳子的作用被吊在半空。
故茶欢瞳孔放大,看着他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迟覃!”她伸出手:“你别死!”
她急得哭了。
漂亮的眼睛变得通红,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迟覃叹了叹,这小孩总有本事折磨他。
她说让他别死,他怎么敢死?
她都哭了,他心疼啊,想去她身边哄她。
迟覃想去抓住另外几根绳子,有些距离,他努力了几次抓不住。
眼看要落地了,故茶欢也更着急,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看着他的动作,迟覃就见不得她这副受惊的小白兔模样,还是嚣张的时候更适合她。
他还得教她一个道理。
好男人不会让自己的女人伤心。
奋力一抓,他抓住了两根绳子,风速和惯力作用下,他的整个身体还是往下坠,只是速度明显慢了。
男人的掌心被磨出血,身体堪堪停住,刚好停在刀尖上,背上却还是被刀尖戳出几个洞,但是比起生命危险,这已经很好了。
他一声不吭,怕故茶欢害怕。
找地方下脚,站起来时把背部的伤藏起来,他仰头对故茶欢笑笑,嗓音嘶哑:“宝贝乖,我这就上来。”
故茶欢呆呆看着他攀岩而上,他站在一个山洞口,拉住她的绳子把她放下。
小姑娘似乎真被吓着了,迟覃心疼:“不怕,不怕啊。我在,我会保护你。”
他不敢伸手碰她,手里全是血。
也不敢抱她,怕她摸到自己身后都是伤。她这么娇贵,迟覃实在怕她会吓哭。
故茶欢哭过一次,眼眶和鼻尖都有些红,小脸苍白毫无血色,迟覃弯腰亲亲她的眼尾:“别哭,再哭我的心都要死了。”他说的是真的,刚刚明明都觉得自己快死了,可瞧见她的眼泪,是真的慌得不知怎么才好,只想帮她把泪珠都吻干净。
为她生为她死,命都给她捏着呢。
故茶欢一直沉默着看他。
这男人神色有些狼狈,却满眼都是她,怕她哭,怕她难过,一脸不知怎么才好的表情,想碰她又不敢,急得眼睛都红了。
故茶欢头一次控制不住情绪,心里的委屈劲儿直上头,眼泪又开始掉,一双杏儿眼看着他,满眼是泪,活像个被欺负的小姑娘。
迟覃愣了,急得惊慌失措,用没受伤的指腹轻轻给她擦泪,吻她泪眼:“不哭不哭。”
顾不得了,他赶紧去抱她:“对不起,是不是吓着茶茶了,以后不会了,不哭好不好?”
故茶欢知道他受伤了,小心的搂住他脖子,小身体抖啊抖,迟覃心疼得要死:“对不起,别怕,没事了,我不会让茶茶有事的。”
她不是怕自己出事,她怕的……
是他出事。
小姑娘一抽一抽,抬眸看他好一会儿,忽然吻他,又奶又凶:“你混蛋!”
“是是,我混蛋。”他都顾不得高兴她的主动,顾不得深究这其中的深意,光顾着哄她了。
“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打,给你打。”他拿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故茶欢看到他的伤,一动不动,不让他打。
迟覃是真觉得煎熬,他的姑娘这么可怜,这么梨花带雨又娇弱,可他身体却起了一阵邪火,想做些什么。
男人舔了舔干燥的唇:“怎么不打?”
故茶欢看着他:“你会疼。”
他笑:“我不疼。”
小姑娘湿润的睫毛一颤,可怜又娇美:“我会心疼。”
迟覃脸上的笑容顿住,愣愣看她:“你说什么?”
“迟覃。”她从来没这么认真,小手抓紧自己的衣服用来掩饰紧张,是真的紧张,这是人生第一次。调整了几个呼吸后,她重新看他,弯起唇,小脸已红透:“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你。”
迟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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