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祝沧澜下意识地伸手摸上了后背,透过裂开的拉链,她很容易就触摸上了自己光滑的背部,指尖继续向上,伸进发丝里,摸到那个银质的胸针。

如果没有这枚胸针固定的话,她身上的这件礼服刚才就会滑下了吧。

她抬眼看向面前的男生,舞池绚烂的灯光下,沈知行的笑容温暖而清晰,微微笑着朝她看来,宽大干燥的掌心朝上,是一个邀舞的姿势。

祝沧澜顿了顿,把手交到了沈知行的手上。

“怎么跳呢?”

沈知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女孩的掌心极为粗糙,指腹覆盖着一层薄茧,指尖也有细小的伤痕,应该是经年累月留下的。

沈知行的心忽然变得极为柔软,对上祝沧澜懵懂的目光,他轻柔地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正确的位置,耐心地跟她讲解着华尔兹的基本舞步。

“一会儿我会小声数一二三四,你就跟着我的节拍来移动步子……”

祝沧澜听得似懂非懂。

其实她大可以拒绝的,看沈知行教的那么认真,她不知怎么的就没有打断。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舞姿无不轻盈优雅,尤其是顾沉年跟贺思妤,两人都是跳交际舞的高手,游刃有余地在舞池里穿梭,反观祝沧澜,动作僵硬,舞步混乱,在一众行云流水跳舞的人群中,格外的引人注目。

即便是这样,沈知行也没有放弃这个学生。

原先被他们吸引的众人,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学舞时的样子,不禁莞尔。

顾沉年察觉到贺思妤开始走神,连续跳错了好几个拍子,轻笑着打趣道:“贺小姐,这是你第二次踩我脚了。”

“对不起,对不起。”

贺思妤回过神,一脸抱歉地看着顾沉年,清纯苍白的脸上露出惶惑的神色,一副害怕顾沉年怪罪的样子。

她那么幸运成为顾沉年的女伴,可不能把顾沉年得罪了,哪怕她,在看到沈知行跟祝苍蓝跳舞后,心如刀割。

“没关系。”

顾沉年安抚了贺思妤一句,随即瞟了眼舞池里那两道身影,那个跟祝沧澜跳舞的人,是沈家的独子沈知行吧。祝沧澜刚才还以不会跳舞这个理由拒绝了他的邀请,转眼,却跟沈知行跳起了舞来。

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啊。

他倒没觉得生气,少女这样的行为,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她臣服于他的场景了,与之相对的,他身边这朵娇花,虽然能激起他的保护欲,但有桀骜不驯的祝沧澜珠玉在前,贺思妤对他来说就有点索然无味。

不过,他刚刚有个新发现,贺思妤似乎对这个沈知行,情有独钟呢。

贺思妤见顾沉年这么大度,没有计较她的冒失,对顾沉年的好感大增,正想说些什么,顾沉年突然凑到了她的耳边,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耳廓。

“会跳探戈吗?”

贺思妤红着脸,呐呐道:“会一点。”

顾沉年用沙哑而低沉的声线道:“那我们把他们比下去好不好?”

贺思妤一怔,看了眼沈知行的方向,用力点头:“好。”

虽然今晚不是她的主场,她偏要盖过主角的风头,让所有人都羡慕她。

很快,场上的音乐又换了,是一首激情诱惑的探戈舞曲。

原先跳华尔兹的人纷纷停下舞步,跟着音乐的节奏摆动身体,而不会跳这类舞蹈的人,则自觉站在一边,欣赏着别人的舞蹈。

“翰平,那不是思妤吗?”

沈知行的母亲秦佳华轻咦了一声,刚才她听到顾沉年宣布女伴时,一时没反应过来,原来顾沉年口中的贺思妤,就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祝思妤。

祝翰平脸色很不好看,听到这话,勉强笑了一下,“是啊。”

早在看到贺思妤被顾沉年领上舞台的那一刻,他的脸色一直是铁青的,今天这场宴会,他是专门为了苍蓝而办的,思妤这丫头不打招呼就过来了,还当众抢苍蓝的风头,真的是太胡闹了!!!

他压根没有给贺思妤请帖,她怎么进来的?他刚才都没看到唐香兰,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唐香兰这个糊涂妈带贺思妤来的。

秦佳华跟老公沈洪仁互看一眼,沈祝两家关系虽然,但也不好继续过问人家的家事,她往周围扫了一圈,看到沈知行跟祝沧澜站在一起,不由蹙眉。

沈知行将祝沧澜拉离了舞台,冲她无奈一笑。

“真遗憾,没能跟你跳完这一支舞。”

祝沧澜在舞蹈方面没什么天赋,也许是当僵尸当习惯了,哪怕成了人类,肢体依旧有些僵硬,但沈知行是个好老师,在他耐心的指导下,她的舞步开始渐入佳境,除了偶尔会踩到他的鞋子。

听到这话,她淡笑着回:“没关系,以后有机会的。”

沈知行闻言,心底生出一种陌生的期待。

“对了,刚才谢谢你了。”

沈知行回过神,对上少女认真的神色,他轻轻笑了。

“以后参加这种重要的场合,记得要提前检查一遍着装啊,这样才能避免出现今天这样的意外,要知道女孩子走光是很严重的事情。”

祝沧澜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其实刚才那种突发情况,以她的速度,绝对能赶在礼服滑落前将其拽住,只是她的思维模式一时没有纠正过来。

以前她在末世征战沙场,衣服都是直接从士兵的尸体上扒下来的,破烂不堪,而她强大的武力值,跟那具人形兵器一样强悍的躯体,会让她的部下跟其他种族模糊她的性别。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女孩子走光是很严重的事情。

看着眼前这个自她穿过来,就一直对她很好的男生,祝沧澜心里突然涌现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也不知道那种陌生的无法描述的感觉是什么。

就在这时,舞台方向忽然响起一阵热烈的鼓掌声,祝沧澜循声看去,透过攒动的人群,隐约看到顾沉年跟贺思妤在跳一支激情四射的舞,所有人都被他们优美而有力的舞姿所吸引。

祝沧澜虽然不懂舞蹈,但也能看出,两人跳得很好。

她重新将目光落到沈知行身上,男生并没有看向舞台上的那道倩影,而是低着头,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心里微微一动。

“喂,沈知行。”

听到女生叫他,沈知行抬眸,“嗯?”

祝沧澜神色认真,声音没有了以往的懒散跟随意,“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她只遵从于自己的内心,那一瞬,她就想跟沈知行说出这么一句话。

沈知行不由一怔。

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祝沧澜时不时蹙起好看的纤眉,好一会儿,她重新看向沈知行,说出在沈知行听来很奇怪的话:“我的部下,从来都只忠于我,如果你能像他们那样对我,我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最后半句话,她说的铿锵有力,犹如誓言。

她的思维方式很简单,这个世界只有三种人,分别为自己人、陌生人跟敌人,如果是自己人,她会像保护她的僵尸部队那样,冲锋陷阵,挡在最前面。

沈知行一直都知道,祝沧澜是个很奇怪的女生,脑回路也跟别的女生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部下指的是什么,他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你的部下,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呢?”

祝沧澜想也不想就回:“忠诚、信任,永不背叛。”

她能带领她的族群一次又一次战胜敌人,除了自身能力强大之外,还因为她的身后有万千忠诚不二的僵尸部队。

少女说的话热血又中二,聪明谦逊负责有担当的沈知行,是不应该搭腔的,不然他要对自己做出的承诺负责,可他在少女专注而认真的注视下,他居然鬼使神差地跟着热血了一回:“好,我答应你。”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孩的感觉是不同的。

她活的那么恣意随性,嚣张狂傲,能一回祝家,就不顾唐香兰的反对坚决将贺思妤赶出祝家,世俗人伦在她眼里,没有她过的开心自在来的重要。

跟墨守成规,在长辈殷切期望下长大的,所谓的优秀的自己,完全不同。

所以才会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关心她,走向她,尽他所能地给与她帮助,而不是虚伪的,即使不情愿却为了维持优秀人设,去满足别人的一些需求。

忠诚、信任、永不背叛么?

站在光线暗淡的角落,陈隽在心底无声地念着这句话。

他一直在黑暗中观察着女孩的一举一动,当然发现了少女的拉链有问题,本想找个机会接近她,却被沈知行抢先一步,也目睹了沈知行看似拥抱少女,实则替她解围的那一幕。

之后,他看着沈知行教她跳舞,看着她冰封一般冷漠的眼底,渐渐闪现出明亮的光彩。

如果他能达到少女提的那些要求,她的目光,是不是会为他而停留呢?

陈隽怔怔地想着,在少女察觉到什么,朝他这里看来时,背转过身,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沧澜,你在看什么呢?”

沈知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祝沧澜回过神。

“没什么。”

整场晚宴,她一直觉得有人在看她,那目光如影随形,却又无迹可寻。

是那个男生在看她吗?

祝沧澜有些迷惑。

沈知行道:“对了,一般知名的设计师,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作品犯下那么大的失误的。”

祝沧澜先是疑惑地眨眨眼,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眯起眼。

这件礼服,是唐香兰帮她找设计师定制的,难道是唐香兰下的黑手?不对,唐香兰那么一个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分不清轻重,为了让她丢脸,不惜拖上整个祝家,除非唐香兰脑子犯糊涂这么做。

可不是唐香兰,又会是谁呢?难道是贺思妤?

脑海里不经意间划过杨倩倩刚才那个诡异的眼神,祝沧澜顿了顿,跟沈知行道谢:“谢谢你的提醒,我有点事要处理。”

沈知行轻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样,有人陷害她,那背后那个人会是谁呢?

这一边,穆淮然黑着脸,直勾勾的盯着祝沧澜,看到祝沧澜跟沈知行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把嘴里的吸管咬的吱嘎作响,一旁的赵让看到自家老大那怒火冲天的模样,忍不住劝道:“吸管是无辜的。”

话音刚落,手里就被塞了穆淮然喝到一半的果汁。

“拿着。”

穆淮然丢下一句,迈开双腿,径直朝祝沧澜的方向走去。

赵让瞅瞅那变形的吸管,“老大这又抽哪门子风呢。”

张强强:“我闻到了酸味。”

穆淮然杀气腾腾地走过去,打算把他同桌拉回来,走到一半,同桌跟他心有灵犀似的,居然转过了身,也往他这里走来。

他停住脚步,看看祝沧澜,又看看已经走开的沈知行,默默把心里那股无名怒火压下。

等到祝沧澜走到他身边,没有停留,继续往他身后走去时,穆淮然脸更黑了,跟泼了墨一样,转身一把拽住了祝沧澜的胳膊,“祝沧澜。”

祝沧澜回头,道:“我找人。”

穆淮然:“找谁?”

“杨倩倩。”

穆淮然皱眉,“你找她做什么?”

“有事要问她。”

祝沧澜一边跟他说话,一边用目光逡巡四周,然后在一个角落看到了杨倩倩。

杨倩倩显然也在看她,对上她的目光,杨倩倩借着喝果汁的动作,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祝沧澜见状,更觉得杨倩倩十分可疑,正要绕过挡路的穆淮然,走向杨倩倩那里,就听到穆淮然在她耳边道:“我跟你一起去。”

“嗯。”

穆淮然跟祝沧澜并肩走的时候,烦躁的恨不得把头发给撸秃,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烦什么,好像就是在看到祝沧澜跟沈知行跳舞的时候,心情就开始不好了。

他将心情不爽,归结于祝沧澜不打招呼,就跟别的男生一起跳舞,沈知行的舞技也一般般嘛,哪里有他跳得好。

他这同桌还真是不识货。

“喂。”

“嗯?”

穆淮然粗声粗气地道:“你别告诉我你要早恋吧。”

祝沧澜被礼服的事搞得心情也很不爽,听到穆淮然语气这么不好,一脸的莫名其妙,“早什么恋,老子只想学习。”

穆淮然:“……注意用词文明。”

女孩子家家,说什么老子。

祝沧澜:“说的好像你平常说话很文明一样。”

穆淮然被堵的哑口无言。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杨倩倩面前。

祝沧澜冷冷地看着杨倩倩,“我身上穿的晚礼服,是你做的手脚吗?”

密切关注祝沧澜一举一动的杨倩倩,当然注意到了祝沧澜跟沈知行在台上的那一幕,心里气得不行,就差一点点,祝沧澜就要当着众人的面出尽洋相了,她恼恨的不行,暗暗怪那个沈知行多管闲事,坏了她的好事。

没成想,祝沧澜居然直接找到了她,还问了这么个犀利的问题。

穆淮然一头雾水,“晚礼服?你的礼服怎么了?”

祝沧澜没回他,面无表情地逼视着杨倩倩。

杨倩倩装傻:“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她当然不能承认,她被祝沧澜甩过巴掌,要是祝沧澜知道是她做的手脚,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呢,再说她做这件事时很小心,没留下什么证据,就连店里的摄像头,都提前被她破坏了。

祝沧澜冷笑道:“你最好是清白的,不然我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其实是唐香兰,但唐香兰应该不会那么蠢,且不说礼服出事丢脸的是祝家,作为礼服的直接接触者,礼服坏了,一旦确定是人为破坏,唐香兰就是第一嫌疑人,她这样做就是自掘坟墓。

但想到唐香兰都能把贺思妤带到这里,还真有可能犯一回蠢。

杨倩倩僵笑着,心底其实有点发凉,她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吧?

晚宴结束后,宾客都陆陆续续都离开了酒店,刚才还喧嚣热闹的宴会大厅,瞬间就静了下来,颇有种繁华过后的萧瑟之感。

顾沉年领着陈隽过来跟祝翰平他们告别。

祝翰平努力调整情绪,跟顾沉年客套了两句,一旁的唐香兰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显然是感觉到了祝翰平的不高兴。

顾沉年看向有些忐忑的贺思妤,微笑道:“贺小姐,谢谢你愿意当我的舞伴,希望我以后还能有机会跟你一起跳舞。”

“顾少爷能邀请我跳舞,是我的荣幸。”

贺思妤知道自己惹祝翰平不高兴了,听顾沉年只客气地说着场面话,没有其他表示,心里更忐忑了,她不知道自己跟顾沉年来这里是对是错,如果只是当他一天的舞伴,根本改变不了她的处境。

似乎是知道心底的担忧,顾沉年紧接着道:“没想到参加祝伯父举办的这次晚宴,还有意外的收获,很高兴能认识贺小姐,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贺小姐吃饭,感谢贺小姐这次的帮忙,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贺思妤一愣,随即心里涌现出一丝狂喜,听顾沉年这意思,是要保持往来吗?

她忙不迭地道:“我随时都可以。”

祝翰平脸一黑。

唐香兰低头装听不见。

穆淮然跟赵让他们觉得贺思妤这急于抱大腿的样子不忍直视,沈知行面色平静,脸上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倒是沈父沈母互看一眼,随即暗中摇了摇头。

今天这场宴会,不管贺思妤以什么身份参加,都不合适。

贺思妤也意识到自己表现的过于激动,努力保持镇定,试探性地道:“我之前身体不舒服,没有去学校,落下了一些课程,等我补完这些课程,我们再……”

她看向顾沉年。

顾沉年很给面子,道:“当然可以,等贺小姐有空了我们再约饭。”

说着,他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贺小姐一定要收好啊。”

贺思妤收好名片,情绪已经平静下来,道:“我会好好保存的。”

顾沉年随即看向一旁的祝沧澜,意味深长地道:“本想跟祝小姐跳一支舞的,可惜祝小姐不会跳,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机会跳一支舞。”

穆淮然看顾沉年这装.逼样儿就不顺眼,忍不住刺了一句:“你不是有你的贺小姐当舞伴吗?我看你俩在舞池上配合的天衣无缝,要跳舞找贺小姐,别强人所难,找个不会跳舞的人跳舞了吧。”

沈知行听了,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就是嘴角的幅度稍微大了点。

祝沧澜最后发言:“没什么可惜的,贺小姐舞技高超,我想贺小姐会很愿意当你的舞伴。”

顾沉年:“……”

不知道这一茬的贺思妤,脸上的笑容有些龟裂。

难道她是顾沉年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祝翰平本来是把顾沉年奉为贵宾的,没想到这厮居然堂而皇之把贺思妤带来了,祝翰平心里有气,都懒得假意呵斥祝沧澜没礼貌,只道:“顾少爷,谢谢你今晚能来,时间不早了,路上小心啊。”

顾沉年顿了顿,深深看了眼祝沧澜,然后道:“那我先走了。”

陈隽低着头,跟个影子一样站在顾沉年的旁边,祝沧澜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每次她试图寻找那道目光时,总会看到他的身影,可她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于是在顾沉年转身前,她忽然问:“这位是?”

顾沉年顺着祝沧澜的目光扫了眼陈隽,轻描淡写地道:“哦,我司机的儿子,带他过来见见世面。”

说着,顾沉年故意问陈隽:“是吧?”

陈隽垂眸,长长的眼睫落下,在他的眼底留下淡淡的阴影,“嗯。”

祝沧澜便收回了落在陈隽身上的目光。

等到顾沉年跟陈隽离开酒店,祝沧澜又跟穆淮然跟沈知行他们一一告别。

穆淮然两手分别揽着赵让跟张强强的肩,哼哼:“以后不会跳舞,可以请教我。”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我不收你学费。”

赵让跟张强强听了,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想教吧,语气偏偏那么欠扁。

祝沧澜道:“我不用你教,沈知行会教我。”

穆淮然:“……”

对上穆淮然投来的不爽的视线,沈知行平静地跟他点了点头。

“走了。”

穆淮然收回目光,薄唇抿成一条线,动作粗鲁地把找赵让跟张强强拖走。

等到穆淮然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沈知行道:“祝叔,唐姨,沧澜,那我们也走了。”

被沈知行忽略的贺思妤轻咬了咬下唇。

祝翰平表情柔和下来,看着老友,“慢走啊。”

“不用送了。”

几个长辈客气地推拒了一番。

等到他们走出了酒店,上了车,秦佳华道:“知行啊,我看到你刚才在舞台上抱了你祝叔叔的女儿?这个动作可不应该啊,会让人误会的。”

沈知行垂下眼,没有为自己解释,只是温和道:“对不起,妈,我以后会注意的。”

这一边,祝翰平不等离开酒店,好脾气的他就朝唐香兰开炮:“香兰,你为什么要把思妤带来,你知道今天这样的场合,有多重要吗?我刚刚跟大家宣布,苍蓝是祝家唯一的女儿,思妤就来了,还跟顾沉年跳舞,大出风头,这样像话吗!”

“翰平,你别生气,我——”

“还有你。”祝翰平不等唐香兰辩解,又冲贺思妤发难:“思妤,我自问待你不薄,即使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还是供你吃穿,把你当成我的亲女儿看待,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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