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媛媛的哭声并不能引起左初半点同情心,她开了车门,饶有兴致的靠在了车边,在齐媛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讽刺道,“刘小姐,您还真是又当又立啊。”
左初在这个圈子里,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但是敢跟她男朋友沾上边的,倒还是第一次,可真够新鲜的。
齐媛媛根本不敢直视左初,在左初面前,她仿佛一个只配在泥地里爬的臭虫。
“左初,能别这样说话吗?”齐简有些忍不了,他压低了声音道,“媛媛是个女孩子,你这样……”
“别,你侮辱了女孩子这个词。”左初眯缝了一下眼睛,旋即道,“我哥让你把苏家外孙女带来,你结果你带来了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跟我哥交差。他的脾气,你在清楚不过,就算是我想保你,恐怕也有心无力。”
左初嗤笑了一声,直接上车,道,“你们两个自己回去,我的车,不带小偷。”
她将齐媛媛和齐简直接撂在了路边,然后开车走了,路上她打电话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左晋,顺便道,“哥,你要是还没回来,就找找齐家真正的女儿在哪,把她带过来,好歹是答应了老爷子,咱们也得说到做到吧。至于齐媛媛,我最烦这种骨头轻贱的人,既然她这么想要地位,那我就带她玩玩,体会一下从云端跌下去的感觉,我想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自己有点分寸就行,我等会去一趟齐家,亲自找找。”左晋此时正站在宠物医院门外,他背靠着玻璃大门,一边说道,“至于齐简,你自己想清楚,这个人你还要不要了?”
“要什么玩意?让他滚吧,哈哈哈。”左初笑了几声,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我他妈为了找那手串,大热天的跑遍了京城各大商场和私人铺子,结果他倒是带着那个小偷玩的开心,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在我头上玩花样的,齐简可真是够胆儿啊。”
等左晋将事情处理完,去了齐家后,不足五分钟又一脸茫然的走了出来,他径自上了车,无奈摇头道,“现在小孩的脾气是都很倔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跑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左初,道,“刚问了,这个齐家小姐出门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算了吧,等我回来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了,在继续找这个所谓的齐小姐吧。”
在他看来,齐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麻烦。
左初回道,“那行,你早点回来吧,我想左天了。对了,我今天找到了一个新的玩具,反正最近闲着没事,就玩一下吧。”
左晋对自家妹妹十分了解,面无表情的问道,“刘媛媛?”
“还是你了解我啊,不愧是我亲哥。”左初哈哈大笑两声,忽而笑嘻嘻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恶心的人,反正我朋友最近都挺闲的,既然她这么想进入这个圈子,那就满足一下她啊,真是蠢得让人心疼呢。”
“嗯,把握住分寸就行。”反正左初也不会听左晋的话,索性左晋也就懒得阻止了,再者,这位刘媛媛小姐坏了他的事情,他还没找对方算账,还有齐简……这笔账得记着,留着回京城慢慢算。
左晋刚刚挂断电话不久,宠物医院便打来了电话,医生将小白狗的病情说了一遍,随后道,“还是得多多注意,这小狗是流浪狗吧,身上的毛病还真不少。”
这么看来,把小白狗放在这里,无异于送它去死了,左晋还未做决定,宠物医院的医生便道,“你快来把你家德牧拿走,就是那只剃了毛的。”
“它怎么了?”左晋一边开车往医院赶,一边疑惑的问道。
“它快把整个医院的宠物都挑衅了一遍,连笼子里的仓鼠都不放过,现在跟一只哈士奇对骂。”医生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无奈,已经濒临崩溃了。
左晋深深叹了口气,道,“辛苦您了,我这就过来。”
左天什么都好,就是对同类很善于挑衅,这种挑衅不仅仅是犬类,包括了各种物种,包括但不仅限于犬,猫,鼠等各类物种。
左晋想起老爷子家养的八哥是怎么得了抑郁症的,大概跟左天也脱不了关系。
果然如医生所说,当左晋来到医院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其中战斗力最强的就是那只哈士奇,一直在嗷嗷嗷直叫。
“你家的是德牧吧?这德牧……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吵架能吵赢哈士奇的德牧。”医生笑着摇头,道,“劝架都没用,太能闹腾了。”
而被医生说“闹腾”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安静的蹲坐在左晋的腿边,时不时抬起头看着他,一副听话且正直的模样。
“大概是跟家里的八哥待太久了,能吵架也能打架,所以一般出门都会带绳子和嘴套。”左晋揉了揉它的狗头,笑了一声。
医生摇了摇头,将话题引向了小白狗,左晋倒是十分认真的听着,听到后来,他点点头,道,“那行,我带它回家吧。”
“记得按时吃药,不能再受凉了。”医生嘱咐道,然后让人将小白狗放在了一个漂亮的狗笼子里。
左晋将德牧和小白狗带走后,那只哈士奇才趴在了地上,累得喘气。
他将副驾驶打开,把小白狗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边对德牧道,“自己趴后座去,别闹。”
德牧蹭蹭左晋的小腿,自行趴在了后座上,它庞大的身躯将整个后座都占满了,左晋从后视镜看了眼,道,“又胖了。”
“嗷嗷!”德牧歪了歪脑袋,一脸懵懂的看了眼左晋。
齐姝刚下飞机就直接打车去了酒店,她定了四合院旁边的酒店,准备先休息一下,再去外公家。
她只去过外公家一次,那次简直就是她的心理阴影,在她的印象里,那天齐父齐母和外公吵得十分厉害,依稀能辨别出“假的”“犯罪”“送走”……
年幼的她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争吵些什么,现在看来,恐怕是跟她和齐媛媛有关系。
那天一个青花瓷的茶杯砸碎在了她的脚边,碎瓷片落了一地,她早就习惯这样的场景了,以前刘敏就总是对她发火,砸东西算是心情好,更多的是直接用棍子抽她。
毕竟东西比她值钱。
可是她没哭,还在很远的齐媛媛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看到齐父齐母也不吵了,慌慌张张的跑去将齐媛媛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安慰着。
而她,只是一个人站在碎瓷片的中间,直到一只略显粗糙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老人低声叹息,只是说了句,“糊涂,是真的糊涂啊,可怜了孩子。”
而最后,她还是被齐父齐母拉走了,走之前,她回头看了眼,看到老人坐在厅堂,直到她快要出门的时候,老人忽然站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一个拐弯,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外公,而最后一次见外公,却是在医院 ,那时候老人家已经病入膏肓,说不出话,只是让一个年轻的律师将这封信函交给了她,并让律师嘱咐她要保管好,大学要填到京城,满十八岁后打开。
这个老人,她只见过两次,但是却给了她真正的关爱。
齐姝坐在出租车的后座,透过车窗看了眼天空,眼底微微湿润……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想外公了。
车最后停在了一个快捷酒店门口,齐姝将行李箱搬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办完了所有手续后,自己将东西提到了房间。
而在这酒店,都能看到远处一座高楼,上面写着“恒光地产”四个字,这四个字,代表了一个人的名字——李景耀。
一想到这个名字,齐姝便感觉到右腿剧烈的疼痛,那时候腿被人硬生生用脚踩断的恐惧,让她脊背发凉。
她神情冷下几分,靠着窗边,看着那四个字,最后低笑了一声,却什么话都没说。
李景耀,欠她一个救命之恩。
她没有挟恩图报,但是这人却以仇报恩……真是白眼狼。
而此刻,恒光地产里,三个人正坐在会客室,齐媛媛看着坐在面前的李景耀,忍不住愣了一下,忽然开口问道,“请问你是不是……一年前在s市的市郊仓库那边受过伤?”
齐简本说带她来认识一个至交好友,齐媛媛跟着来之后,却发现这人她居然认识……
其实自从齐姝被带回了齐家,刘敏也就找到了她,每个月都向她拿钱,她们约定好了在市郊仓库那边见面,但是她没想到当天会遇到出来游玩的齐姝。
当时她慌了神,就想躲一下,谁知道就在仓库里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吓得她顾不得其他了,登时拔腿就跑,也因此被齐姝发现了。
幸好齐姝没看到刘敏,否则这件事情,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跟齐家交代。
后来她偷偷发现齐姝和于晓两个人找到了仓库,看到了那个人,于晓说,“这人不会死了吧?”
齐姝只是看了眼,说道,“报警,打急救电话,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随后,她便走出了仓库,站在不远处的路口,顺便把于晓也叫了出来。
后来一辆车停在了路口,一帮人下了车,为首的那个拿着糖给了齐姝,道,“小姑娘,告诉叔叔,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人经过这里?”
齐姝接过糖,却并没有吃,她似乎想了一下,道,“不知道,这边人很少,一般都是往水库那边钓鱼的,不如您去那里问问,可能有人会看到。”
后来这辆车离开了,齐姝便将糖果埋进了土里,等着救护车到,她就直接离开。
当时齐媛媛恨得牙痒痒,她想,为什么齐姝要回来?为什么要抢走她的东西?如果齐姝死在外面多好,就没人跟她抢了。
本来以为那只是一段意外而已,却没想到,当年那个男人,竟然是现在的恒光地产的总裁,经常在财经版块出现的地产大佬。
李景耀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孩居然提起了他不曾对外人说过的秘密,而且据当时警察的口述,的确是一个小姑娘报的警,也是这个小姑娘打的急救电话。
可惜他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对方在哪,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除非是当事人,否则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