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铮走得极快,贺龄音脑子一片嗡嗡,还未反应过来,他已抱着自己走到了卧房前。
“砰——”
武铮一脚踢开了卧房的门。
这一脚像是踢在贺龄音心口上,将她吓得浑身狠狠一震。
她知道武铮发怒了,但她没想到发怒的武铮这般可怕……
此刻冷着脸眯着眸的武铮,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进来之后,武铮提脚往后一踢,又是砰地一声,将门阖上了。
“武铮,我……”贺龄音揪着武铮的衣襟,怯怯地咬唇,快要哭出来了,“我没有想要骗你……”
武铮抱着她的手蓦地一紧,便听到贺龄音疼到抽气的声音。
“你这时候还在骗我!”分明是怒极了,可是武铮还是默默松了松手,免得再弄.疼她。
贺龄音委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是,她的脚腕已经好了,她也在几天前就发现了。
但是,她没想着特意瞒着武铮,她只是、她只是害怕而已……
当时,她就是以脚腕伤了不便伺候他的借口推迟了圆房,而自那之后,脚腕好了便几乎等同于可以圆房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叫她如何好主动说出来。说出来,就等于她主动要圆房。
而且,她也着实害怕与精壮的武铮圆房,撇开喜不喜欢不说,武铮的体格看着就叫她恐惧……
就说刚刚,武铮因为一激动而用力了些,她的胳膊就像要被他握断似的,倘或真的圆房,他血气方刚不知节制,她岂不是性命危矣……
贺龄音迟迟不说话,武铮便冷笑了:“看吧,果真如此!前几天我给你检查脚腕的时候,你其实已经好了吧,但是你却骗我说你的脚仍旧还疼!”
想起这点,他就悲哀到心口疼。
亏他当时还心口一疼,默默地又为初见那日故意逗弄她而悔恨,谁知道她竟一直在骗他,将他的一颗真心当猴耍!
贺龄音眼睛一眨,就掉下了一颗珍珠般大小的泪珠。
武铮说的是实话,她没办法否认,也不想再骗他:“我、我也是那之前才刚刚好……”
武铮最看不得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怎么能这样,一边骗他一边还好像自己受了惊天委屈。
更气的是,他居然还是会心疼……
武铮咬牙,依旧冷着脸:“那我给你检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骗我?”
贺龄音抽了抽鼻子,没法解释,如果她将方才想的话直接说出来的话,她敢保证武铮一定会更生气。
她无话可说的模样再度惹恼了武铮,武铮眼睛里闪过一丝沉沉的阴戾:“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何况,你骗我的还不止这一桩。”
他瞥见房间里的那个罗汉床,眼神在那一瞬间完全暗了下来。
贺龄音脑袋则炸开了花:她、她还骗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武铮手上忽地又施了力,将她抱紧了三分,往罗汉床走去。
“武铮!”贺龄音一惊。
她话音刚落,便已被武铮抛到了床上,不过武铮这一下显然也收了力,她并没有摔疼,只是摔懵了一下。
随即,一具强健的身体压了上来。
贺龄音的心飞快地跳动起来,恐惧、愤怒、委屈,还有很多说不清的情绪揉成一团向她袭来。
她顿时就红了眼圈,却推不动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武铮见她这般抗拒,眼底淌过更多怒意,他一把扣住她的肩膀,令她顿时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看着他。
武铮看着贺龄音红着眼圈的柔弱样子,一时浑身的气血都蹭蹭蹭地往下冲。
这样纤细弱小的雪白兔子,太能勾起狼的凌.虐.欲了。
贺龄音不知道,他在蛮夷部落中风传的外号便是“北疆狼王”,因为他在对敌的时候,像狼一样又凶狠又悍戾。
只不过一直以来他都将贺龄音当成自己人,所以堂堂狼王就像一条狗似的被她骗得团团转。
“该圆房了。”他扣住贺龄音的下巴,“你本来就是我的人。将军夫人。”
贺龄音被他扣住下巴,根本说不出话来,她浑身抖得像筛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武铮,眼睛里盈满了泪花花。
武铮最看不得她这般模样,可是她就是一直以这般模样勾了他的魂却又暗地里思忖着将他丢弃!
“现在就圆房,别想走,别想离开我。”武铮眼底酝着一片暴风骤雨,蛮横地压着她,开始摸索着去解她的衣服。
贺龄音咬着唇默默流泪,武铮像泰山一样压着她,她便是拼尽全力也推不开分毫。
再说,她也没资格挣脱。
武铮说得对,她是皇上指给他的妻子,是将军夫人,是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人。
所以他想要她,理所应当。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心灵相通之人,只有盲婚哑嫁,只有欲.望和索.取。
武铮先前对她的体贴和照顾,也只是为了此刻的圆房吧,只是她没有眼色,竟还好几次因为武铮对她的好,而有过片刻的动容……
武铮哪里知她此刻所想,他只觉得她可真柔软、真香甜。
什么是温香暖玉,贺龄音就是了。
被他压在身下困在怀中的女人,浑身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像是在邀请他、诱惑他继续。
他的手从胡乱摸索着,从不知哪里的缝隙探了进去,揉到了她的细腰之上。
手掌摸到的每一寸肌肤,都又软又热,细腻柔软到仿佛能把他的手揉进去,合为一体。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腰,却仍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阿音……”武铮贴近贺龄音的脖颈,嗅着她颈间的香气,“你本来就是我媳妇,我们是经过皇上赐婚、父母同意、三媒六聘正式成亲的,我们早就该圆房了。”
说着,他一把扯下贺龄音的外衣,狠狠地扔到地上。
里面是一件素白的中衣。
贺龄音浑身狠狠一抖。
武铮已经放开了对她下巴的钳制,可她此刻无话可说,只在默默流泪,不但眼圈周围都红了一片,连鼻尖都哭红了。
武铮不去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看了又要心软。他狠狠揉着她的腰,在她细润莹白的肩膀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这件事他想了无数回,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
他原想毫不客气地咬重些,临到头了却舍不得,只好放轻了力度,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在她面前,好像永远凶狠不起来。
贺龄音则浑身细细一颤,一股说不清的感觉霎时传遍四肢百骸。她以前从未感觉过这种滋味,令她有些许害怕,忍不住扭身。
这一动便令武铮觉得她又在抗拒了,一时武铮又眯起了眼睛,手掌从她腰上撤出。
那双温热又充满力量感的手掌离开自己,贺龄音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那一刻,那双手去开始蛮横地扯她的中衣。
“不要!”贺龄音怕了,小幅度地挣扎起来,揪着胸口的衣襟不愿放开。
“贺龄音,你已经嫁给我了。”武铮微微松开她,面色冷静得可怕,“就算你做着回铎都伺候我爹娘而后伺机与我和离的春秋大梦,在那之前你也得给我。”
贺龄音蓦地睁大了眸子:“你、你听到了?”
“我听得一清二楚。”武铮一字一句,好像这话在割他的嘴巴。
其实,是在割他的心。
那天起了山火,他赶去救火,忙得焦头烂额,却还惦记着贺龄音一个人在家怕不怕。他脱不开身,只好让风驭去陪她,还遭了风驭一顿排揎。
可笑的是,风驭走了之后,他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贺龄音,于是百忙之中仍然快马加鞭地赶回北院,想亲自安慰一下贺龄音,叫她不必怕。
谁知道,他回来听到的,竟然贺龄音想将他推给别人的话……
“我与将军本该各自婚嫁,我嫁与文人学士,将军娶一个巾帼英雄,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等我脚上的伤好了,我会寻一个好时机,申请回铎都,以后便安心在铎都侍奉将军的父母。当然,两地分隔,多半不能长久。倘或将军因此厌弃了我,和离也未尝不可……
“而风姐姐……你巾帼不让须眉,与将军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你若对将军有意,那是再好不过了,无须你委屈做小,到那个时候,你就能光明正大地与将军在一起。”
一字一句,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就想不明白,自从迎她回来,他哪里对她不好了?哪里对不住她了?哪里让她受委屈了吗?
她怎么就这般不待见他!这般想离开他!
武铮死死地盯着贺龄音,她正躺在后来置办的罗汉床上。如果不是先听到她的那番话,他一定会欣喜地以为,贺龄音置办这张罗汉床的原因是心疼他,不想他睡地上去。
可笑的是,他睡地上的原因就是因为心疼她,而她却……
武铮觉得,此刻他一点也无须心疼贺龄音了,她压根就没心疼过自己!
“我知道你买罗汉床回来的原因,因为你往后就可以借机一直不同床。”武铮冷冷地看着她。
贺龄音怔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武铮,你这样想我……”
武铮恍若未闻,粗糙的手指揩过她眼角的泪:“而我,偏要在这张罗汉床上,占.有.你。”
贺龄音大震,这样的话从武铮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令她难受了。
武铮又去扯她的中衣,她心口酸酸的,彻底失了力,不去抗拒。其实便是抗拒也阻止不了的,她哪里敌得过精壮的武铮。
素净的中衣立时就被扔到了一边,再也遮不住里面的肚.兜。
贺龄音今天传的是一件湖蓝色的肚.兜,这颜色本就很衬肤色,何况她这般白嫩的人,肌肤在湖蓝色的衬托下更加显得粉白.粉白的。
肚.兜下的两团嫩.肉更是呼之欲出,随着她激动之下的呼吸而起起伏伏。
武铮屏住了呼吸,翻腾的气血直往下涌,似要涨开。
而贺龄音只觉屈辱至极,头扭向一边,紧紧闭上了眼睛。
“媳妇……”武铮抗拒不住这样的吸引,他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重新朝贺龄音压了上去,像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狠狠揉着。
他的手再度抚上了她的细腰,可也只敢在这里揉,分明很想再往上,却迟疑着,不敢冒犯。
贺龄音被他拥进强悍的怀抱中,两人除了胸前还有些空隙,其他地方都紧紧贴在了一块。
她双颊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委屈的,还有夹在这一半一半之间的……难以言喻的羞耻。
她没有办法忽略,他浑身硬邦邦的,上面的胸膛是,下面的那处也是。
隔着两层裤子,竟还能感觉出那种热度。
武铮浑身舒畅,感觉他碰到的地方都那么柔软可欺,此刻他真想将她最柔软的地方也压入自己的胸膛,他还想亲住她的嘴,尝一尝她的甘甜,他还想……他还想脱掉两人之间所有的阻隔,彻底拥有她!
可是他却完全不敢动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发现他还是无法对贺龄音恣意妄为。
而在这样暂时静止的姿势中,贺龄音却忽然想到,此刻他烫伤的肩膀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此时已经结了痂。她只要伸出手朝他伤处狠狠一剜,就算强大如武铮,也会痛到吧。
她这样想着,手就悄悄地放到了他背后。
被武铮抱入房间后,她被他剥掉衣服肆意地揉摸,她哭得眼泪都快流干了,她想武铮既然这样对自己,那她也不能叫他好过。
剜他个皮开肉绽。
她这样想着,却不知为何,迟迟下不去手。
“阿音。”武铮忽然将她的脸掰了过来,硬是让她看着自己。
贺龄音怔怔地看着他,她想他怎么又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叫她,真是让她……让她……
而后,她便听得武铮郑重地跟她承诺:“我们圆房吧。”
以这样不容反驳的强势压住她,口里的话却说得像恳求似的。
武铮看着眼睛红了一圈的贺龄音,身体的欲.望叫嚣得越来越厉害,但是脑子却一点点地冷却下来。
“阿音,我只有你一个媳妇。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贺龄音咬着唇,眼泪忽然又不要钱似的涌出来,越流越多,越流越急。
武铮像是在跟她抗衡,又像是在跟自己抗衡似的,没有移开目光免得心软,反而定定地看着她流泪。
一、二、三——
他叹出一口气,忽地翻身到了一边。
贺龄音身上的重压一下消失,她怔忪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忙坐了起来,扯来一边的薄被裹上了自己。
一片狼藉中,她默默抽泣着,望着自己此刻坐着的罗汉床,这会儿才有解释的空隙:“那日的话,我是说过,我也认了,心里的确是那般所想。但是这罗汉床,我本意的确不是为了……为了拒绝与你同床,我真的只是不想你因为我睡在冰冷的地上……”
武铮背对着她,坐在床沿下,背影一震。
静默了一瞬,他干涩着声音道:“我也没让风驭给我涂过药。我和风驭没有任何私情,我从来只当她是兄弟。她应该也只当我是兄弟。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我去跟她说清楚。”
空气安静了片刻,而后她听见武铮问:“你是真的……不想嫁给我吗?”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这声音听着十分灰败。
刚刚那个失去理智的武铮好像被他强制赶走了,平日那个武铮又回来了。
贺龄音渐渐收了啜泣,心里的情绪起起伏伏。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之前被武铮抱着的时候握住的地方已经微微发青了,想必被他揉过腰部也是。
一个太过野蛮,一个太过柔弱,好像怎么都不般配。
她泪痕未干,想了一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回问他:“武铮,在皇上赐婚之前,你想过你想找什么样的妻子吗?”
武铮闷闷的答她:“在皇上赐婚之前,我就没想过要找媳妇。”
贺龄音垂眸:“在皇上赐婚之前,我也没想过找一个将军当丈夫。”
武铮接道:“我知道,你想找一个文人学士!”
贺龄音失笑:“也不非得是,但是大抵是。我之所以十八未嫁,成为众人眼里的老姑娘,就是因为我对婚嫁挑剔,不愿随遇而安。我一直在找我喜欢的人,能与我赏花邀月的人,能与我心灵一致的人,这样的人我想应当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只不过这么找来找去,竟还未找到,就先嫁人了。”
武铮明白了,她就是嫌弃他是一介武夫。
“你不喜欢我。”
贺龄音没想到他说得这般直白,怔了一瞬,方问他:“武铮,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武铮忽地扭过头来,吓得贺龄音心肝一抖,以为他又要过来,一下攥紧了被子。
没想到,他却寸步未动,只静静地盘腿坐在离她不远处,扭转过头,一眼不眨地盯着她,声音微哑道:“我对你,就是喜欢。”
作为一名武将,战与不战、攻与不攻、要与不要……任何时候都需果断地做出清楚分明的决定,所以他的世界界限分明且单一,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之处。
他就是喜欢贺龄音,娇软柔弱的样子他喜欢,善解人意的样子他喜欢,生气流泪的样子他喜欢,固执倔强的样子他也喜欢,甚至骗人的样子,让他牙痒痒的同时还是喜欢。
贺龄音却是一笑,好像并不相信:“那你为何喜欢我?”
“喜欢就是喜欢,要什么理由?”他说不出来。
从知道她是自己媳妇开始,他就将她划归为自己人,不由自主地对她好。相处的时候呢,渐渐的就越来越喜欢。她的人他也喜欢,她的容貌他也喜欢,她的身子他也喜欢。怎么都喜欢。
这怎么找源头,怎么找理由?
贺龄音听了他的话,却只是摇头苦笑:“你看,你连原因都说不出来,怎么能认定自己就喜欢我呢?你还没懂什么叫喜欢。”
武铮搞不懂她的歪理,他反问回去:“那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贺龄音被问得一怔,她想了一瞬:“喜欢是一种热烈的、怦然心动的感觉。”
武铮立刻道:“我对你就是这种感觉。”
贺龄音脱口道:“可我对你——”
她立刻顿住嘴。
“好,我知道了。”武铮利索地站了起来,“我当然不是那种强迫别人的人,不愿意嫁就不嫁!等我又领了军功,就趁着皇上高兴,与你和离了,放你回去嫁人。从此我们一刀两断!”
他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很干脆利落:“你不愿嫁给我,我再找一个愿意嫁的呗!再不济,一辈子一个人过也成!”
贺龄音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放她自由,惊讶过后心里复杂的情绪一齐涌了出来,分明应该是全然欢喜的,但是莫名又有些酸涩。
果然“媳妇”是可以替代的。
她说得没错,他并不懂喜欢。
他只是喜欢“媳妇”而已,并不是喜欢她。
等他有了新的媳妇,他就会去喜欢另一个女人了。
*
武铮走了,那天离开北院后便没再回来,已经过去十天了。
贺龄音回想那日他离开前说的话,心里琢磨了一下,大概下次武铮来到北院的时候,应该就是他立了战功,来与她和离之时。
这样……也好。
这日,她又在院子里的凉亭教芯儿识字。
那天武铮气冲冲地抱着她进了房间,而后又独自一人离去。芯儿吓坏了,连忙跑进房间来看她,见到她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还以为是他们两人的房.事太过粗.暴所致,嘴里不住地埋怨将军不懂怜香惜玉。
她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解释,让芯儿打水来,洗了一下身子,就好像无事人似的开始继续武铮没来之前的事——教芯儿她识字。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会固定挪出几个时辰来,用以教芯儿学习。
两人正一个专心教一个认真学,风驭却忽然出现了。
芯儿先看到她,立刻停了下来,行了一礼:“风将军。”随后看了贺龄音一眼,便机灵地退下了:“芯儿去倒茶。”
贺龄音抬手坐了一个请坐的姿势,风驭便毫不客气地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若是武铮身边别的人来找她,她就能肯定是带着武铮的话来的,而只有风驭来找她,她敲不准是代替武铮来,还是自己有话要与她说,因此贺龄音没有说话,让风驭先开口。
风驭也是急性子,本来就打算先说,因此一坐下便道:“那天的事都传开了。”
那天,必定指的是十天前了。武铮发了那么大的火,把一院子的人都赶去了前院,那些人不传出去才怪。
“到底怎么回事啊?”风驭蹙着眉头问。
她回想再久之前贺龄音跟她说过的那番话,十分怀疑是不是又因为她,贺龄音才跟武铮闹矛盾了。
风驭着急道:“那天武铮回到军营,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在操练场练到半夜,每一个前去劝他的兄弟都被他拉着操练到吐!现在军营里都在传,说铮爷求.欢时被嫂子一脚踹下床了,所以生闷气呢。”
贺龄音头疼,怎么会传成这样……
风驭叹了一口气,瞧了她一眼:“我知道肯定不是这样。”
贺龄音道:“我与他……没什么事,你们不必乱猜了。”
这话摆明了糊弄人,风驭拉过贺龄音的手,信誓旦旦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可别因为我就好。那天我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啊。前两天我也找武铮说开了,我向他承认,从前的确偷偷对他有些好感,不过他娶妻之后我就完全绝了那份心。武铮也跟我说了,说他从来不曾喜欢我,娶了媳妇之后更是一颗心只有他媳妇,也就是你。现在我跟你说最后一遍,我绝不会喜欢一个有妇之夫的,更不会巴望着趁虚而入!”
他们武将,就是一个“直”字,一旦把话说开,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说完,便又是从前的兄弟关系了。
贺龄音反手握住风驭的手:“我知道,这一切真的与你无关。”
她和武铮的事,或许最初是因为自己与风驭的一番话让武铮听到了而起,但现在的确与风驭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她微微叹息,浅笑道:“只不过,我与他……很快就会和离了。”
风驭讶然不已:“和离?!”
贺龄音点点头,便闭口不言了。
风驭愣了一瞬,还想再问下去,但是贺龄音明摆着不愿再说半分了,她生生把疑惑咽了下去,眼珠儿一转,站了起来:“行吧,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总之不是因为我,那我就放心了。军营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慢走。”贺龄音站了起来,朝她浅浅地笑,“风将军,无论如何,我始终希望,你能找到你自己的幸福。”
风驭一怔,蓦地想起了她送自己的明月珰,眼前这个她初见只觉得娇贵柔弱的姑娘,真真有一颗比无比柔软又良善的心。
“谢谢。”她由衷地感到一股暖意。
*
风驭一出北院大门,便有四个男人涌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因为武铮那小子求.欢的时候被踹下去了,两人才闹成这样?”钱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眯眯道。
风驭无语至极地瞥了他一眼,谁都知道这个传言是假的,偏这个老三还拿出来逗乐。
林长英咳了一声:“三爷,不要、不要说得这般直白。”
戚涯也道:“是啊,长胜还是个孩子。”
林长胜嘻嘻一笑:“我还小,我不懂。你们继续说,我听着。”
钱丰嗤地笑了一声:“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不是因为武铮那家伙太.粗.暴了,弄.疼了嫂子,导致嫂子不让碰了,两人就闹僵了?”
林长英咳嗽:“……怎么越说越直白了。”
林长胜笑嘻嘻:“继续说,继续说。”
戚涯扶额,三爷这脾性,一万年不改……
风驭干脆踩了钱丰一脚,踩得他顿时嗷嗷叫起来。
风驭现在已真心把贺龄音当成了嫂子,自然得护着,平时听钱丰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可以不当一会事,他们私下调侃武铮来也是日常,不过现在却听不得他把贺龄音也调侃进去。
“收起你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风驭蹙着眉头,“铮爷与嫂子的确闹了大矛盾,但是嫂子没跟我说理由。”
她这么一说,四人都忧心起来,平时调侃归调侃,他们没哪个不希望武铮好。
眼见着武铮娶了媳妇春风满面,他们自然知道嫂子的重要。而现在武铮与嫂子一闹矛盾,就自虐般地折磨自己——当然,还折磨他们这些前去相劝的兄弟,他们也是愁啊。
“那可怎么办?”林长英忧心忡忡地问。
风驭凝神想了片刻,忽然招手让他们靠过来:“我有一个办法。”
……片刻后。
钱丰问:“为什么是我?”
风驭瞪他一眼:“是你就是你,有意见?”
钱丰被她一瞪,立刻长吁短叹:“唉!罢了!如果你这法子有效,我回头必找武铮那小子要杯喜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