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求投票)

皇帝冲入后院就看见地上倒了七八个下人, 满身是血,生死不知,还剩下几个护院在拼命地和几个侍卫打斗。芙蓉躲在廊下的柱子后, 正被一个持刀侍卫追砍, 吓得尖叫不停。

“芙蓉!小顺子快!”皇帝朝芙蓉跑去, 口中焦急地喊着小顺子。

小顺子跑得快,立马越过他奔向芙蓉, “住手!谁敢伤芙蓉姑娘当心掉脑袋!快住手!”

那侍卫见皇帝亲至愣了一下,随即冷下眼神继续向芙蓉砍去。小顺子眼睛一转,猛地跃起扑了上去, 在侍卫追上芙蓉之时狠狠地将其撞倒在地,与侍卫厮打起来。

芙蓉大喘着气停下来,转身迎向皇帝, 却突然瞪大眼停住脚步,指着皇帝身后大叫,“小心!”

没等皇帝回头,他身后的人就一刀看中他的肩膀,朝侍卫们喝道:“你们动作太慢了,太后有令, 一个不留,你们就该下手干脆点,这要打到什么时候?看我的!”

侍卫们齐齐变色,顾不上再和护院打斗,全赶来阻拦, “住手!”

小顺子回头面露惊恐,急忙朝皇帝冲过去,“皇上!护驾!快保护皇上!”

砍伤皇上的人吓了一跳,把栽倒在地的皇上翻过来,一看真是皇帝,吓得手里的刀都掉了!

“皇上……我砍伤了皇上?我、我……皇上饶命,不是我,是太后下令的,不、不是,太后下令杀了这院里的人,我不知道皇上在这,我不知道,我……皇上饶命!”那人语无伦次、惊慌失措地退了数步,突然一转身飞快地逃了,像是知道留下是死路一条,宁愿去当个逃犯。

小顺子扶起皇帝一指门外,“追!他伤了皇上,一定要抓住他!你们几个快想办法给皇上止血,准备抬皇上上马车,我们速速回宫。”

侍卫们也慌了,全听小顺子吩咐行事。皇帝满脑子空白,颤着手摸了下肩膀,摸到一手的血!他又惊又痛,满脸煞白,他才十五岁,连杖毙奴才的血腥场面都没见过,哪里能接受自己鲜血直流的样子?要不是小顺子紧挨着他,还有条不紊地下令安排,他此时恐怕都回不过神来。

芙蓉比他回神快,见没有危险了,踉跄着扑向皇帝,跪在他身边泪流满面,想碰他又不敢碰,抽噎着紧紧握住皇帝的手,“夫君!夫君!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受伤?都怪我,都怪我!”

皇帝受惊的心脏在小顺子和芙蓉的关切下平稳了一些,他反握住芙蓉的手,自觉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露怯,遂扯出一抹笑来安慰她,“芙蓉别怕,我没事,只是小伤。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你有此劫都是因为我。不怪你。”

皇帝扫向旁边忙碌焦急的几个侍卫,脸色冰冷起来,“小顺子,带芙蓉回宫,就住在朕的偏殿。朕倒要看看,谁敢进朕的寝宫杀人不成!”

小顺子露出震惊的表情,迟疑道:“皇上,那太后那里……”

“别跟朕提太后!”皇帝脸色难看地冷哼一声。

小顺子自然是站在他这边的,立马神色坚定地应道:“皇上放心,奴才誓死护住芙蓉姑娘,绝不让芙蓉姑娘少一根头发。”

芙蓉却挣脱了皇帝的手,摇头后退,既震惊又痛苦,“夫君……不、皇上,你、您居然是皇上!我、民女不知……民女配不上皇上,万万不可入宫,民女、民女这便离开京城,永生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皇帝急得坐了起来,拉扯到肩膀上的伤忍不住痛呼一声,脸都扭曲了一下,他急急抓住芙蓉的手臂往回拉,“你这是说什么?你是朕的人,自当入宫伴朕左右。你是不是怕?别怕,有朕在,再也没人敢伤你分毫。”

芙蓉摇着头,痛苦地看着他,未语泪先流,“皇上,民女不是怕,民女是不能入宫啊。民女自知身份卑微,这京城……有多少人知晓民女的事?若民女入宫,就是往皇上您身上泼脏水啊,民女不能让您名声有污!还有……”她看了眼周围的侍卫,低头道,“他们、他们恐怕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太后娘娘不喜民女,民女明白,没有任何一位娘亲会喜欢民女这种人,民女知道太后娘娘爱护您的心,民女不能让您和太后娘娘心生嫌隙。皇上,您让民女走,民女会去寻一处尼姑庵,日夜为您祈福,祈求您安康喜乐。”

芙蓉越说哭得越厉害,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好像要离开皇帝有多痛不欲生似的,看得旁边的小顺子叹为观止,默默学了几招。但皇帝是真难受了,见心上人这般痛苦,他眼睛都红了,心里更对太后恨得厉害。芙蓉一个花楼女子都能这般大度,去理解太后的心情,太后身份那般尊贵,总是自诩聪慧厉害,可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小小的芙蓉、理解不了他喜欢芙蓉的心呢?难道他的皇位真会因为一个女子就不稳了吗?太后这分明就是毫不在意他的想法,不把他当回事!

皇帝紧紧抓住芙蓉的手,对小顺子下了死命令,“朕刚刚说的话你记住了,一定要护好芙蓉,否则朕唯你是问!”

“是,皇上,您放心!”小顺子跪在地上,应得斩钉截铁,还劝说芙蓉,“芙蓉姑娘,先前皇上瞒着您身份的事,是怕吓着您,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带您进宫。皇上对您的一番心意天地可鉴,奴才还从没见皇上对谁这般上心过呢,您要真为皇上着想,可千万别再提离开的话。您就安心跟皇上进宫,奴才保证没人敢动您,有什么事还有皇上给您解决呢。您看皇上这还受着伤呢,您可不得照顾着皇上点吗?您说对?”

芙蓉看向皇帝肩上的伤,犹豫挣扎了片刻,点了下头,“好,民女随皇上去。”

皇上这才笑了,给了小顺子一个赞赏的眼神。旁边的侍卫也紧急给皇上包扎好了,合力将皇上抬到马车上,小顺子干脆让芙蓉也上马车照顾着皇上,他则坐在马车外面,同一个侍卫一起驾车回宫。

半路遇到去追人的侍卫们,他们惊惧地说没追到人。皇帝伤势要紧,小顺子就叫所有人先护着皇帝回宫再说。侍卫全都吓坏了,但这没用,权势的争夺从来顾不了个人的品行人格,只分敌我阵营。他们听太后命令去杀芙蓉,若芙蓉只是个不重要的人,皇帝知道后只会和太后吵一架,不会理他们这些侍卫。但芙蓉是皇帝的心上人,且在别人一次次否定中和自己没能保护好芙蓉的心态中,将芙蓉给升到了更重要的位置,那这些侍卫就完了。

无论是为了警告太后、和太后决裂表态,还是为了替芙蓉泄愤,他们都没活路了,就像太后随意打杀了皇帝的心腹一样。

一进皇宫,小顺子就下令将这些侍卫抓起来,然后急忙叫了太医院所有太医给皇上看伤。他还没忘把偏殿布置好,将芙蓉安置进去,甚至叫两个太医给芙蓉看了下身体,算是很周全了。

太后得知消息匆匆赶来,因着太过焦急害怕,头发都有些许凌乱了,一进寝宫立刻抓着皇帝上下打量,喝问御医,“皇帝伤势如何?”

御医如实回禀,说皇上右肩上的伤口较深,还伤到了筋,至少要三个月才能恢复,这三个月不能随意活动也不能写字,具体能不能恢复得和从前一样,还要看恢复情况,若恢复不好,有五成可能会右臂无法用力,只能做些简单的事。

太后脸色惨白,强忍眼泪,不想在宫人面前显露脆弱。她挥退众人,才握紧皇帝的手颤声道:“是不是很痛?没事的,扬儿别怕,我们用最好的药,一定没事……”

皇帝一把推开了她的手,冷漠厌恶地看着她,“朕的伤自有御医诊治,不牢太后费心。此时已经没有外人,太后何必再惺惺作态?莫非你还真在乎朕这个儿子不成?你若在乎,便不会派人去杀朕心爱的女人!亏朕早上还为气病了你内疚,如今看来,根本就没有必要,你就算躺在床上,也能随心所欲地杀人。但朕告诉你,芙蓉是朕的人,谁也不能碰。你若再敢动她,即使动了她一根头发,朕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出去!”

太后下意识地站起来后退了两步,满脸震惊,却也满腔气愤。她指着皇帝,不可置信地怒斥:“你为了那个女人,要和哀家反目?她算个什么东西?你才认识她几日?你狠心杀文嬷嬷的时候何曾考虑过哀家的感受?哀家除掉她是为了你的名声,你堂堂皇帝尚未大婚选妃就沉迷一个花楼女子,你叫天下人如何看你?!不说在天家,就是那寻常百姓也容不得这种事!哀家病中还在为你打算,你就这般戳哀家的心吗?!”

皇帝完全不为所动,只冷冷地看着她,“朕是不是一辈子都要按你的想法活?今日你可以不顾朕的心意除掉芙蓉,他日,朕让你不满意了,你是不是也要除掉朕?反正有摄政王在,你想做什么都能做,不是吗?”

“你放肆!”太后两步上前就猛扇了他一耳光,气得浑身发抖。她为皇帝利用摄政王,皇帝却这般讽刺她,这是在骂她出卖色相?她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儿子!

皇帝缓缓抬手捂住被打的脸,眼神像结了冰,“出去,不要让朕说第三遍!”